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者说 第272章

作者:江南南丶

面对巨子这样的态度,公输般也终于沉默了片刻,望着巨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柔和道:“你倒是已经变得圆润了许多,当年在稷上学宫舌战数十人,傲视群雄的棱角都已经被磨看不见了。”

巨子的眼神却是不悲不喜的,只是有几分感慨地道:“是啊。这些年,我变了很多,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坐了这个位置才有了这些变化,还是我本应该就是这样的人。”

公输般此刻站在台阶的最下方,与巨子隔着大约二三十级台阶的距离,然而这样看似短暂的距离,却又是那样漫长,似乎永远都无法接近。

“你回来做什么?”巨子又开始问起一开始问的问题,只是换了一个句式,但不变的还是一开始那并不带有愤怒或者是厌恶的语气。

第六百三十九章 只争胜负

听起来,像是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的寒暄。

一般来说,接下来应该继续问问这些年对方过得好不好,妻儿如何,身体如何,是否有生重病,是否……还记得以前两人那些快乐的过往。

然而,公输般神情严肃,片刻思考之后道:“我,来找一个答案。”

“答案?”巨子没有料到公输般会是这样的回答,仔细咀嚼一番,却又听出了里面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摇摇头道:“你知道的,你离开没多久老师便已病重逝去,即使你今天再回来,估计也不会有人能回答你什么了。”

似乎是担心这样的回答无法满足公输般,他又补充了一句话道:“老师临终前,我曾问过他为什么那样对你,他说自己这一生坦荡,但唯独对不起你这个学生,怕是不会再有偿还的机会了,只望来生……”

“来生?”还没等巨子说完,公输般却冷冷地打断了他,“老头子说得倒是轻巧,来生?来生能做什么?给我当牛做马吗?然后呢?他就能把我兄长的命还给我,把当年公输家的那一条条命都送回来,再把……”

他猛然用一只手撕裂开自己右腿的裤腿,把那条机关打造的假腿完全呈现在巨子面前,他厉声道:“再把我的这一条腿,和你身下的那个位置都还回来?笑话!若他现在死而复生,我倒是可以出手杀了他,再把他重新埋回土里。”

巨子当然知道公输般所遭受的不公,至少在他看来,以公输般当年的能力,这巨子之位自己未必能夺得过他。话说回来,即使他赢了又如何?这么多年,这个巨子之位真就让他过得更好?

年轻的时候,他当然有过雄心壮志,只觉得这一国上下,都是他的臣民,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都会响应他的号召。

他励精图治,每日只睡三个时辰不到,整日批阅案卷,振兴兵事,先是重用赵阔的祖父,后来重用王玄微,终于一举战胜诸国联军,奠定墨家如今天下第一大国的根基。

然而随着时日增长,待到雄心消退,随后涌上来的,却是一种无力感。

举国上下皆仰赖于他一人,然而他终归不是超凡脱俗的神灵。他一样也会犯错,更会对错综复杂的朝堂格局而感觉到回天乏术,许多事情绝非一人之力可以挽回,对于一统天下的心思反倒是逐渐地淡了。

而或许是随着身体的逐渐衰老,他心中那股内疚的情绪也越发的厚重,甚至许多时候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弥补你当年所受的不公,然则……”巨子叹息道,“事已至此,我们都已经老了,那些过往的事情一已经再难挽回了,就算是师兄还能把老师再杀死一次又能如何?你知道的……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还没有过去。”公输般摇摇头,“我想要的答案,并不是老头子能给我的,相反的,只有你才能给我答案。”

巨子注视着公输般,一开始有些不明白,但与他的目光交汇许久之后,终于明白了公输般想要什么。

他想要胜负。

当年那一战,他输给了自己,然而之所以他会输,是因为老巨子在背后偷袭了他。

如今他回来了,只是想要知道,若是没有老巨子偷袭,两人之战,到底谁胜谁负。

这不单单是他和自己的战争,更是他和老巨子之间的战争,他想要知道的是,他和老巨子之间,到底谁才是正确的那一个,如果他能胜过自己,自然就代表他一生所钻研的,并非旁门左道。

而若是败了,只能说明老巨子的眼光并没有错误,选择自己作为巨子反倒是明智之举。

“或许师兄你早已经胜了。”巨子低下头,声音同样有些低沉,“你敢于和老师争,而我不敢和老师争,你敢于脱离老师的教条,自立门户,而我却只敢亦步亦趋,听从老师的教诲……你的眼界里,早已没有了我,只有老师。”

顿了顿,他发出了第四次叹息,随后摆了摆手转过身道:“不过……既然你想要答案,那随我来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去见见老师,给他上一柱香才好。我们就在他的面前,真正分出胜负吧,一如当年。”

“很好。”公输般点了点头,缓缓地踱步,跟上了离去的巨子。

“巨子……”仲夫子还想要劝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也是只能注视着两人逐渐踱步而去。

大殿内的百官们则是一个个让开了道路,看着两人在大殿中心的地毯上缓缓向前,灯火拉长了他们的影子,缓缓晃动着,好像是两个孩童在相互嬉戏。

仿佛他们过往的那样。

两个孩童嬉戏着彼此交替前行,最后像是发现了什么奇妙的地方,于是手牵着手,肩并着肩,嬉戏着钻进了大殿深处的黑暗之中,机括的声音响起,再没有人能找到他们的踪迹。

在一片风雪之中,秦轲再度看清这座宏伟的雄城,还是不免又发出了声声惊叹,只能说这座天下第一城实在是令人太过惊讶,足以让他这个“乡巴佬”每一次看见都肃然起敬。

而在等待入城盘查的同时,他也随便猜测了下当初前朝到底是如何强大,才能动用数十万人建立了这样一座城池。

轮到他的时候,城门的守卫也是发出了有种的感叹:“回来了?老远就看见你的战马了,真是不得了。”

一身火红的赤火马嘶声响亮,在秦轲的牵动之下还是显得有几分不耐烦,似乎对于自己不能再尽情的奔跑而感觉不满,四肢在地上践踏了好几次,闹得鼓起勇气想要去摸摸马鬃的守卫也只好讪讪地收回了手。

秦轲也是带着几分歉意的笑了笑,虽然说他和这个守卫不怎么熟悉,不过这个守卫倒是个爱马之人,居然只是因为见过赤火两次,便深刻地记住了自己,算得上十分用心了。

只可惜赤火向来高傲,不肯轻易让人抚摸,若非是与高长恭亲近之人,它甚至都不会抬眼好好看上一眼,所以守卫的愿望怕是只能落空了。

一路进城,顺着熟悉的道路径直到了卢府。

“从那之后,墨家巨子就没出现过了?”秦轲瞪着眼睛,喝了一口捧在手心里的热茶,继续问道,“那公输般呢?”

对于公输般,他还是有些好感的,至于他和墨家巨子到底有什么恩怨,他反倒没有太多问,反正那些陈年旧事,估计也只有一些老人才知道。

阿布摇了摇头,遗憾地道:“都没有再出现过,算算已经十二天了,墨家朝会也停了十二天,据说墨家巨子和公输般去的是机关城第五层,那是供奉历代巨子的地方,只有巨子本人才有资格打开,所以墨家最近虽然议论纷纷,却也只能静静地等。”

“唔……”秦轲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也没法说出什么建设性的话,于是继续听阿布叙述有最近发生的大小事情。

第六百四十章 前方的战局

在他回村的这些天里,确实发生了不少事情,如果说机关城里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那么随之而来的,自然而然就是来自外面的狂风骤雨。

据说沧海知道了稷城有变的消息之后,立刻派出连出六路大军东进,过曲原、走五龙口,最后是跟孙伯灵麾下的墨家军野战了三场,三场皆胜,一路凯歌。

但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次墨家朝堂之变注定要给沧海趁虚而入的时候,孙伯灵却是只身一人领着十万黑骑,夜袭了沧海军大营,把沧海行军所带的粮草烧了个干干净净!

估计曹孟做梦也不会料到,这个身有残疾的孙军师性情居然如此刚烈,不但一改之前龟缩的战术,十万黑骑倾巢而出,甚至没有安排任何补给和后援,便发起了这样一次长途奔袭。

黑骑的将士们,每人只携带了五日粮食、两袋米酒、两把马刀、二十袋箭,孙伯灵就这么坐在墨家工匠打造的特殊马鞍上,亲自带着人三日内急行军五百里,给了沧海军一次痛击。

而在胜了这一场之后,他似乎还没有满足,还以一种近乎疯狂的方式追在沧海军的后方不断地追杀。

墨家黑骑非但装备精良,与北方蛮族骑兵又有许多次交手的经验,本就是沧海绝尘军强劲的对手。

况且,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孙伯灵一直下令墨家军龟缩蛰伏,黑骑也因此而不能痛痛快快地与沧海军战上一场,每个人心中都憋着一股气,一旦上了战场,个个都是斗志昂然,壮若猛虎。

比较之下,此时曹孟带领的沧海军刚刚遭受了一场夜袭,本就混乱不堪,一营的粮草又已经被孙伯灵烧了九成,正处于军心动荡之中,根本无法抵御黑骑这样凶猛的进攻。

一路上孙伯灵几乎是不讲道理的穷追猛打,一直到把绝尘军斩首过万,才终于勒马带着黑骑扬长而去。

而这个时候的曹孟所带领的绝尘军已经是在断粮三日,加上不断逃窜之下饿得头晕眼花,眼见黑骑居然离去,竟然都生出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不过这也是孙伯灵厉害的地方,我听说,就在黑骑军开始撤退的第二天,曹孟另外几路支援就已经赶到了,但偏偏面对一路潇洒离去的黑骑,他们追又追不上,只能是一路又护着曹孟回了洪关。”阿布低着头,双手在火炉上烘烤着,脸上却是憋着笑,而且快要忍不住了。

“你要笑就笑吧,这里也没外人,何况这事儿谁会责怪你?”看着阿布终于笑出声来的时候,秦轲也跟着笑了起来,其实他听了这些同样也是有些感慨,“没想到还孙伯灵居然这样厉害,说起来,这好像是这次战事开始以来墨家第一次大胜吧?斩首上万……可都是沧海的精锐骑兵,这下曹孟可得心疼死了。”

对于曹孟,他心中是不少好感,但还不至于真就把自己划分到他那个阵营去,所以他顶多只是有些担心自己那个结拜的大哥的安全,还有就是刘德的安全。

不过像是刘德这样的高手如果真要走,除非孙伯灵也是宗师高手,否则也不太可能会被留住。

“是啊。”阿布点了点头道,“军报送到稷城的时候,整个稷城都震动了呢,百姓们都是张灯结彩,一些大富商贾还连摆了三天流水席,要不是实在太乱,蔡琰都想挤进去玩玩看。”

“哈……”秦轲发出一声笑,心想这倒确实是蔡琰爱热闹的性子。

既然提到了蔡琰,秦轲正好也觉得奇怪,回来都坐了有一会儿了,可还是没见到那道熟悉的影子,顺口问了问道:“蔡琰呢?怎么没见她?又出去玩了?”

“这你可猜错了。”阿布抿嘴笑了笑,随后开始端起火炉上的茶壶,先是给秦轲捧着的杯子里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倒了半杯,“虽然说她这些天有大半时间都在外面,不过这几天她在跟卢夫子在学医术呢,卢夫子很喜欢她,说她聪明伶俐,什么东西都是一学就会。”

“学医?”秦轲有些惊讶地张着嘴巴,然后也咧嘴笑了起来,“说起来,我记得她还真会点医术,行军那时候,她找草药可比我利索多了,就连上下的将士们都喜欢她。”

“她确实是个挺好的姑娘。”阿布笑着点了点头,“虽然有些古灵精怪的,总让人猜不透……对了,你不是跟我说过想跟她表露心迹?怎么,还是犹豫不决?”

“呃……这个嘛……”听到阿布这么问,秦轲脸上的表情顿时塌了下去,心想这家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不过……似乎也不能这么说?秦轲低头看着那在火炉上发出咕噜咕噜声音的茶壶,心想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狠下心来把水给烧开呢?

说到底,自己那天夜里还是胆怯了。

即使到了现在,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那张素净的笑脸依旧清晰可见,一双大大的眸子中像有水波在静静荡漾,带着微醺的醉意。月光照在她曼妙的体态和雪白的脖颈上,好像为她笼罩了一层银色的光华。

蔡琰的笑声放肆。

在她旋转的一瞬间,裙摆跟着飘荡起来,如一朵月下盛放的青莲。

两人就那样牵着手跳着,直到精疲力竭,却还是高兴仿佛还能跳上整整一夜。

如果因为自己把事情挑明,蔡琰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唐突而疏远自己?

唯有这一点,他是无法承受的。

秦轲一边喝着茶,默不作声地想了许多,可最后那些思绪全汇聚成了一张黏人的网,将他的思绪缠得紧紧得,根本无法找到一条出路。

于是他一口气地把杯中的茶给喝完,甚至还呛得咳嗽了好一会儿,分外苦恼地道:“这事儿哪里有这么简单。”

猛然站起来之后,秦轲看了看脸上似乎写着“我理解”三个字的阿布,又有些垂头丧气地向门外走去:“算了,我去看看她,顺便告诉他一声我回来了。”

卢府的后院很大,尽管秦轲已经走过几次,却还是觉得弯弯绕绕得让人头疼,只觉得日后自己要是找个地方住,还是不要住在这种太大的宅子里比较好。

不过虽然他心里抱怨,却也只花了一刻钟的时间,略微询问了一下下人,便在后花园又或者说是卢夫子的药材园之中看见了一个缩成小小一团,仿佛一只猫儿一般的身影。

冬日里的寒风很凉,后花园里四面透风,因此她穿得挺厚,头顶上还戴着一只圆顶的棉帽,素净的侧脸上泛着微微的绯红,看上去十分可爱。

但秦轲看着她那正拿着小锄头在苗圃里努力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一步步走过去跟她蹲在一起道:“之前我还在奇怪,为什么学医术要在这园子里学,结果现在看见你这样子,我怎么觉得卢夫子不是在教你医术,而是让你给他当苦力呢?”

蔡琰握着小锄头,正觉得这地翻得有些费劲,感觉到自己身旁蹲下的那个身影,嘴角微微弯起一个弧度,又翻了翻白眼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在配药呢。”

“配什么药?”秦轲咧嘴笑道,“还要屈尊你蔡大小姐亲自来找?”

“你猜猜。”蔡琰却是嘻嘻一笑,“虽然我觉得你一定猜不到,要是你猜到了,那我……嗯……”

她转了转眼珠子,侧头看了秦轲一眼道:“你说说,想要点什么?”

第六百四十一章 锄地与秘药

“我想要什么……”这下可把秦轲问住了,虽然说他想要的东西很多,比如早点找到其他神器啦,早点找到师父啦……等等层出不穷。

但对于蔡琰这个问题,他反倒是可以理解为“想让她为自己做什么”,可自己又能让她做什么呢?

之前跟阿布的交谈的话语又浮上心头,一大堆想法在脑海中持续发酵,如果不是强行忍住,他真想直接把那句“我想要你对我能和对别人不一样……”直接抛将出来。

然而他要是真这么说……一定会被蔡琰觉得奇怪的吧,说不定还会因此而恼羞成怒。

不得不说,秦轲在情感方面完全就是一张白纸,有些明明在高易水眼里早已经十分明显的事情,在他的眼睛里却依旧像是云里雾里一般看不真切,废了半天力气思索来思索去,只能把那脑袋瓜给想破而得不出什么结果。

“唔……”蹲在苗圃中,秦轲思索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来,而蔡琰看着他的这个样子,却已经有些不耐烦,只好摆了摆手道:“好啦好啦,问你也是白问,那就先存着好了,什么时候你想到了再跟我说,反正你能不能猜到还是另说呢。”

提到猜这个事情,她贼兮兮地笑了:“快,你猜猜看,我准备配的是什么药,十次机会,你要是猜对了,我就给奖励,你要是没猜对,那就帮我跑一趟朱雀大街,我想吃那家点心坊的点心了……”

“你要是想吃点心,直接喊我就行了……”秦轲无奈地说着,结果被蔡琰猛然打断。

“这叫乐趣,懂不懂!我要是光为了吃点心,那我还叫你猜这个做什么!现在!立刻!你不猜就算了,一边儿站着去。”蔡琰突然虎起脸,好像十分生气的样子。

“好吧好吧,我猜还不行么。”秦轲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态度,随后沉思了一小会儿,道:“看你挖的这个好像是补气血的参,该不会是配给……高长恭的补药吧?”

“猜错了。”蔡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就连小锄头挥动都有力了不少,“高长恭的补药才轮不到我配呢,都是卢夫子亲自做出的,连他的学生都不能从旁帮忙,何况我这个半吊子。”

“哦……”秦轲点了点头,心想这倒也是,卢夫子向来谨慎,大概也是担心高长恭此时正是虚弱的时候,万一药上出了什么问题甚至是有人在药中下毒,只怕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既然不是补药,那要猜就难了许多,虽然他也认识不少草药,却不是专职的大夫,很难通过蔡琰药篮子里的几样草药看出她到底想配些什么。

自然,他也只能胡乱地猜起来。

“是治病后虚弱的药?”

“不是。”

“那是……心悸的药?”

“也不是。”

秦轲一连说了五种,然而五种都被蔡琰否决了,于是他也越发迷糊,心想自己已经把这几样药材的药性有关的都说了一遍,怎么没有一个是对的?

而且看着蔡琰那优哉游哉的样子,似乎根本不担心自己通过药性猜出什么。

秦轲有些无奈了,心想这要如何猜起,总不能随口胡诌吧?

“那会是什么,总不会是迷药什么的吧。”秦轲扁着嘴,一边说一边把药篮子又翻了一遍。

然而这一句话音刚落,他感觉到蔡琰的身体一震,一双明亮的眸子已经看了过来,里头闪着狡黠的光,笑道:“居然真让你蒙对了。”

“还真是迷药?”秦轲震惊地看着蔡琰,只觉得自己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不是……你没在骗我吧?”

“骗你做什么,我是在配迷药啊。”蔡琰嘻嘻一笑,举了举手中的小锄头,“你忘记了上次在公输家,老高说过要给我那迷烟的配方的?”

秦轲顿时瞪大了眼睛,回忆之后恍然大悟,却只能是哭笑不得地道:“你还真找老高要到了配方啊,我以为你只是随便说着高兴呢,可你要迷药做什么用。”

“怎么就没用了,我玩儿不好吗。”蔡琰一副“你孤陋寡闻”的表情,“何况行走江湖,我又是一个弱女子,没点防身的东西怎么行?匕首、迷药、毒药、暗弩……这些东西总会能派上用场的嘛。”

“不是有小黑保护你吗。”秦轲道。

“那怎么能一样。”蔡琰义正言辞地道:“小黑是小黑,我是我,而且很多时候,小黑还是得跟着你比较好一些。”

“可我觉得你纯粹只是觉得这东西好玩……”秦轲弱弱地说了一句,然后就被蔡琰一眼给瞪得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