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抄公
第795章 宋公豹
过江之后,就来到北方地界。
亚伦骑着小玉,一路翻山越岭,行进甚快。
而越往北,他感觉地方越乱。
什么山贼马匪、流民盗贼、乃至神棍巫婆、血祭山君河伯之类的事情,简直数不胜数,越来越多。
按照路上打听所知,这中原大旱已有三年,官府救济不力,各县已经多有流民。
甚至是绿林好汉,打破大户庄园,扯旗立杆,啸傲山林的。
不过,总算还没有人明着喊出造反的口号,让大松上下还能粉饰一番太平。
“果然……大乱就在十年中了么?”
这并不需要什么望气术,而是天下有识之士都能得出的结论。
实际上,在亚伦看来,天下如此,昏君贪官的责任大概能占据一半。
还有一半,则是人口太多,土地太少,生产技术没有突破,结果又遇到天灾人祸!
所有矛盾一起爆发,纵然朝廷中是明君贤臣,也是无力回天。
哪怕释迦摩尼,都感叹神通不及业力,凡人又能如何?
“不过,乱世到来,却是我的机会了。”
亚伦笑了笑,既然叫做方腊,怎么能不造反?
哦,不对,既然应了天命,那就不是造反,而是吊民伐罪,替天行道,大势所趋!
……
数日之后。
亚伦翻山越岭,野味吃腻了,就驱使小玉回到官道上,找了家客店,准备换换口味。
吼吼!
小玉咆哮一声,顿时将这个路边小店中不论人马,全部骇得人仰马翻。
亚伦这才施施然从虎背上下来,笑道:“无量……那个天尊,贫道虚灵子,前来暂且歇脚,坐骑有吓到各位之处,勿怪勿怪……”
“道长……”
店家吓得双腿颤颤,几乎以为遇到了妖怪!
毕竟,凡人怎么能驱使白虎?
亚伦也不管他,来到店中坐下,吩咐道:“给贫道上几个素菜,一些面点便可……再给贫道那坐骑上二十斤肉。”
小玉毕竟是老虎,表演时一顿两顿吃素还行,一直吃素会要命的。
他也不是吃霸王餐的人,先丢出了一块银子。
虽然看店家那样子,纵然自己不仅白吃,还要他钱,他也必然会双手奉上的。
没有多久,店家的浑家就畏畏缩缩地上来,给亚伦上了茶。
原本这婆娘胸口一抹红,端是有几分风流阵仗,但此时脸色苍白,吓得脸上的粉都在簌簌掉落。
亚伦也不管她,打赏了一串小钱,就取过清茶,略微一嗅:“这茶还可以……”
其实古代出门在外,想要享受是做梦,能做到大体干净就相当难得了。
没有多久,几个素菜与大白馒头也被端上桌。
亚伦没有要酒,就这么吃了起来。
而此时,那些被吓到的其它桌上客人,终于恢复了言语能力。
其中一桌五六条大汉,各自背着一条哨棒,棒子尾端还捆了包裹,显然是出门防身所用,毕竟路上不太平。
其中一个身材瘦削,皮肤黝黑,但双目炯炯有神的汉子就站了起来:“这位道长请了……在下宋公豹,今日得见道长的伏虎神通,十分向往,想与道长结交一二!”
又对店家道:“这位道长的一应花费,尽皆记我账上!”
“既如此,多谢了。”
亚伦举起茶盏略微示意一下,神情淡淡,显然不想理会。
宋公豹热脸贴了冷屁股,却也不以为意,又坐了回去,显然养气的功夫极好。
“哥哥!”
倒是同行者中,一个虎背熊腰的黑脸汉子看不下去了,低声道:“这贼厮鸟好不晓事……俺家哥哥是何等英雄人物?结交他是给他面子,区区一个道士,骑头老虎便了不起么?俺在山中之时,杀的老虎没有十头也有八头!只要哥哥下令,俺待会便抽刀子去宰了那白虎,剥下皮来给哥哥做椅垫!”
他包裹之内鼓鼓囊囊,显然还另有兵刃。
“诶!”
宋公豹脸上言笑晏晏,声音却十分低沉:“咱们离了山寨,是要办招安大事的,不可节外生枝!我只是见这道士神异,想要结交一番,纵然结交不成,也没有什么,江湖中人,义气为先,不过些许钱财罢了……”
周围几个大汉都是连连点头,宛若被洗脑一般,对这个大哥十分钦佩。
这宋公豹来头也不小,乃是北方绿林第一寨——小黄山寨的寨主,手下上万人马,曾经打破过县城,也因此遭到大松朝廷重视,几次出兵围剿,双方各有胜负。
但大松毕竟烂船还有三斤钉,朝廷消耗得起,绿林消耗不起。
宋公豹因此花费重金贿赂,打通了门路,就想着招安。
这一次也是要去见一个关键人物,他也是知晓其中门道的,不会被几个巡检小职骗到,至少也要混一个杂号将军,光宗耀祖!
这几人自以为声音很低,离得又远,不会被听到。
却不知亚伦耳聪目明,旅店内一切都如掌上观纹,此时听了,只觉得有趣:“这是一股想要招安的反贼?”
想了想,他夹了一筷子炒三鲜,暗中开启了灵性视野。
四周光线莫名变得幽暗,每个人的脸庞都变得模模糊糊,宛若鬼魅。
而那一桌人却是各有不同。
其中大部分,都是七窍流血,脸色苍白,宛若索命恶鬼!
那个有搏虎之力的黑脸大汉,同样鼻子嘴巴都溢出黑血,眼睛却瞪得老大。
隐约之间,又似乎与天上的某一颗星辰相合。
‘这是……星辰入命,勇将之才?!’
亚伦看了看,心中暗道可惜:‘奈何所跟非良人,将来恐怕不得好死!’
再看那宋公豹,却是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全身笼罩着一股黑红色的气场,隐隐与小弟们身上的鲜血交融,还在往他们脑部渗透!
并且,同样有着天命与气运,还远比旁边的勇将强大!
‘这当然不是说对方有蛊惑人心的神通,而是这人气数宏大,有反王格局?’
‘并且,对下属煽动与统治力很强,令这些手下甘愿效死!’
‘有趣,真是有趣!!’
第796章 节度使
‘我这灵性视野毕竟不是本土的望气术,看到的应该与本土道士不太一样。’
‘就是不知道在本土望气士眼中,这宋公豹又是个什么成色?’
亚伦正想着,忽然心有所感,看向旅店之外。
只见官道之上行驶来一辆马车,赶车的老汉满脸风霜,手上满是疤痕,却是刀箭之伤,顿时就给亚伦一种百战老卒的感觉。
这老卒停了马车,看到旅店旁边趴着的白虎,虽然惊了一下,但没有丝毫动作失措,只是抓紧了缰绳,低声对马车内道:“公子……这附近便只有这一旅店了,只是店门口还趴着一只白虎……是否在此歇息?”
“咳咳……就在这里吧,方圆数十里……咳咳……也只有这一家了。”
伴随着咳嗽声,一名年轻公子从马车上下来。
他生得剑眉星目,五官不凡,纵然天不太冷,也穿着一身狐皮裘,不时咳嗽几声,脸颊苍白,似乎有体虚之疾。
此时见到白虎,也不惊讶,只是带着老仆人进了旅店。
亚伦此时灵性视野还没关,就见到这年轻公子哥身上有三色光晕,流转不定,居然是个有道行的真修!
年轻公子进入旅店,先看见了一身道袍的亚伦,顿时心中一惊,旋即又看到了宋公豹一伙人,更是大奇:‘这两人……都是大有格局之辈,小小旅店,竟有双王之会,潜水出蛟龙啊!会不会对我大计有所妨碍?不不……都到了这最后一步,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他咬了咬牙,与老卒坐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吩咐店家上茶。
这公子却是在老卒担忧的目光中,自大袖中取出一个纸片小人,上面用朱砂写了生辰八字,默默凝视,不时用手帕擦拭着嘴角溢出的鲜血。
此种细微的动静,只有亚伦一人察觉到了,顿时心中一哂。
‘莫不是又要碰到好玩的事情了?不过,看戏归看戏,将自己搭进去就不值得了……’
想了想,亚伦直接心中给自己起了一卦。
‘中平?’
‘也就是说我是个纯路人么?那就继续看戏、看戏……’
原本打算要走的亚伦立即不急了,又添了一次水,遵循乐子人的原则,慢悠悠地等着好戏开场。
……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官道之上,一名仆人牵着一头毛驴,缓缓来到了客栈之前。
伴随着两人靠近,亚伦还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声。
“……这一路走来,满目疮痍啊……本官到了任上,必要向皇上上书,请求开仓赈济,给灾民活路……”
“老爷,您早已不是言官了。”
“本官虽然被外放为知县,但也守土有责,更何况……作为读书人,为百姓立命,岂不是本份之事?!”
……
短短几句话,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官形象,就浮现在亚伦眼前。
主仆走近,照例被白虎吓了一跳,然后还是在店家解释中,走入店内,仔细打量着亚伦。
亚伦也看向那官老爷,只见对方两鬓霜白,身材瘦弱,一袭青袍浆洗得微微发白,还有几个补丁,仆人同样穿着十分简朴,看起来,的确是个清正廉洁之人。
“店家,给我们老爷上一壶茶,两盘点心,多少钱?”
仆人上前与店家讲价,略有些斤斤计较,但并未仗势欺人。
就在这时,几声剧烈的咳嗽,又将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却是那个年轻的贵公子,正趴在桌上不断咳嗽,甚至咳出鲜血!
而他抬起头,用手帕擦拭掉血迹,脸上却带着笑意:“莫清正莫大人,你可还认得我是谁?”
“啊!”
莫清正吓了一跳,面色略微有些发白:“你……你是云中节度使张夜之子——张子枫?!”
此言一出,宋公豹首先‘啊’了一声,显得甚为惊讶。
张夜,北地将门出身,能文能武,少有勇力,曾经单人匹马追杀盗贼,砍首十八级方还!
成年后从军,屡立战功,一路晋升到了云中节度使之位,在职期间威震四方,令胡人不敢南下牧马,麾下‘赤虎军’,也是百战百胜的强旅。
后来北方流民四起,张夜与赤虎军被调到中原,数次击破流民军,立下勘定平乱之大功。
就是这样一位武将,却在三年前被皇帝下狱,满门抄斩,赤虎军也死伤殆尽,剩下的被尽数抹杀,史书上都只寥寥一笔带过。
“我张家三代人对朝廷忠心耿耿,三年前,莫御史你却上书,说我父亲拥兵自重,有非臣之志,又说当年有相士望过我父亲的气,说是青紫之气如同华盖,此非人臣之气,当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张子枫站起身,双目赤红:“我父为朝廷平定四方,身上负伤二十四处,张家满门忠烈,最终落得如此下场,赤虎军也被解散重编,老卒孤苦无依……这些罪,你认还是不认?”
在他说话之时,旁边的老卒家仆已经抽出腰刀,一股百战余烈之气,震慑得其他人都不敢妄动。
此时的莫清正反而平静下来,坐在长凳之上:“张公子也是听闻老夫落难,特来报仇的么?”
“哈哈……你以为是自己真的老了昏聩,奏折上写错字才会被贬的么?”
张子枫哈哈大笑:“我身入道门,学了道术,就是用来对付你的……当初你气运浓厚,我无法奈何你,却能奈何你的家人、下人、祖坟……不枉我这三年辛苦筹谋,接近你的亲眷,总算让他们改了风水,坏了你的气数!也只有等到你气数低谷之时,我才能来亲手报仇啊!今日你选这条路这家店,也是在我魇镇之下的结果,你还有何话好说?”
“原来是你?!”
莫清正脸上一瞬神色百变,最终却平静下来,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冠:“君子死而冠不免,你来找我报杀父之仇,也是应当……但本官参云中节度使,没有一点私心,全是为了朝廷,纵然再来一次,本官还是要参他……你父或许忠心耿耿,但他属下呢?你父亲没有造反之志,却有造反之力,这就是最大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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