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之劫 第280章

“嘿……我们多久没见了？”

布鲁斯兴奋地在亚伦面前坐了下来，跟亚伦握了握手。

“一年多吧……我去南印尼斯旅游了一段时间，你呢？最近怎么样？”

亚伦目光玩味。

当初的布鲁斯被‘自然之母’作为桥梁，虽然只是无意，但也获得了相当严重的污染。

好在自己降临之后，给他做了一次净化。

否则的话，布鲁斯恐怕活不到现在，失控与疯狂是唯一的结局。

“我也过得不错。”

布鲁斯扫了眼周围，发现客人很少，也没有人注意这个角落，才压低声音回答：“学派已经重建，嗯，我也是跟老师一样的‘秘史学者’了……”

亚伦怜悯地瞥了布鲁斯一眼。

这可怜的家伙，还不知道他的整个学派都是摩图拉所引导、控制的。

虽然明面上追寻历史、崇拜‘守秘人’，实际上却是再纯正不过的二五仔。

特别是在摩图拉即将晋升的时刻，古蒙之眼的处境会更加尴尬。

只可惜，面前这个傻瓜还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在隐秘界中，知道得越少，或许越幸福。’

亚伦端起啤酒杯，又喝了满满一大口。

“老板，给我们这里再上两杯……”布鲁斯打了个响指：“难得朋友相聚，今天要好好喝一杯！”

……

傍晚时分。

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布鲁斯与亚伦告别，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他摸索出钥匙，插了好几次才打开门锁，进入房间。

忽然，布鲁斯望着客桌上的盆栽，脸上浮现出疑惑的表情。

他在客厅里面摆了一盆半月兰，在秘史领域很多地方都用得着半月兰花瓣的汁液，算是一种神秘学材料。

但此时，有无数的嫩芽正从盆栽之内茁壮生长，化为一根根藤蔓与爬山虎。

它们飞快钻出盆栽，在地板、墙壁上蔓延……甚至爬到了他背后的门上，将整个房间封闭。

布鲁斯擦了擦眼睛，还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而下一刻，他就被吓得趴倒在地，嘴里不停喃喃自语起来：“自然之母……您是生机的主宰、森林与动物的保护者、钢铁丛林的支配者……卑微之人祈求您的眷顾，祈求您的宽恕……”

“唉……”

看到这一幕，一路大摇大摆跟着布鲁斯回家，却没有一个人发现的亚伦，不由叹息一声：“这就是自找死路么？”

原本，在他的净化之下，布鲁斯应该算是彻底摆脱了污染。

但他本人并不知情，看这个情况，是在痊愈之后由于内心的害怕……信仰主动倒向了‘自然之母’这位隐秘存在。

也就是说，本来已经治好了外来污染，又主动引入污染……

‘不过……在布鲁斯的神秘学识看来，一旦念诵隐秘存在的尊名，就绝对无法摆脱，他只能改变信仰以祈求获得宽恕……倒也无可厚非。’

就在亚伦感慨的同时，他看到布鲁斯的眼眸瞬间化为翡翠般的碧绿。

四周环境莫名变得虚幻，仿佛灵界与尘世开启了重合。

于这种‘重合’中，无数昆虫复眼般的事物在布鲁斯背后的阴影中睁开，一位线条丰腴柔美、被无数藤蔓与铁荆棘包围、长着四条手臂、两张脸庞的女士身影从灵界中落下，与布鲁斯重叠在了一起。

神降！

第476章 契约

“伟大吾主……”

‘布鲁斯’望向亚伦，脸上满是憧憬与仰慕激动之色：“您找到了适合的容器，您已经复苏了一部分……”

‘自然之母’在如今的亚伦身上，已经感受到了‘虚妄之灵’的气息与意志，看起来，的确就好像那个伟大存在借助着这个凡人的躯体而‘复苏’！

“‘自然之母’，我带来了吾主的意志！”

亚伦嘴角略微勾起，在面对一位隐秘存在的神降之时，显得十分自信。

作为‘现世长生者’，纵然司岁神降他都不惧。

更何况……神降也分许多种……

比如，要找到合适的容器、以超大型仪式作为献祭……这样降临的隐秘存在，或许还能发挥出不错的实力，以及在尘世停留更久的时间。

而最好的容器，自然是‘破晓之子’那样诞生在尘世的神之子嗣！

至于布鲁斯？

他不仅太过弱小，并且也不是走‘德鲁伊’之途的，与‘自然之母’相性不合。

在亚伦的占卜直觉中，他完全可以将‘自然之母’钉死在墙上，让祂彻底损失掉这一部分力量与意志。

这也是亚伦敢于真身面对‘自然之母’的底气——他的力量已经今非昔比了。

“请讲！”

布鲁斯双手似乎想要提着裙角行礼，但发现自己穿得是长裤，只能绅士般一躬身。

“吾主眷顾了灵界一位第九原质的存在——摩图拉！祂将帮助对方晋升成为隐秘存在！”

亚伦以肃穆的声音说道：“到时候灵界必有战斗……你可愿签订契约，为吾主而战？”

“为吾主而战，是我无上的荣耀……但凡人……你敢用契约约束我？”

‘布鲁斯’的表情扭曲，宛若翡翠的眼眸中骤然沾惹上丝丝血色。

‘自然之母’是个疯的！

这是亚伦早就知道的事情。

而此时，他就感受到四周墙壁上的藤蔓开始暴动！

墨绿的颜色浸染了他周围的虚空，在那些藤蔓与绿叶之下，似乎有着无数虫豸在爬动，发出沙沙的声音。

‘布鲁斯’本人也在剧烈变化，他的两边脸颊裂开血口，从中各有一张脸孔要钻出。

咔嚓！

他的正装被直接撕裂，后背上有两个隆起的巨大肉瘤，仿佛要长成手臂的模样。

咚咚！

亚伦面不改色，用‘石中剑’伪装的镶金手杖敲了敲地板。

纯粹的灵性以太化为冠冕，汇聚于他头顶，带着灵界的古老威严，瞬间压制了暴走的藤蔓。

“我说……那疯狂的，必将归于安宁。”

亚伦鼓动起体内的‘虚妄之灵’位格，有丝丝纯白光芒绽放。

不是不想动用‘思维炼金术’。

但想要安抚这种隐秘存在，亚伦估计至少需要数十万的尘世‘锚点’，形成波澜，然后影响灵界与潜意识海洋。

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纵然来得及，也会被教会发现与阻止。

好在，他的‘秘源之力’同样能做到这一点，并且更加方便快捷。

而一年多的积蓄，也足够挥霍。

“主……主人！”

‘布鲁斯’表情变得柔和，只是一只眼睛依旧外放丝丝血光。

‘琳跟奥莉薇的状态……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

亚伦心中一沉，但并未特意提及当初的事情以及谁背叛的问题。

很显然，一旦提到这些，琳与奥莉薇都会变得相当激动，导致‘自然之母’的意识更加混乱与疯狂，根本起不到丝毫帮助。

‘想要搞清楚事情，还是必须彻底拯救她们两个……‘渡鸦’不太可靠，等到摩图拉晋升第十原质之后，倒是可以着手。’

亚伦望着布鲁斯，表情庄严中带着一丝凝重：“我自愿献身于吾主，我就是吾主的尘世代行者……你们要反抗吾主么？”

“不敢！”

‘自然之母’明显挣扎了一下，嗫嚅着回答。

“那就签订契约吧，你们必须听从我的命令，这也是吾主的意志……”

亚伦具现出羊皮纸与笔，飞快写下了契约内容，并以‘意外律’公证。

这上面的契约，比给摩图拉的还要苛刻。

不过摩图拉只是有求于自己的盟友，而‘渡鸦’更是天使投资人。

投资人盟友跟自己公司员工，自然是不同的。

要是对投资人都甩出一份严苛的契约，那不是在赶人家走么？

初创企业就是要开放，以吸引足够多的天使投资，至于资金到位之后怎么使用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想要杀猪，也总得先将猪骗进屠宰场再说。

——来自某位风投猎手的经验之谈。

‘而实际上，以‘自然之母’的状态，不签订下严苛的契约，我都不能放心祂……’

‘祂身上……可能有【血肉母树】与【虫茧】布置的暗手！’

‘必须先用契约束缚，然后再考虑解救的问题。’

亚伦暗自想着，又看向‘自然之母’。

“我……感受到了命运的力量。”

‘布鲁斯’望着那一张羊皮纸，脸上浮现出挣扎之色，显然也是清楚这是以祂的位格都无法违反的契约！

“命运属于吾主……吾主掌握众多司命之命运！”

“纵然狂妄如猩红太阳，亦在吾主安排的命运之下陨落……”

‘自然之母’似在挣扎、似叹息。

这让‘布鲁斯’的表情也在接连变化，那两面四臂的异常似乎又在激烈变化……

有无数腐朽的藤蔓、表面覆盖无数血丝……在他身后蠢蠢欲动。

但最终，一根碧绿的藤蔓垂落下来，化为一丝灵性，在羊皮纸上打下了‘自然之母’的烙印。

望着那一道碧绿色泽，宛若树杈与虫蛹抽象符号的结合体，亚伦点点头，让羊皮纸凭空燃烧起来。

契约已经成立！

如果‘自然之母’违背，祂将受到命运的制裁！

而这个后手布置之后，也能让他对‘自然之母’稍微放心一点了。

‘接下来……就是去寻找‘渡鸦’，看看众多司岁的态度……’

‘这段时间，三大正神教会的确立，还有之前的大战，或许司岁们的联盟也有变化……’

‘无论如何，在司命沉睡，极难复苏的如今……变数也就这么多了，这也是我难得的机会！！’

第477章 踩点

深夜。

智慧之神教会总部。

普尔茅斯的纯白建筑‘知识圣殿’内……

教宗——哈诺特·艾格正在翻阅手上的大量文件。

作为智慧之神的教宗，除了每天的公务之外，还需要不断学习新的知识。

身为纯‘塔’之途的修者，对知识的渴求早已铭刻进他们的骨髓。

这位教宗冕下穿着深蓝色的宗教式长袍，其上有白塔样式的徽记，额头宽大，虽然相貌苍老，但明亮的眼眸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