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过电过敏
只不过,要走后一条路便需要去九州世界,他们要想在蓝星世界于无有处独自开辟出一条神兽之道不能说完全不可能,却也实在过于艰难,更可能只是为后来有成者之前驱。只有去了九州世界,有他这个“天道”直接开后门,他们才能够轻松迈入此道门槛。
这样的好事,他们当然不会拒绝,只不过,成为圣兽是他们坚持多年的执念,再加上圣兽之道与神兽之道并不冲突,两者可以兼得,他们便想着先自己突破成为圣兽,然后再去九州世界做神兽。
可有了西贝麒麟的以身试险,其他四只都暂时熄了在圣兽一道上的执念,将已经彻底狗化的西贝麒麟送回六一学院,就直接去了九州世界。
独自创业不成功,安安分分去九州世界抱大腿,做四象神兽了。
姜不苦心中正捋着这些脉络,忽觉手背传来一阵温热,配合着仿佛细密的铁刷倒刺擦过的酥痒感,他低头看去,就见趴在身旁的土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换了个姿势,正半眯着眼、一脸享受的舔着自己的手背。
见他这模样,姜不苦心中立即就冒出一个词语。
舔狗。
这狗东西既然融合炎夏人道中一切有关“狗”的概念,那舔狗这一意象自然不可能落下,甚至,从其在人心思潮中占据的分量来说,其比重很可能是所有狗类之中最大的!
什么哮天犬、天狗、甚至宠物狗都不能与之媲美。
所以你才这么爱舔,是吧?
他心中如此嘀咕。
而想到舔狗这一意象,他又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小狼狗、小奶狗这种意象,再次看向趴在身边狠舔的土狗,忽觉其陡然间变得莫可名状起来。
心中感觉嫌恶的同时,甚至有种寒毛倒竖之感。
他直接以劲力虚摄,捏着土狗脖颈,提溜到自己身前。
他盯着那双狗眼,沉声道:“你没随他们一起去九州世界,等我归来,应是指望我将你从现在这状态中解救出来吧?”
“汪,汪汪汪!”听他这话,土狗双目泛光,汪汪连吠。
不懂狗语的姜不苦自然不解其意,道:“你要是这想法,就叫一声,要不是,就别叫!”
“汪!”
姜不苦颔首道:“你想留在我身边也容易,可我有一点得提前申明,你若是连基本的克制功夫都做不到,动不动就凑上来乱舔,或者做些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小心我让你连现在这状态都维持不了!”
被他这平静中说出的话语一慑,土狗只是委屈巴拉的呜咽了几声。
姜不苦又道:“你这情况有些特别,以前也不曾遇见过,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解决之法……”
正呜咽着的土狗明显变得更加委屈了。
“不过,我也已经有了一些大略的构思,可在此之前,关键还在于你自己,你若是无法坚持本心,保持自我,完全被这些意念吞没,最后干脆彻底放弃了抵抗,顺应承受,那即便我真找出解救之法,你也再非今日之你……真到那时,我觉得解不解救,也就意义不大了。”
听到这里,本来还有些委屈之态的土狗立刻警觉,忽地高昂起头颅,正要大吠两声表明姿态,姜不苦却伸手按在了他头顶,有些亲昵的揉了揉,这反倒将他一肚子狗语摁了回去。
而姜不苦这话也不纯是安慰,对其现在的状态,他心中确实有了一些头绪。
造就的原因可能非常复杂,却也能用很简单的话语一语概之。
负担过重。
那么,解法自然就很简单,只需对其“减负”即可。
将压在他身上的各种意象逐层剥离,一点点敲碎镇压在他头顶的大山,直到其负荷的重量进入其承受范围之后。
可这既是减负,同样也是削弱,其中的平衡该如何把握,如何在确保减负的同时让削弱的幅度最小,却需要更仔细的斟酌才行。
……
新历三一九年,十二月底。
这天,陈东东照例来到典藏阁后山小院,准备收拾了一下。
刚推开门,她就蓦地张开了嘴巴。
只见那空置了已有近二十年的茶室之中,正有一人在认真煮茶,一条土狗趴在他脚边。
这人粗看之下非常陌生,绝不是她记忆中姜爷的模样,可再仔细一看,姜爷的影子却处处都在,只是变得更年轻了。
而且,再仔细瞧去,其中隐约有着“姜平”的神韵。
她虽从来没有与“姜平”有过接触,可她对于其人的了解,却比任何人都要全面。
这人自然就是现在的姜不苦。
他对院门口的陈东东招呼道:“愣着干什么,既然来了,就来陪我喝一杯吧。”
陈东东便坐到了他对面,眼神依旧停留在他脸上方寸之地,似乎要将他看个通透。
也确实看出了很多名堂,比如泡茶这件小事,以前,她也是常与姜爷一起喝茶的,她清楚地记得彼时的他在泡茶时是何种神态,而眼下这个“姜爷”,一些动作习惯确实完美继承了曾经的模样,几乎如出一辙,可是,在他的神色眉宇之间,却有着一些别样的趣味,就像是初次尝试一些东西的时候,会自然流露出好奇一样。
姜不苦将一杯茶推到陈东东面前,笑道:“怎么,我的脸上有花?”
陈东东的目光依然在他脸上没有挪开,蹙眉道:“你到底是我印象中的姜爷还是姜平?”
“你这是看我变年轻了,姜爷叫不出口了吗?”姜不苦开了个玩笑,这才继续道:
“姜爷只是你们对我的称呼,在我自己而言,我始终是姜不苦,你印象中的‘姜爷’,也不是我的全部。
而现在的我之所以和你印象中有很大差别,自然是因为你对我的印象还在二十年前,你现在看到的,是跳过了二十年变化之后的我,自然会有很大不同。”
小小解释了一下,姜不苦便略过了这个话题,“说起来,我还有事与你算账呢,我这次回来,你给我安排那么多小女生来堵我,你到底怎么想的?”
当然是希望您老能够尽快摆脱单身。
陈东东心中如此想,面上自是不显露分毫,连对眼前这“姜爷”的一些纠结情绪都扔到了一边,嘻嘻笑道:“就是担心你历练一番回来依旧不改那老气横秋的做态,就想趁这最后的机会,安排些朝气阳光的女娃给你补一课。”
姜不苦也不揭破她那有些恶作剧的心思,转而问道:
“我记得你在文安局发展得很好啊,若无意外,现在应该也是文安局的局长了,这已是炎夏中枢的巨头之一,你怎么忽然跑回来当校长了?”
文安局长,炎夏中枢当之无愧的一大核心,炎夏的掌舵人,不仅可以决定炎夏的航向,整个蓝星世界的航向都能直接干预影响。
六一学院校长,地位自然极为尊崇,可相比文安局长而言,就显得有些清贵。
距离权力核心也远了一些,这不是炎夏中枢在排斥打压,而是历届学院校长共同的选择。
重学术而远政治,这是六一学院虽没有明文列入校规,但却始终恪守的准则。
所以,就施展个人抱负而言,前者明显更适合。
陈东东道:“因为喜欢啊,相比于在文安局,我还是觉得在这里才更合我的心意。”
“你认真的?”姜不苦看着他,脸上分明写着“我不信”。
他看着陈东东长大,知道她的性格,没有任何学术方面的执着偏好,有想法,敢行动,有毅力,重实效,相比于做个校长,他真心觉得文安局长更适合她。
爱信不信。
陈东东心中嘀咕,面上却轻哼一声,道:
“你刚才怎么说我来的?这话我可以原样返送给你,你对我的印象,也是二十年前的旧事了,你有改变,就不能容我也有些改变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话把姜不苦咽得差点吞不下,便也抛开了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其他。
包括她弟弟妹妹们现在的近况,学院这些年的发展等等。
这一聊就是半天,茶续了一杯又一杯,见她不识趣,赖着还不想走,他干脆主动赶人。
看着陈冬冬远去,姜不苦有些无奈的摇头轻笑了一下,便也略过了此节,身形一动,他人也从小院茶室之中消失。
趴在他脚边的土狗猛然警觉,昂首而起,四处瞅瞅看看,鼻子剧烈抽动,像是在捕捉着什么。
很快,他便兴奋的叫了一声。
“汪!”
然后,身形一纵,也从茶室消失不见。
无论是什么狗,有一种特质都是极鲜明、也是极强悍的,那就是嗅觉。
空间深处。
姜不苦从现世一步步走来,周围景象便越来越虚无,越来越纯粹。
他刚走了几步,忽听得“哈哈”喘气声,扭头看去,一条土狗正从身后喘着气追上来,见他扭头看去,脸上还露出讨好之色,仿佛在说,就让我跟着吧。
姜不苦扫眼看了下他的状态,便扭头继续往前走。
于是,一人一狗便这么一前一后的行走在这条奇特的道路上。
很快,他来到这虚无纯粹的最深处,这也是蓝星世界在空间深度上的尽头,再往更深处去,就是真正的“无”。
从现世蓝星的任何一处出发,若向空间深处行进,最终,都会抵达这里,同理,从这里出发,只要目标明确,可以很快抵达现世任何一处,这是空间传送、空间穿梭的本质。
而在这里,一条神龙盘伏于此。
待姜不苦踏入此地,仿佛正陷入沉睡、始终紧闭双目的祂睁开了眼睛。
双目视线牢牢锁定在他身上。
看上去古井无波,但姜不苦能够感觉到祂心中的喜悦。
被祂的目光锁定,姜不苦没有感到丝毫压力,只感觉愉悦轻松。
反倒是跟在他身后一起过来的土狗,呜咽一声,就像是不经意间被烙铁烫了一下,或是被一块巨石砸中,发出一串狗鸣惨叫,一溜烟就躲到了远处,只能远远窥视,不敢近身。
姜不苦此来也不是纯粹的叙旧,以他和炎夏神龙的关系,也早已超脱了必须认真经营才能维持情谊的层次。
他直接道出了此行来意。
“我从第二蓝星回来,看到了一些正在孕育中的新世界,这是怎么回事?炎夏中枢在执行什么新计划吗?”
第二蓝星的天道记忆都是他赋予的,也是第二蓝星得以诞生的基础,也是炎夏后续一系列操作所必须的平台,对于那些新世界,他却是真的一无所知。
炎夏神龙将一串信息送进姜不苦脑海。
包括炎夏中枢之前邀请其他文明阵营进行的那场会议,姜不苦也从中看到了炎夏中枢的宏图愿景,其构想让姜不苦都不得不击掌赞叹。
而那些正在孕育的新世界,当看破谜底之后,姜不苦也不得不惊叹其想象力。
因为炎夏现在并没有完全消化这种世界的成型机理,单是一颗“第二蓝星”,也无法让他们总结出一套完善理论,最多,只能提供一条僵硬死板、必须按图索骥才能向前的“路线图”。
炎夏想要更进一步完善理论,需要更多的试验,需要更多不一样的模型,差异性越大越好。
炎夏很自然的便将目光投向了其他文明阵营,这本就是保留蓝星世界文明多样性的目的之一,现在自然不会客气。
可另一方面,炎夏也不可能原地踏步,不再前行,等着理论完善再做其他尝试。
炎夏想了个很巧妙的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
他看到的那些正在孕育的新世界,其“天道核心”百分百都源自于第二蓝星,没有丝毫杜撰虚构的成分。
唯一的不同,是每个“天道核心”截取的时间长度的差别。
譬如完整版天道核心包含了三百六十年天道记忆,而这些新世界的天道核心只取了前十年,前五十年,前百年……
第三四三章 发掘所有的可能性(二)
若真对三百六十年天道记忆进行完整摹刻,得到个第二蓝星的复制体,意义不大。
因为这些世界的特殊性,这些世界本身的力量炎夏并没有放在眼里,就现目前而言,这些世界的力量还无法投射到外界。
炎夏真正看中的,是其所蕴含的“不同的可能性”。
不一样的道路!
每一个新世界的孕育,都不是轻易便能做到的,需要消耗海量的心力和时间投入。
以姜不苦之能,要完善自身的信息海洋记录,都需要耗时长久,更何况要人为构建一个“天道核心”,其所需心力的投入,至少也是万倍以上。
所以,如流水线一般千篇一律的重复不能说是毫无意义,但“投入”与“产出”之间却也是极不合理的。
将手中每一份力量都精打细算到了极致的炎夏中枢自然不可能如此挥霍。
而炎夏中枢也确实很好地规避了这个矛盾。
那些正在孕育中的新世界,“母版”都来自于三百六十年天道记忆,但不同新世界截取的时间长度不同,既不用担心路线错误,又能尽可能缔造出一个个差异性巨大的世界。
每个新世界截取的具体时间长度,并非死板机械的分割,而是会根据大势的发展,截取到每一个重要的时间节点上。
以三百六十年天道记忆为例,天变之初,全球就迅速进入混乱黑暗的时期,无数人在挣命求生、无数草台班子般的势力兴灭起伏,原有的蓝星文明迅速“异化”,在黑暗中摸索走出了不同于以往任何历史时期的道路;
又譬如这个时期结束后,全球又陷入漫长的兽潮战争,与野性力量的争锋成为主流;
再之后灵气诞生,力量道路的摸索逐渐完善;
再后面就是异世界的讯息渗透,非人种智慧生命的觉醒……
……
每一个在炎夏看来有价值、有意义的大势节点处,都有一个全新的世界在孕育着。
不过,这一次,当这些新世界形成,不会有太多降临者进入其中,炎夏也不会进行特定的方向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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