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怎么算账,那是他们的事,草场,不还,两座城,必须要。难不成我五万儿郎满腔热血,白白地要去为唐国冲锋陷阵?”
刘德沉吟片刻,五指下意识地握成了拳头,坚定道:“好!我亲自去唐国谈。”
第三百二十章 秘书丞
曹孟摆摆手,拖长了声音道:“哎。你去什么,你刚刚回来,又让你再跑一趟,岂不是显得孤这个国主太不尽人情?”
刘德恭敬道:“为国分忧,不敢有丝毫懈怠。”
“不用不用,孤有更重要的事情非你不可,既然要开战,你可得帮着把把关,大军要如何出征,从何处出征,粮草要如何运输,铁器盐药一应事务,想来没人做得比你好。”曹孟笑道:“之前援手长城一事,已经足够证明你的才华。”
“国主廖赞。”刘德露出微笑,“不过是情急之下想出来的一点笨办法,谈不上才华。”
“那么多粮草,能用最小的损耗运到长城,这还不好?有些时候,你也不必太过自谦。”说着,曹孟眼神逐渐柔和,望向大帐的门帘,好似能穿透那层厚厚的兽皮。
他道:“让秘书丞去。”
“秘书丞?”刘德一愣,怔怔地看着曹孟。
沧海的官制中,秘书令、秘书丞都是管理机要档案并起草文书的官员,论品级算是三品,只不过,这样的文官却要转为出使唐国的使者,刘德觉得甚不合理。何况,他记得秘书丞是个年过八旬的老人了,以他的身体,能受得起这车马劳顿?
“哦,对了。”曹孟见到刘德呆立,顿时反应过来,道:“这事孤还没与你说,你出使荆吴时,我下了诏书,秘书丞彭老年高体衰,赐他告老还乡。现如今,秘书丞已经换人了。”
“原来如此,我匆忙回国,还不曾知道这些。”刘德点点头,这才明白了些许,“那敢问国主,新任的这位秘书丞是……郭大人?还是程大人?想想朝中有能力又有资历的,也就这两人最为合适了。”
“都不是。”
曹孟的眼神依旧直勾勾地盯着帐门的方向,好似眼前飘起了漫天花雨。他想到那一袭红衣如火,想到那三千青丝,她坐在庭院里,一双眸子清淡如水,仰头注视着蓝天,看上去宛如一幅画卷。
“是个女子,名为洛凤雏,这人……你应该还记得吧?”
刘德双目一眦,几乎眼前一黑,刚巧典韦撩起门帘走了出去,他跟着曹孟的眼光一同望出了帐外,呆立原地,久久无法出声。
一行人向着山下行去,在微风之中说说笑笑,虽然此行没能拿到五行司南的罗盘,却也算是得到了新的消息,不算毫无收获。
知道下一站是墨家,蔡琰心中有无限期盼,不过心中还有了些别的疑惑,她看向高易水,好奇问道:“所以呢?你后来旁敲侧击出什么来了?”
她比秦轲和阿布两人更敏锐一些,看似没有太多插嘴,但暗中却也是把他们的对话都记在了心上,反复斟酌咀嚼了几遍。
高易水摇摇头,故作凝重道:“道行太深,深不可测。”
“那你们论道半天,可有分出高下?”蔡琰两只明亮的眼睛眨了眨,“我倒是小看了你,没想到高山先生涉猎甚广,连天道之理都能讲得那么通透……”
高易水却少有地没有自夸,只哈哈一笑道:“可惜,不知道他的境界究竟到了何等程度,但想来,也不会太浅。”
秦轲看着高易水,皱眉道:“什么意思?你刚刚不是已经说了深不可测么?”
“我就和他扯了几句道家经典,哪里就能判断出他的修为了,没真试过,所有的都只是猜测罢了。”说到这儿,高易水邪邪地笑了笑,道:“你以为我一直撺掇着你跟阿布一起上去暴打他一顿是在开玩笑?我是真这么想的好不好,只是后来深了思量,觉得风险太大,万一你们反过来被人家揍成猪头,我这一路的好日子怕是就要到头了。”
秦轲冷笑一声:“你自己好几次古琴都快要砸下去了,要揍也不会先揍我们……”
他看着秦轲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再度哈哈大笑起来,狠狠拍了拍他肩膀道:“不说这个了,好歹有了五行司南的消息,该找个地方庆祝庆祝,我做东,请你吃烧鸡!再来一壶老白干!”
秦轲撇嘴道:“你自己想喝酒了,别把我扯进去。你做东?你压根就没钱,还不是我来掏腰包?”
“那有什么区别?你现在可是荆吴丞相手底下的红人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点钱算得了什么?我好歹是你挚交好友,不说沾亲带故,反正吃你的喝你的我一点都不觉得脸红。”
秦轲斜视他一眼,用力推了他一把:“滚,去死。”
几个人斗斗嘴吵吵闹闹,很快也就到了半山腰,到了那间茶馆,几个蛮人还未离去,叽里咕噜地似乎在闲谈,巴图姆看见几人过来,脸上露出喜色,远远地叫嚷起来。
“他在喊什么?”秦轲问。
高易水听了听,笑道:“他在问,我们有没有见到神使。”
几人一起走了过去,在另外一桌坐下。
“什么时候去墨家?”蔡琰对接下来的路程充满期待,从离开定安城之后,她恨不得能把这片新天地的每一处都踩上一脚,“我听说稷城从墨家掌权之后,各式的机关巧术几乎遍布全城,有几十丈高的水车日夜不休,动动手指头就能帮你端茶递水的木头人,还有不用人推,上满发条就能自己跑的牛车马车……”
秦轲摸了摸下巴,对于蔡琰说的这些他也露出了几分好奇的神色,但是想想又觉得还是找神器和师父的事情更为重要,转而问道:“锦州的公输家……你听说过么?”
蔡琰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道:“你出身墨家,你不知道?”
“我?我怎么会知道……我不过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乡下人。阿布,你知道不知道?”
阿布正要作答,蔡琰已经开口了:“听说几十年前公输家本是稷城的名门望族,尤为擅长精巧机关术,在墨家朝堂之上也是举足轻重,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了什么事情,公输家族遭到了打压,家主公输般失踪,家族也迁移到了锦州……”
“原来如此。”阿布点点头,道:“还是蔡姑娘见识更广,我只是在课上听黄教习提到过一些,远没有这么详尽。”
蔡琰笑声清脆,“这些也不是见多识广,是我小时候经常进宫,才有机会能看到那些宫里的典籍……墨家上层似乎十分忌讳公输这个姓氏,所以一直在刻意淡化他们的影响,加上那位家主公输般失踪之后,整个家族也逐渐没落,几十年一过,能想起他们的已经不多了。”
“不是失踪。”高易水走了过来,端走了秦轲面前那杯茶,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满足地叹气后擦了擦嘴,“是流放,据说当初,公输般因为谋逆之罪被判处流放边境,能保全家族不至株连本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谋逆?”秦轲吸了口凉气,这样的罪名,确实够大。
蔡琰眼神流转,缓缓点头:“谋逆的话……也难怪墨家上层要刻意淡化公输这个姓氏,这种事情,不管放在那儿都是一桩丑事。”
“墨家朝堂本就是一锅稀里糊涂的粥,闹出的事端也是一桩接一桩,丑事什么的,我倒是毫不意外。就好像现如今儒法两家之争,天下皆知,反倒是墨家自己学说越发式微,已经上位几十年辛苦勤政的墨家巨子,只怕多年来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高易水随口说着,吹了声口哨,道:“走吧,我已经饿了,烧鸡和老白干这里可吃不着,赶紧下山。”
“就知道吃。”秦轲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锦州?”
“急什么。锦州又不会突然长出两条腿跑了,要去公输家要东西更不可能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人家是衰败了,可好歹也是个世家大族,总得盘算盘算。”高易水伸了个懒腰,“先吃饭……饿着肚子,我可什么都想不出来。”
第三百二十一章 拦路
然而四人下到山脚,迎面却撞上了一队拦路之人。
“想不到高居长城军师之位的路先生,也会用守株待兔这般笨拙的法子。”高易水无奈地摇头道。
山脚下的一条小道边,路明稳坐于一匹高头大马,眼神如上位者一般超然,俯视着秦轲等人,两旁几名山匪身形彪悍,嘴角带着几分戏谑的笑。
竟然还有一位熟人,路明的身后站着芦浦,他看着秦轲,声音尖锐:“小子,这次你可逃不掉了。”
这一次他不再是和武庭那样的莽夫搭伙,而是带着路明的威势而来,哪怕只是狐假虎威,也足够让他扬眉吐气了。
路明催动马匹,微微向前,审视着几人,最后看向高易水:“计谋不论笨拙还是诡诈,有用就行,不是吗?东西呢,那老人给了你们什么?”
高易水摇摇头,微笑道:“我要是说他什么都没给我,你信吗?”
路明微笑着,看上去倒是春风和雨,一点也不像恼了的样子,道:“你说了,我自然会信上半分,我向来是个实在人,既然你说他什么也没给你,那么……就把你们在定安城里得到的那件东西交出来吧。”
秦轲心中一动,果然如此,当初在案牍库遇见芦浦和武庭的时候,他就有些奇怪,两名山匪也要找那记载有五行司南下落的帛书,显然他们上面的那位“爷”的目标也是五行司南。
只是,他能凭着一己之力查到五行司南的指针已经落入他们手中,实在厉害。
秦轲感觉到自己的背部有一只手在微微地触碰,他转过头,看见高易水的嘴巴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但秦轲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说:夺马。
秦轲望向了路明身旁空闲出来的几匹健马,虽然连日的奔波让这些马匹多少有些萎靡,但底子尚在,几对马眼仍然炯炯有神,皮毛光亮,膘肥体壮。
不过路明这回身边带着的几名山匪应该都有些修行的底子,虽说他已顺利到达三境,可毕竟还有蔡琰和高易水在旁,他断不能不顾他们的安危和阿布一通横冲直撞的。想到这里,他握着菩萨剑的手紧了紧。
路明微微低头示意,山匪作出攻击的姿势,步子慢慢向前,长城制式的战刀已然出鞘,其中两人把战刀横着搁在肩膀上。
真不知木兰将军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表情,长城制式的战刀,此时却落在了这些恶贯满盈的山匪手上……
他不知道路明为何会出现在这,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绝不是出自木兰将军的手笔。
秦轲看着逐渐向前靠近的芦浦,沉重道:“好歹在王宫里我没有对你出手。”
芦浦冷笑道:“难不成要我谢谢你?大家都是明白人,王宫里情况复杂,你只是一时做不到罢了,若你有那个人的实力……”
他想到那天夜里,在阴影中犹如一团鬼魅般无法捉摸的李四,也正是他留了自己一条命,甚至还给他透露出了一些有关伏牛山的事情,他才能再次回到路明的身边,进宫一趟也不算是一无所获。
只是他至今还在疑惑,李四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如果说他与路明有交情才会帮他一把,可为什么又要坚持把秦轲送出去?
“和他们废话什么。”山匪之中修为最高的陈虎看了芦浦一眼,嘴角露出几分讥讽,手上战刀随着他的动作随心流转,仿佛那几十斤重的战刀只不过是他指尖的玩物,“如果凡事都要斗嘴,还要刀剑作甚?咱们先把那女的抓过来,从她的手指一根根砍过去,砍完了手指,再从手掌向上,我就不信,他们能忍心看着一句话都不说。”
看着陈虎残忍的眼神,就连手上人命不少的芦浦也忍不住全身战栗。
现如今的陈虎已经三十八岁,多年修行的境界早已不俗,如果不是几年前他家山寨内讧,几位当家的自相残杀导致山寨没落,他也不至于会接受路明的招揽。
“说得好!想来还可以顺便做些快活事情……”陈虎的弟弟陈豹握着战刀跃跃欲试,目光也落到蔡琰的身上,面露淫笑。
蔡琰虽一身粗布衣衫,脸上也未施粉黛,但天生丽质的容颜实在难以遮掩。
秦轲皱着眉头,上前将蔡琰护到了身后,而阿布则已经从包袱里抽出了几节棍子和长戟的头,几下拼接完成,机括相互咬合,手中很快就多了那柄在定安城的雨夜之中威猛无匹的长戟。
“我在前面挡着,你帮我压阵。”阿布低声道:“如果真的不行,我来拦住他们,你带着他们走。”
阿布的修为暂时不如秦轲,可毕竟长戟更适合群战,而秦轲身法灵动,更适合闪转腾挪。
高易水和蔡琰并无修为,需要有人贴身护卫才行。
他双手握紧了长戟,他当然知道接下来面临的会是一场苦战,只不过人一旦真正面对过生死一线,自会显得从容不少。
秦轲菩萨出鞘,沉声回道:“要死一起死,不见得就没机会脱身了……”
但马匹的嘶鸣声,阻止了二人战前最后的一句交流。
陈虎挥起战刀,一脚踩踏在一夜落雨的泥泞上,溅起水花和泥点,他身子腾到半空,几个跨越,沉重的战刀在他的手上舞动,带起了沉重威猛的风,片刻便到了阿布的面前。
“阿轲!”阿布一声低喝,手上的长戟随着他双臂一震,闪烁着光芒的锋刃在挥动之下如风卷雪,与战刀一碰,两人同时发出一身闷哼。
陈虎皱着眉头,一触之下就察觉到了那长戟上不输于自己的强大力量,看着阿布年轻的脸庞,一时惊讶不已,但更多的是恼怒,紧接着,他一声大喝,随着气血涌动澎湃,他手臂上的力量大增,硬生生将长戟压了过去。
阿布死死咬着牙关,心下暗暗判定陈虎应该比自己更接近那第三重境界的大门了。
陈虎用的是长城制式的战刀,而他刀法中的那股刚猛劲,也带上了不少长城军的杀气,阿布仿佛重新见到了那日荆吴朝堂演武苏定方势大力沉的劈斩,如山岳崩塌,又如洪水席卷。
不过既然路明是长城的军师,自然熟悉练兵,能训练这些已有修为的人使出长城的刀法不足为奇。
但有一点,路明或许不知道。
当初高长恭带着他们一路去往邬县,大船乘风破浪而行,秦轲在船头得了木兰的教授,在战刀可怕的威压之下习得了七进剑。与此同时,自己在船尾,也不知与苏定方大战了多少个来回,对这样的刀势,他早已无比熟悉。
哪怕陈虎现今的修为已入三境又如何?只要没破三境,终究也只是个凡人,他骨子里的战意一瞬间被激发出来,随着长戟伸展,顷刻间他就卸开了战刀的力道。
阿布抡起长戟如风车一般,直向陈虎的下盘而去!
“阿布!别忘了找机会!”一旁已经与陈豹对上的秦轲一剑荡开那柄沉重的战刀。
陈豹确实学了几式长城的刀法,可相较于之前木兰的气势,简直差之千里,秦轲自然应付起来游刃有余。
“这种时候,你还顾得上别人?”陈豹额头青筋暴起,冷笑着再度斩出一刀,秦轲向后轻跳一步,始终不让陈豹有机会突到自己身后,而高易水这种时候也早没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好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将蔡琰护住,眼神警惕。
“他娘的,两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崽子,怎么修为一个个这么好了?再过几年还得了?”陈豹骂道,刚刚的一刀再次被秦轲轻易格挡,震得他虎口处微微发麻。
他心中嫉恨,想到秦轲必然是荆吴的世家名门之后,生来定是穿金戴银,更有名师教导,而他这个土匪头子的儿子终究比人家差了不止一截。
自己这身修为是用人命锤炼出来的,这些豪门子弟不过就是有了个好爹妈,日后就能封侯拜将,凭什么?
他咬咬牙,双腿微微下沉,瞪着眼睛一声大喝,战刀再次向着秦轲方向斩了过去!
然而这一次菩萨剑上却根本没有几分力量,秦轲如一团软绵绵的棉花,轻飘飘地撤身一旁,陈豹险些因为发力过头摔了个跟头,眼见秦轲双腿一旋往后又跳了一大步,落到了高易水和蔡琰的面前。
菩萨一挑一送,刚巧击退了独身悄然上前的芦浦。
第三百二十二章 拼杀
轻轻一招对上,芦浦已经知道自己现如今不再是秦轲的对手,然而芦浦不会就此退缩,陈豹也跟着迎了上来,秦轲一手举着剑横档胸前,护着高易水和蔡琰打着圈子想要往那几匹闲闲吃草的马匹走近。
芦浦终于不再等待,挥刀再次向着秦轲的面门劈斩而下,秦轲却是一声低喝,整个人迈出一步,身体下蹲的同时将菩萨的剑鞘侧面一甩,剑鞘划出一条凌厉的弧线,一下子击打到芦浦的背后,将他硬生生打翻在地。
一招得手的秦轲足下却没有半点停滞,轻轻一跃跨过了摔倒在地的芦浦,只是陈豹远比他想得灵敏,转身已经骑上了一匹黑色骏马,此时策马几步奔到了秦轲身后,马儿一声嘶鸣,四蹄腾空,挥舞起来的战刀仿佛是从天而降。
秦轲看着坐在马背上的陈豹,心中默默为他的控马之术喝了声彩,另外一边,阿布与陈虎相持不下,但靠着自己对长城战刀斩法的熟悉,终究还是占据了上风,他学自高长恭的长戟招式本就是战场上才用的招式,大开大合,更是不弱于陈虎的战刀,任凭陈虎如何怒吼出刀,他的长戟出招格挡步步稳健,巍然不动。
这一次的兵刃交接之时,阿布突然以长戟的月牙处勾住了战刀,猛然一扯。
陈虎一时无处用力,被拖倒在地,还没来得及挺身而起,就看头顶长戟如秋风扫落叶般向着他扫来,一声低喝,四肢一紧,带着身子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儿。
阿布还要向前追击,陈虎则是鲤鱼打挺站起之后也想要翻身上马,战刀回身一砍斩在长戟的中端,借着阿布格挡的冲力往后又滑步了一段距离。
阿布追着陈虎跑到了一匹黄褐色的马儿面前,没等陈虎触碰到缰绳,阿布长戟往前一递,拦住了陈虎伸出的手,一边又用长戟的尾端击打了一下马臀,黄马嘶鸣着往旁边奔去,而高易水已经带着蔡琰往那个方向迎了上去。
秦轲眼睛微亮,骑在马上的陈豹并没有给他带来过大的压力,他反倒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将陈豹打下马来,此刻看见阿布已经得手,不由高兴地喊道:“老高!快上马!”
地上的芦浦还未丧失意识,此时已经跟着陈豹一人马上,一人马下一齐挥刀冲向了秦轲。
两把战刀破空而至,菩萨在秦轲手中旋转一圈,击打在两把战刀的侧面,随后他身形一闪,用剑鞘击打了一下陈豹胯下骏马的马腿,马儿半边身子一歪,陈豹险些摔到地上,马儿受了惊吓,不顾陈豹拉紧缰绳,自顾自地乱跑起来。
秦轲咧嘴一笑,看着芦浦,还未等他有所反应,两人之间的距离已不足一步。
秦轲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七进剑!
犹如悠悠的凉风,剑刃在秋日的阳光之中飘荡着,却带着几分森然的味道。
芦浦则是微微一抖,当他低下头时,感觉到的只有冰冷的锋芒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胸膛,本该劈向秦轲的战刀一时竟也无法挥下,停滞在空中微微颤抖,紧接着,秦轲猛地抽出了剑刃。
他踉踉跄跄地后退,鲜血红得像春日里的一簇簇爆竹花,一点一点地滴落在草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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