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蔡琰嘻嘻一笑,道:“战场上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反正又不会突然站起来咬人,有什么可怕的。”
这大概是只有像蔡琰这样的女子才能说出来的话。秦轲转过头,正好看见那最后跟进来的公孙离此刻正扶着墙壁干呕,神情痛苦。
尽管行走江湖的公孙离见过尸体,但在这样阴暗的环境之下,两具尸体赤裸裸地摆放在面前,皮肤灰白干硬,甚至还有一个人正拿着一只断肢在尸体上摆弄着,实在让她有些适应不来。
申道依旧还是那个表情,好像两具尸体对于他而言不过像是路边买菜摊子上的萝卜,一路走过去脚下生风。
“怎么样了。”申道问。
“大人。”仵作先是打算行礼,随后发现自己手上还握着那断臂,随后把讪讪把东西摆了回去,这才回答道,“已经拼得差不多了,虽然说可能有些差错,但大致应该没什么问题。”
申道点了点头,对着秦轲等人解释道:“发现这些尸体的时候,有些都已经不完整,所以我让人拼了拼,再把一些地方缝合了一下,这样好辨认一些。”
秦轲其实心里也有点恶心,毕竟把尸体的人肉人皮当成衣料缝合确实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事情,但还是走上前看了看桌上的尸体,第一人身上的伤口鲜明,从肩膀到小腹一道长长的破口透露出内脏,显然是吃了势大力沉的一击。
“这就是擒雷刀法?”秦轲记得自己和薛洋打斗的时候,他那把朴刀确实势大力沉。
仵作一双戴着手套的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留下一大块血液和石灰的痕迹:“我认识薛洋,也跟他打过交道,中他刀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这样大的撕裂伤,小宗师高手的气血强盛,你应该很清楚。”
秦轲好奇地看着面前这个仵作,感觉到他似乎并不是泛泛之辈,随后拱手问道:“敢问这位是。”
“校事府侦缉尉,虎。”申道并不意外秦轲会这么问,换成是他,面对一个有着小宗师修为的仵作恐怕也会奇怪,同时他也补充了一句道:“记得周大人的话吧?他会安排人帮你,就是他了,接下来你们会有很多共事的机会。”
秦轲当然记得这事儿,不过没想到帮手居然如此高强,立刻露出笑容表示友好道:“幸会,我是秦轲,是……”
“五品校事府右郎中。”虎打断了他,声音中带着一股冷意,让人感觉他似乎并不如何信任人,“我知道你的官位,也知道你是接下来会是我的上司,但在这种时候,我们还是不要过多套近乎了。”
秦轲一时有些尴尬地停在原地,只好继续把目光投向公孙离,等待着这个重要人证的恢复。
这期间,申道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说了一声还有公文要看,于是就离开了房间。
公孙离干呕了一会儿,总算适应了这房间里的味道和阴森气息,被虎引到桌前的她仔细地辨认了尸体,才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睛,随后又慢慢睁开道:“就是他,这个人我见过。”
“确定是那天的蛮人?”虎严谨地问,甚至还顺手握住了尸体的头颅,左右翻了翻。
公孙离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用力地点了点头,知道这就是当初在交接货物的时候,和薛洋说过几句话的蛮人,只不过不到一个月的光景,这个人却已经成了这幅模样。
这刀口,难不成真是薛洋为了灭口留下的?
随后她又被领到第二张桌子面前,然而这个人却已经不再是她所认识的了,而虎对此倒是并不意外,毕竟无论是衣装还是身材,这第二具尸体就不是蛮人,只不过是平日里再常见不过的荆吴人。
这是那间货栈的掌柜,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殃及,所以也跟着一起被薛洋所杀。
而随后那被摆放在地上的尸体也被一一揭开,公孙离辨认之后,也确实找到了那些另外见过的蛮人。
只是这样的结果无疑不是什么好事。蛮人都被灭口,那么就代表着这一条线索完全断绝,公孙离手中掌握的东西已经不再有用,如今薛洋依旧潜逃,要找到他恐怕更是困难。
公孙离终于查看了最后一张面孔,那是一张几乎裂开成两半的脸庞,被虎用十分粗糙的手段缝合在一起,虽然还可以看出五官,但公孙离依旧还是忍不住把自己早晨吃下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这个人……我见过……那天我见过的蛮人基本上都已经在这里了,但好像还有一个……还有一个……”
“还有一个人不在其中么?”蔡琰眼睛微微一亮,接过她的话,随后看向秦轲和虎两人,“这里已经是全部了么?如果是的话,那至少证明有一个人没有被薛洋灭口,或许是逃走了。”
“不错。”虎看了呕吐的公孙离一眼,若有所思道:“或许不是逃跑?而是这个人……就是薛洋灭口的帮凶?”
谁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因为这仅仅只是一种推测。
“还有什么办法找到这个人么?”秦轲道:“用画像全城搜索?”
“很难。”虎摇了摇头,通过这种描述的画像失真得厉害,就算蛮人是一种特征,可建邺城这样的大城里蛮人没个三千也有两千,寻找起来难度极大,况且这个人遭遇了这样的事情,就必然会潜入黑暗,不会再呈现在人前。
秦轲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只是这么一提,否则他早在当初就让公孙离和画师合作去描绘蛮人面貌了。
正在这时候,正在尸体上仔细查看的蔡琰突然发出了声音:“你们看,这一具尸体似乎有些不同。”
几乎是第一时间,所有人把目光都聚焦在了蔡琰的身上。
第六百七十五章 香料
蔡琰顺手把那具尸体的右手直接抬了起来,胆大的样子倒是使得秦轲眼角微微抽搐,“你看,手臂上的肉虽然僵硬了但却依旧与常人不同,而且从虎口的老茧看,应该常年练武。”
虎亲自检验的尸体,自然对这一点不会不清楚,所以点了点头道:“不错,我猜测,这个人就是这些蛮人藏在货栈里的内线,想必这些蛮人就是通过他传递消息,只是无论我怎么查,似乎都查不到这人到底属于哪家的,似乎只是一个常年游离在市井的江湖人。”
这倒是也很正常,毕竟建邺城进进出出那么多人,虽说这世上修行者人数不过千百人里出个几人,但放在建邺城这样的大城里,就算江湖帮派都有不少修行者。
雇佣者并不一定要动用自己最核心的人,自然很难顺藤摸瓜查到他幕后到底是哪家贵人。
不过蔡琰想说的特殊之处还不仅仅于此,就在她双手微微挪动之间,那名伙计的手指也被她抬了起来:“虽然你用石灰做了腌制防腐,但他的手上却有一种香料的味道,指甲里还有一些红色碎屑。”
“香料?”
“是。你们男人可能不太清楚,但我闻过这种香料,名字叫‘霞染’,颜色呈红色,染上人的手足有好几天都会呈现淡红色,因此得名。但即使在唐国,这种香料也十分昂贵,所以很稀少。”蔡琰一句句解释道。
“或许是货栈正好进过一批这样的香料?毕竟货栈本身就是货物云集之地,有香料再正常不过。”公孙离道。
“不太可能,就算是在唐国,这样的香料也十分昂贵。”蔡琰摇摇头,出身蔡家这样的豪门,她对于霞染的了解自然超过公孙离,“案卷里说的,这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小货栈,哪里有本事进这样的货物。”
虎低头查验尸体的手指后,在脑海中回想这一具尸体被发现时候的模样,“但整个货栈里我都查验过,无论是那群蛮人还是货栈里的货物,香料是有,但决然没有霞染。”
蔡琰又笑了起来,低声道:“霞染香料还有一条特殊之处在于,一旦被制作后存放半个月,味道就会从浓烈转为清幽,红色就会随之变浅,直到变成白色。这指甲里的这般显眼,所以香坊一般都是先进材料,等到了地方再进行混合。”
“所以,这个人必定在半个月内接触过什么人,因此接触到了霞染,或者说,这个人本身平日里就佩戴有霞染?”秦轲沉思道。
“聪明,下次奖你一串糖葫芦吃。”蔡琰眨了眨眼睛,伸手去触摸秦轲的发髻,却想到自己现在的手刚刚摸过尸体,于是只浅浅地笑了一声。
虎蓦然抬头,随后嘶哑地喊了一声来人,门外立即便有一名身穿黑色紧袍的校事府侍卫掀开毡布走了进来,恭敬道:“大人。”
“立刻就去,查查看到底建邺城内半个月内,到底有哪些地方进过霞染香料的材料。”
“是。”
蔡琰静静等待虎发号施令,随后站起身拍了拍手道:“那我们几个先去看看,到底荆吴有哪几家香坊在这半个月内制作过霞染?”
秦轲同样也是这样认为,虽然说香坊未必就一定是就已经是一条不错的线索,无论这个人是从哪个方面接触到霞染,但至少通过霞染香料,或许就可以查到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好。”虎心中自然也是振奋的,只是秦轲蔡琰等人面前依旧还要压抑自己的心情,于是重重地点头,但随后他的目光落到了公孙离身上。
“既然如此,这位姑娘也该和我们同行。”虎缓声道:“或许她还能在一些时候提供线索。”
所谓的线索,自然是指那个逃跑了的蛮人。
而公孙离虽然答应下来,但身体不自主地被虎阴冷的目光注视得一阵发冷。
建邺城里的香坊并不如唐国定安城多,毕竟相比较唐国定安城的奢靡,建邺城更像是一座虽富贵之家遍布却始终保持着一种平静步调的城市,诸葛宛陵本人倡议节俭,甚至还多次颁布法令,禁止在一些节日过分奢靡宴请宾客,结果自然是导致一些世家大族在背后腹诽。
但如此一来,秦轲等人反而要轻松不少。
在许多香坊一番询问之后,众人了解到建邺城能制作霞染的香坊大概有五家,主要分布城南城北,是官家小姐们最喜欢的好去处之一。
但四人查了几家香坊,得到的回答却都是他们根本没有在近期卖过霞染,这种答案也使得他们有些失望。
而直到最后一家的时候,虎已经有些不耐烦,直接进门就大摇大摆地走到柜台面前,正对着在算盘上与账簿作斗争的掌柜:“掌柜的,我想知道,就在这半个月以内,到底有什么人在你这里取过霞染香料,最好能给我们看看账簿。”
掌柜的先是一怔,随后有些勉强地笑了笑道:“客人,这可……”
但下一刻,一张令牌却已经横到了他的面前,虎的声音冷得像是一块寒冰,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校事府做事,明白回话。”
于是香坊掌柜几乎屁滚尿流地就往柜台去翻起账簿来。
“看上去他倒是挺熟练的。”蔡琰这一路已经好几次见到这一幕,不由得抿嘴笑了笑。
但公孙离对于虎这样的举动只觉得讨厌,毕竟刚刚他在校事府被虎那阴冷的目光盯得有些害怕,此刻忍不住狠狠地骂了一声:“就知道仗势欺人。”
“我只是仗势,但绝不是欺人,若是建邺城里真出了什么事情,恐怕对香坊也不是什么好事。”
听到虎突然的回答,公孙离立刻就闭上了嘴,没成想虎隔了一些距离,耳朵依旧灵敏,淡淡的回答惊得公孙离下意识缩着身体靠近了蔡琰。
这大概是建邺城里的江湖人,对官府天然的畏惧感。
秦轲倒是没觉得虎说得有错,只是觉得虎似乎有些孤僻,亦或者是有什么事情藏在心里,但有关于别人的私事儿,他也不好开口问。
不一会儿,掌柜的把香坊的账簿捧了过来,一边翻弄着账簿一边对着众人解释道:“要说半个月内,我们香坊收到的订单倒是有的,但因为制作霞染有些复杂,所以大多都还没来得及给送出去。”
蔡琰只不过是看了几眼账簿,就翻了白眼:“你就直接说还有哪一家已经送出去了就得了,也省得我们再查一遍账簿。”
掌柜老脸一红,知道自己又多了废话,只能老老实实地道:“高家。”
“哪个高家?”秦轲耳朵竖了起来,下意识觉得有些荒谬。
“当然是那个高家了,荆吴才有几个高家,另外几个破落户也用不起霞染这样的好东西呀。”掌柜回答道。
的确,荆吴真正显赫的高家只有一家。
那就是大将军高长恭背后的士族,以高澄为首的高家。
可如果说真是那个高家,又怎么会呢?要知道高长恭向来是诸葛宛陵最好的朋友,高家一直以来也是诸葛宛陵坚定的后盾,既然如此,这样的一个家族为何要私藏盔甲,为何有又要派人灭口?
难不成真有谋反的意图?
“不可能。”秦轲下意识地道。
第六百七十六章 红色香囊
今天的天气晴朗,就连高家老宅里也洒落了一地金黄色的阳光,柳叶在微风中倚着小湖轻轻晃荡,正如秦轲如今的心情一般,随着他望向茶桌对面的那个看上去十分闲散的老人,只觉得自己根本就查错了路线。
“喝茶。”从昨夜宿醉里醒来的高澄看上去心情还算不错,并且对于两个后辈在今天还知道来探望自己十分满意,于是亲自泡茶招待两人。
秦轲和蔡琰对视了一眼,随后端起茶碗喝起茶来,虽然他们都想要从高澄老爷子口中得到有关于霞染的事情,但如果是以明面上的询问,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打草惊蛇。
也不是秦轲对高家没有信心,只是在秦轲看来,高家根本没有什么动机去私藏甲胄谋反——本身高家在朝堂就是站在诸葛宛陵的一方,自家儿子更是荆吴大将军高长恭,如果就连高长恭都要反,诸葛宛陵早几年前就该死了。
因此秦轲只是暂且把假设定为:高家内部有什么人跟外人串通,而高澄并不知情,这样一来,只需要追查到那个人,对于高家不但没有坏处,反而是天大的好事。
“这茶怎么样?”高澄自然不知道面前的两个小家伙心里有鬼,在他卸任官职之后,如今的他就是个在家里养鸟的闲散老人,与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太直接的关联,所以对待一切都显得十分坦然。
“嗯嗯,好,挺好。”秦轲含糊地应了一声。
“牛嚼牡丹。”高澄嗤笑了一声,随后把目光转向了蔡琰,“小姑娘,你爹是蔡邕,那老小子倒是会喝茶的,想来你品茶的功夫不会差到哪儿去。”
蔡琰其实只是品了一口就已经胸有成竹,说话也极其轻快道:“这应该就是高伯伯自己种下的那一亩碧美人了吧?据说这可是高伯伯你自己倒腾出来的茶树,虽说源头是从南方常有的龙井而来,不过高伯伯你培养了近十年,已经大不一样。”
“人都说龙井四绝,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可高伯伯的这碧美人初喝味道并不算浓郁,甚至有几分寡淡,但再过一会儿,味道回甘却像是能从喉间涌来,滋润唇舌,久久不散。就好像一位美人遮面,初看未必惊艳,但时间越长,越能显出其出尘。”
高澄眼睛微微一亮,笑了一声:“不错,倒确实是个厉害姑娘,能这么快说出我这碧美人的真意,我这杯茶就没请错人。”
说着,他又看了看茶水那清澈的色泽,带着几分嘲讽意味地道:“若是浓妆艳抹,那也不过是胭脂俗粉,又算得上什么美人?可叹这荆吴喝我这茶的人,大多都是些蠢猪,无趣得很。”
他在自我陶醉,但秦轲坐在一旁只能发愣,硬是没能把这喝茶和什么美人扯上什么关系,而这时候蔡琰突然悄悄地凑到他的耳边低声嬉笑:“别听他说得清高,我爹爹可说过他年轻时候去过多少次青楼,会过多少次浓妆艳抹的‘美人’呢。”
这使得秦轲一下子笑出声来,随后又匆忙且略显狼狈地捂住自己的嘴,假装自己只是被茶水呛着般开始咳嗽。
造成秦轲在高澄面前失礼的始作俑者蔡琰却依旧保持着恬淡笑容,为高澄续茶的姿态更是优雅如点画,好像刚刚的话都不是她说的一般,细声细语之间就和高澄论起茶叶的短长来。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铺垫,再过得一刻钟的时间,蔡琰又恰到好处地顺着“茶香”的味道谈到香料,自然而然也就把事情转到了“霞染”香料上。
“霞染啊,那东西还不错,虽然香气浓烈但并不刺鼻,就是制作起来太繁杂了一些。”高澄老爷子不知道蔡琰话里的玄机,笑着回答着,“不过听说你们唐国定安城的年轻人倒有不少人喜欢做成香囊佩戴。”
蔡琰点了点头,一副遗憾的样子:“是呀,本来我还觉得建邺城这么大,买些霞染应该不会太难,可惜几家香坊都说进货不易,非得让我等上一月时间才有。”
秦轲没有说话,只是低头喝茶的时候目光微微闪烁。
他知道,蔡琰说的是假话,这建邺虽然霞染受众不多,但几家大香坊总会存些库存,不过虎那边已经打过招呼,让那几家香坊统一了口径,就说唐国和荆吴一场大战之后影响了货运,也就不怕高家会察觉到什么。
高澄和蔡琰投缘,也不想看这小姑娘遗憾,自然也沉思起来,片刻后道:“我记得我近来家里倒是进了一些,若你要,我送给你便是。”
蔡琰做出惊讶表情,有些夸张地道:“这那里使得,高伯伯你自家难道不用么?”
高澄摇摇头,哈哈笑道:“我本就不喜这些东西,平日里焚香用的大多是檀木,只不过府里几个女眷还算有些兴趣,所以也就进了一些,权当赏物罢了。”
女眷?
蔡琰眯起了眼睛,说话声音越发甜了:“那谢谢高伯伯了,不过我倒是好奇,哪几位姐姐也喜欢霞染呢,若是有机会,倒是可以认识认识。”
正在交谈着,一名腰间挂着长刀,身形看上去孔武有力的侍卫一路直行而来,大概是说哪家的人来拜访,问老人是否要接见。
对于这种事情,高澄只觉得繁琐,终归所以只是摆摆手,以宿醉为由让高延宗去替他接见,而那名侍卫也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甚至没有露出一点惊讶,就转身离去。
但秦轲的目光却在那名侍卫的身上停留了许久。
那名侍卫长得算并不好看,甚至脸颊上还有着一道狰狞的伤疤,导致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完全被毁。
但就是这样一个全身都在表现出一种孤狼般气质的人,在他的腰间却悬挂着一只红色香囊,上面绣着鸳鸯戏水的图案。
那味道,似乎就是霞染。
秦轲伸出一只手,轻轻地在蔡琰的掌心开始写字。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在高澄有些恋恋不舍的挽留之中离开,并且在出门之后立刻让雇佣的马车直向校事府。
“你们说的这个人,是高老爷子的贴身护卫,叫宫武,有小宗师修为,手底下还管着不少人。”虎只不过是去案卷库翻了翻,就找到了这个人的名字。
而秦轲现在的心中却有着一种完全不同于之前的猜测:“如果说,货栈里的人并不是薛洋杀的,而是这个宫武呢?就他身上的那把刀而言,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蔡琰看向他,眼睛微亮:“你是说,可能有人模仿薛洋的刀法,杀了货栈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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