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不过很快他又把那股子边关的习性给掩盖了起来,扶着这姑娘站起来道:“保护百姓,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不必如此,倒是你得赶紧带着这俩孩子走,一会儿这里更加危险,决不可靠近。”
那女子当然知道正在打仗,也是不敢多做停留,只是千恩万谢,甚至还说了家里的住址说让黄曜来家里坐坐,随后就牵着一大一小的孩子向着城内快步离去。
黄曜站在原地,望着那女子丰腴的体态,啧啧有声道:“看着挺秀气,身材倒是圆润,难怪能生俩儿子。”
“将军,那姑娘是俩娃娃的小姨,还没出嫁呢。”一旁的军士听着自家长官的话,脸上露出笑容。
黄曜骤然瞪大了眼睛,夸张地喊了起来:“什么?还没出嫁?”
说着,他猛然伸手拽住军士的领口,道,“你不早说!这么水灵的小姑娘就这么被我放跑了,她……她叫什么来着?她说过没有?”
军士被提着领口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是没跟你说,倒是跟咱们说过,好像叫什么瑶儿来着。”
“瑶儿……”黄曜松开手,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品味着这个名字的韵味,随后骤然下了决心道,“娘的,这么水灵的姑娘,可不能就这么放过了,等打完仗我就上门提亲去。”
这回轮到军士瞪眼了,他没想到黄曜居然如此生猛,居然才见了一面就想上门提亲,这得是喜欢到什么份上?
“一见钟情懂不懂。”黄曜抠着鼻孔,一副“一看你就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翻了翻白眼,“小爷就喜欢这样的小家碧玉,啧啧,不但善解人意,屁股也圆,生俩大胖小子一定没问题,到时候小爷成婚,喜酒有你们一份。”
军士默然无语,只是看着黄曜,心想你个黄老将军的侄子还用得着自己找姑娘?不过说来也是,家里安排的,总是不如自己找的有意思。
不过三人的打闹没持续多久,很快敌军的第二波投石就已经到来,这一次的势头显然比上一次更加猛烈,巨大的石块在投石机的抛射下裹挟着疾风直接撞击在建邺高高的城墙上,那股震动就连城头的弓箭手会感觉到脚心微麻。
不过好在建邺城的城墙夯得十分紧实,外层砖石的缝隙的填充物还混合着糯米,就算是数百斤的石块砸中,也只不过是表面开裂出一些碎块,距离倒塌还隔了十万八千里。
但民居不同,即便是建邺城的民居建造得比其他小城好得多,但面对投石机这样的杀器,依旧如同一片片被冰雹击打的荷叶一般,破碎的声音不断响起,瓦片纷飞,墙体破碎,一些窗户更是直接被打得稀烂。
“你娘的……这也太浪费了。”黄曜看着那些不错的民居,心想在边军的弟兄们做梦都想来建邺有这么一间房,结果现在一战不知道还得被毁掉多少,有些没道理的肉疼。
但随后他又立刻一巴掌抽醒了自己,随后抱着头像是姿势十分难看地跟两名手下鼠窜向城墙根。
不得不说,这个出身黄家,本可以做个二世祖享福一生的勋贵子弟,在这些年边关的风沙吹拂下,早已经褪去了一身书卷气和贵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军人特有的厚重与朴实,混合着一些痞气,让那些军中大老粗们觉得十分亲近。
“看!看什么看,看我能把人打跑还是怎么的?”黄曜瞪了下属们一眼,抬高声音喝道,“听我号令!放!”
“敌近,三百步!放!”阿布红着眼睛,一只手猛然挥动下去,犹如飞蝗一般的箭矢轰然升空,纷纷落向那些举着盾牌的郡兵。
从城头上落下的箭力量要比平地上更加巨大,加上这些郡兵平日里训练不足,有一些甚至在承受了一轮箭雨之后被震得握不住盾牌,随后被第二轮箭雨夺去了性命。
“本该都是荆吴的军人,都是荆吴的臣民……”阿布不断地挥动手臂,让弓箭手释放出一轮又一轮的箭雨,然而每一次挥动,他的心情就越发沉重。
本该融洽共处的两方,却必须得在这一方战场拼得你死我活,这样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实在让人开心不起来。
朱然依旧站在城头垛口的旁边,望着城下那逐渐被搭建起来的桥,不发一言地把目光抬高了一些,望向远方。
那里,是高长恭真正的精锐,近三万的青州鬼骑从始至终都不曾现身,似乎还在观望什么。
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然而这些郡兵的人数最多也就是跟城内的守军相当,又缺乏操练,只要是个统帅就知道他们决然不可能攻破城墙。
但高长恭依旧还是这般做了,他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还有什么手段藏着,没有用出来?
尽管他身为高长恭多年的臂膀,对高长恭的喜好与作风十分了解,可如今的高长恭,已经越发让人难以预料,谁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给人什么惊喜。
一个时辰的攻城,那些由百姓和地方郡兵组成的军队被打退了三次,还没几人爬上城头,于是最终潦草地洒落一千余尸体就鸣金退去。
这大概是朱然打过的,最轻松的一仗,若说是守城,再没有这样不像样的攻城之军,换成往日里,他恐怕早已经率众出击,直捣敌军大营,但如今他也只能是眼睁睁望着敌军有序撤退。
他一直站在城头,等待着,等到暮色四合,突然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恐怕我这‘畏战’和‘杀戮百姓’的名头,恐怕从此之后再也摘不掉了。”
虽然他和阿布说的大义凛然,但既然作为一个刀口舔血的军人,谁也不愿意背负不白之冤,让部下,让百姓们耻笑。
想到这里,他神情有些黯然,随后孑然一身地走下城头,在阿布的注视之中,消失在军帐大营里。
接下来,敌军又攻打了四天,虽然打得一次比一次凶狠,但在建邺坚固的城防与齐备的守城器械之下,始终无法登上城头,城下抛下了尸首五千有余,堆积起来,就是无数座小山。
而建邺守军自然也有死伤,但相比较敌军,城头上的士兵真正失去战斗力的不过千余人,放在往日足以算得上是大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敌军的表现实在难看,这些日子以来城中的百姓中逐渐开始传朱然这个禁军统领的胆怯畏战的事情,甚至当他们提到那些被几轮箭雨逼走的百姓,还多了几分愤慨。
“我看啊,这朱然将军就是在大将军手底下呆久了,也就跟耗子见了猫似得,畏畏缩缩。”一间小酒肆里,一名有些喝多了的读书人猛然拍在桌上,满脸通红骂骂咧咧地道,“可那些都是我荆吴的百姓,圣人言,见义不为,无勇也。他不为也就罢了,还放了几轮箭把人给赶跑了,这哪里是名将所为?”
听得这话,坐在旁边的几人也齐声应和,酒肆里的一轮顿时火热起来。
“客官,你们这些话,不好在这里说的,就算要说也请声音小些……”酒肆老板也有些为难。
其实这样的议论这几天也有一些,但像是今天这样的闹腾还是第一次,虽然大多数人都认为朱然乱箭射向百姓的作为十分可恶,但这样闹,天知道会不会有官府的上门。
“怕什么?”年轻书生不以为然,一身酒气熏熏笑嘻嘻地指着老板道,“这朗朗乾坤,难道我们说几句公道话也不行了?”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的面前多了一道带着金属色泽,生硬、冰冷的墙。
第七百六十八章 捷报
这世上除了监牢,恐怕没有哪处的墙是铁造的,而能突然出现的面前,更证明眼前的这一道墙并不是真的墙。
书生的眼睛红得像是一只兔子,摇摇晃晃之后猛然一跺脚站住了身体,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见的是一双带着冷意的眼眸。
秦轲紧闭着嘴唇,一只手摸上腰间别着菩萨剑,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书生的面前。
虽然他的身形并不像阿布那般高大,但多年的修行也使得他的身体日渐精壮,再被这身铁甲一撑,看上去宛如凭空拔高了几寸。
“你……谁啊……”书生依旧还没醒过神,愣愣地望着秦轲,“干嘛挡在我面前,是要替那个老鼠将军出头?”
“来人,把他扔进粪坑好好醒醒脑子。”带着一种压迫感,秦轲冷冷地说了一声,随后身后两名校事府的探子就迅速上前,直接把那书生架空过了头顶,在书生怒骂声中风一般地出了酒肆,随后远远就听见噗通地一声。
酒肆里的议论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即使落了一根针都可以被听见,而酒肆老板更是吓得面无人色,双腿好像扎了根一般根本无法动弹。
“再敢枉议者,我会请他们到大牢里喝杯茶。”秦轲哼了一声,也没有为难其他人,直接转身就走出了酒肆。
之所以为朱然出头,自然也是因为阿布在苦闷的时候找他说过这件事的真相,所以他也知道朱然的作为实际上是为了那些百姓的性命着想,无奈的是这世上多得是自以为是的人,那些恶意的语言终究还是在朱然那鲜亮的披风上,留下了一道无法抹去的污点。
“你去告诉左郎中大人,让他安排人手去查一查,是不是有人在故意鼓动。”走了半条街之后,秦轲突然停了脚步,对着身后的一人交代了一声。
如今全城封闭,外面又有高长恭的大军在,自然人们的情绪要比平日里更加紧张一些,而最让他担心的是这些谣言的背后,可能就有那些人的影子,至于他们为什么要抹黑朱然,目的不言自明。
可为什么,查了这么久,始终都摸不到这些人的尾巴?难道他们有什么藏身之所始终不为人所知?
秦轲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带着人敲开了一间宅院的朱漆大门,还不等门内的管家说些什么,右脚直接抬了起来,轰地一脚踹在了大门上。
“查,太常主簿吴一安,与叛军私通信件,现罚没家产,家眷暂时关押校事府!”
宅院里一阵鸡飞狗跳,谩骂声求饶声尖叫声不绝于耳,院子里的花盆被翻到,柜子被强行撬开,那些虎狼一般的校事府探子都是老手,做起事来毫不手软,不过是一盏茶功夫,就已经把那光着屁股还抱着小妾睡觉的主簿从床上拖了下来,沉重的枷锁扣上了那肥肥的脖子。
而还有一批人,则依旧在房中不断搜寻,翻箱倒柜,把那些值钱的物事统统给抬到院中,统一贴上封条,准备一会儿让人来抬走。
“这家伙倒是挺肥的。”一名侦缉尉才刚刚从卧房的床板下发现了十根金条,顺手往怀里揣了一条珍珠项链,腰间的刀鞘不断地拍击着大腿,好似给他轻快的脚步打着节拍。
秦轲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也知道在校事府无数次抄家中,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偌大个衙门,做的又是大案要案,敌手都不是泛泛之辈,不少人甚至很难完整地活到老去,为了将来日子,有些小动作总是人之常情。
所以他没有上前阻止,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十根金条被摆在了箱子里,才说了一句:“别太过了。”
侦缉尉立刻就有些诚惶诚恐,随后恭敬地一拱手,目光也深沉起来,不再敢如之前一般随便,而是尽心尽力地完成着上级的任务。
一名探子悄无声息地走到了秦轲的身旁,低头双手向前道:“大人,这是搜到的书信。”
秦轲转身接过探子手中的信件,翻看了一番,微微点了点头,同时也遗憾地叹了口气。
虽然这里面是这名官员通敌的切实证据,却和他想查的那些人毫无关系,哪怕那个身上堪堪裹上一层毯子的胖子主簿向外行走的步伐如何狼狈,终究也无法解决他此刻最想要解决的问题。
“如果那姑娘能醒的话。”秦轲喃喃。
他说的,自然是那个被安置在暗室里的公孙离。
虽然说乔飞扇说她恢复的不错,但或许是因为在暗渠的水流太急,导致她撞伤了头部,因此至今还在昏迷之中,每日只能靠灌米汤和马奶酒维持着。
暗室之外,每日有三班人轮流替换,昼夜不休,足以看出周公瑾对于这个重要人证重视到了什么地步。
……
接下来数日,城内安宁依旧,只是靠近城墙附近依旧时不时地会有投石机抛射的石块坠落,远远可以看见城头即便是夜间也灯火通明,号角声、战鼓声时不时地响起。
但正如大多数人所预料的一般,高长恭的军队始终不曾突破城墙,更不要说威胁到建邺内城——以那样不成器的军队攻城,又能收到什么好的效果?
来来回回打了数次,抛下尸首近万,即便是那些郡兵已经相信了高长恭是“正义之师”,士气也低落到了极点,攻城之时就宛如敷衍了事,有几日连城头都没登上哪怕一人。
而更让建邺城百姓们兴奋的是,这时候从城外传回来一个消息,黄汉升大胜,孙同在战场上被当场诛杀!
“老将军宝刀未老啊!战场之上,据说他一人单枪匹马穿梭于数万大军之中,无人能挡他锋芒,直到孙同百步之内,他拉弓一箭射死孙同,这哪里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简直是天神了。”
如果秦轲专门路过,估计会发现那个前些天才被扔进过茅坑,吃了好几口屎在家里几天澡生生把自己洗得脱了皮的书生总算去掉了自己一身的臭气,忘却了自己丢掉的脸面,重新踏入酒肆之中,喝着酒又开始放肆起来。
而众人也是齐声叫好,其中有一人饶有兴趣地望着书生道:“听说现在亢洲已经被老将军光复,那些作乱的孙氏叛逆抓的抓杀的杀,接下来岂不是就该率师回援了?”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书生仰起下巴,有些得意地道,“我可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这一次啊,黄老将军不会班师。”
“不会班师是什么意思?这建邺都打了这么多日的仗了,黄老将军难道就不想想咱们建邺?”
“对啊对啊……”
在场的,大多都只是平头百姓,对时局自然也没有太多见识,只是这些日子城内城外不得安宁,哪怕是近来好消息不断,心里也难免慌乱。
不过书生反倒是嗤笑了一声,环顾四周道:“你们懂什么,这叫军国大事,哪里是你们说怎么做就怎么做的,黄老将军这次出征,本就是有军令在身,行事自有道理。”
书生倒是浑然忘记了自己前些日子才刚刚讽刺过朱然的事,靠着自己得到的那点消息说得头头是道:“你们可不要忘了,西北边可还有唐国人呢,这一次叛乱能闹成这样,唐国能来咬上两口么?就现在的消息是,西北边军已经是在唐军的围追堵截之下退兵八百里,要不是靠着地势天险还能守着,恐怕唐军早就越过边关和叛军合并一处了。”
第七百六十九章 招揽
若是谈到敌人,荆吴百姓恐怕永远绕不过“唐”这一个字,自从两国交战以来,双方互为死敌。
一晃已经过去七年,非但没有任何改变,甚至仇恨越来越深,即便是路边的百姓,对于对于那些曾经入侵自家国土的“野兽”也是恨不得啃其肉寝其皮。
书生感觉到酒肆之中骤然宁静,一股怒火正在暗中不断地奔涌,反而满意地点了点头,道:“黄老将军此番不但杀死孙同,更收回了我荆吴的精锐,如今挥师赶赴西北,就是要去抵御唐军。”
“据我所知,这一次的唐国主将并非项楚,而是原征南军的归德将军,职位不过跟那位云麾将军平齐,加上上一次唐国在墨家损兵折将,元气尚未恢复,必定不是老将军的对手。”书生的瞳孔闪闪发亮,似乎已经亲眼见到沙场的景象,擦掌道,“咱们荆吴当年多难都过来了,今天不是是生了点邪火,怕什么?”
“好!老将军威武!”酒肆之中,立刻就有人叫起好来,随后叫好声就连成一片,兴起的酒客们扔下银钱,喝得个个面红耳赤,仿佛城外的敌人已经不再让他们值得忧愁。
不过还是有些人知道一些书生的底子,调笑道:“任图,你懂这么多,结果还不是没得一点功名,听说你还跑去投军,怎么着,人家没要你吧?”
书生任图涨红了脸,冲着那些嘲笑他的人喝道:“谁说我没功名?我那是不屑于与那些迂腐的世家门阀为伍!瞅瞅他们那样子,个个都眼高于顶,实则都是蠢笨如猪……”
但还没等他说两句,那人又戳破了他:“什么不屑,净吹牛,你还不是拿不出钱走门路,何况就你读的那点书,还不如干你的老本行当个大夫。”
听得这话,众人哄然大笑起来。
其实这也不是多丢人的事儿,建邺作为荆吴国都,世家门阀林立,有人戏称天上掉下一块砖头砸中一个人就都有可能是世家背景。
书生任图虽然不是个甘愿平凡的人,但在这样的酒肆喝酒,就证明他不是出身什么富裕之家,想要靠送礼走那些达官贵人的门路,在这建邺谋个一官半职几乎是难如登天。
不过任图倒是有几分脾气,还真就跟那人斗上了,不但言辞如刀枪一句接着一句,到了后面更是挽起袖子一副想要上去打架的样子。
那人也不过就是个小商人,面对任图这般样子也没折,只能是服软说了几句好话,自罚了三盏酒,才算作罢。
赢下这场“斗争”的书生也十分得意,夹了几颗花生扔进嘴里,扑哧扑哧地咀嚼着,随后哼起了小曲儿,大抵唱的是“男儿当披千金甲,横刀立马饮沧澜。”也不知道是他自己作的还是哪家戏文。
只是他还没注意到,两双眼睛已经悄然落在他的背上。
“这人瘦归瘦,倒是有几分血性。”黄曜端着酒盏,喝下一盅后对着身旁笑道,“这就是上次被你扔进粪坑里洗了个澡的书生?”
提到这事儿,身穿便装的秦轲望着那道背影,想到那一日的场景,不禁莞尔道:“恐怕就连大粪都洗不干净他那张爱吹牛的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老将军开赴边关的事儿,就这么让他随便透露了?你不阻止?”
黄曜倒是一点不担心,笑了笑道:“没事儿,其实这事儿在军中也已经不是秘密,我估计再过几日就连朝廷都会发布公告,这几日……只不过是朝廷是在观察百姓们的反应,怕他们过分失望罢了。”
“我看你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城外之围可还没解呢。”秦轲揶揄道。
“我?我可不是不担心。”黄曜咬着脆脆的酸萝卜道,“只是我很明白一点,我在这边军是打仗,在这里也是打仗,其实没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么……秦轲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但最后又只能化作一声叹息,道:“喝酒。”
在第一天在校事府认识黄曜,秦轲就因为黄曜那十分干净的笑容留下了印象,加上又曾经说过请人喝酒,今天也算是实现承诺。
“城外情况如何?”
“不好不坏,大将军的精锐从始至终就没动过,近来倒是又强拉了不少百姓壮丁,人数该当有十二万。其实那些拉来的壮丁未经训练,就连那些郡兵都不如,上了战场只怕都坚持不过半个时辰就得崩溃,但反倒是最让我担心的事情。”
“为什么?”
“一把握在手中的刀和一把藏在袖子里的刀,当然是后者更可怕,大将军绝不可能如此无能,他做的怪事越多,只能证明他胸中早有计谋,反而我们这边一直被蒙在鼓里。”
“也是。”秦轲喝着酒,点了点头,想到自己还有使命在身,随后起身道,“我还是先回校事府一趟。”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要做,一起吧。”黄曜放下酒盏,扔下一小块碎银,却又被秦轲塞回了手里。
“说好了我请。”秦轲坚决道。
黄曜咧嘴笑了笑:“就请我喝这酒可不够,这次就算了,等下次你得请我再吃些好的。”
两人对视了片刻,齐声笑了起来。
不过在扔下银钱之后,黄曜却没有走出酒肆,而是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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