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斗昆仑
“我也一样。”
一人一杯饮料,二人走在街上,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
秦昆曾经和徐法承的关系不断缓和融洽,现在似乎又疏离了不少,那是时间的原因,秦昆经历过因果线,却没在那里生活太久,他可能理解徐法承变得陌生的原因,不过徐道子也在渐渐适应融合后的当下生活。
“你和自己怎么和解的?”
这句话有些像是医生在询问心理病人。
“别这么文艺。”徐法承撇撇嘴,然后有些唏嘘,“听了一些不属于我记忆中的故事,然后他就走入我身体里了,我问过师伯,师伯说这是‘归真’,没错,返璞归真的归真,具体让我解释,我道行还解释不清。你呢?大罗道茧是怎么回事?”
徐法承很好奇。
传说中的本事啊。
秘门中‘抽丝剥茧’这四个字,是另一番深意,说的就是大罗道茧。一个人能抽丝剥茧看清另一个人的因果线,就代表他领悟了这种秘术。
在秦昆之前,烛字卷传人是最接近这个秘术的。
但徐法承发现秦昆刚刚的举动后,断定他的理解恐怕比烛宗还要深刻!
秦昆叹气:“还是那句话,我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某天去北地,有些怪事得到了感悟,想到了这里,然后先化茧,然后成了蝶。然后看到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但维持那种视野很累……一种灵魂抵抗不了的累,算是刚刚入门吧。”
徐法承解释不清自己的返璞归真,秦昆也解释不清自己的大罗道茧。
二人都惊讶于对方身上的神奇之处,却又迫切想理解自己身上的秘密和怪事。
秦昆当日用出的逍遥阵,以为是阵术,谁知道让他打开了另一扇大门,他想不通的事情很多,可是他发现徐法承似乎也有这种苦恼。似乎返璞归真后,徐法承也领悟了一些他自己说不清的道术。
二人在感慨唏嘘,小镇依旧热闹。
李崇出场了。
斗宗黑老虎走在十里洋场的街道,墨镜皮衣,身后是会所的技师。
今天李崇给大家放了假,专门打扮了一番,女子们也很开心。
李崇从秦昆二人面前招摇过市,秦昆啧啧一叹,这阵仗,今晚李崇回到家得睡沙发了啊。
也不知道那些女人在扮演什么角色,秦昆却知道光这阵仗一出现,就是一道风景线了。
“哇……旗袍……”
“好美啊……”
“都是群女妖怪!”
“咦,那不是御仙庭的18号吗?”
一个男人眼尖,刚多嘴,耳朵被媳妇扭住,游客中发现那男的被媳妇连抓带挠。
“不是!我认错了!媳妇,饶了我吧!”
李崇一群人路过,不少男人认出了御仙庭的李老板,却都和陌生人一样不敢上前打招呼。
这段过场秀难不成叫牡丹花下死吗?
说违和好像也不违和啊……
李崇一行人来到小镇后街,电影散场了一批,许多观影的客人从里面走出,看见了这匹人,好奇不已,突然,几个西方怪物出现。
那群旗袍美女花容失色,被怪物扛着就跑!
“谁敢动我的人?!”
李崇叼着烟,大衣脱掉,迅速出手。
上天,入地,破墙!
一个披着被单的幽灵显然也是好手,一人独斗李崇不落下风。
李崇和对方交手20回合,有些纳闷。
“不对啊!剧本不是这样的。”
楚千寻给的剧本里,这个群演会和自己过两招,然后跑掉,自己带人去追,现在发现对方挺能打的。
玩真的?那就玩真的!
“纯阳!”
“撼山!”
“风中鬼!”
“慑魄!”
“追魂!”
“有神威!”
“三千虎伏三千鬼,万里风杀万里愁!”
魁虎道术,斗九阴!
李崇化作平地龙卷,席卷而去,那披着被单的幽灵迅速后撤,却被龙卷风卷起。
打!
从地下到空中,李崇毫不留情。
看得出对方也是练家子,似乎是生死道的人,因为刚刚举手投足间已经有了灵力波动,他不配合李崇逃跑,李崇也不想给对方面子。
妈的,自己加戏,让你加!
一拳轰爆白色被单,下方游客大声叫好!
“漂亮!!!”
被单如雪花落下,其他几个群演纷纷逃走,李崇却死死看着一地被单碎片。
不对劲!
“老板!”
“老板我好害怕……”
莺莺燕燕依偎而来,李崇却流出一滴汗。
“我们走!”
“哪里走!!!”
天空上,一个胖子出现。
王乾居高临下,李崇大声道:“这里有问题!”
王乾一愣,这厮怎么不按台词说?
“休得胡言乱语!”
李崇赶紧把手下一群女子叫走,踏步一弹,跃向房顶。
“胖子!我说真的呢!刚跟我打的那个幽灵,不是群演!”
李崇低声道。
王乾一愣:“三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没开玩笑!”
王乾朝着下面一挥手:“他由我来应付,你们继续抓那群西方怪物!”
一群僵尸蹦蹦跳跳离开。
然后王乾二人没入房顶。
后街不远,是葛战他们的宅院,二人落入院中,葛战背着双手,看向远处。
“师公!”
“葛师公!”
“我感觉到了。”葛战望了片刻,又坐回轮椅,“秦昆、徐法承他们都在,无需担心。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实在不行,还有我呢。”
二人还没说话,葛战就清楚了二人来意,二人提起的心放下。
“师公告辞!”
……
烧烤摊旁,秦昆买了两串肉,递给徐法承一串。
徐法承看了看远处:“似乎有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秦昆道:“管他呢。”
徐法承没秦昆那么悠哉,斩妖除魔,本来就是茅山使命。
“我去去就来!”
人群中,好多小姑娘在围观徐法承,却见这位帅气的道士哥哥大手一挥,袖袍中出现铜钱链。
那链子缠住不远处的大树,徐法承用力一拽,整个人腾空而起。
“哇……”
“这到底是哪来的神仙哥哥……”
“好帅啊……”
徐法承走了,杜清寒嗅了嗅空气:“不死山的那群人,好像有几个碰见了麻烦。”
杜清寒也走了,秦昆一个人提着肉串,有些寂寞。
“阿弥陀佛,秦当家,好久不见了。”
一个俊秀和尚出现。
妙善?
秦昆回头,紫衣僧忽然出现在他身后,他居然没有发现。
“佛法如此精深,你现在可是不得了了。”
刚走了一个道士哥哥,现在又来了一个和尚哥哥。
路边的花痴围在妙善旁边,妙善和颜悦色地朝着她们笑着,然后看向秦昆。
“有儿子了?贫僧准备些薄礼,还望笑纳。”
一个银杏叶子被妙善小心捧起,那似乎是佛林寺的银杏树,叶子夹在佛经之中已经脱水,但这叶子不知道夹了多少年,上面经文已经印入其中。
秦昆不敢怠慢。
双手接过。
这是厚礼啊。
“秦当家,是不是可以松手了。”
“别小气嘛,佛经一起送给我呗。”
“一本普通佛经,要它何用!”
“送儿子啊。”
“粗鲁……”
自己当年入门时的第一本佛经被秦昆抢走,妙善大为恼火,就不该送这份礼。
“孩子呢?”
“跟他师父变脸呢。”
“莫无忌好大的能耐,敢收这等弟子,贫僧看看去。”
秦昆一愣:“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啊,我儿子不当和尚!”
妙善玩味一笑:“说不定想当呢。”
我……
秦昆忽然有种软肋被捏的感觉。
有了孩子后他再也不是那个没有破绽的秦昆了!可恶!
妙善走了,秦昆活动着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