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阶浮屠
“嘶~”
赵官仁猛吸了一口烟,表情很刺激的追问道:“这可有点意思啦,人家对我有什么说法没?”
“奴家不敢撒谎,她对您印象很差……”
柳飘飘尴尬道:“三帝姬说她喜欢惜字如金的专情才子,不喜欢夸夸其谈的多情公子,而且她说……您的诗多是抄来的,实属欺世盗名之徒,还、还牛头不对马嘴!”
“咳咳咳……”
赵官仁趴在桌上一阵猛咳,没想到装了大半年的风流才子,居然在吉国折戟沉沙了。
“老爷!吉国不像大顺,吉国有六年义务教育,连农民都读书认字……”
柳飘飘拍着他的背说道:“抄袭剽窃在吉国可是要入罪的,而且大大的为人所不齿,可以说一旦事发就前途尽毁,所以三帝姬对此事大为光火,一直吵嚷着要退婚!”
“放屁!”
罗檀惊怒道:“我们家老爷出口成章,三步一曲,五步成诗,需要抄袭别人的诗作吗,你倒是让她把原作找出来啊,找不出就是在污蔑!”
“赵王乃一国亲王是也,没有铁证本姬岂敢信口开河……”
忽然!
一位高挑美人冷不丁出现在门外,一身素雅的淡蓝色长裙,端庄的盘着乌黑长发,只有一玉一金两种发钗简单点缀,但柳飘飘却急忙上前鞠躬行礼,口称仁福帝姬。
“咦?你是草原部族吗,长的很混血啊……”
赵官仁惊讶的抬起头来,便宜媳妇果真是大眼睛、豪车灯,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长的也是洋气又大方,搁现代就是少数民族的超模,而且是正儿八经的黄花大闺女。
“帝女叶若卿,见过永史亲王……”
叶若卿很有涵养的进来掐腰行礼,几位宫女紧随其后,可抬头后却夹枪带棒地说道:“赵王有抄袭剽窃的闲工夫,竟不知我大吉皇后,乃是伯坎王族吗,我流着一半草原人的血!”
“不好意思!公务繁忙,没关心这些事……”
赵官仁发现她穿了一双松糕鞋,他站起来肯定没人家高,便翘起二郎腿笑着说道:“小媳妇!我没听错吧,你说我念的那些诗,这里居然出了个原作者,此人何在啊?”
“你我尚未大婚,我还不是你媳妇,请自重……”
叶若卿掏出一本诗集扔在茶几上,冷淡道:“宝斋居士成名多年,这本《草堂诗集》在我朝更是人人皆知,可你不但抄袭他的诗,还改的乱七八糟,你们顺国人都是如此无耻吗?”
“殿下!您别生气嘛,说不定只是场误会啊……”
一位老太监着急的跑了进来,柳飘飘也赶紧上来打圆场,他俩的政治婚姻可不看才学,赵官仁更不是上门女婿,拿这东西出来只能打他的脸。
“怎么回事啊,这谁啊……”
三位郡主全都纳闷的跑了进来,柳飘飘连忙拉过了永宁,小声将抄袭一事给说了,结果永宁等女全都傻眼了,剽窃在大顺同样会被人唾弃,而且人家敢来兴师问罪就说明有铁证。
“赵云轩,你若是个男儿就不要狡辩……”
叶若卿冷傲地说道:“顺国穷兵黩武,乃文化沙漠,士人不识我朝佳作倒也情有可原,但读书人得有廉耻心,你去找我父皇退婚吧,这件丑闻本姬就当没看见过,你好自为之!”
“搞半天你是来退婚的啊,难怪我念的几首诗你都知道……”
赵官仁翻着诗集笑道:“首先你比我大六岁,我也不想娶个老姑娘,其次你去问问宝斋居士,唐伯虎是何许人也,他要再敢说他是原作者,老子拿大嘴巴子呼死他!”
“你居然还狡辩……”
叶若卿惊怒道:“你若只是个浑人倒也无妨,我身为帝姬本该有所牺牲,但我此生最恨剽窃之徒,更何况你臭名远扬之后,让我如何出去见人,我可不想为你背上千古骂名!”
“我又不是你爹,你缠着我也没用……”
赵官仁摊手说道:“我娶的可不是你,娶的只是你帝姬的名号,换个合适的人来我一样娶,如果长帝姬再年轻个几岁,我能做你姑父,你信么?”
“无耻!无耻至极……”
叶若卿气急败坏的跑了出去,永宁则跑过来低声问道:“那些诗真是你抄人家的吗,她要是捅出去的话,你的名声可就臭大街啦,咱们整个顺国都跟着一起丢人!”
“抄个屁!这不要脸的才是剽窃大家……”
赵官仁郁闷万分的翻阅着诗集,心里一个劲的犯嘀咕,‘尼玛!清代的诗都蹦出来了,不会又碰上一位老前辈吧?’
第0553章 铁骨铮铮赵王爷
三帝姬让赵官仁活生生气跑了,恐怕也是故意借题发挥,居然跑去皇宫里大哭了一场,到处宣扬赵官仁欺世盗名、抄袭剽窃,外加怪力乱神等等,号召各路文坛巨匠口诛笔伐。
“顺国小儿!欺世盗名,有辱斯文,无耻之尤……”
一大早怡红院外便人山人海,全是各路蹭热度的穷酸文人,打抱不平的狂生腐儒,还有特意来带节奏的文坛老将,以及一帮瞎起哄的问人,直接把怡红院围起来“圈骂”。
“糟了!这些穷酸鬼要疯啊……”
侍卫们各个如临大敌一般,怡红院门外是一条宽巷,对面人家的院墙都快被人挤倒了,但这么多读书人谁都不敢驱赶,皇上来了都得好言相劝,不然他们的笔就能让你遗臭万年。
“咕噜噜……”
赵官仁拿着茶缸跨出了怡红院大门,站在台阶上一边刷牙漱口,一边乐呵呵的望着酸生腐儒们痛骂,但怡红院本就地处闹市区边缘,估计一大圈围了能有上万人。
“无耻!抄袭剽窃,你居然还有脸笑……”
一名青袍狂生愤怒的冲过来指着他骂,赵官仁突然“呵”了一声,猛地将一口牙粉吐在对方脸上,瞬间让对方满脸白沫,四周猛地安静了下来,没想到他真敢动口。
“你们蠢我还不能笑啊,这水平也敢来骂街,谁给你们的勇气……”
赵官仁嘲讽道:“你们老尼姑念经——千篇一律!居然有脸自称文人,你们就是笼子里的八哥——只会说不会干!屎壳螂说书——全凭一张臭嘴!骂到我门前来也不带点脑子,上坟烧厕纸——糊弄你爹啊!”
“你你你……”
青袍狂生让他气的七窍生烟,生生被他骂街的功力逼退了好几步,根本找不出词来跟他对骂。
“泼妇才骂街……”
有人大声叫嚷道:“咱们读书人不干没脸皮的事,咱们是来质问你,为何要剽窃抄袭宝斋居士的诗,你今日必须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你算读书人吗,读过几天书就算人吗,窃玉偷香、扒灰掘墓,有多少读书人在其中……”
赵官仁大声说道:“狗永远是狗,但人未必是人,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不是状元郎,别他妈冒充自己是读书人,本王都替你们害臊!”
“好好好!我们不是读书人行了吧……”
一位老儒生气急败坏地喊道:“那你总得给文坛泰斗,状元郎们一个交代了吧,跟他们好好说一说,你是如何剽窃抄袭,欺世盗名的!”
“那你把状元郎叫来啊,你连书都没读过算老几,难道你是东海龙王,有多宽管多宽吗……”
赵官仁泛指众人大声道:“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你们脑袋空没关系,关键不能进水啊,骂街、骂街不行,读书、读书又不会,我看你们真是寡妇夜叹气——没几把用啊!”
“你才没几把用,有种跟我们讲道理……”
一位书生恼终于羞成怒了,赵官仁立马指着他骂道:“哟呵~你老母牛不下崽——牛逼坏了啊你!你是不是想骂街,骂街老子今日奉陪到底,不把你祖宗三代扒灰的丑事都说出来,你娘算我妾生的!”
“噗~”
对方忽然喷出了一口老血,满脸憋屈的指着他倒在了地上,众人吓的赶忙把他往外抬。
“看看!百无一用是书生吧……”
赵官仁摊手嘲讽道:“骂人能把自己骂到吐血,这种货色还有什么卵用,真是站着浪费粮食,躺下浪费国土,拉泡屎都占着茅坑的位置,瞅啥瞅!说的就是你个二百五!”
“啊!没有天理啊,没有王法啊……”
一位书生哭喊着狂奔了出去,一副崩溃又抓狂的模样,赵官仁满嘴顺口溜和骂人诗,文的俗的都可以,连市井泼妇都退避三舍,文坛老将也不敢吱声了,实在是骂不过啊。
“本王初来乍到也不欺负你们,但你们也别让我瞧不起,抬出来……”
赵官仁气焰嚣张的招了招手,只看院里有人抬出了两只大箱子,打开后竟是满满两箱银元宝,瞬间就耀花了众人的双眼,乌泱泱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不明所以的望着他。
“本王今日赏金千两,只求一首能上得了台面的诗……”
赵官仁指着对面的白墙说道:“这首诗得把本王骂进去,我媳妇仁福帝姬也带进去,要骂的雅而不俗,耐人寻味,状元赏三千,榜眼赏两千,哎?第三名叫啥来着?”
“探花!第三名叫探花……”
一脸白沫的狂生下意识开口,赵官仁立即拿出两锭银子扔给他,笑道:“你很有慧根嘛,这么多人本王就看你最有才,你去给大伙打个样,写的好我到皇上面前去举荐你!”
“哎呀!多谢驸马爷赏识,晚生定不让您失望……”
狂生欣喜若狂的连连鞠躬致谢,揣起两锭银子就跑到了白墙前,早有太监准备好了笔墨奉上,结果这货站在白墙前苦思冥想,愣是半天不见动笔。
“你行不行啊,不行换咱们来嘛……”
众书生怨声载道的催促起来,赵官仁已经坐在太师椅上喝起了茶,端着紫砂壶笑道:“大家都别闲着嘛,有好诗作尽管上,到时让大伙集体评分,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看我的!”
书生们纷纷踊跃上前作诗,几十杆毛笔已经摆成了一大排,这些狂生腐儒跑过来骂大街,无非就是为了蹭个热度,搏一个虚名而已,根本没几个真为打抱不平而来。
赵官仁如今又出钱又挨骂,连文坛老将们都闻风而动,争先恐后的准备一展身手,反正左右骂不过人家,能找回点脸面也是好的。
“切~敢堵老子门口骂街,真是屎壳螂打灯笼——找死(屎)……”
赵官仁靠在椅子上得意的饮茶抽烟,宫女们纷纷拿出长凳让人落座,还客气的送上茶点,狂生们又吃又喝又拿的,再也不好意思骂街了,诗作通通从调侃变成了调情。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忽然!
两扇朱红色的大门打开了,随着一阵白烟缓缓飘荡了出来,琴声瑟瑟、余音绕梁,只看三位郡主面戴白纱,身穿统一的白色纱裙。
三女一琴、一箫、一二胡,坐在大门内齐声吹奏歌唱,烘托气氛的香炉白烟袅袅,让郡主们就好似仙子一般,仙气飘飘、出尘脱俗。
“哇!好美啊……”
众才子纷纷发出了惊叹之声,赵官仁起身笑道:“这是我顺国的三位郡主,得知诸位才子前来聚会,特意为大家献曲一首,如果有人愿为美人们即兴赋诗,作的好一样有重赏!”
“我来!如此仙音美人,岂有不赋诗一首之理……”
文人骚客们全都激动了,寻常人哪有看帝姬和郡主的机会,见顺国三位郡主美到如此冒泡,连老成持重的先生们都是心花怒放,纷纷跑去墙边泼墨挥毫,争着在郡主们面前表现。
“弹琴的应该就是永宁郡主吧,真是位画中人,跟小乔一模一样啊……”
骚客们垂涎欲滴的望着永宁,卞记的香烟在吉国也很畅销,“三国群英卡”更是人人追捧的新潮玩意,而赵官仁当初设计小乔的画像时,正是以永宁为模板创作出来的。
“各位才子辛苦了,我们在门后等待各位的佳作……”
三位郡主一曲奏罢,盈盈起身谢客,在大门缓缓关闭的一刻,长长的巷子里竟发出了一声巨大的惋惜声。
“哎呀呀!如此盛况实属难得,本王也是诗兴大发啊……”
赵官仁走到墙边大声说道:“总有小人说本王剽窃,本王今日就要用实力告诉大家,剽窃之事本王不会做,更不屑去做,本王的诗别人也模仿不了,请大家共同评鉴!”
赵官仁抄起一根毛笔就开始写,顿时就有人拍着马屁喊道:“好笔力!驸马爷真是运笔如刀,字字刚硬,铁骨铮铮呐!”
“大家都听好了,我来为驸马爷念诗……”
白沫狂生跟着诗句大声念道:“狼烟千里乱葬岗,乱世孤魂无人访,无言苍天笔墨寒,刀剑春秋以血偿……嗯!怪不得外人模仿不来,此诗杀气冲天,大气磅礴,实在是耐人寻味!”
“不错!”
一位老者捋着胡须夸赞道:“不是战场上的杀伐之人,浴血拼杀过的猛将英帅,岂能作出如此豪血的诗句来,寻常人根本想都不敢去想,驸马爷真是文武双全,大才也!”
“厉害!此时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驸马爷真是文采斐然……”
乌泱泱的读书人纷纷点头称赞,许多人更是反复念叨品味,大有为赵官仁鸣不平的趋势。
谁知赵官仁又跟着写了一首——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嘶~”
满巷书生齐刷刷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连侍卫们都惊为天人,如此霸气又洒脱的诗句,一般人可作不得。
作出来了锦衣卫也得敲你的脑瓜子,问问你究竟是咋想的,你丫也配皇图霸业?
不过赵官仁可是亲王、驸马一肩挑,如果他都不配谈皇图霸业,天底下就没几个人有资格了。
“驸马爷的诗才和胸怀,真是了不得啊……”
众人纷纷钦佩的竖起了大拇指,整条巷子瞬间掌声雷动,这下真没人再怀疑他的才华了,再也找不到证据说他抄袭诗词了,这货可是抄了一段歌词,还抄了一部电影台词。
“发生何事了,为何欢声雷动……”
巷外的一辆马车中,仁福帝姬悄悄掀开了车帘,一名便装小太监急忙钻了进去,递上抄录的两首诗,说道:“赵王现作了两首诗,人人都夸他了不得,您快看看吧!”
“这……”
仁福帝姬连忙捧诗阅读,惊叹道:“此两首好大的格局,好重的杀气,当真是他所作不成?”
“活诗经老先生就在跟前,岂容他作假……”
小太监无奈地说道:“况且不是久经沙场的猛将,根本作不出如此豪迈的诗句,赵王可是一路砍了几万颗人头啊,士林才子们的风向全变了,墙上都是写给您和赵王的情诗!”
“混账!”
帝姬气急败坏的咒骂道:“文人风骨都哪去了,一见了银子各个都成了软骨头,居然把这里给我弄成了诗会,哼~我就不信弄不臭这个无耻之徒!”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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