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徒张三:他把对方律师送进监狱 第215章

作者:凤凌九霄

钱玮则是在看薛深和宋惊国。

“薛深。”钱玮走过来,故作轻松地朝薛深招了招手。眼底的乌青和眼睛里的血丝,却足以看出来,钱玮对褚娜这个初恋的事,有多么上心。

“宋爷爷,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重案三组,钱玮钱组长,我的朋友。”薛深跟宋惊国介绍道。

“钱哥,这位是……”

薛深还没介绍完。

钱玮已经上前一步,主动伸出两只手,握住了宋惊国的手,险些热泪盈眶:

“我知道我知道,您就是国内刑法学界的奠基人,刑法学终身教授,九次参与刑法修正案制订的宋老,宋惊国老先生吧。”他做梦都没想到,能跟这位宋老面对面说话,幸亏有薛深帮忙。

“你起来。”宋惊国一把扶住要给他跪下的钱玮,他不喜欢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开门见山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还没应承你什么,别跪我,有事说事。”

“宋老,褚娜没有杀人,她真的没有杀人。”钱玮脱口而出道。

宋惊国不轻不重地瞅了钱玮一眼,把卷宗扔到他怀里,“这上面有死者照片,剪刀都把死者喉管扎穿了,剪刀上还有褚娜的指纹,有不少目击证人都亲眼看到,褚娜用剪刀杀了人。现在,那把剪刀还作为物证,存放在重案七组。你是重案三组的组长,不能为了包庇纵容自己的心上人,就颠倒是非黑白!”

宋惊国想帮薛深这个忙。

但是,宋惊国可不打算把杀人凶手辩成无罪。

钱玮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情急之下,低吼道:“不是的!不是包庇!褚娜之所以用剪子杀人,是因为她被绑架后又被逼着结婚,而且杨国汉父子俩想对她……她才……”

顾忌着褚娜就在旁边,钱玮有点说不下去了,他暗暗地拉薛深的袖子。薛深和宋惊国都不是蠢的,钱玮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只是不知道钱玮说的话有几分真实性,宋惊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为心上人强行洗白,瞥了他和褚娜一眼,没开口。

薛深知道这人的性格,到底是个重案三组的老刑警了,有一说一。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哪怕是机关枪架在他脑袋瓜子上,钱玮也不会胡言乱语半个字,薛深就拍了拍钱玮的肩膀,替他解围道:

“如果杨国汉父子两人真的想对褚娜不轨,那么他们构成强奸罪,褚娜杀人也可以认定为正当防卫。”

“只不过,口说无凭。钱哥,我虽然是信你,但是你要做的不是让我相信,而是怎么能拿出证据来,让检察官和法官也相信。”

钱玮沮丧又懊恼地狠狠拍了自己脑袋两巴掌。

时隔这么多年。

褚娜又有些神志不清,连嗓子都被药物弄哑了,根本盘问不出什么可靠的话来。就连杨国汉父子想要对褚娜不轨这事儿,还是钱玮根据自己几十年的刑侦经验,以及他对褚娜的了解,连蒙带猜,一通推敲之后,又反复印证,才勉强猜出来的。

他根本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钱玮忙别开眼,不经意地伸手在眼角用力地抹了下。紧接着,钱玮就听到了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一个声音。

“不好意思,县委那边儿临时有个棚户区改造的会议,来晚了。”是个镇定自若的声音,在这么多人面前,也显得从容不迫。

县委?薛深挑了下眉,看着身后稳稳停下的一辆黑色轿车里,有个穿着黑色领带正装的中年男人,在司机拉开车门后,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好,我是杨国汉。”那人从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又掏出在县委的工作证,一起递给法院门口的门卫,“今天有个关于我妻子连春云女士的刑事案子,有个庭前会议,我作为证人,过来配合法院调查取证。”

杨国汉?门卫在校对他的身份,让他过安检门,那人也很配合,态度平和地过了安检门往法院里走。薛深心中疑惑,杨国汉的儿子讨不到媳妇,杨国汉的妻子会花钱买媳妇,在大多数的固有印象里,杨国汉应该是一个穿着邋遢,畏首畏尾,佝偻着脊背贼眉鼠眼的市井混混。

倒不是薛深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毕竟,谁会相信一个在县里工作的体面人,媳妇在农村种地,因为儿子娶不到媳妇,还要铤而走险,花钱去买被拐卖的年轻漂亮的女孩儿当媳妇?

薛深不动声色地看一眼钱玮,又看一眼杨国汉。

卷宗里,杨国汉的职务还是副镇长。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去了县里工作,崛起的速度可是够快的。

只是,薛深探究的目光落在杨国汉身上时,杨国汉的头顶缓缓地漂浮起一个IP地址,丽城。

杨国汉两只眼睛的上眼皮上,也缓缓地各自飘浮起了一个IP地址。

薛深愣住了,在心里问系统:“系统,他眼皮子上的那两个IP地址,是什么意思?”

怎么会有人身上有三个IP地址???

第298章 指定辩护

系统没有回应薛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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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哪怕系统不说,薛深心里也隐约有了一种猜想,只是还不敢确定。每个人的头顶、照片上和视频影像资料里,都能看到这个人所在地的IP。

IP应该是唯一的。

而杨国汉有三个IP,一个IP在头顶,头顶的IP肯定是他自己的,这没问题。而杨国汉的另外两个IP,则在他的左右两只眼睛上。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杨国汉的眼睛不是他自己的。用医学上的术语讲,就是杨国汉移植了他人的眼角膜。

薛深的右眼皮狂跳,他用指腹轻摁了摁睫毛根部,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庭前会议很快就开始了。

所谓庭前会议,就是在一些重大案件开庭前,主审法官把双方当事人都叫来,把证人也找来,该陈述事实的陈述事实,该举证的举证,在一定程度上减少正式开庭的工作量,把一些双方确认无误的证据和事实,在庭前会议中提前敲定下来。

而今天的庭前会议,翁雪梅不需要来了,因为她已经死了,真要是找她来参加,那就得买桃木剑招魂了,到时候就不是法律事件,而是灵异事件了。庭前会议室里,检察官、被告连春云还有受害人褚娜就成了主角儿。检察官提起公诉,起诉连春云收买被拐卖的褚娜,并且囚禁、虐待褚娜多年,甚至为了赚钱,强迫她卖淫、生子。

穿着一身检察官制服、戴了检徽的检察官正襟危坐,把连春云这些年做的事情,一条条,一句句地列出来,令人青天白日地坐在椅子上,平白无故地觉得触目惊心,不寒而栗。

检察官念完,连春云面如死灰,那脸色在薛深看来,和殡仪馆里刚刚咽气没多久的人,也相差无几了。

连春云都没给律师开口的机会,检察官问她有没有花钱买媳妇,她说买了。检察官问她有没有囚禁、虐待褚娜,她说是她做的。检察官问她有没有利用褚娜的身体,逼迫褚娜卖淫生子,帮她赚盖房子和买车的钱,她说她也做了,甚至还讲述了她怎么虐待褚娜的具体画面。

连春云讲得平淡,好像在讲故事一样。

可是,当听到她怎么一个个拔掉褚娜的指甲时,坐在电脑前做笔录的书记员,毕业后进法院没几天的小姑娘一个没忍住,呕地一声吐了出来,吐得满地都是。薛深注意到,书记员小姑娘的脸色,就像是滴酒不沾的人一口气闷掉一整瓶白酒又空腹坐了两趟过山车和跳楼机似的。

书记员忍不住了。

钱玮同样也受不了。

他正襟危坐地坐在椅子上,放在膝盖上的手把裤子攥得都是褶皱,拳头咯咯作响。如果不是因为坐在他旁边的薛深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腕,钱玮真的会忍不住冲上去,当场掐死连春云。

用钱玮的话说。

穿上那身警服,他保护的是人民。

脱下这身警服,他保护的是自己爱的人。

如果连爱的人都保护不了,甚至连报仇,连手刃仇人都不能,他还算什么男人?

“老钱,冷静。”检察官在盘问连春云一些细节,薛深压低声音,坐在角落里劝钱玮冷静。

“我恨不得亲手掐死她,你让我怎么冷静?被害得人不人鬼不鬼,整个人神志不清的又不是你女朋友!”钱玮眼睛里都是红丝,跟丧尸似的。他吼完,对上薛深满眼不赞成的视线,眼底闪过一抹歉意与愧疚,“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这么重的话。”

薛深知道他心里憋屈,也没跟他计较,“连春云估计是要判死刑的,早晚都得死,不用你掐死她。”

“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也懂一些刑法,连春云的几项罪名数罪并罚,判上个有期徒刑二十年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能不能判死刑,这个要看法官怎么判吧?他凭借自己在重案三组的人脉,和办案的警察和检察官套了好几次近乎,甚至私底下放低姿态求过,对方都不肯透露连春云最后会被判什么刑。

薛深,怎么就敢斩钉截铁地说连春云会被判死刑呢?

钱玮知道薛深不是只会夸夸其谈、纸上谈兵的人。别人说事情有五分把握,可能最后只有一成的把握。但薛深不一样,薛深要是说他有一成把握,那么这件事他几乎可以有十成十的把握。

薛深,向来低调。

薛深轻轻笑了笑,指了指连春云身后的辩护律师,“你看。”

“不是辩护律师吗?怎么了??”钱玮茫然地看了薛深一眼。

“不,”薛深摇摇头,朝连春云的律师轻轻昂了昂下巴,“据我所知,这个律师不是连春云和杨国汉请来的律师,而是法院给连春云指定的辩护律师。”

“那又怎么样?法院指定的辩护律师和自己请的辩护律师,有什么区别吗?”这触碰到钱玮的知识盲区了,他只懂一些基本的刑法和警方办案需要用到的刑事诉讼法,对于刑事诉讼法里法院指定辩护的知识,还真不知道。

薛深压低声音,给钱玮普及刑事诉讼法:

“盲、聋、哑人,限制行为能力的人,可能被判处死刑、无期徒刑,以及缺席判决,审判时未成年的人,没有律师的,才需要法院指定辩护律师进行辩护。”

连春云也不符合其他的法律要件。

唯一的可能就是,法院要判处她死刑或是无期徒刑,所以才给她找了个辩护律师。

钱玮眼底闪过一抹震惊。

wtf!

这也可以???

薛深居然只通过一个法院指定的辩护律师,就已经猜出来法官的心思了?

“那,那不是也有可能判无期徒刑吗?你为什么就肯定,连春云一定是死刑?”

第299章 钱玮揍人

“会议开始前,我和审判长聊天的时候,聊到了国内的监狱。审判长提了一句,他觉得国内监狱里的人,太多了。”聪明人之间说话,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足够了。

反正,连春云教唆又帮助了那么多男人实施强奸行为,单是强奸罪这一项罪名,就足以判到无期徒刑甚至是死刑了。再加上囚禁,虐待,殴打等多种行为,判死刑,也是意料之中。

连春云似乎也清楚这一点。

检察官和法官问什么她都承认,既认罪,也认罚,表现出了高度的配合。

但是,当检察官问到,杨国汉对她的犯罪行为是否知情时,连春云的态度瞬间变了:

“他不知道。”

“他没有参与过。”

“他工作忙,一直在镇上和县里住,与他没有关系。”

否认三连。

几乎是连春云说完的瞬间,钱玮的嘴唇下压,抿成一条直线。叱地一声,他拉开椅子,不顾薛深的阻止,唰地站起了身。

钱玮怒不可遏地指着连春云:“你胡说八道!”

“杨国汉是你的丈夫,你们夫妻俩狼狈为奸,草菅人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睁着眼睛说瞎话!简直可笑!!如果杨国汉不知道,你能拿出来家里的几万块积蓄给你的傻儿子买媳妇?如果杨国汉不知道,你能在村里摆那么多桌酒席,给你的傻儿子办婚礼?如果杨国汉不知道,你能在褚娜把你傻儿子捅死之后,还能先于警方一步找到褚娜,并且把褚娜关在你们家的地窖里?”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件事,杨国汉不知道?哪件事,杨国汉没有参与其中?哪件事,又和杨国汉没有关系?”钱玮的眼眶一热,眼睛都红了。

他说话的时候,余光不时地轻瞥着坐在他身后的褚娜。

褚娜手里拿着一张纸,在折千纸鹤。她还会把折好的千纸鹤用细线拴在一起,薛深听到她说要做一条项链,她还说要戴着自己做的那条项链嫁给钱玮。褚娜已经疯了,她整个人神志不清,浑浑噩噩的。

从前明艳活泼的褚娜最爱干净,如今,却变成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这看在钱玮眼里,如何能让他不恼火,如何能让他不生气?

“荒唐。”这时,杨国汉扯了扯领带,施施然地站起身,他先朝几个法官和检察官一一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转头看向钱玮:“您是,钱警官吧。”

“呵,亏你还认得我。”

“当时钱警官亲自带队,去我们村里搜查,才救出来了被困在我们村里的褚娜女士,钱警官的英姿,我自然记得。”杨国汉说话滴水不漏。

钱玮忍无可忍地一把揪住杨国汉的领子,几乎把人从地面上提溜了起来,“褚娜是在你家的地窖里被找到的,你以为,你能撇清干净吗?”

“我没想撇清。那段时间我住在县委大院旁边的公寓里,几个月没有回家。很抱歉,是因为我的疏忽,才让我妻子犯下大错,甚至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囚禁了褚娜女士。所以我也大义灭亲,亲自打电话报警,举报了我妻子连春云的犯罪行为。这样吧,钱警官,褚娜女士治病的钱和营养费,我来出。”

杨国汉满脸真诚和歉意,伸手往腰间的口袋里摸他的皮夹。

没等他摸出来,钱玮已经忍无可忍地一拳头砸了过去。

“砰――”

杨国汉疼得发出一声不甚清晰的闷哼,整个人踉跄了下,重重地撞在墙面上,跌趴在地上。

钱玮的双眸泛着红,像浸了血。他弯腰,揪住杨国汉的衣领就要再给他的脸上来一拳。

“你还敢说!”

“你还敢跟我提医疗费!”

“你还敢跟我提褚娜的名字?我告诉你,你不配!”

“杨国汉,你到底对褚娜做过些什么,我现在是没有证据,但是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会找到证据!!”

有两个法警跑过去,想拦住钱玮。

可是,钱玮是做什么的,做过海关缉私警,做过缉毒警,连特警都做过几年。他的身手,岂是两个刚到岗入职没几天的法警随随便便就能拦下来的?

钱玮一甩膀子,动作粗暴又利落地把那两个法警甩开到了一边。

紧接着,钱玮一拳头砸向杨国汉染血的脸。

杨国汉刚刚接了钱玮一拳头,鼻孔渗出来的血渍,把雪白的衬衣衣领都给染红了。要是再挨钱玮这一拳头,非得进医院不可。

“钱组长!”

“钱警官,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