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南南丶
而与此同时,那名拿着软剑的剑客却是扭动了一下身子,竟宛若一条蛇一般交缠上来。
第二百零五章 烟雾
没错,像蛇一般。
秦轲没见过这样柔软的身体,就好像根本没有骨骼,因此在他手上的软剑也变得如毒蛇一般诡异莫测,柔软的剑面反射着皎洁的月光,当跳动起来的时候,就如同舞女手中的白练。
秦轲手上的“菩萨”翻转,横向格住单刀,而软剑绕过他的身侧,像是在吐着蛇信子一般,突然张开了嘴,露出了尖牙,向着他的喉间撕咬而去。
秦轲握着菩萨微微用力,撇开单刀的同时向后退了一步,想要去击打软剑的剑面。
然而剑客的手腕猛然地一抖之间,软剑软绵绵地就变了方向,它脱离了秦轲菩萨剑鞘的击打路线,打着弯向秦轲的背后袭来。
秦轲心中轻轻赞叹了一声,然而在这一刻,他的双目圆瞪,菩萨剑在一瞬间出鞘!
随着一道明晃晃的剑影一闪,秦轲的菩萨剑与软剑剑身相交,他猛地发力一阵绞动。
软剑毕竟轻薄,无法承受巨大的力量,而当锋锐也完全被菩萨压制的情况下,一瞬间剑身便被切断成了两截。
而秦轲跟着一脚踏前,刀鞘猛然拍击剑客的手腕,菩萨剑已经离这人的脖颈仅有寸余。
背后再度传来单刀劈斩的风声,秦轲微微一叹,转身以菩萨与单刀迎头交接了一记。
只是刚刚碰上,他就暗道不好。
单刀看似凌厉,实际上刀面根本没什么力量!
同一时间,秦轲感觉到自己身后气息突然消失,他不敢分心去看,却也暗暗猜到那位剑客此刻怕是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握刀的黑衣人发出一声冷笑,单手一抬,轻轻按下刚才捡回来的弩机扳扣,霎时,两支弩箭嗖嗖破空而至,秦轲握着菩萨一次将其挑落,而后他眼前嘭地一声炸响,一股白色的浓烈烟雾弥漫四周,待雾气散尽,那个握刀的黑衣人竟也已经消失了踪影。
他不必再去确认最先击败的那个黑衣人是否还躺在原地,只呆呆地望着天上的一轮明月陷入了沉思。
“你怎么搞的,让你搬个梯子也这么久,亏我这个月还给你涨了工钱,麻利点!把梯子架上去!估计又是安林巷的那几个小兔崽子在楼顶闹腾了,今天抓到他们非得让他们家大人赔钱才行!”
秦轲听着楼下掌柜的喊声,立即回过神来,一边将菩萨入鞘,一边摆了摆手以驱散刚刚烟雾留下的难闻气味。
秦轲看了一眼那架上屋檐的梯子,索性向着另外一个方向快步奔跑几步,一跃就到了另外一座房子的屋顶上,再接连跳跃几次,他找了一处合适攀爬的地方,一路向下,隐入巷子中。
福路客栈内,高易水正坐在桌前喝茶,旧琴就摆放在桌子上,他时不时地还触摸一下琴弦,闭着眼睛似乎在倾听那一声声的颤音。
坐在他对面的宁馨眼中满是担忧,欲言又止了好几次,到底还是问了一句:“高公子,他……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高易水闭着眼睛,微笑着回答道:“能有什么事儿?几个能被察觉到的人,至少证明他们即使会修行,也不至于是那种对付不了的高手,而就算联起手来,秦轲只要不傻,逃总是会的。”
“万一他不逃呢?”
“不逃?”高易水笑道,“宁馨姑娘,你是不是太把他当什么争强斗狠不要面子不要命的士族子弟了?据我对他的了解……他真要逃起命起来,可比我都快。”
宁馨正要继续说,但高易水却突然睁开了眼睛,沉声道:“回来了。”
果然,客栈房门被一只手推开,秦轲手握菩萨剑正站在门外。
宁馨当即迎了上去,关切地叫了一声:“阿轲,没事吧……”
秦轲点了点头,一个小跳跨过门槛,进屋就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
宁馨看着他咕噜咕噜牛饮的样子,有些好笑,但还是伸手拍着他的手腕劝道:“慢点喝,别呛着。”
秦轲一口气喝完一碗茶水,对着宁馨咧嘴一笑,随后看向了高易水,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些人是谁?”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知道?”高易水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也没再放到琴弦上,而是伸进了破旧的衣衫里,好像是在挠痒,他撇撇嘴,“拔钉子的是你,难不成……你一个都没抓到?”
“都跑了。”秦轲想到房顶上的交手,摇头道:“三个人,一个不会修行,但也是一把好手。另外两个人,大概都在易筋修为之间,虽然他们联手我也不会输,但要留住他们,几乎不可能。”
秦轲大概说了一下自己交手的过程,突然一拍桌子:“对了,他们逃跑的时候,有人丢下一个东西,那东西一炸之后出现一大堆烟雾,弄得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么?”
“烟雾?”高易水想了想,道,“有些印象,想来是那些整天炼丹的道士闲来无事折腾出来的东西,看上去不过是巴掌大的小球,一旦炸开,里面会喷出滚滚的石灰。所以你身上才有这么多沾着的白色粉末。”
秦轲点了点头,难怪,被那“烟雾”一折腾,眼睛都有些难受。
“修行者……柔术、军中高手、而且还用石灰弹……”高易水沉思片刻,实在没想出九江城到底何处有这样的组织。
“或许只有一种解释。”高易水轻轻地用指节敲了敲桌板,尽管他的动作十分轻微,但秦轲和宁馨两人却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提了起来。
“那就是那位神秘财神有什么龙阳之好,断袖之癖,送你一百金还觉不够,想了想还是要绑你回去做个禁脔小童才是……”话没说完,秦轲已经举着“菩萨”朝着高易水的脑袋敲了下去,高易水伸手去抵挡,但毕竟“菩萨”的剑鞘木料选用看似轻盈,实则沉重,打在他手臂上的力量也不小。
高易水“哎哟”一声,脸上满是苦痛的表情,而后揉着手臂,看着秦轲无奈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认真?”
秦轲哼了一声:“你这家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宁馨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看着两人看似剑拔弩张实则和睦友好的样子,轻声道:“你们关系真好。”
“没那么好。”
“那当然。”
两人是同时开的口,只是秦轲摇头反对,而高易水则是哈哈一笑地承认。
而后两人都是一愣,似乎没有预料到对方会是这么一个答案,呆了呆。
高易水这时站起身来,一把揽住秦轲的肩膀,笑道:“这么说我可是有点伤心了,我本来还在考虑是不是跟你一起走的,你这么说,我只能是找个角落自己哭去了。”
秦轲有些惊喜:“你说真的?你愿意做我的向导?”
“假的。”高易水见秦轲又扬起了手,以为他还要打自己,赶忙抬手拦住他道:“哪儿有你这么请人的,当初诸葛宛陵辞官后赋闲在家,荆楚帮的老帮主为了请他出山,可是三次上门,雪夜中才迎来这位新任帮主,这才有了现如今的荆吴丞相。虽说我不如他,但好歹你也做出些客气样子来吧?”
“什么样子,让你混吃混喝还不够?”秦轲白他一眼。
“当然不够!”高易水郑重地道:“我老高岂是那般贪财势利的人?一顿饭哪里能收买我?”
秦轲刚想说什么,却听见高易水十分无耻地接了下去:“除非……包吃包住包酒包美人……”
秦轲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拔出菩萨,干脆利落地给他一剑。
第二百零六章 战争财
不管怎么说,高易水愿意跟随自己去找师父,也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只不过他一直在振振有词地喊着:“不先拒绝怎么坐地起价,结果你这个木头竟然只问了我一次。”
那副的欠揍样子实在让秦轲恨得牙痒痒。
夜间的时候,三人没有分开睡,而是统统睡在了一个房间——宁馨一个人睡在床上,秦轲趴在桌上,而高易水则是把椅子拼了拼,拼凑成了一张临时的小“床”,也算是能过一夜。
刚刚才发生了跟踪的事情,而且至今都还没弄清楚跟踪者到底是处于什么目的,又是效命与谁,这时候还要因为什么男女之防刻意分开来睡,只会给敌手趁虚而入的机会。
宁馨出身风尘,倒是没有小姑娘的扭捏,只是有些担忧夜间会真的出事,所以一晚上辗转反侧,只等到清晨鸡叫、天际翻起鱼肚白的时候,她才如释重负,沉沉地睡去。
而等到青天白日,街道熙攘的时候,三人在客栈用了简单的早点,顺着最近的路到了九江城的城门,在城门外一位车夫手里买了一辆旧马车,出城往建邺大都的方向去了。
黑风有些垂头丧气,毕竟他这样金贵的战马,从来就没有干过拉车这般的苦力活,要是换做其他时候,只怕他根本不肯向前走哪怕一步。
只是头顶的小黑仍然在眯着眼睛做着白日梦,它也不敢有任何怠慢,只能是老老实实地拉着马车,一路向着建邺城而去。
一路上,秦轲同样保持着警惕,时不时就要把风视之术展开检查周围是否有什么异状,一天后,马车距离九江城已经十分遥远,三人这才算完全放下心来。
“我还以为你会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跟踪我们。”高易水坐在马车里,一路摇摇晃晃。
黑风不是什么专门拉车的马,纵然它高大威猛,奔跑起来蹄声如雷,却不知道如何尽量让马车平稳,自然坐在这马车中的几人也不会太舒服。
宁馨的脸色并不怎么好,好在有秦轲帮她按着穴位,也算是缓解了一些舟车劳顿之苦。
“我是想过查。但当下更重要的是,先保住姐姐的安全。”秦轲倒是不担心高易水,在逃命方面,他相信高易水自有门道,“如果那个派人跟踪的幕后主使真的手眼通天,出于什么我不知道的目的要盯着我,那么就算我回了建邺城,也不会就此安宁。但如果他的势力范围只在九江城内,这里的纷乱本就与我无关,只要我离开了,人家自然也就不会在乎我。而且……”
秦轲看了看辽阔的平原,前路漫漫,“我不认为我会再回到九江城。”
“说你傻吧,有时候还真有点小聪明,等到了建邺城,奖励你一朵小野花,我亲自给你插在耳后,一定像个大姑娘一样好看。”
高易水看着秦轲作势又要来打,赶忙双手抱头,而过了一会儿,高易水兀自叹了口气,“这一走,我倒是真弄不清楚那位神秘财神的真面目了,想想实在可惜。”
秦轲看着他问:“我不是太清楚,你想要查清楚那位财神的身份,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好奇?我不太相信。”
高易水笑着道:“确实是好奇,人生在世,太过谨慎就没什么意思了。当然,说有目的也有那么一些……如果这位神秘的财神只是一个不喜欢抛头露面的大商人,未必能引起我的好奇心,但这位财神相比较其他三位……他的发家史却有些不同。”
“怎么个不同?”秦轲问。
“其他人大多以盐、布匹、煤炭等货物发家,逐渐做大之后再经营到各行各业。”高易水淡淡道:“而将这人推上财神首位的,却不是任何一种明面上的生意……”
“暗地里的?”
“或者说,这人做的,都不是寻常生意,”高易水看向了马车外,“他经营的……是刀兵、战马、还有铁器。”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哪里打仗了,他就把这些东西卖到哪儿,虽说各国都有自己的兵器匠人,更有自己的兵器库,但一旦打起仗来,库存消耗巨大,谁也不敢保证就不用另行外购。而在大战时期,历来都有不少商人奔波列国,靠着战时发一波战乱财。这位财神就是如此,他手下有无数铁匠,似乎还有塞外马场,他所铸造的兵器、驯养的非在册战马,可通过他的渠道运送至各国,每当战事一起,便能赚到比平时多上数倍甚至数十倍的价钱。”
秦轲有些愤慨:“赚这样的钱……这人难道不怕生儿子没……”
“对商人来说,只要有钱赚,没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何况他把武器贩卖给急需的国家,反而是解了人家的燃眉之急,还可以说是做了件大好事呢。”高易水洒然一笑,“只不过光说他贩卖兵器也没什么,毕竟做这种事情的人也不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我奇怪的是,他的反应太快了……多年来,几乎每一次打仗,他就好像一只事先能嗅到尸臭的乌鸦一般,他能提前准备好足量的兵器,在别人还在驻足观望的时候,他的兵货马匹就已经早早地运到了地方……”
高易水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如果说,这是他作为一个商人的敏锐嗅觉,也没什么稀奇,可偏偏这么多年,他从未出过一次错,这就有些稀奇了,难不成……他是什么活佛神仙,未卜先知?”
宁馨从未见过自己这位幕后老板,此时也有了些好奇,轻声问:“所以……他是有什么渠道,可以事先得到消息?”
“不知道。”高易水摇了摇头,“这也是我一直在查的事情,只是一直没什么结果。现在想来……如果他是真的是靠推测,那么只能证明他是个天生的商人,甚至可以说,辅佐王侯做个军师也绰绰有余。但如果说他是真有什么渠道能预先知道这些事情……只怕这种预知并非预知,而是……”他微微苦笑,“想想实在有些可怕。”
三人无语,毕竟这种事情在证实之前,都只不过是捕风捉影,即使谈得再多,也无裨益。而秦轲只是希望这件事情不要缠上自己,影响到自己找师父的事情。
马车一路前行,三日后总算到达了建邺城,当黑风卸下沉重的马车时,它兴奋地嘶鸣了一阵,撒着欢到处乱跑,时不时地还过来用头蹭蹭秦轲,而秦轲也是高兴地笑着,用手抚摸它的马鬃,顺手把小黑拿了下来。
小黑两只圆滚滚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嗤一下钻进了秦轲的胸口。
“这两只畜牲,看起都挺通人性。”高易水评价道。
“是吧。”秦轲摸摸黑风,“不过到时候黑风不能跟着我出去,有些可惜。”
高易水点了点头:“按照你说的,要找你师父,首先先要去唐国,这匹北蛮战马太过扎眼,带过去只会引来不少危险。”
秦轲瞥了他一眼:“是没错,但我为什么感觉你好像很兴奋?”
高易水嘿嘿一笑:“有这么明显吗?或许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为我即将找到一只长期的钱袋子而欢欣雀跃。”
秦轲败下阵来,虽然神器的事情他还没有细说,但高易水已经从秦轲的描述中得知了唐国境内存有一股势力,也在追查甚至追杀诸葛卧龙,但高易水却只是傻笑,非但没表现出畏惧,反而是跃跃欲试。
“这个变态……”秦轲暗暗腹诽。
第二百零七章 安排
不多日,三人一同进了建邺城,变卖了马车之后三人一身轻松,一路上高易水滔滔不绝讲着他这些年游历各国、纵情山水的各种见闻,秦轲却是撇了撇嘴,说道:“要依照你的说法,你怕不是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已经抱着个琴在外面跑了吧?”
高易水从来也没和秦轲提过自己的年纪,但看他的面貌最多不过三十岁,若是穿得再素净文雅些,说他才二十五也不为过,而他一直在秦轲面前自称老高,秦轲倒没多大兴趣真和他去计较年龄的问题。
他行走天下多年,建邺城只是其中一站,只不过,当年他来建邺的时候,荆吴还未建立,建邺城内因为连年战乱而民生凋敝。
如今,这座大城已经重新焕发生机,从街道上穿行的人们春风洋溢的表情,便能看出他们各自心中的欢喜。
宁馨眼见建邺城之繁华,又远远望见高耸的宫阙威严如山,也生出了几分憧憬与敬畏。
这是她第一次离开九江城。
在那之前,她早已经认命,只觉此生再无机会离开那座楼,只能是如黄妈妈那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赔着各种笑脸,一直到韶华老去,或许她有幸能自己攒够赎身的钱财,可到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或许会被某个富商看上,领回家做一房小妾,可终归还不是寄人篱下,畏手畏脚。
但秦轲的到来,却一下子改变了她的命运。
她的手莫名地握紧,这一路上,她已经削去了刻意精心保养的长指甲,在楼里的时候,她并不需要做粗活,养养指甲也不过是为了配上她那双葱葱玉手。
而现在不一样了,她终于可以拥有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可以跟普通人一样有对将来的向往,或许她必须剪掉指甲,用她多年不曾劳作的手亲自去洗衣、打扫、做饭,可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比在楼里如人偶一般的日子更好吗。
“姐,那就是我住的地方。”秦轲指着桥头的太学堂,他现在站的位置,正是当日他与白衣人和盲眼老人交手的地方,距离太学堂也不过是一桥之隔。
“这就是太学堂?”宁馨看着那栋并不怎么宏伟,但满是书香气息的建筑群,微微点了点头,“能让这么多穷苦孩子有一个读书的地方,足可改变他们一生之命运,诸葛丞相……真是个好人。”
对,改变命运,正如她一般。
“好人?”高易水却是怪异地笑了笑,心想诸葛宛陵若是单纯的好人,怎么可能压得住那些荆吴士族?来这世上,站得越高,就越得忍着那高处的寒意,甚至八面而来的都不再是风,而是锋利的刀刃了。
就好比今年毁堤淹田的事情,若诸葛宛陵走错一步,他、亦或是荆吴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下场。但偏偏,他每一步都像是预先计算好的一般,从无数坏结果当中抓到了最好的那个,能有这样的计谋,也难怪能成就如今日荆吴偌大的功业了。
而他那位弟弟,也就是秦轲的师父,又在图谋什么?
秦轲没想这么多,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太学堂只允许学子进去,所以带你进去看看是做不到了。姐,我先给你找个住处,你看住在哪里好?”
宁馨转过头,看着秦轲微微一笑,道:“我没什么可说的,哪里都行,只要能距离你近一些就好,还能帮你洗洗衣服,你要是还在荆吴,姐姐可以做饭给你吃,可别看我天天在楼里,我的手艺可是从小学的呢。”
“近一些?”秦轲想了想,猛然拍手道:“对了,张芙那里就不错,距离太学堂近,而且乔姑娘最近出去行医,她自己一个人,应该也孤单的很,你们若是住到一起,互相还能说说话。”
其实张芙的住处只是临近太学堂的普通街区里很不起眼的一间,房子说旧不旧,说新不新,但借着太学堂的东风,这里也算是寸土寸金。
本来高长恭是打算安排张芙住在大将军府邸,反正他基本都在军营,那么大个将军府多她一个不多。不过张芙却担心有些不妥,也怕会有人传出什么闲话来,于是在秦轲几人的陪同下她就找了这样一间房子住了下来。
秦轲轻轻叩门,很快听到里头传出了细碎的脚步声。
在“吱呀”一声后,张芙精致温婉的面庞从门口露了出来,抬眼正对上秦轲的眼睛,有些惊喜:“阿轲?你回来了?怎么……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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