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抄公
“长生何其难也……”
亚伦难掩脸上沉重，然后拍了拍脸颊：“还好我已经长生不老了也……”
只是此时的他，还有一些疑难。
此世元神散仙也号称天地同寿，再无寿元的困扰，只是每过一段时间，都必须渡劫。
渡过了，自然海阔天空，渡不过，就化为灰灰。
‘我虽然长生不老，但却是凭借一点长生者的本质，而非成就元神……总不至于每隔个数百年，就有天雷来劈我吧？’
一念至此，亚伦心中不由有些惴惴。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李逍的吵闹声。
亚伦不动声色地将道书收好，去开了门：“小李子，你不是说要跟姑姑去元嘉城么？”
“是啊是啊，我回来了……方大夫，您可不知道，元嘉城有多热闹。”
李逍宛若只皮猴般窜进来，叫道：“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东西……我还看到神仙打架了呢！”
第910章 先天圆满
“哦？什么神仙？”
亚伦略感好奇，问了一句。
“就是上次去为赵家驱鬼的游方道人，又被一个路过的剑侠认出来，原来那鬼祟也是那道人放的，故意来蒙骗钱财……两人就打了起来，那剑侠有一口飞剑，一剑放出，半城都能看到剑光，听到龙吟一般的剑啸……”
李逍连说带比划，眉飞色舞，手舞足蹈，端是羡慕得不得了：“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有仙人来收我为徒，也学个剑仙的仙家手段？”
‘得了吧，就凭你小子连人体经脉都认不全的‘天资’，别的修士只怕要瞎了眼，才会收你为徒。’
亚伦心中腹诽了一句。
此世修炼，武道跟修仙不分家。
修仙前两重境界——后天与先天，在凡人中也有。纵然世俗武林中的好手，只要天资还过得去，苦修数十年，也能有后天境界。
而要那资质千百里挑一，又有一本先天功法，再加上那么一点机缘者，武入先天也不是不可能，那便是武林中不世出的人物，号称宗师、大宗师之流，但也就尽于此了。
不得仙魔旁门的修仙功法，不懂凝煞秘诀，一辈子也不可能炼就煞气，真正有仙家手段！
奈何，以李逍这资质，纵然一个后天的江湖好手，都未必能看得上他呢！
此时还想修仙？
除非是有亚伦这般大的后台，才有那么一两分可能。
亚伦也不管这只皮猴，只是淡淡想着：‘区区一个元嘉城，居然就有这么多事，看来最近不能去万花楼了，甚是遗憾呐……’
‘赵家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被那游方道人盯上，不过又有剑侠之辈出手相助，运气还是不错的……’
‘但保险起见，最近还是少去为妙……’
打发走李逍之后，他又复开始打坐炼气。
这具身体原本就到了先天之境，后来落境，又被亚伦重新修炼回来，并且他的眼光见识可比辛辰高多了，一口百毒真气，被炼得纯之又纯。
纵然凡俗中的先天高手，真气与天地元气相接，也号称从无有真气匮乏之虞。
而道法境界修炼到的先天，就更有一重玄妙，能以真气施展一些小小法术。
不过此时的法术，没有煞气支持，本质柔弱，很容易被克制，比如黑狗血、牛眼泪、童子尿、阳刚气血之类。
凡俗之中，那些很容易被破去法术的神棍、江湖术士之流，大多也在这个境界，若是运气不好，还有可能被武者砍死，大丢修士颜面。
亚伦也明白这点，就从来不练什么法术，只是将一路九式灵蛇剑法，演练得熟之又熟，又以灵蛇剑诀祭炼了金蛇钩，日后对敌，只需将金蛇钩放出，世间九成九的先天武者都要立即授首！
等到行功数遍之后，亚伦感觉体内真气盈满，充斥四肢百骸、丹田经脉，已经到了进无可进之时，不由扫了一眼属性栏：
【姓名：辛辰（方玉、亚伦）】
【天赋：长生不老】
【年龄：18】
【境界：先天】
【功法：百毒真经（100/100）】
【技能：蛊术（90/100）、灵蛇剑法（77/100）】
……
“《百毒真经》是金道人所传，给徒弟的不入流货色，至多就修炼到先天境界……我刷满了熟练度，就修炼到了先天圆满之境，可以尝试突破凝煞境界了……”
此时亚伦手上，也就两本道书，而沈雪行的道法更加不堪，虽然煞气境十分便利，但也就到凝煞，然后就前进无路了。
亚伦已经早有打算，要走本世界的晋升体系，修炼本土功法。
“虽然我并不忌讳废功重修，但沈雪行的道书太过残缺，而《万蛊书》至少能修炼到玄光境……虽然百毒真气太过废物，在九品真气之中最多只能排到第九品，甚至是不入流……但万蛊真君别出心裁，若能炼成五脏六腑蛊，倒也能洗经伐髓，提升真气品质与先天根骨……”
仙家功法何等贵重？
亚伦虽然不是不能抢夺，但为此惹下因果与麻烦，就大是不值。
他想了想，觉得还是继续按照本身辛辰路子，修炼《万蛊书》罢了。
至不济，等修炼到玄光境之后，境界更高，实力更强，也能图谋到更好的传承。
那时候再废功重修，性价比才高一些。
这时心念一动，属性栏中的功法一栏就生出变化：
【功法：百毒真经（100/100）→万蛊书凝煞篇（0/1000）】
亚伦缓缓回忆，万蛊真君所书写的凝练煞气之窍门，就宛若一条小溪，从眼前流淌而过。
“百毒真气与百毒煞气一脉相承，想要凝煞，就需要去采集百毒精华，祭炼入本身真气之中……所寻毒物越珍惜难得越好……”
这方面，亚伦有之前引诱毒物的经验与手段，倒是不怎么担忧。
只是突然想到一事，又是叹息：“听闻玄门正宗的弟子都是直接修炼功法，自生煞气与罡气，与本身气机丝丝入扣，无比契合，也不需要去苦苦寻找天地煞气、罡气……他们更看不上这种凝练外来煞气与罡气的法门，还斥责为旁门左道……旁门左道……嘿嘿……还真有一些道理。”
亚伦也知晓，此世传承分为玄门正宗、九大魔传……这正魔两家真传，都是无上法门，直指金丹元神乃至更高境界！
而剩下的旁门左道，就要等而下之了。
其中虽然也不是没有能修炼到金丹乃至元神的人物，但传承大多有缺，或者有着极大的破绽。
这种都往往是玄门正宗的叛徒或者弃徒，别开一脉，还算好的。
真正凄惨的，还是如沈雪行、金道人这般的旁门，连传承都残缺，只能修炼到煞气、外罡……终生无望一窥金丹大道！
‘能走光明大道，何必要走崎岖小路呢？’
亚伦并不头铁，淡然想着：“等到将来玩够了，就找个机会，看看能否拜师玄门正宗吧……”
不过，他是个精细人，一旦决定拜师，至少要先将身上的异样遮掩住，比如掩盖年龄之法、以及扭曲推算之术，种种BUFF都叠满了，才会考虑去拜师的问题。
否则的话，那还是宁可在乡野逍遥，毕竟自身安危比天大！
第911章 成亲
噼里啪啦！
大红鞭炮炸响。
余亢镇上，唯一一家李家客栈，此时到处张灯结彩，门口还挂了大红锦缎，看着就颇为喜庆。
一堆人向着李二娘道喜：“恭喜恭喜，李逍终于成家了。”
亚伦也混在一干宾客当中，送上五两银子当‘贺礼’，这已经很重了，还让李二娘特意过来说了一会话。
“想不到，当年那只皮猴，竟然也成家立业了。”
亚伦笑道。
嗯，实际上他掐指一算，也才过去数年，李逍今年才十六岁！
奈何古代人结婚早，十六岁已经成年了。
更何况，他所娶的媳妇，也就是当年的小女孩兰兰，才十四五岁呢！
‘三年起步，死刑不亏……’
亚伦心中暗自吐槽了一句，又客气几句，李二娘就露出悲伤之色：“唉……只是我家小子学文习武都不成，果然也就是个客栈掌柜的命了。”
李逍这些年也去过几次半闲堂学艺，奈何还是定不下心，李二娘也绝了这指望。
而一旦成婚，心思别有所系，就更加不可能在文武两道有所成就。
“客栈掌柜有什么不好？正好接你的班，二娘你劳累多年，也可以歇一歇了。”
旁边一名客人就笑道。
“说的也是……唉，我现在就指望着逍儿尽快给我生个大胖小子了……”
李二娘说着说着，脸上又泛起喜色。
亚伦入了席，端起一杯喜酒，喝了一口，不由一笑：“李二娘真是将家底都掏干净了……这二十年份的状元红，我可是求了好几次了，没想到今日能喝上……”
“新郎官来喽！”
这时，又见得一对大红新人被簇拥着进来，宾客纷纷站起贺喜。
亚伦同样入乡随俗，就见一个剑眉星目的少年，与一位身材婀娜、披着红盖头的少女一起进入大堂，迎接宾客道喜。
望着兴奋与羞涩并存的新郎官，亚伦暗自点头，又摇了摇头：‘也是，世上哪有那许多逆袭成长者，泯于众人才是常态！如此……也好，至少安稳！’
凡人庸庸碌碌，可不就是求个安稳一生么？
纵然亚伦自己，被本体与本尊逼迫干活，心气一起，也就开始放羊摸鱼……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交拜……”
在司仪的高喊中，亚伦跟其它宾客连连道贺劝酒，喝得宾主尽欢，直到深夜，才告辞离去。
回到半闲堂，亚伦径自来到后房，打开了一个铜鼎。
在铜鼎之中，正有无数毒物蠕动，是一副让胆小者看了都要心惊胆战的画面。
这些都是亚伦从附近抓来的五毒，但毒性不够猛烈，让他有些瞧不上眼。
好在蛊术之中，就有专门让毒物自相残杀，从而角逐出胜者，促使进阶的法门。
亚伦也就胡乱抓了一些，然后以法术催促它们互相厮杀、吞食……然后挑选出其中异种，辅助自己修炼百毒煞气。
到了如今，也渐渐入门。
“百毒煞气的法力，也就是个下乘……若是对道途有些念想，还是必须祭炼五脏六腑蛊，来个易筋伐髓，提升真气法力的品质才可……”
之前，金道人八成就是有些念想，才将弟子一个个种下蛊虫，欲要祭炼那五脏六腑蛊！
“祭炼五脏六腑蛊，至少需要牺牲十一个有修道资质者，也着实太过麻烦了一点……”
“好在我时间足够，哪怕盯着那些江洋大盗、武林败类……十年炼一个，也就是一百一十年的事儿，不急、不急……”
实际上，以亚伦如今的眼光、见识，完全可以想出更好的办法。
比如……散布一些‘武功秘籍’，专门以蛊虫修炼五脏六腑，进境神速，必能广受江湖中人追捧，让那些武者硬生生将自己修炼成药人，等到了时候，就可以直接收割！
如果一切顺利，大概十年二十年就可成就！
这种法门，甚至比金道人苦苦栽培弟子都要快了。
‘奈何……风险有点大啊，动静太大，哪怕只是世俗武林，但万一被哪个剑仙剑侠发现，我就立即成了魔头，人人喊打了……我不取也。’
‘实际上，武林败类都不怎么保险，毕竟我出手的痕迹越少越好……要不……到时候拿猴子试试？反正猴子跟人很接近，试药可以，炼蛊也未必不行……’
亚伦思忖已定，就在巨鼎之前盘膝坐下，默运玄功，吸纳五毒之气。
良久之后，他睁开双眼，蓦然一指。
嗖！
一道腥臭无比、漆黑如墨的煞气从指尖喷薄而出，穿透墙壁，留下一个数寸深的孔洞。
“这就是道家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