作者:南斗昆仑
秦昆趔趄,这口气,怎么真跟老爹小时候逗儿子送礼物一样!
秦昆好奇地抚摸着坛子,一股熟悉的感觉在心底升起。
现在无光,秦昆抚摸着坛子的花纹,这种触感,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了。
骨灰坛!
秦昆摇了摇,发现里面还有个东西。
打开一看,秦昆摸出了一把剃头刀。
‘叮!获得任务物品——十死坛,夺业刀’
‘阶段任务开启!’
‘阶段1:前往临江市,找到吴雄’
‘任务要求:36小时内找到吴雄,保证期间任务物品不能丢失’
‘任务失败则会从因果线抹去’
‘阶段奖励:宿主可开启一种技能’
“大炎缠冥手。”
秦昆毫不犹豫选择道。
这把剃头刀此刻,属于任务物品,那就是说柴山刀法无法使用,业火神罡也面临业力补给不足。
那么他只能选择最初的傍身技能,大炎缠冥手。
感谢老天,任务总算来了……只不过,为什么让自己找吴雄?他不是被赶出国外了吗?
秦昆望向秦满贵:“这东西你在哪得到的?”
秦满贵道:“前几天有人送的,说是赠与有缘人,我看过坛子,虽然是个剃头刀,但我也不会用,所以转赠给你!”
难怪先前秦昆觉得少了点什么,随他而来的剃头刀不见了,竟然以这种方式再见面,可是这骨灰坛又是怎么回事?
秦昆的脑中,无数个问号浮现,但是,这时候不是多想的时候,他只有36个小时。
今晚得好好睡一觉,明天才能赶路啊。
“那就谢了。”
秦昆微微一笑,说罢,转身离开。
……
一夜的时间,秦昆睡在有应公庙里。
这时的有应公,鬼气还很弱,似乎也不是那个二品大员,秦昆一进庙,一个白影便隐没不见,面前神像的眼珠则转向自己。
“借你宝地睡一觉,这是赏你的,晚上别给我出幺蛾子,否则捣烂你的牌位。”
这次秦昆是学会了,恩威并施,先声夺人。
他丢了一沓冥币进火盆,冥币燃烧,神像似乎感受到了充沛的灵力,激动道:“感谢上师赐供。”
“嗯。”
秦昆鼻中冷哼,找了个香案,枕着蒲团和背包,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秦昆睡的极其踏实。
翌日天亮,秦昆便起床上路。
自行车飞快骑行在大路上。
虽是80年代,公路枢纽不发达,但老庙镇仗着有个军工设备厂的缘故,这里通往临江市的路远比同时期其他地方的路修的要好。
秦昆一路骑行,也不怎么颠簸,路两旁,一望无际的田野,正值耕种的好季节。
4小时的骑行,中午前秦昆就到了阴川县城。
县城还有门楼存在,比较有古意,不过,街上生意人却没见到几个。
秦昆满头大汗,歇息了一会,肚中有点饿,觉得该吃顿饭垫垫肚子,但是摸了摸口袋,有些无语,他身上揣着3W块软妹币,但是,在这个年代居然不能用!
靠!!
有钱没处花就是这种感觉,秦昆惆怅的时候,突然发现街角有一帮人窸窸窣窣蹲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嗯?
秦昆凑了过去,看见一个猥琐的小贩,在兜售一些好东西。
……
……
第0179章 杨慎,死
华夏国新历,1980年立春。
临江市的天空灰蒙蒙的,临江市火葬场,一个道士去世。
气氛肃穆,送灵的队伍浩浩荡荡,长达百米。
天空小雨淅淅沥沥,第一场春雨如期而至,扫不散头顶的阴霾。
一个,两个,三个,五个,十个。
吊唁的人,先后送上白花,放入棺中。
合棺,哭灵,起灵。
为首的一个高大的老者撇过头,虎目泛红:“终究是死了。”
大多数送灵的人都穿着道袍,披着黑缎,胳膊上缠着白条。也有的直接穿着黑锻薄衫,套在外面。
唢呐响起,高大的老者站在最前,扶着棺,后面依次是身材欣长的中年道士,猥琐的道士、黑脸道士、一个面颊刚毅的中年人。
“魁山葛战,自家赏钱一百四十吊,买阴官开道,送云尊千古!”
棺材正前方,一个撒纸钱的汉子,操着北地口音,唱喝几乎掩盖了唢呐声,为扶灵的队伍开路。
“七星宫楚道,自家赏钱一百四十吊,买阴官开道,送云尊千古!”
“青竹山吴雄,自家赏钱一百四十吊,买阴官开道送云尊千古!”
“魁山景三生,自家赏钱一百二十吊,买小鬼避易,送云尊千古!”
“青竹山余月弦,自家赏钱一百二十吊……”
哭声有,但是很小,更多的无声的悲戚。
纸钱被大力抛上天,又被雨滴打下,扶灵的人,额发湿润,遮盖眼帘。
棺材后方,是一个表情木讷的中年裁缝,一个风韵犹存的裁缝婆,木讷茫然,他们朝火葬场的窗户看去。
二楼窗口,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端着茶杯,看着下面的队伍,沉默无声。
“小王,我们不去送送吗?”
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中年人,询问道。
“送个屁啊送!!”
年轻人低声骂道:“他就不该死!他就不该去黄河北面!闹剧,都是闹剧!什么南北之争,扶余正统,全他妈是扯淡!!”
年轻人双眼充血,眼眶有泪打转:“我王守一从此,绝不会跟这帮南宗的人有半点来往,我说到做到!”
中年人沉默,过了会,轻声哼起一个曲子。
曲子叫《蛟龙扇》。
总篇唱的是总兵之子救了宰相之子,又得到宝物蛟龙扇,反遭对方觊觎宝物,诬告陷害,致使总兵全家抄斩的故事。
剧幅很长,中年人只唱了一会,看到队伍远去,就停下了。
这曲子最后,总兵之子和逃出生天的妹妹,最终还是将仇人杀了。
中年人眺望雨雾,呢喃道:“嗯……欠下的因果,早晚是要还的。”
……
送灵的队伍,绕着月坛山走了三圈,还是回到了火葬场。
门口,王守一站在雨里,拦住了要进来的队伍。
“杨爷,该葬在五巍山。”
为首的高大老者,低着头看着一个年轻人,拦住了自己,沉默道:“杨慎生前说过,死后残躯愿化飞灰,陪伴无边业火。”
王守一目光转向其他人,浑身有些颤抖:“你们南宗,真是群垃圾。”
唢呐戛然而止。
扶灵的队伍,怒火中烧。
“小子!别仗着你与云尊亲近,就敢口出狂言!”
队伍中,一个刚毅魁梧的中年人走出,“魁山景三生,你想要跟我试试吗?”
王守一身后,刚刚唱曲的中年人走出来:“我叫曲承阳,杨爷曾经也指点过我,我和你试试如何?”
针锋相对,让气氛陷入尴尬。
为首的老者道:“黄河以北,你和杨慎也去了,你觉得,他不去能行吗?杨慎带着老夫和左近臣,跳了五巍山,左近臣得业火印,回去就养出了截血教,弄得黄河百里浮尸,他不听我的,杀了左近臣,让截血教做大,你说怎么办?!告诉我。”
老者声音雄浑,带着龙吟,苍天暮雨中,犹如一尊人龙,雄视着面前的年轻人。
王守一并不畏惧,撇了撇嘴:“我知道你,你叫葛战!你听好了,不带杨爷去五巍山下葬也可以,但是你们只能送到这。”
曲承阳向前一步:“遗体留给我们吧,最后一程,我们俩送。”
看到己方队伍与对方僵持,一个猥琐邋遢的道士凑了出来:“呵呵,别生气,都是生死道上的道友,并肩子刚从黄河以北回来,不至于大动干戈。”
猥琐道士看向葛战,呵呵笑道:“葛师叔,你身上也有伤,少说两句吧。我们该送的也送了,今儿送杨爷走,我们别伤和气,遗体不如交给他们如何?”
葛战不语,景三生站在面前,目光凌厉,指着猥琐道士的鼻子:“吴雄,你在教我师叔该怎么做是吗?”
猥琐道士身后,一个黑脸道士走了出来:“景三生,我师兄是青竹山首座,南宗宗主,你最好给我放尊重点!”
景三生哈哈一笑:“首座?宗主?被打的屁滚尿流,也敢叫宗主?!他连左近臣都弄不死,要不是杨爷和我师叔,他早死了!”
黑脸道士大怒:“景三生,你再说一次试试?!”
景三生冷冷说道:“余月弦,我忍你一次,这也是最后一次。一切因果,都由你挑起,你不要恬不知耻地在我面前蹦跶!”
“够了!!!”
葛战龙吟既出,空中的雨滴都为止震碎。
“杨慎说过,吴雄是南宗首座。我葛战,便认他这个首座,三生,听他的,把杨慎的遗体,交给对面那个小子。这里是火葬场,该怎么做,我们不要指手画脚。”
葛战说罢,景三生瞪了一眼黑脸道士,走回葛战身后,招呼几个人抬遗体。
王守一叫来人,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到轮车上,看着表情安详的老者,双目通红,他抬起头,嗤笑地望着他们:“一盘散沙,也觉得自己能争扶余正统!我要是你们扶余山的,早就找块豆腐撞死了。”
包括葛战在内,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确实,这一次,太鲁莽。
他们把目光看向刚刚撒纸钱的中年人,中年人手笼在棉袖里,同样站在雨中。
他的穿着,相比起其他人都要破烂寒酸,栖栖遑遑,可可怜怜。
“葛师叔……”那人看到葛战望来,勉强露出一个朴实的笑脸,却被葛战重重扇了一耳光。
“姓宁的,回去给你师父说,让他把牢底坐穿吧。”
中年人难以置信,艰涩道:“江湖远,庙堂高,我们生死道的,怎么能和庙堂有来往……”
葛战拎着他的衣领道:“你应该庆幸我和庙堂有来往,要按江湖规矩,你和你师父,现在已经死了。”
中年人沉默。
遗体被送走,小雨下了一会也停了。
王守一站在火葬场门口,敌视地看着这群人。
“骨灰盒呢?”
王守一伸着手,朝着葛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