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启者说 第53章

作者:江南南丶

阿布点了点头,道一声谢,继续对秦轲说道:“木兰将军实力强绝,我听苏兄不止一次提到过木兰将军在战场上的神威,以她的能力,要教你本不应该用这么暴烈的手段,我也不清楚这是为什么……”

“一定是因为我之前说她是男人婆她怀恨在心。”秦轲扶着太阳穴把下巴放在桌子上,一副癞皮狗的样子,“还是你和苏兄好,两个人天天过过手,还能听高长恭吹吹笛子,我就连晚上都得被那个男……嗯……木兰将军用战刀乱劈,我又不是根柴,这么劈她也不怕把我真劈死了。”

他想到了一件东西,伸手从身后握住,然后把它放在了桌面上。

是这几天他一直在用的剑,只不过在木兰的可怕力量之下,这柄原本还算是做工精细的剑现在已经满是缺口,看起来就好像是不知道哪儿找来的地摊货。

阿布看着这满是锯齿的长剑,伸出手抚摸了一下,而后赞叹道:“真厉害。”

秦轲瞪了眼睛:“拜托,你这种时候应该安慰我,而不是夸赞她厉害!她越厉害,我被劈得就越惨好么。”

“抱歉抱歉。”阿布哈哈一笑,“不过你这么皮实,这么些天还能活蹦乱跳的,我也就放心了。”

“放心个头。”秦轲翻了个白眼,又继续趴在桌子上,“今天有什么新鲜的?这破船上也没什么事儿,真想下去走走,天天在这船上晃啊晃,我感觉好像撒尿都对不准茅坑了……”

说完,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正从外面走进来端着面饼的张芙,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还好自己这句话没被她听见。

“大将军说就快到了。”阿布正好也是结束了一轮高长恭的训练,腹中饥饿的他有些迫不及待,伸手就去张芙端着的盘中拿起一个滚烫的面饼,一面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现在是在受灾的水域航行,大河有些拥堵,所以航行速度快不起来。”

秦轲点头,他也注意到了,这几天大河上多了许许多多的货船,这些货船,有一大半挂着着荆吴的旗帜,大约都是运送的粮草、物资,还有一些则是商人的货船,大灾之后百废待兴,此刻也正好是他们最好的出货时机。

“我们目的地是哪儿?”秦轲问。

“应该是受灾最严重的邬县。”阿布回答着,喝了口水,“那个县本是荆吴的富庶之地,只可惜大水冲毁了万顷良田,还有数不清的村舍房屋,估计要重建起来也最难,加上百姓众多,粮食又有些不济……当然,前些日子先生指派了周大哥押运了二十余艘粮船到邬县,现在状况应该已经好转了。”

“周大哥?他比高长恭……谁更厉害?”秦轲经过多日的练习,几乎都快变成一个武痴了。

“这个,周大哥应该会点修行,但估计还不如苏兄吧,谈不上多厉害。不过据说他在荆吴还没建国之前就已入了先生那江湖第一的大帮派,入帮时不过十三岁,如今已是先生的得力助手了。”阿布笑着道,“我们此去应该是给他施以援手,大灾之后最有可能会闹匪患,你看长恭大哥不是还带了百名青州鬼骑么……还有,兵部也从附近的大城调派了一支守备军,大概千人,防止有人滋事。”

秦轲点头,喃喃道:“就我们这几个人,能帮多少忙啊……”

他当然不知道高长恭离开建邺城来邬县的起因,所以阿布这么解释,他也就相信了。

想着高长恭的实力,他又咕哝了一声:“高长恭自己一个人估计就可以解决土匪,哪儿还用得上青州鬼骑。”

“就算是长恭大哥,也不会分身法,又不是大罗神仙,临时拼凑在一块的土匪,大多零散分布在各处,长恭大哥就算再厉害,四处奔波肯定也不是事儿。”阿布解释道,“有了青州鬼骑,长恭大哥便可坐镇邬县,想来百姓们知道荆吴战神在,也会安心许多。”

“那倒是。”秦轲答道。

高长恭浑身上下加持的光环,足以把人闪瞎了眼,如果百姓们知道这位荆吴守护神就与他们同在一处,心中自然安定。而对于盗匪来说,高长恭的存在只怕是一盆冰水,将他们从头顶浇到了脚底,从皮肉到骨髓都寒透了吧。

张芙把剩下的面饼切好了,用瓷碗小心装着,往桌上端过来。结果大船突然在这个时候顿了一下,船板在一刹那之间剧烈摇晃起来,张芙脚下一歪,整个人失去平衡倒了下去。

她惊得闭紧了双眼,已经准备好迎接桌角撞击的疼痛,却有一双臂膀恰到好处地挽住了她。

她嗅了嗅,一股浓浓的金创药味道,自然很快猜到这双臂膀的主人是谁。

原来……被他抱着是这样的感觉?

脸皮有些发烫的张芙羞赫地抬起了头,却看到秦轲正怔怔地看着船舱口,并没有看她,而阿布则是接住了那碗面饼,面色凝重地与秦轲对望一眼,说道:“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我跟你一起去。”秦轲缓缓地把张芙放开,叮嘱道:“你在这里好好呆着,别乱跑。”

张芙还想说点什么,两人已经大步开门而去。

大船当然不可能这么突然地顿一下,要说最常见的事情是船身撞上了什么东西,而少见的则是舵手喝得烂醉如泥最终闹出什么乌龙来。

不过眼下的情况显然不是这两种情况。

秦轲和阿布刚刚走出舱房,甲板上并未见到高长恭和木兰的身影。

而眼光越过船舷,秦轲和阿布怔然发现对面数丈之外,竟有一艘比大船还要高大的,宛如一栋楼宇一般耸立在大河之上的庞然大物。

那艘船是横着的,长度足足有十二丈,如此巨物横在这江面之上,河道自然很快会被堵得难以通行。

“怎么回事?”秦轲走到几名负责掌舵观风的青州鬼骑身边,问道。

这些人上船之后为了行船方便,早已褪去了青州鬼骑的甲胄,也没有戴着面具,从背影上看好像就是几个身材高大的质朴农民,只有正面去看他们如铁一般刚毅的脸庞和略带几分杀意的眉毛,才能知晓这些都是上过战场,扬过马刀的杀伐之人。

“不知道。”青州鬼骑们已经很熟悉秦轲阿布这两个少年,甚至偶尔还会露出他们少有的笑容,说上几句话。

不过此刻他们的眼睛里满是锐利的光,他们遥望那艘拦截在河道的大船,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他们似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怎么会?”秦轲疑惑,“什么情况?”

“我们的船行到这里,那楼船就在前方静静地等着,这河道虽只是一条支流,可通行两艘甚至三艘这样的大船都不是问题,可偏偏这艘船故意把船身横过来了,正好把河道封死了去,也不像是在调头的样子……”

秦轲点了点头,眼神在那艘楼船上打量着,而很快地,他们船尾已经有无数运粮的船只因此拥堵成了一条长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地头蛇

秦轲在太学堂见过荆吴战船的图样,如今荆吴水师的湖上战船除了少部分自己脚下的船只(但已经改造为货船),主要是被称作“破风”战舰和“龙鳌”楼船。

“破风”战舰更多是突袭的船只,讲究轻快,体形不甚大。

而“龙鳌”楼船则是设三楼,高八丈,上涂朱红丹漆,外壳包裹铁甲,上能跑马,下能驻军,隔音之强,哪怕其中一层已经打成一锅粥,下一层甚至都难以听见声息。女墙上更是开着密密麻麻的箭孔,一旦射出,箭矢足以把一些小船插满。

当然面前这艘有两楼的大船,或者说不知名的楼船,虽然同样上着丹漆,但女墙上光滑无孔,更没有铁甲包裹。

不过船上设立了巨型拍杆,足以把一些中小型的船拍粉碎,如果不是在这样狭窄的河道之中行动不便,杀伤只怕要更大一些。

自己这些人终究是要从这条大河过去的,如果对面的人打算拦自己一个时辰,那众人也不过就是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大可不必去争什么气。

只是眼下的情况,对方也没说什么话,若他要拦一天,众人难不成等上一天。拦上一月,众人就等上一月?

楼船上有控船的水手在放下船锚,看样子,真打算做持久战。

而这时候楼船开了门,从其中跑出几位身穿家丁服饰的人,只不过他们行走姿态倨傲,大摇大摆,看起来不像是家丁倒像是哪家的主人。

当他们走到船舷,握着栏杆,就开始大声喊起来:“对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安家的人!我们少爷看上了你们这艘船,愿意出一倍价钱买下,如若是同意,我们安家给你们一天时间卸货,若是不同意……”

他们哼哼哼起来,但傻子也能听出其中威胁的意味。

青州鬼骑面色铁青,就算是在建邺城中,他们也不曾受过这样的威胁,谁敢拦在他们的铁蹄面前,他们一夹马腹便踏了过去,哪管你是哪家的人?

只不过这是在水上,荆吴马匹纵然不是不能游水,可他们总不能真在水上缓缓游着去斩这艘楼船。

“安家啊?”这个时候,高长恭已经不知道从哪里走了出来,负手于后的他并不怎么担心眼前的状况,只是啧啧有声地看着对面的大船,“真有意思。”

青州鬼骑第一时间行礼,低头道了一声:“将军。”

秦轲虽然在荆吴呆了快两个月,但毕竟不是荆吴本地人,对于这些事情实在不了解,只能是开口问道:“安家?那又是什么。也是荆吴的士族吗?”

高长恭走上前几步,似乎是想要看清那艘船的全貌,而青州鬼骑则恭敬地弯腰拱手,满面肃然地站在两侧,宛如坚定的哨兵。

“你来荆吴直直地就往建邺城走,所以听说的也只不过是建邺城里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士族,自然不知道安家。当初吴国四分五裂,士族各自为战百余年,就算如今荆吴已经一统吴国全境,也不可能把所有的士族都聚到建邺城来。像是现在最大的孙家、刘家,还有……高家,他们搬迁到建邺城来是为了能参与朝政,力量之大,甚至……宛陵都不得不让着他们几分。”高长恭道,“但是还有一些士族,已经传承百年,在家乡树大根深,自然不肯放弃自己的根基,仍留在了这些地方作威作福,这安家,就是这一块最大的一家了。”

秦轲点了点头,大概明白了,师父曾经给他讲解历史的时候也说过一些地方豪强士族的事情,所以他倒不会听得满头雾水:“所以这安家是在这里封王了?”

高长恭失笑道:“封王?孩子话。这又不是当年的稷朝,当初稷朝就是因为分封太多,结果下面造反,中央甚至拿不出钱来养军队。如今的天下四国,从沧海到荆吴,哪家都知道前朝的教训,谁还敢轻易封王?不过是给他们册封一些爵位,管理地方还是得由中央指派的太守。不过对于这些当地的世家大族来说,想要谋个官职做事,还不是易如反掌?”

“加上……他们在当地的名望和大片分封的土地,有些时候中央确实不怎么好管。不过只要他们不参与朝政,只安心管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头也不会过分逼着,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那……他们干嘛找我们麻烦?不会是因为毁堤淹田的事儿吧?”秦轲莫名地想到了建邺城那数日冲刷刑场的鲜血,那些头颅,他们……

高长恭却是笑着摇头:“建邺城的士族都有可能牵扯进这件事情里,但安家却是不会的。”

“为什么?”

高长恭朝着岸边那些仍然浸透在水中的田亩道:“安家在这里经营已久,这一次大河决堤淹没的,不光是百姓的田产,还有一大片都是他们安家的田亩。只要不闹什么灾荒,他们每年都有不少进项,这大水一来,这些田亩今年必然是产不出粮食了,铤而走险去贪没救灾粮食还搞臭自己的名望?他们可是能传承几十代的士族大家,要是这般愚傻,早就不知道给黄土埋了多少回了……”

秦轲哦了一声,看着大船无奈地问着:“那难不成是我们占了这位地头蛇的河面,他想要跟我们说道说道?”

“还真说不定呢。”高长恭抿嘴笑。

秦轲侧头瞪眼看着他:“不会吧!就因为我们走了这条河,他就跟我们过不去,这也太没天理了吧?”

高长恭却是不回答,而是对着身旁的青州鬼骑问道:“从建邺城官渡港口来邬县的船除了我们这一艘,还有哪几艘?挑大的说。”

青州鬼骑低头仔细地思索了一番,然后回答:“应该不多,除了我们,应该就只有孙刺史的船,前些日子他回朝上报水患情况,比我们早了一天出航。”

“那就清楚了。”高长恭道,“孙毅回邬县,走的跟我们应该是一条路,只不过先后不一样。他出身孙家,这一次的毁堤淹田案也涉及到不少孙家出身的官员,安家必然有怨气。只不过这位安家大少爷……倒真是个火爆性子,拦河堵截朝廷大员,也不知道他家里人会怎么想……”

“只怕也会作壁上观吧?”高长恭心中暗自想着,“毕竟孩子的事情,哪怕要罚,也不会罚得太重,各家总会留点面子。”

想了一会儿,高长恭突然抬头笑望着大船,对一旁的众人道:“估计,我们是被当成了人家的箭靶子了……毁堤淹田,安家损失巨大,想找回点场子也不奇怪。”

阿布看着那逐渐接近的小船,道:“长恭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然派人跟他们解释一下?”

“解释做什么?”高长恭哈哈一笑,“孙毅是荆吴的刺史,就算人家是找错了人,不该拦着我们,难不成孙毅就该被拦着?朝廷中央派出的官员,被人家在半路上拦上一拦就吓得弃船而逃?然后再灰溜溜地租几艘小船去巡查各个受灾郡县,就算我管军不管政,今天我也丢不起这个人……走,靠过去看看。”

他的话自然是对青州鬼骑说的,就算青州鬼骑作为骑兵在这种时候难有什么作为,可毕竟生于南方荆吴,能有几个真的是旱鸭子?而这一批在船上的青州鬼骑都是控船的好手,否则也不可能在这样的河流上如此快速地把大船停下来。

随着站在高长恭身旁的青州鬼骑一个恭敬的点头,他转过身,对着上方挥舞手臂,厉声大喝:“向前!”

大船风帆在机括的咯噔咯噔声中逐渐转动,此刻虽然并没有大风,但宽大的风帆足以支撑起大船的行动,排开水流,大船缓缓地向着对面更大的巨无霸驶了过去。

那几名家丁平日里跟着主子作威作福管了,基本上,在这片地界,只要他们报出安家的名号,大多数人当场就蔫了,哪怕是再刚硬的汉子,只怕也得是闭上嘴乖乖地听话,可这艘大船竟然还靠了上来,就不怕自己大船上的那根巨型拍杆?

就算两艘船的体形差距并没到悬殊的程度,可这一竿子下去,只怕要比灰溜溜下船走人更狼狈。

领头的家丁大概也是做不了主,冲着一旁使了个颜色,他身旁的家丁会意,顿时一溜烟地朝着船舱跑了过去。

秦轲看着那巨大的拍杆,有些担忧地道:“我们不会有事吧?”

不过一想到高长恭曾经能一枪一人抵挡住神龙的巨爪,他又安下心来,这拍杆纵然可怕,但总不如神龙的力量强大,哪怕这些天他没见高长恭用过他那柄特制的长枪,可显然他应该不仅仅只会用枪。

不一会儿,楼船已经尽在眼前,高大的船身使得秦轲不由得微微抬头,风视之术却听见了有无数莺莺燕燕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侧着头,有些疑惑地四处寻找着。

第一百三十四章 出手

“少爷,他们靠过来了。”船舱里,家丁弓着背,低声汇报道。

而后,一个声音冷笑道:“不知死活。以为自建邺大都而来便能为所欲为了?淹了我们安家良田无数,这口气,我非要出了不可。让这些自以为是的混账士族看看,我们安家也不是好惹的!哼,淹我家的田,看我来把他们赶到水里好好扑腾扑腾。”

秦轲的风视之术微微一收,对一旁的阿布轻声道:“有人来了。”

阿布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呆望着面前的楼船。

只见,那高高的船舷之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立着两人,一呼一吸之间都能感受到一股凌然不善的气息。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单足在栏杆上猛然一蹬,如大鸟一般跨越了数丈距离,呼啦啦地向着秦轲等人的位置落了下来。

青州鬼骑正要从腰间拔刀,但高长恭摇了摇头,后退一步,青州鬼骑同样随着他后退,秦轲和阿布就成为了最前面的的人。

这边两人刚一登上高长恭他们这艘船的甲板,那边楼船的船舱内便走出了一位衣着光鲜亮丽的贵公子,纵然船上风声呼啸,他却是不太应景地执着一把玉质折扇,一面轻轻地敲击着手掌,一面冷冷地居高临下望着秦轲等人。

跟着他一同出来的,还有很多锦衣华袍的男女,贵气逼人,仪态优美,能成为这位安家公子的座上宾,想来也一定是附近各大世家的纨绔子弟,女眷们则是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对着大船指指点点,捂嘴轻笑,看起来竟像是在看一场好戏。

高长恭则耸了耸肩,早在这几人出来之时就转头走去,风吹动他简单束着的黑发,他轻轻地道:“这里交给你们了,如果可以,把那小子揪下来,带到我面前。”

啥,把那小子揪下来?秦轲抬眼看着那“安家大少爷”,皱起了眉头。

而那位安家大少爷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而是看着那一闪而逝的高长恭的背影,眯起了眼睛,总觉得这个背影,在哪里见过。

自己家门庭若市,见过的达官贵人不知道有多少,有一个熟悉背影有什么奇怪?倒是这个人那副闲散的姿态,估计,这个人就是那个孙刺史了吧?

真想把他的脊梁骨都给打散了,再让他灰溜溜地从这船上滚下去。

想到这里,安家大少爷忍不住露出几分笑颜,却又很快地收敛起来,看着秦轲和阿布几人,冷漠道:“再问你们一次,这船,你们让,还是不让?”

秦轲早就对这个人的态度有些厌烦,听见他那趾高气昂的话语,干脆回了一句:“有本事自己来抢。”

极具震慑力的那根拍杆高高地悬挂着,楼船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巨型海兽一般不可一世。而秦轲却在这种时候敢于回顶,自然让安家大少爷心中升腾起了几分怒意。

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虽然他现在拦截在这里,可巨型拍杆这种东西还是不能乱用的。

本来只是要落一落人家的面子,如果说真动用了巨型拍杆这种大杀器,把人家的船打个七零八落,只怕到时候连他的父亲也会不大好收场了。

所以,今天他本也没打算使用这根拍杆。

两位站在甲板上的人,是安家豢养的江湖中人,尽皆是气血修行者,一人叫鱼嘉泽,掌法犀利如刀,一人叫云正,同样身经百战。

虽然相比较家族里那几位真正强大的供奉仍然还有不小的距离,可对付一个刺史的随身人员,已经算是杀鸡用牛刀了。

“行,有骨气,但愿你们待会儿也还能硬着脖子说出这句话!”随着他手上玉扇一敲栏杆,他一声大喝道:“动手!”

秦轲只觉得劲风扑面,那两人果真已经动手!

从两人扑上来的气势便能看出他们的实力应该不弱,甚至单论修为,可能还要在秦轲和阿布之上,应该是入了第三境,气血渗透骨髓的境界,如若接下来潜心修炼,一旦突破了这个境界,便能宛如雏鹰褪去绒羽,化身苍鹰,展翅高飞了。

然而当秦轲真正地跟鱼嘉泽交上手之后,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当场落败,反而在搏斗之中,逐渐找到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一掌带来的风声飘过他的眉间,秦轲右手平伸,“啪啪”两声,击打在来人的双臂之上,卸开他的力量,接着,他从容地后退,出了一掌,跟鱼嘉泽的肉掌对在一起。

一股力量从两人之间炸开,秦轲再退,但鱼嘉泽却因此而不可能再贴上来。

鱼嘉泽看着秦轲那过分年轻的脸庞,心里震惊,一个少年,竟然有这样的能力?虽然他的修为相比较自己还有所不如,但这也只是一个根基是否足够牢固的问题,可他在交手之中展现出来敏锐直觉又是怎么回事?

在他看来,秦轲的一招一式根本没有经过思考,竟然是不假思索地做出手,每一招都是最合适的判断。

秦轲笑了笑,不在退却,反而向前进,他知道什么原因了。尽管鱼嘉泽的修为要比他高,可是相比较木兰,他还差得太远。木兰的速度可以说是迅如闪电,许多时候,他甚至来不及抵挡,那柄宽阔而又沉重的战刀就已经直直地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