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全球穿越开始 第217章

作者:过电过敏

他将修炼用的大理石砂盒安置在客厅外的小阳台,心道,以后早晚两次修炼终于不用再顾虑吵醒其他人而不得不去后山小树林,就这一点改变,每天就能节约至少两个小时。

他先将床铺好,将书籍,衣服,洗漱用具都一一整理好,就到了晚饭时间。

姜不苦戴着新领的学生徽章去了学校小食堂。相比大食堂,这里的环境更幽静,菜品更丰富,也更精致,这是学校老师和一班学生专用。

选餐时姜不苦感觉到目光的注视,扭头看过去,有几个学生凑在一桌吃饭,他们神色自若的聊着天,没看他一眼。

姜不苦便继续打餐,吃饭,将餐盘洗净归还原处,然后离开,期间几次感到有目光在窥视,他也不再理会,只认真做自己的事。

第二三三章 异日旧影

食堂一角。

在姜不苦走后,那几个学生继续谈话。

“那就是姜平?”一人问。

“没错了,就是他……诶,你们有没有觉得,这家伙有点呆!”又一人道。

“咦,确实啊,我也觉得这人做事,一板一眼的有点过头,感觉呆呆愣愣,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其中一人感慨道。

“陆子,咋不高兴了?”又一人忽然看向旁边一位同伴。

“没,就是感觉被现实打脸了。被这种货色挤去二班,心里堵得慌。

你们说,以前遇到这种人谁正眼瞧过?!”

“要真是一个天资出众,与众不同的,我也认了,输了就是输了,心服口服,可现在这样……这是不是很讽刺?!”

说到这里,这位被称为陆子的学生脸上闪过一丝自嘲,满脸的颓丧之气。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从来都是把那些更聪明,天资更好的人当成竞争对手,却没想到,在这最后一学期,把他从一班踢走的家伙正是他们平日里最看不上眼,甚至会有意无意暗中揶揄开涮的类型。

还是这种类型中的典型代表。

在年轻学子中,就是有这么一种仿佛理所当然的理念,努力、奋斗、坚持都不是什么值得拿来显摆的东西。

真正能在同龄人中显摆的是智商、是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机灵劲儿,仿佛夜空里那闪亮的萤火虫,鲜明而出众,要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我就是那个最聪明、最机灵、最靓最与众不同的崽儿。

而对那些从言行举止一眼就能够看出“这家伙不是太聪明的样子”,“这家伙能取得今日的成绩,付出了远超同龄数倍乃至数十倍的努力”。

对于这样的同龄人,哪怕表面上和他们站在差不多的层次,即便表面上相处起来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但他们骨子里从来没有将这类人视为同类。

隐藏在水面之下的真实心态是,你的极限也就是现在这状态,而这只不过是随便发挥而已。

至于我的极限在哪里?

当然是深不见底啦!因为我的极限从来都没到过。

这种隐藏的傲慢和俯视心态,结合实际发生的事情,让他们这群年轻人,特别是当事人,有种被狠狠打脸的感觉。

所以,他这话一出,许多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却也不是所有人都想透了这些,就有一个家伙有些拎不清的道:

“这家伙年级排名第五十五位呢,真说起来,咱几个都是他的手下败将,难兄难弟呢。

只不过是运气稍微比你好点,没被挤出一班。”

他们口中的陆子,也就是倒霉被挤去二班的家伙,听到这话没有什么激烈的表示,只是脸上的颓丧之气更深了而已。

反倒是另一人不满瞪了这拎不清的家伙一眼,拍桌起身道:

“要我说,这就是学校计名规则有问题,把这姜平排我们前面,我不服!

咱们一起去找学校评理!”

“对,不合理,去评理!”其他几人纷纷附和。

“嘿,别急别急,都坐下……告诉你们个好消息,学校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一个月后会以府试规则再考一次,到时见真章。

陆子,你也别丧了,你就安心在二班呆一个月吧。”一位消息灵通的家伙突然道。

又一人也适时提醒道:

“好了,散了吧,可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咱们可不能把太多精力放在这事上。”

其他人闻言,全都精神一震,纷纷点头认同,都觉得不应该在这事上投入过多精力。

很快,众人便各自散去了。

……

姜不苦不知道,因他而起的波澜正在蓬乐县学的水面之下扩散开来。

不过,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甚至,若有人对他评价“这家伙脑子不太聪明的样子”,他丝毫不会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只会觉得这是对他的褒奖,以“不太聪明的样子”取得如此成绩,不正说明了他的刻苦与用心吗。

至于其他同龄人的心态,他也不是真的愚钝到毫无所知,在前世,他本人就曾与这种心态做过长期的拉锯斗争,他觉得自己之所以能够考入帝都大学,除了努力和坚持之外,这种心态上的转变同样是个极其重要的因素。

今世,因为自己是个穿越重生者,这种曾一度被自己压制战胜的心态,几乎有再一次占据自己身心的架势。

好在他对自己的认知足够清醒,那过于高远的目标也让他不得不踏实端正自己的内心。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个有效的办法,那就是行动,特别是持之以恒的行动,能够潜移默化的影响内心。

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真正大智若愚的人,因为他缺乏最重要的一个因素,那就是“大智”。

所以,在一些日常的、甚至是练就成本能的习惯中,他先让自己一点点“若愚”起来,一点点“驽钝”起来,不要显得那么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机灵劲儿。

行动上,一板一眼;

做事上,板板正正;

就连走路,上下楼梯,吃饭洗漱……

若有人长期观察过他,无论人前人后,他的表现仿佛就是在说“我的脑子似乎有点贵恙”。

台阶永远是一梯一梯上下,并不会因为急切而一步五六阶,哪怕加速,也要一阶一阶走完。

吃饭永远是一口一口,并不会因为急切而囫囵一口吞。

就连走路转角,直角路就要转个直角,绝不会为了图方便而抄成弧线。

在这样的长期坚持下,意识似乎终于受到了行动的反馈,真跟着一点点“若愚”起来。

回到宿舍,姜不苦按照既定作息,开始读书,到点就继续戳砂练功,给伤口弥补的双手用药,用药的间隙,他也没有把时间完全浪费,抓紧时间看书学习。

正如赵文俊所言,他的智商并不比县学其他学生高,文科成绩之所以如此突出,只因为他耗费在这上面的时间远高于其他同学。

因为他们知道,在统考时文科成绩只占总成绩的两成,而武科成绩占了八成,时间与精力该如何分配,聪明人都知道该怎么做。

他选择了一个“不聪明”的做法,这也是他能够一路升班,每学期必跳的重要原因。

可即便如此,随着他不得不将更多精力用在修炼上,文科成绩依然不可避免的下滑,100分到97分的差距,看似只有三分,可内里的含义,懂得都懂。

恰是如此,每在修炼的间隙,他都会将看书学习的时间压榨到极致。

当药效彻底在双掌中渗透,姜不苦扭头看了一下时间。

深夜,十一点五十五。

他决定上床睡觉,比他日常的计划提前了五分钟。

毕竟今天是二月初一,每月的第一天,情况不同。

当他躺在床上,五分钟时间,足够他进入最深层次的酣睡状态。

当时间走完十一点五十九,来到十二点的刹那。

熟睡中的他忽然被一阵强烈的危机感冲击着,他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床榻之上。

他站在一个十字街道的正中间。

是那种左右双向分别六七个车道,加上两侧非机动车道,隔离带,人行道,宽度可达数百米的巨大十字路口。

这种十字路口存在本身,就说明了其所在城市是多么的繁华,人流、车流是何等的壮观。

而在这十字路口周围,还能见到一些极具标志性、全国知名的地标性建筑。

姜不苦看着这一切,愕然震惊。

他知道,自己会被“异日旧影”拖入特殊的场景之中,不仅是他知道,当今炎夏几乎所有修行人都知道。

他也已经历了二十几场特殊场景,但却没有一次场景让他如此刻这般震撼。

实在是那种强烈的既视感让他想要不与前世联系在一起都非常困难。

那些地标性建筑,他虽不能完全说出来,可若直接出现在眼前,他还是能够一眼辨认出来的。

这都是前世、也就是当今炎夏所谓天变前时代耳熟能详的地标建筑。

眼前所见的一切,除了唤醒他对地标性建筑的联想外,他并不能从中真的找到记忆中那些建筑的痕迹。

一点都称不上巍峨大气,和记忆中那些富丽堂皇的景象更是丝毫不沾边。

混凝土表面斑驳脱落,钢铁材料锈蚀不堪,如同已经历了数百年的风雨侵蚀。

只有那些“极幸运的”,才能以这种面貌还能保持一个相对完整的外观,让他能够与记忆中的画面联系起来。

而更多的,特别是那几栋最具标志性的高楼大厦,更是直接倾塌,能留下一小节断茬的已经非常幸运,更多的,直接被倾塌物本身覆盖、淹没、摧毁。

而在他所在街道本身,宽阔的道路野草杂树丛生。

不时可见一些野物在其中生息活动的身影。

一辆辆勉强还能看出车辆轮廓的锈蚀“轮廓”横七竖八的遍布十字街道的各处。

这几乎能够让人清晰的推测出这样一种情景,一股忽然而至的,莫名的力量来袭,让一个曾经繁盛无比的城市,瞬间陷入停滞,然后迅速走向“死亡”。

文明与野性,曾经的繁荣与眼下的衰败,这一幕幕景象猛烈的冲击着他的目光。

这种印象让他和在今世炎夏的基础教育中所提及的那段历史联系了起来,虽然表现形式不同,但内里的变化轨迹却似乎有着高度的神似性。

他不知道这一切到底蕴含着什么深意,他现在也已经没有心力去关注这些。

因为他现在所处的境遇正非常糟糕。

十字路口将眼前世界分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诡异之地。

在他的后方左侧区域,尽被一片黑暗笼罩,纯粹的黑暗,没有一点星月的光辉,外界的光亮也无法将这片区域照亮,仿佛正有一种力量从规则层面对这里做了定义,那片区域现在就该是“黑暗”,不会因为任何外界的光明影响这种规则。

而在那黑暗之中,不是静谧死寂,而是隐含着无数诡异难测的凶险,种种捕食与被捕食的声音正在填充着这片黑暗区域的每一个角落。

而在他后方右侧区域,则是一片被冰雪覆盖的世界,鹅毛大雪夹杂着呼啸的狂风。

区域内的一切,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淹没。

温度降到了恐怖的低点。

而就在“他”手上,提着一整袋沉甸甸的积雪。

另一只手中,握着一根削尖的长木矛,在长矛的尖端,可以看见暗红的色泽,那是血液的颜色。

它似乎在说明,我并不是一根绣花枕头,我若爆发起来,真的能够要命!

此刻的他,既不是他记忆中姜不苦的模样,也不是姜平的模样,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少年人。

他一手提积雪,一手握木矛,木矛随着双目的游移而四处巡视,一边快速穿过这个十字路口。如同机警至极的野猫,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不好惹的气息。

而在“他”身侧后方,紧跟着一个纤弱至极、只有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衫一角,紧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小步快跑,跟着少年人的步伐前进。

没有任何语言的交流,只是行动本身,就已经说明了他们此刻的情绪。

紧张,忐忑,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致命危机。

他们采集了冰寒区域的积雪,但又被寒气驱赶,正在逃向其他区域,而旁边的黑暗区域比冰雪区域更加危险,那自然也不可能是他们的选择。

在他们的前方,左侧,是一片草木繁茂、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的区域。

绿植丰茂而葱茏,翠绿色、深绿色、浅绿色……视野中,仿佛将春天与夏天的生机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

天空中飘荡着濛濛细雨,更似为这层仿佛油料汇聚的生机添上了一点火星。

只见在绿叶隐约掩映之下,有着各种生物移动而留下的叶浪轨迹,还有各种非常巨大的蚊蝇昆虫正在进行着无休止的族群战争,互相吞食对方的血肉残躯以获得进化的能量。

所以,这片区域看起来可爱喜人,但危险程度却丝毫不逊色于黑暗区域。

而在他们前方右侧,则有一轮非常巨大、但轮廓却很不清晰的太阳悬在高空。

整片区域被一片炙热焦灼的空气笼罩,不仅生机绿色稀少,即便有,也都蔫答答的垂头丧气、无精打采的模样,好像已经被这高温折腾得没有半点脾气。

其他动物,无论是草食性的还是肉食性的,或者是那些凶残成型的昆虫,也都不见踪影,不知是逃离了这片区域还是去其他地方躲避高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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