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抄公
她的灵性扩散，蔓延至水晶球上，渗透向那个人影。
阿依法突然浑身抽搐起来，宛若抽羊癫疯一般颤抖，双眼翻白。
她看到了这位年轻人身上绽放出太阳一般的光辉！
下一刻，又仿佛有无穷无尽的历史迷雾在他身上散开，凝聚为一扇虚幻的门扉。
紧接着，又有无数墨水一般的漆黑潮水涌来，要将她的灵性淹没……
“老师？！”
伊妮德看到老师竟然出现失控征兆，立即上前，喂老师吃下了一片绿榕树叶。
阿依法的灵性这才渐渐稳定下来，但也不敢继续坐着。
她站起身，庄重地行了一礼：“尊敬的存在……您的降临，令整个营地都变得荣耀！”
看到强大的老师都变得卑躬屈膝，伊妮德不由怔住。
虽然亚伦很强，但在她心目中，自己的老师同样无比强大，甚至超出了人类的界限！
却没有想到，如此强大的老师，在亚伦阁下面前，也必须保持谦卑！
“两件事。”
亚伦表情不变：“第一件事，告诉我末日降临的真相！”
“末日降临？大人真的不知情？”
阿依法奇怪地望着亚伦，渐渐开始相信对方真的迷失在灵界很久的言论了。
她想了想，以沉重的语气回答：“诸多司岁陨落，灵界与尘世融合，是末日开始的标志！”
“而导致这一切的，是一位堕落而邪恶的可怕司岁！”
这种渐渐接近真相的感觉，令亚伦都不由提起精神：“祂是谁？”
“祂是执掌6月的司岁——‘牧场主’！”
第507章 故神
“‘牧场主’？”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名字，亚伦既惊讶又恍然。
“曾经……‘渡鸦’提醒过我要小心‘冥月’，小心‘牧场主’……果然不是无的放矢。”
“这位智慧之神，是不是早就猜到了什么？”
“‘冥月’其实是【血肉母树】的一个面相，那‘牧场主’又有什么隐藏身份？”
这时候，亚伦才恍然发现，其它司岁都有根脚来历，唯独‘牧场主’显得特殊！
“而在第三重历史中，‘破晓’第一位击杀的也是‘牧场主’，其中肯定有着隐秘！”
“莫非这位‘牧场主’，也是跟‘破晓’一样，隐藏很深的阴谋者？”
“不，不对……在十二司岁之中，或许有经历漫长时光，又摆脱疯狂，从而富有智慧者，但绝不应该是‘牧场主’！祂的状态比‘藏骸主’还差！或许应该是最接近半疯的司岁……”
亚伦并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想法，静静等待着阿依法继续。
阿依法也没有发现亚伦复杂的神色，继续解释：“‘牧场主’是堕落与混乱之主，但实际上，祂还有隐藏很深的毁灭与终结之权柄……特别是当祂吞噬了第一位司岁之后，这种趋势就无法避免……祂是末日的号角，是蠕虫的温床，是世界的终末！”
“‘原蠕’？”
蠕虫的温床这个称号，顿时令亚伦想起了自己之前撞见的庞大蠕虫生物。
那种动辄就是第九、第十原质的强大神话生物，还是一个族群，也实在惊人！
‘而我当初灵性直觉示警，不能继续占卜……因为继续占卜下去，会溯源到‘牧场主’的身上？我看见了祂，祂也就看见了我！而在如今的尘世，司岁能降临大部分力量，一旦祂杀过来，我必然不是对手，有着陨落的危险！’
‘所以，直觉才阻止了我继续占卜。’
亚伦心中将一切都串联了起来。
这时候，阿依法还在继续述说：“当‘牧场主’吞噬了第一位司岁之后，祂就变得无比强大，甚至孕育出大量‘原蠕’，令世界不可避免地走向终结……世界越接近毁灭，祂掌握的象征与权柄就越发强大，纵然其余司岁联手都无法胜过！”
这个亚伦倒是有些猜想。
毕竟……那个‘牧场主’以前就很喜欢弄些杂交实验，孕育种种混乱邪恶而可怕的生物，代表作就是‘大摩’！
‘现在看来，祂真正想要培育的，其实是‘原蠕’啊！’
“最终，‘牧场主’吞噬了其余的司岁，世界走向终末……”阿依法声音中满是绝望与苦涩：“所有人都会死，包括你我！也包括‘牧场主’本身！”
‘果然是个疯子！’
亚伦心中感慨了一句：‘不过……这也是因为这一重历史中没有司命的缘故吧？’
‘甚至……‘堕落日冕’与‘破晓’都被暗算了？没有让【黑日】复活？’
‘这种实力有些不对啊……’
如果是在后期，‘牧场主’纵横无敌，或许还可以解释。
但一开始的席卷，却是很成问题。
因为第一桶金总是最难获得的！
亚伦深深皱起眉头：‘‘牧场主’是如何干掉最初几位司岁的？’
当然，这个问题太过深奥，阿依法不可能知道。
‘不过，对我而言，这个世界的确最适合突破……’
‘没有司命，十二司岁死伤殆尽，只剩下最后一个疯子……对于‘长生之门’未必会多么看重。’
‘接下来，只要将灵性堆砌到第六原质的巅峰，找机会偷渡灵界的‘长生之门’，就可以成为‘生命学家’了。’
亚伦的神情变得平静，问出了令阿依法表情变色的第二个问题：“第二件事……你们手上的绿榕树叶符咒，是从哪里获得的？”
阿倚法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末日降临之后，幸存者的生存环境空前恶劣，哪怕我这个第四原质者，都感觉生活艰难……”
“其余的避难所与营地同样如此，非凡者迅速上位，继而堕落、腐化、失控……”
“要将凡人培养成为非凡者，实在太过困难了，这不仅仅是缺少资源，更因为每次进阶都会触及疯狂与污染……”
“我收容了一些难民，建立了这个避难所营地，一开始也是非常艰难……然后，在某一日夜晚的梦中，我跟其余的北境之民，却受到了‘感召’！”
……
“‘感召’？某个高位存在？对人类友善的高位存在么？”
亚伦微笑问道。
“是的，祂应该是一位隐秘存在，以绿榕树的形象出现。祂承诺会庇护我们，只要我们向祂祈祷。”
阿依法苦笑道：“虽然明知道向隐秘存在祈祷是十分危险的行为，但当时的我已经没有其它路了……所幸，那位隐秘存在的确遵守了承诺，祂接受了我们的信仰与祈祷，并回应了我们的仪式，令我们可以用普通的绿榕树叶代替灵性材料，制作出能规避诡异与治疗伤势、或者激发部分非凡能力的特殊符咒。”
亚伦颔首，知道这所谓的特殊符咒就是自己见过的那种了。
‘这么看起来，这位隐秘存在倒是一位善良的家伙了？’
‘不过……从灵界现在的惨状来看，恐怕那些原本的隐秘存在都被‘原蠕’给吃光了吧？这位居然还能幸存？或许身上有着更大的秘密！’
亚伦心思飞快转动：“那么……不知我是否能知道这一位隐秘存在的尊名？”
“当然可以。”
阿依法以虔诚的语气，庄严开口：“吾主是曾经统治这片地域的旧之支配者、也是北境的守护者、蕃神——【绿榕树祖母】！”
“咳咳！”
亚伦努力强忍住，才总算没有让自己露出失态的表情。
‘【绿榕树祖母】？这尊蕃神真的存在？不可能……祂存不存在，我会不知道？’
‘不过，这里毕竟是第八重历史，或许有些不同。’
‘但无论历史如何改变……也改变不了灵性定律！再广泛的信仰，不与灵性结合，终究无法显圣！’
‘所以……有其它的邪神，假借【绿榕树祖母】的身份，在传播信仰？’
第508章 暂居
‘那么……这个邪神究竟是哪一位？’
亚伦瞥了一眼中年女巫阿依法，知道对方不可能向自己泄露机密。
甚至，这个非人或许也根本不知道更多关于【绿榕树祖母】的消息。
并且，那位存在是庇护整个营地存在的前提。
纵然自己逼迫，对方也未必会说。
‘通过信仰与梦境联系的么？这个略有些麻烦……但只要等到他们下次联络，总有线索与痕迹的。’
亚伦瞬间就有了几个怀疑名单，甚至高居榜首的还是‘自然之母’！
不过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平静道：“我想在这个避难所居住一段时间……”
“可以。”
阿依法根本没有办法拒绝，只能对伊妮德道：“这位先生是我们的贵客，你要好好招待对方。”
“哦，好的。”伊妮德似乎没有想到事情能这么简单解决，脸上飞快闪过一丝喜色。
在离开之时，亚伦仿佛不经意地，露出了手掌之上青黑色的印记。
这是来自那个诡异红色连衣裙少女的‘馈赠’。
果然，阿依法的表情顿时就变了：“这是……诡异标记？阁下遇到过极其强大的诡异，甚至还能在对方的侵蚀下存活下来？真是不可思议！”
“诡异印记？”
亚伦好奇地询问：“诡异……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一种特殊的现象，或许来自灵界与尘世的交汇，拥有极其特殊的规则……有时候，即使一个普通人也有可能遭遇诡异而存活，但神话生物遭遇诡异却陨落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阿依法的表情变得有些踌躇：“一旦与诡异近距离接触，就会被标记……那头诡异可能会盯上阁下……”
她在担心亚伦将强大的诡异引来避难所，导致全灭的结局。
但亚伦的实力又太过强大，令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过最终，阿依法还是取出了三片奇异的绿榕树叶，在叶片之上有灵性沿着脉络流淌：“这三枚符咒或许能驱逐、或者暂时压制诡异侵蚀，或许对阁下有用。”
亚伦略有些惊讶地瞥了这个女人一眼，收下了符咒：“多谢！”
……
伊妮德带着亚伦，在避难所的一处房间外停了下来。
借助墙壁上镶嵌的荧光石头，她拉开了铁门，现出后面一个狭小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两个人站立其中都会显得拥挤。
在墙壁上还有各种铺设的管道与线路，或许在末日之前可以通过它们输送煤气或者电力，但这时候显然已经没有了作用。
“这是我们避难所最好的几间房之一了。”伊妮德生怕亚伦不满，赶紧解释。
“除此之外，每天的清水跟食物我会给你送来，都是最优的供给。”
说到这里的时候，伊妮德都有些肉疼。
毕竟，避难所中每增加一个人，就代表其它人的资源要减少！
“食物跟水就不用了。”
亚伦摆摆手。
他对老鼠肉或者蚯蚓干没有兴趣，虽然伊妮德说有最高等级的供给，但想必也就是几个罐头而已，他还真没看在眼里。
“那么，我告辞了……”
伊妮德躬身告退。
她没入黑暗之中后，脚步越来越快，最终回到了阿依法的房间：“老师……关于这位阁下，我有很重要的情报。”
“先等等。”
阿依法表情肃穆，制止了学生的大嘴巴，从桌子下掏出洁净的盐，沿着房间撒了一圈，制造出灵性围墙：“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