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而当成群结队的巨蟒冲进这里的时候,会发生什么?
王玄微手上不停,蓄势待发的玄微子再度化作三根沉重的攻城锤,一下一下地锤击在叶王的身上,但叶王尽管被这样大的力量撞击,仍然没有停止那无声的呼唤,甚至就连他的眼睛也因为过度发力而挣出血来。
两行宛如眼泪一般的血液竟然是黑色的,浓稠无比,还带着一股极重的恶臭。
本来,他就是一具尸体,阴气灌注了他的全身,却不能真的把他从死者的世界里拉回来,只会把他推到一个生与死的边缘,变成一个不容于天地之间的怪物。
“斩!”王玄微咆哮着发令,“这里有石阵保护,就算他们要进来也不是一时的事情!杀了这个死人!”
黑骑被王玄微的声音所振奋,刀光再度连成一片,一刀,两刀,三刀……他们沉重的劈砍让叶王不断地退后,顷刻之间,已经到了惊门石阵的边缘。
罡风感觉到石阵有异物闯入,立刻疯狂地涌动起来,当他们吹向叶王的身体,原本坚固的鳞片就像是豆腐一般被切开,叶王痛苦地嘶吼起来,但罡风不会因为他的愤怒而停止,随后,他的肩膀、胸口、脖子、双腿、甚至额头,都被那罡风所切割得鲜血淋漓。
但他没有死。
罡风切开了他的鳞片,却也到了强弩之末,无力再去分离他的血肉,而他在伤痛之中,竟然爆发了巨大的力量,黑骑猛然劈斩,却发现自己的刀停在了半空之中,无法再前进一寸。
他们沿着自己的刀锋望去,叶王的双手血淋淋地,却正握着他们的马刀,在他怪力之下,刀面上甚至出现了几个指痕。
他张嘴,再度咆哮!
所有的蝙蝠都疯狂了,明明他们与众人间隔着一座危机四伏的石阵,但他们没有任何犹豫,而是聚集成团,像是一颗庞大的球体一般带着无比的威势,向着石阵内撞击而来!
叶王身上突然不再受伤了,似乎在一瞬间,那些罡风都对他失去了兴趣。
秦轲面色苍白,看着那疯狂涌进惊门石阵蝙蝠群,他知道,并不是石阵对叶王失去了兴趣,而是有更大团的目标疯狂涌进了石阵,因为数量太多,就连石阵都已经无法同时绞杀!
罡风吹动蝙蝠的翅膀,蝙蝠失去了双翼,还未坠落到地面,就被切割成了碎片,仅仅只是第一轮,这颗由蝙蝠凝聚成的球体,就不知道被杀死了多少,秦轲之间到那些蝙蝠密密麻麻地,像是下雨一般地坠落下来。
但就算如此,他们仍然向前,它们的眼睛是一色的血红,仿佛早已经失去了理智,死亡在他们面前都只是一道无力的关卡。
成千上万的蝙蝠尸体在石阵内堆积如山,但蝙蝠冲破了石阵,宛如冰雹一般地砸落到了黑骑的身上!
“退!”王玄微大声厉喝,随着他向前一步,他的玄微子猛然一震,像是被放在一张张开到了极限的弓,猛然射出!
蝙蝠和玄微子在空中相互碰撞,洒落如雨的血花,这些蝙蝠尽管要比普通的蝙蝠凶悍不少,但毕竟仍然只是洞穴内的禽兽,并不能与王玄微的玄微子所抗衡。
在一次碰撞之中,玄微子几乎没有多少伤亡,但蝙蝠却再度抛下了上百的尸体,仿佛秋天覆盖地面的落叶。
秦轲看得恶心,而黑骑们在这时候已然后撤,居于安全的位置。至于叶王,他跪在原地,身体起伏,似乎是有些疲倦,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蝙蝠仍然没有退缩,而是在空中与玄微子展开了一场猫捉老鼠一般的厮杀,虽然说在大部分情况下,一只玄微子可以轻易地战胜一只蝙蝠,但毕竟蝙蝠的数量太多,而王玄微的玄微子却在之前折损了不少。
所以许多玄微子在啃噬蝙蝠的时候,同样会被成群的蝙蝠联合撕咬,就算他们硬如铁石,可这些蝙蝠付出足够惨重的代价,仍然能如滴水穿石一般地用利齿穿透它们的胸膛,挤出淡绿色的血液。
王玄微闭着眼睛,感受着自己的玄微子在空中飘扬,这本是他的本命物,但他的修行方式与大多数人不同,并不以刀剑之类的兵器为本命物。
以虫群为本命物,即使损失一些玄微子,也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多大的损伤,只要他仍然在袖子里的那只虫后还在,这些玄微子来日要多少有多少,只不过是花时间再培育罢了。
所以他倒是不心疼这些与蝙蝠搏斗的玄微子损失多少,在他看来,这群蝙蝠虽然要比普通蝙蝠强大,却也仅仅止于此。玄微子要杀光他们,只是需要一定的时间。
时间。
但他现在最缺的是时间,他猛然抬头,那群巨蟒同样已经撞进了石阵里。
大概是因为叶王就在惊门石阵的边上,所以这群并没有什么智力的野兽都一进石阵,就纷纷地惊门靠拢。
惊门石阵之内,仍然有一小队蝙蝠拼命地拍打翅膀,但他们已经只剩下苟延残喘,罡风不断地吹过,里面蕴含的金系锋锐之气无情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只是,石阵的力量到底不可能永久持续,在收割了堆积如山的蝙蝠生命之后,这些罡风已经显得虚弱了不少,锋锐也显得迟钝起来。
巨蟒突入石阵,领头的是那一条独角巨蟒,或许是因为罡风的锋锐之意衰退,也或许是他身上的鳞片要比叶王身上的更加坚硬,尽管他一瞬间吸引了不少罡风,身上不断地亮起火星,却只有几处迸溅出血花。
但尽管如此,它疼痛地嘶吼了一声,而在他的嘶吼声中,他背后的六条巨蟒同时发出了咝咝的声音,埋头迅速地跟了上去。
空中的蝙蝠终于被罡风全部绞杀干净了,而那些罡风落到独角巨蟒背后的巨蟒身上,他背后的巨蟒没有那样坚硬的鳞片,在罡风吹拂而过,当先的那头巨蟒顿时身上多了无数道血口。
石阵之内疼痛的嘶吼令人胆战心惊,阿布和秦轲面色都苍白,大概是因为局势紧张,那些黑骑也懒得管他们两人到处乱跑,一时间,他们反而变成了最自由的两人。
只是这种自由,也只局限于这石阵的中心,四面八方都是巨石,他们也不如诸葛宛陵或者是王玄微那般能够破阵,又能逃到哪儿去?
“不用怕。有长恭哥在。”阿布在刚刚的逃窜用了不少力气,气息仍然微喘,“他一定会保护我们安全的。”
“他?”秦轲斜眼望了一眼站在诸葛宛陵附近,正用“什么都不关我事儿”的表情看着巨蟒的高长恭,却不知道怎的,莫名心中生出几分安心来。
有这位荆吴战神在,总不至于局势无法控制吧。
毕竟高长恭的实力他是见过的,如果他能拿回长枪……不,哪怕只需要从黑骑手上夺过一把长刀,他改行当屠夫砍死巨蟒煮一锅蛇羹估计也不再话下。
这时候,他突然听见高长恭一声赞叹:“这么大的蛇,要是能抓回去在冬天炖一锅蛇羹该有多好?”
诸葛宛陵微笑地看着他,道:“这么大的蛇,虽然肉多,但估计肉质老。不好吃的。”
高长恭嘿嘿地笑了一声:“倒是忘记了你身体不好,不能吃这样热性的东西。你有所不知,蛇羹就算肉不好吃,但炖烂了之后,那锅浓稠的汤也是一绝。军营里没什么肉吃,每到蛇最鲜美的时候我都会派人去抓一些留着给大家伙炖汤,一人一碗,冬天里喝了暖洋洋的。”
秦轲捂着头,心想自己有时候的预测总是与现实惊人地一致。
第三十二章 持枪而立
独角巨蟒突破石阵的时候,背后两条巨蟒的尸体正满是血痕地躺在蝙蝠尸体之上,鲜血像是小溪泉眼一般喷涌而出,把巨石染成了红色,更给秦轲他们带去了刺鼻的血腥味。
叶王缓缓站了起来,他发出了低低的笑声,仿佛夜枭在黑暗里鸣叫。
秦轲记得这个声音,他在溶洞就听见过,当时那个声音就让他觉得有些毛骨悚然,现在听见这个声音,仍然忍不住身体一抖。
独角巨蟒盘着蛇阵,缓缓地靠近了叶王,刚刚明明凶狠的样子却消失得无影无踪,它贴着叶王的手,仿佛在乞求着抚摸。
叶王那双蛇一般漆黑的眼睛此刻竟然透露出几分温柔,他伸出长满鳞片的手,上面碎裂的鳞片已经脱落,而鲜血仍然在流淌,这会儿,他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轻轻地在独角巨蟒的头上抚摸了起来。
“为什么会像是狗一样啊喂。”秦轲却只觉得这种场面诡异得可怕,一头怪物养了另外一头怪物?这算什么?
就在这时候,独角巨蟒突然嘶吼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条巨蟒略微迟疑地靠近了叶王,它用脑袋轻轻地蹭着叶王的肩膀,似乎也想要得到叶王的宠爱,那种温和,仿佛像是对待爱人一般。
可独角巨蟒的狂怒令人难以想象!一声嘶吼之后,独角巨蟒高高地立了起来,随后猛然地咬住了那条巨蟒的七寸,利齿深入它的皮肤,血液流淌得到处都是。
那条巨蟒惊慌起来,急促地发出咝咝声,仿佛是在求饶,它甚至不敢有一丝反抗,任由独角巨蟒的那根毒牙深深地扎在它的皮肤里。
良久,独角巨蟒松开了嘴巴,似乎不屑地看了那条巨蟒一眼,再度来到了叶王的身边,感受着它的抚摸。
叶王拍了拍它的脑袋,似乎是在提醒它不应该那么做,独角巨蟒晃了晃脑袋,似乎并不同意,却也不敢反对,就这么静静地趴着。
天上的蝙蝠仍然在与玄微子搏斗,叶王抬头看了一眼,王玄微正用凌厉的眼神望着他。
两“人”遥遥相对,眼睛里似乎有雷光碰撞。但王玄微眼神虽然凌厉,却只是一个人的眼神。而叶王……那一眼,秦轲甚至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死人。
叶王发出了咝咝的声音,而那些巨蟒就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放!”黑骑们的手弩再度爆射出乌黑的光芒,那条独角巨蟒仍然盘踞在叶王的身边,宛如帝王,正在检阅自己的军队。而这些墨家手弩的箭矢对这些普通的巨蟒仍然有一定的作用,黑骑们不会放弃这哪怕短暂的一点点时间。
经过石阵的时候,六条普通巨蟒死了两条,但也因为它们吸引了大部分的罡风,反而这四条残留的巨蟒身上并没有多少伤痕,可以说,它们的力量和状态都在最好的时候。
其实黑骑也知道,这种时候,弩箭所能做到的,也只不过是拖延,但这一次,他们无路可逃。
或许是因为幸运,黑骑的第一轮齐射,弩箭贯穿了一条巨蟒的右眼,即使是野兽,也无法承受这样的痛楚,它停了下来,在原地不断地翻滚打滚,甚至撞到另外一条巨蟒的头,一时间混乱成一团。
第二轮齐射结束,黑骑已经全部持刀,随着丁墨一声怒吼“鱼鳞阵”,他们的眼里已经没有恐惧,王玄微正在他们身后,能与这位将军奋战,他们视死如归!
当先的一头巨蟒张开了嘴,露出猩红的口腔和尖锐的毒牙。
他撞击黑骑的阵形,像是一股洪流。
秦轲望着这激烈的战场,有些失神。虽然在场黑骑连一支百人队都没有,但他们的进退有序,宛如一体成型。那条巨蟒在他们的防御面前没能讨到便宜,反而身上被斩落无数血肉。
刀光掠出,收回,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美感。
但这种兵戈阵形,却让秦轲忍不住想到小时候所亲眼见证的战场,往事纷纷抬起了头,一时间人头攒动,拥挤、闷热。
“怎么了?”秦轲感觉到阿布突然动了,他有些疑惑地道。
阿布压低声音道:“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了。”
我不跟着你也走不了啊……秦轲苦笑着想,微微转头,他看见诸葛宛陵那意味深长的笑。
秦轲怔了怔,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丁墨站在王玄微身后,眼神复杂。他本是王玄微的左卫,本该拼杀在最前面,但入陵墓以来,他看管着高长恭的长枪,谨慎地防备着高长恭的异动,这一路上,竟然是没有他出刀的时候。
巨蟒很强,黑骑这一仗自然打得十分吃力,就算他们以残余的十八人组成了鱼鳞阵,配合配合弩箭马刀,抵御住了巨蟒的进袭,但也仅此而已。
巨蟒是野兽,谁也不知道它们的体力能够持续多久,但人终究是会疲倦的,何况墨家黑骑这一路上损耗颇大,再过一些时候,只怕他的这些战友们必然会有损折损。
这一路上,黑骑死了不少人,那些都曾经是跟他在一口锅里吃饭,一起纵马奔腾的生死兄弟,想到那些熟悉的脸不会在出现在酒桌之上,他心里一阵抽痛。他只能不断地安慰自己,自己身处此处同样是在为王玄微尽忠,而非临战脱逃。
“战场上,竟是不得不拿着生死兄弟们的性命做赌注啊。”丁墨喃喃道。
而后他猛然抬头,眼神刚毅,大声呼喝:“锋矢阵!”
这是墨家研究出的阵形,每个黑骑在入伍之时,都必须彻底打碎自己的个人尊严,让自己彻底融入到整支队伍之中,不分你我,由此,才能宛如一体同胞,配合无间。而这些阵形也在这样的过程中,彻底烙进了他们的骨髓里。
鱼鳞阵虽然防御如铜墙铁壁,但进攻力不足,无法破开巨蟒的围攻。但锋矢阵却不同,当鱼鳞阵变阵为锋矢阵的时候,整个兵力会在前方集合,整个队伍宛如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直插敌阵。
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叶王和独角巨蟒仍然在后方虎视眈眈,而王玄微仍然无法从控制玄微子抽出身来,他必须破开这宛如铁笼子一般的局势!
刀光交织成了可怕的绞杀场,黑骑的长刀割裂开了巨蟒的攻势,在此刻竟然是无可阻挡,真正变成了一根离弦的箭矢,直直地攻了过去!
“累不累。要不要换个人帮你拿着?”这时候,丁墨的耳边传来了低低的笑声。
“高……”他猛然地按刀转身,却只觉得眼前一黑,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佝偻着身子颤抖起来。他连忙去护着手上的长枪,但只是眼前一花,他手上的精钢长枪已经落到了高长恭的手上!
两位持刀架在诸葛宛陵脖子上的黑骑看见这情形,顿时一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高长恭竟然会当着他们的面做出这样的事情。难道他不在乎诸葛宛陵的性命?
而高长恭持枪而立,整个人身上的气质随之一变,从那个喜欢插科打诨说点玩笑话的闲散人,骤然变成了一把出鞘的名刃。一点寒芒在枪尖闪耀,他转过头,虽然嘴上仍然带着和煦的散淡的笑,但当他的眼睛游离过他们身上的时候,却好像一把钢刀,深深地插入了他们的心脏。
第三十三章 顺手为之
“这是哪儿啊。”秦轲望着又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大概是脚下的路面崎岖不平,阿布走起来也有些摇摇晃晃,只不过阿布的力量超乎他想象的大,就算摇晃起来,他也能凭借两条强健的胳膊稳住他的身体,所以他倒是不用担心摔下来。
但他还是忧心忡忡,只觉得太多事情都超乎了他的预料,到头来他到唯一预料准确的一点,竟然是高长恭确实是个能在危机关头还侃侃而谈蛇羹好不好喝的疯子,这让他分外挫败。
这片黑暗似乎没有尽头,天知道这山洞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空间。他趴在背上,借着火折子的一点点微弱光芒,看着高长恭的背影,若有所思。
秦轲回忆起他刚刚气吞万里如虎般的气势,在一瞬间就摧垮了那两位持刀挟持诸葛宛陵的黑骑,甚至在打晕这两名黑骑之后,还伸手握住他们的马刀,扭过头一刀劈开了王玄微临时分心控制而来的玄微子,顺手把用完的马刀猛然地甩了出去。
那两条巨蟒正奋力地扭动着强健的身体,撕咬一位从阵形之中掉了队的黑骑,这两把马刀简直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把巨斧,狠狠地嵌入了它们的头颅之内。
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中间甚至没有容人思考的停顿,快得让人怀疑高长恭是不是早已经预算好了这样动作。
只是,秦轲却更偏信高长恭根本只是顺手为之,因为在他的身上,实在看不出有任何刻意的味道,一切都仿佛行云流水一般自然。
也正因为这种自然,才昭示着这个男人有怎样强大的实力,他的所作所为甚至已经超乎了策略,反而是一种“理所应当”。
就算王玄微已经时刻提防着他,甚至专门留有一对玄微子以应对高长恭的动作,可还是让高长恭带着诸葛宛陵闯进了阴棺底部的机关里。
临走之前,秦轲看见王玄微那铁青色的脸,甚至莫名地有些怜悯起这位墨家上将军起来。有句话说不怕敌人如神,只怕自己的友军如猪,只是那整装的黑骑绝对算不得猪,王玄微仍然失败的原因,纯粹只是因为敌人太神而已。
“为什么要把那两把刀扔向大蛇?”秦轲有一点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
“啊,什么?”阿布愣了愣,不知道秦轲突然发问的原因。
“没问你。”秦轲拍拍阿布的肩膀,继续盯着高长恭。
高长恭没转过头来,伸手把长枪抗到肩膀,双手压着枪杆,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见了,就顺手扔了呗?墨家的马刀虽然谈不上什么天下奇绝,却也是行伍之中的利器,不砍点什么多可惜。”
“就……因为这个?”秦轲愣愣地看着高长恭,有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思路跟高长恭完全没有在一条路上。
“当然,有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可以顺手帮一帮。虽然我个人觉得王玄微不但不会死,甚至还能把那个死人外加他那几条宠物给剥皮挫骨,不过他那些手下就不一定了。他们在前面打生打死,我正好溜之大吉,听着像是那些说书先生嘴里不仁义的小人,帮他们弄死两条宠物蛇,黑骑的锋矢阵天下闻名,要把剩下两条蛇给杀了也不是难事。”
“想想还是可惜了。”说到这里,他砸吧砸吧嘴,似乎有些遗憾:“就是吃不上这顿蛇羹啊。”
听见“那句想想还是可惜了”秦轲还以为高长恭总算要说什么豪言壮语了,结果没想到他说的又是有关蛇羹的事,顿时满头像是锅里的浆糊一样被搅得一塌糊涂。
应该说他是不在状况之中还是说他目空一切?
诸葛宛陵缓步走着,嘴角露出几分笑容:“你一个士族大家子弟,结果带兵之后就像是个痞子,真不知道当初让你混进军营里去是好事还是坏事。”
“士族大家又怎么的?”高长恭笑着道,“说到底也不就是那几个腐朽的老顽固天天跟我们说一些仁义礼智信,可他们若是真做到了仁义礼智信,他们早该在乱世之中自裁。有人说前朝亡于昏君挥霍无度,苛政欺民,可说到底,这些苛政跟那些只顾自家利益不顾百姓死活的士族大家同样离不开关系,在我看来,这些人还不如军营里的军士可爱。你猜猜,你这次离开荆吴,这些人是不是天天闹腾着要让那坐在王座上的半大孩子撤你丞相的职?”
“闹,自然是要闹的。”诸葛宛陵平静地道,“只要他们闹得不太过火,我仍然会多容他们一日。荆吴需要安定,百姓更需要休养,国家要用人,总不能撇开这些士族人才不用却去用那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普通老百姓。但他们若是过了界,真做出什么事情来……”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再说。但秦轲却听见出了他字里行间的凛然之意,但他不懂荆吴的事务,也就不明白诸葛宛陵和高长恭所说的士族大家和那个半大孩子到底是谁。
听着诸葛宛陵话,高长恭嘴角微笑,道:“随便你。旁人说你是权臣乱国,可这国本就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而且我知道,你志向并不在此。对吧?”
诸葛宛陵没有说话,却仿佛是默认了高长恭对他的定论。
高长恭感叹一声:“我只希望到你真正离开荆吴的那一天,能捎上我,我倒是也想看看,能让你这样的人不顾一切追求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秦轲产生了几分好奇,悄悄地问阿布:“那个士族大家呀,孩子呀,权臣啊,是怎么回事?”
“那个呀。”阿布一路稳健地走着,反问道,“你不知道?我们荆吴的国主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到现在还天天玩投壶,也不爱念书,荆吴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由先生一手打理的。”
秦轲点了点头,道:“那那些士族大家又是怎么闹?”
“无非就是跟国主说先生的坏话,说他独揽朝政以下犯上呗,说到底,他们也就是想让先生从丞相位置退下来,好让他们管事儿,国主年纪那么小,难道真让他管事?还不都是听他们怎么说就怎么做。”阿布语气中一些不屑,“吴国历经内乱几十年,各个士族大家都推举自己拥戴的人做国君,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打来打去的乱成一团。要不是先生,只怕荆吴到今天还是一锅粥,哪儿还有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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