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倔强的小肥兔
安景点了点头:“对,状元可能会被抓去当驸马。”
“当驸马岂不是好事?”檀云听到安景的话,有些迷糊了起来,难道娶了公主还不好吗?
赵青梅也是一脸的不解,看向了安景。
而此刻的李复舟手中端起酒杯,轻轻眯了一口,没有说话。
当了驸马是好啊,但是就再也不能勾栏听曲了........
“说起这状元啊,我倒是想起了一个故事。”
安景干笑了两声,挑开话题道:“你们要不要听。”
“听听听,姑爷你快讲。”檀云顿时来了兴趣。
“夫君,你讲的故事应该会很有趣吧?”赵青梅眼睛也是一眨一眨。
“以前经常听周先明说书,那今日就让我也说上一段好了。”
安景干咳两声,随后才娓娓道来:“话说从前有个林子,林子中有个书生,每日都随意在林子当中寻个位置坐下,然后读到天黑。
这日黄昏,书生正在读书,读到夕阳遍地时高呼:“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就在这时,一道“吱吱”叫声随风而来,书生抬起头来,只见一团白影扑面而至,那是一只晶莹通白的小狐狸,雪白得一尘不染,两只眼珠溜溜而动,口里哀声连连。
说也来怪,小狐狸奔到书生面前时,竟兀自停住脚步,气喘吁吁的。
书生一把抓住小狐狸,只见小狐狸雪白的后腿上,斜斜地插着一支箭,鲜血顺着箭头沽沽而下,染红了一片。
只见小狐哀鸣几声,双目看着书生,似乎写满了哀怜与乞求。
书生叹一口气:“小狐狸啊小狐狸,你是怎么伤的如此重……”
书生说着,找到一些破布和酒水,给小狐狸伤口止了血,只见那小狐狸双眼看向了面前的书生,眼里写满了凄美与感谢。
书生叹了口气,轻抚狐狸,缓缓说道:“小狐狸,快躲起来,别让人家欺负你。”
小狐狸顺着衣袖一溜而下,跛着腿,竟通人性,前腿合一朝书生作一个稽首,吱吱几声,随后便化成了一道白影钻入了山林当中。
书生看着小狐狸的背影,喃喃念道:“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
说着说着,‘啪’地一声,手中书册掉到地上都没有察觉到。”
说到这里的时候,安景顿了顿。
“后来呢?姑爷?”檀云瞪大了眼睛连忙问道:“这个世界真有狐仙吗?”
李复周也是被安景的故事所吸引,眼眸当中带着一丝好奇。
安景想了想,道:“后来啊,后来那书生考上了状元,娶了当朝的公主,成为驸马,怎么样?这个是不是一个很美的故事?”
“什么嘛。”
檀云听到这,顿时觉得有些无趣,“我想要听小狐狸的故事,我觉得她可比小黑仔可爱多了。”
“不,小黑仔更加可爱。”
安景摇了摇头,道:“狐狸的肉不好吃......”
“汪汪!汪汪!”
小黑仔听到安景嘴里喊着自己名字,当下对着他就是狂吠起来。
“应该还有后续吧?”赵青梅顾盼生姿,轻笑道:“那小狐狸还一直没有报恩呢,夫君,你快说。”
安景微微颔首,“是啊,就在书生成亲的当晚,他身边的小丫鬟冲进了洞房,走到书生身前一稽首,言已然报过昔日恩情,随后眼睛里满是泪珠,向他告别,礼罢退至大庭深处,翩翩起舞,但见皎皎月下,白衣胜雪,似梦似幻,舞到深处,丫鬟吱吱而鸣,声声凄然。”
檀云恍然大悟,随后心中觉得有些难过起来,“那个丫鬟就是狐仙,她是准备报恩的啊。”
李复周听后,倒是若有所思了起来。
安景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水,道:“从那晚后,再也没见过丫鬟,有人传说,在远山深处,夕照时分,总能看到有人在翩翩起舞,书生也差人寻过无数次,再没找到过….....”
李复周举起酒杯,似笑非笑道:“姑爷,讲的故事还真是凄美,不知可曾想过这狐仙报恩?”
“坊间传闻,当不得真。”安景摆了摆手,随后望着那眰恦所在,道:“再说了,狐仙哪有我家夫人美?”
赵青梅美目含着笑意,低头不语。
倒是檀云似乎陷入其中,神情有些低落起来。
.........
玉京城,岳府。
游廊回环,府邸幽深。
“大人,老爷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请。”
此时,一个美貌的侍女在前方引路,后方则是一个面容干枯,身形消瘦的老者。
这老者不是旁人,正是蒋三甲。
相较于在渝州城,脸色却是苍白了不少,而且满头的白发有增添了许多,看着便感觉憔悴了。
“多谢。”
蒋三甲微微点了点头,随后抬步进入。
堂内,丝竹之声悦耳,几个曼妙的歌姬正在翩翩起舞,而岳廷陈正悠然的坐在上方,手指轻轻扣在案几上,似乎附和着那丝竹之声。
看到蒋三甲进来,岳廷陈挥了挥手事宜歌姬退下,“蒋大人,快,快坐,我等你等的可是好辛苦啊。”
“岳大人客气了,因为一些琐事耽搁了,失礼了。”
蒋三甲抱了抱拳,随后坐了下来,旁边美貌的侍女连忙上前斟酒。
若是寻常,他定然是不会来参加这高雅之士所举行的酒宴,但岳廷陈是为他平反的牵线之人,这恩情却是不小。
“不碍事,不碍事。”
岳廷陈轻笑一声,道:“蒋大人忍辱负重多年,如今也算是否极泰来,再成正果了。”
蒋三甲淡淡的道:“人生起落,反反复复罢了。”
此刻的他,历经这一次事情,已然是看透了许多。
“蒋大人说的是,心境已然超脱,非常人能比,不怪乎二殿下如此看重蒋大人。”
岳廷陈一脸肃穆的道。
蒋三甲沉默了半晌,道:“此次蒋某能够沉冤昭雪,还要多谢二殿下才是。”
庙堂之中,都是清楚,眼前的岳廷陈就是二殿下赵梦台的党羽爪牙,此次为他平反看似是岳廷陈,真正背后的人就是赵梦台。
岳廷陈深吸一口气,道:“二殿下知道蒋大人高风亮节,品行端正,定是蒙冤不白之冤,奈何朝堂之上......蒋大人应该也清楚,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直到近来此事逐渐平息了,二殿下才能谏言。”
蒋三甲抱了抱拳,道:“此次平反,蒋三甲铭记在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蒋三甲可不是傻子,赵梦台为他平反,其中必定有深意。
“哎,其实有件事,也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岳廷陈叹了口气道。
蒋三甲心中一动,面上依旧没有变化,道:“但说无妨。”
他知道,这才是岳廷陈今日召见他来的重点。
岳廷陈顿了顿,才道:“你应该知晓,二殿下为人皇铸造这锁龙井之事,此事事关大燕王朝命脉,而除此之外,还有六处封印,如今法喜寺一处封印破坏,镇灵之器之一的镇邪剑被取走,锁龙井也是发生了动荡。”
“二殿下生怕再引起波折,所以想要取回那镇邪剑,但那镇邪剑被神秘高手鬼剑客取走.........”
果然!
蒋三甲听到岳廷陈的话,心中泛起了一抹冷笑。
二殿下为自己平反是假,看来想要知道剑客周先明讯息才是真。
锁龙井建造后,就算是其他六处封印尽皆破碎,也是不影响地脉,口中说是想要取回镇邪剑,其中恐怕是另有心思。
若是一般人,很难猜出赵梦台的心思,但是蒋三甲却是一清二楚。
赵梦台野心勃勃,心机深沉,早在数十年前就开始布局江湖,所以对于江湖当中的事情知晓的一清二楚。
周先明出手过数次,气机暴露了出去,定然是被赵梦台查清了底细,知道他修炼的便是大罗派的大罗心法,想要谋取周先明手中的大罗心法。
虽然周先明手中的大罗心法是残篇,但若是想要合成《玉皇经》,就必须要得到此心法。
赵梦台要这大罗心法确实无用,但是却可以当做筹码和真一教用来交换。
真一教乃是国教,在庙堂还是江湖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能够得到真一教鼎力帮助的话,那么赵梦台的野望说不定就有很大机会实现了。
“其实说来惭愧。”
蒋三甲放下手中酒杯,道:“其实,我对于鬼剑客的身份也是一无所知。”
他说的这倒是真话,除了知道那鬼剑客叫做周先明之外,他什么也不清楚,甚至蒋三甲心中也清楚连名字可能都是假的.......
岳廷陈笑了笑,道:“蒋大人真是说笑了,其实二殿下只想要取回镇邪剑残身,若是那鬼剑客愿意交出来的话,二殿下也不会亏待于他,甚至曾经劈开地牢,连杀两个玄衣卫的案底都能抹除,还他一个自由之身.......”
安景因为劈开地牢,杀死甘岳和张霜,其实自己本身也是被玄衣卫通缉之人。
蒋三甲沉声道:“不是蒋某不说,蒋某真的不清楚。”
岳廷陈听到蒋三甲这话,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便舒展开来,“蒋大人真的不愿意告知吗?”
那剑客可以说帮助了蒋三甲数次,尤其是曾经一剑劈开了地牢,若是没有深厚的关系,怎么可能劫天牢?
在燕国,江湖人士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去触碰朝廷底线,毕竟还有玄衣卫挂在头上,时时刻刻的警醒着他们。
而且蒋三甲是鬼谷派传人,最擅长的便是测算卜卦,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剑客的身份?
“真的不清楚,如何告知?”蒋三甲摇了摇头。
他说真话,反而没人会信。
岳廷陈深深吸了口气,幽幽的道:“既然蒋大人这样说,那我也就不再勉强了。”
随后岳廷陈便不再提及此事,两人话不投机,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不多时蒋三甲便起身告辞。
岳廷陈看到蒋三甲离去,凝眉了许久,随后才向着后院走去。
后院亭子中,青年身子坐的笔直,面前是一盘棋,只见他凝眉沉思,久久没有落子。
这人正是赵梦台。
岳廷陈走上前,俯身道:“二殿下,蒋三甲他............”
“他是没说吧。”
赵梦台瞳孔微微收缩,随后手中的子终是落了下去,道:“这剑客应该就在江南道,而且他能够知晓封印之下有天地灵气,应该不是简单人物。”
岳廷陈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道:“那现在该怎么办,继续拉拢蒋三甲等到他愿意说出来?”
“蒋三甲无用了。”
赵梦台又从棋子盒中拿出一枚棋子,眼中浮现一丝戾气。
他为蒋三甲平反,没想到蒋三甲竟然不领他的恩情。
岳廷陈想了想,还是道:“我听说,这几日他经常站在宫闱门口,我们何不迂回........”
蒋三甲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物,虽然性格有些冷傲,孤僻了些。
既然他不愿意,为何不让坤宁宫的那位让他说出来呢?
“穆贵妃如果知道了的话,她势必会想尽办法得到大罗心法,到时候便会直接给了她师兄,那我们就等于少了一个重要的筹码。”
赵梦台冷冷的道:“既然蒋三甲不想说,便是不想为我所用,既然不想为我所用,我便不用好了。”
“我明白了。”
岳廷陈随后不再多言了。
.........
清晨,济世堂。
安景正靠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本医书。
这时,赵青梅拿着扫把道:“夫君,年关快到了,早上来问诊的人不多,你去集市上买些蔬菜肉食,还有一些年货回来吧。”
“我等会将堂里堂外都打扫一番。”
安景听闻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要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吗?”
赵青梅系好了围裙,道:“是啊,要把家里都打扫的干干净净,这样才能迎接新的一年,怎么了?”
安景面不红心不跳的道:“那杂事房就不用打扫了,里面许久不用,可能生出什么老鼠,蜈蚣之类的,等我回来我亲自打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