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倔强的小肥兔
法悟嘴唇张了张,道:“我觉得师祖说的不对。”
嘻哈佛笑了起来,“哪里不对?”
法悟道:“现如今天下众生已经处在生灵涂炭当中,我觉得地脉之灵乃是罪魁祸首,应当先除掉这万恶之源。”
岂料听到这话,嘻哈佛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地脉之灵是我佛普度众生之关键,除了我之外,谁也不能拿走。”
说完,嘻哈佛转身向着禅房走去。
法悟看着嘻哈佛的背影,道:“师祖,你真的错了。”
.........
玉京城,御书房。
永安人皇坐在龙椅宝座之上,此时她手中拿着是安景遭遇不测的密函,此事已经被天罗地网证实了,安景确实被十方老人杀害,而后赵青梅带着安景尸体彻底消失了。
她的双目微红,拳头陡然紧握着,呼吸都是变得急促起来,平日里她自认为是一位对自己情绪掌控十分好的人,但此刻听到安景身死的消息,还是不由得有种心空空的感觉。
就像是完整的心脏,被人用刀剜走了一块。
周先明看到这,长叹一声认真的道:“望陛下保重龙体,现如今大燕还需要您,天下数万万百姓还需要您。”
永安人皇站起身来,转过身去,道:“我还是不信,连宗政化淳这样的人都没能杀的了他,他现在就这样死了。”
站在一旁的天篷老祖可以清晰的听到永安人皇话语当中带着一丝颤音,这是他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场景。
周先明缓缓道:“那位十方老人是千秋不死人,实力可怕至极,当初先帝便是惨遭他的毒手,一旦他全力施为,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他的对手,即使是大宗师。”
“不要说了!”
永安人皇深深吸了口气,转身道:“朕没有忘记如今的身份。”
周先明听闻,连忙退后了两步缄默其口。
永安人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如今局势如何了?”
周先明痛心疾首的道:“回禀陛下,天下各地皆遭到了邪祟之气侵袭,一片混乱,各地县衙,府军也是发生了异变,一些部分甚至失去了控制。”
各路习武之人吸收了邪祟之气,神智丧失,只晓杀戮,不仅在江湖当中掀起了腥风血雨,而真正遭受无妄之灾的则是天下各地的百姓。
在街道上,小巷中随时都会有突然暴走,失去神智的江湖高手残忍的杀害手无寸铁的百姓,这些百姓哪里会是这些被邪祟之气侵入身体高手的对手,只是任由宰割的牛羊一般,有些小镇,小城得不到控制,甚至遍地尸骸和鲜血,人世间仿佛成了一片炼狱之地。
而这还在继续,大部分地区还没有彻底控制住,最后即使控制住了,且不说江湖高手会死多少,百姓最少都会死几百万之多。
永安人皇双拳紧握,尽管她早就知道邪祟之气充斥天地间会引起天下大乱,但是没想到会引起如此大的波动,大燕王朝隐隐都开始掌控不住了,而且这场大变不仅是大燕王朝,还席卷了赵国,南蛮以及天下各地。
永安人皇沉声道:“一定要尽力控制,并且让御药院的人全力研制解除邪祟之气的丹药。”
周先明道:“是,微臣已经吩咐过了。”
永安人皇转过身来,缓缓道:“如今各地高手蜂拥而至,玉京城危机四伏,尤其是那地脉之灵的归属,这更加让人朕担心。”
“所以,这地脉之灵朕必须要得到,绝对不能让地脉之灵落入其他人的手中。”
地脉之灵才是天下大变的根源,如果地脉之灵有恙,落在其他人手中,会造成何等难以想象的后果?
周先明点了点头,心中长叹一口气。
细细想来,如果安大夫没有死的话,肯定也是一位得力的帮手,况且以他的性格,就算得到了地脉之灵天下最起码能够安定。
如今不仅安景身死,就连魔教教主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对于当前的局势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虽然说周先明,永安人皇和背后的吕国镛都支持变法,改革天下,但如今局势却还需要安景镇压天下群雄。
大燕面对的压力何其之大,不仅有邪祟之气的混乱,还有天下无数高手蜂拥而至玉京城的担忧,更有大宗师蛰伏在锁龙井周围,等待着破禁的地脉之灵。
一旦让心怀不轨的人得到地脉之灵,那或许比现在邪祟之气肆虐天下更加可怕。
这时,卓玉昌走了进来,道:“陛下,国师和魔教人宗之主李复周到了。”
这位长相俊美的小太监已经完全继承了他干爷爷,成为永安人皇身边最贴近的人。
永安人皇深吸一口气,道:“让他们二人进来吧。”
“是!”
卓玉昌点点头,随后缓步退了出去。
不多时萧千秋和李复周走了进来,对着上首的永安人皇拜了拜。
“拜见陛下!”
永安人皇淡淡的道:“两位无需多礼,对于武院一事不知道二人可有何看法?”
两人来之前,便已经说明了想法,此刻永安人皇再问一遍,不过是想要看到两位表示忠心罢了。
萧千秋肃穆道:“贫道觉得武院可办,并且真一教全力支持。”
在他看来,天下兴办武院,江湖便会成为禁忌,相较于其他宗门来说,可能是一个灭顶之灾,但是真一教却可以在天下兴办道观传播道法。
这不仅不是一件坏事,反而是一件好事。
修道和习武,本身既是相关的事情又是不相关的事情。
永安人皇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李复周道:“李宗主呢?”
李复周拱了拱手,言简意赅的道:“我天外天也会支持陛下。”
“好,很好。”
永安人皇微微颔首,随后道:“兴办武院此事虽然重大,原本乃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但随着兀术之话传遍天下,我想现如今玉京城的情况二位已经知晓了吧。”
“各方高手云集玉京城,波涛汹涌,动荡不平,其中甚至有大宗师高手蛰伏,为了王朝安定,天下的繁荣,这地脉之灵必定不能被旁人取走,所以在这个时候我需要真一教,天外天全力支持。”
萧千秋和李复周两人齐声拜道:“真一教(天外天)定当全力支持陛下。”
永安人皇听到这话,转过身来,随即不由得轻轻闭上了双眼。
即使萧千秋和李复周答应得很干脆,但是赵雪宁的心中依旧有着几分不安,毕竟真正能够让她忌惮的是那几位大宗师之境高手。
这些人一个个都有着通天彻地的本事,尤其是那位千秋不死人,更是独断千古的绝世高手。
想到这,她的心中不由得浮现一道叹息,如果那人在的话会有多好?
...........
第395章 突破桎梏大宗师
江南道,渝州城外。
通向茂山的官道上,一位身穿黑衣劲服的女子,骑着白色骏马疾驰而来,她的腰间挎着一块宝剑,剑鞘古朴素雅,剑柄之处有着一块黑红色的宝石,看其打扮便知道乃是江湖中人。
而如今大部分江湖高手纷纷涌向了玉京城,而这女子却恰恰相反,背道而驰,向着南方而来
仔细看她面容,二十出头的样貌,一张鹅蛋脸,长相甚美。
此刻她马头上方蜷缩着一只黑色小狗,正是小黑仔。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从吕门当中溜出来的檀云。
“姑爷,教主”
在得知安景身死,赵青梅消失后的她,万念俱灰,大脑一片空白,只想要回到那个曾经记忆中最美好的地方。
她一边骑着马,泪水不断从眼角流淌而出,那种伤心欲绝的情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根本就抑制不住。
那种撕心裂肺,无法呼吸的感觉不断袭来,直到泪水流干,大脑都是一片木然。
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自己的母亲离去的时候一样,而现在她再次体会到了。
“吁!”
陡然间,檀云勒紧了马绳,顺着前方看去,那是一座尼姑庵,不设香火,种了满院花草、以花礼佛,看其名字叫做寂照庵。
山门很小,过道狭窄,庵院一眼就能看尽。
看到这个寂照庵,檀云不由得陷入了回忆当中,以前安景与她说过,要是她再贪吃不干活的话,就会把她送到这寂照庵来,巨树这里的斋饭十分美味。
安景还说过这寂照庵乃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尼姑庵,外面知道这里的人并不多,而且大多是渝州城附近的百姓。
这是一座把禅意和秀美完美结合的寺院,名字取自“感而遂通,寂静照鉴”。
寺庙始建于大周朝,九国乱在灭佛之战毁灭,后大燕齐王赵继主持重建,庵门上寂照庵三字便是他所题。
在寺庙门前,有着诸多花坛,不过因为秋冬到来,这些花并没有开放,只有着干枯的树叶彰显在外。
在佛门当中有诸多供佛的方式之中,以花供养是佛教六种供养中的第一位。
今生貌美为何因?前世鲜花供佛前。
供花,就如同供养自己一颗心,无论外音多纷扰,我自清净如花,生活于人世间,供养性情与花一般洁净,馨香心不染。
檀云翻身下马,小黑仔也是叽里咕噜地跳了下来,随后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
此时往日寂静的尼姑庵,此时却充斥着人烟,但是这些香客都是满脸悲伤,沉默寡言,大多是为了祈福,希望在这混乱的世道当中能够平安即可。
寺庙周围松柏成荫环境清幽透着几分清新淡雅的气息,檀云跨进寺院的门槛,两旁摆满了各种花草,这里毫无寺庙香火气息。
檀云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离开外界一切物相,是禅;内心安宁不散乱,是定。
而在这里,宁静淡然安详慢慢浸透身心。
“施主,你也是来此地上香祈愿的吗?”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柔美的声音在檀云的耳旁响起。
檀云转过头看去,那是一位身着朴素的尼姑,她的五官十分精致,双眼就像是会说话似的。
这个人看着极为熟悉,檀云感觉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似的,陡然间想到了什么,惊道:“你是曹小姐!?”
曹玲儿,眼前这女子正是当初江南道四大家族之一曹家家主之女曹玲儿。
那美貌,清秀的尼姑微微低头,道:“施主,这里没有曹小姐,只有清霜。”
“真是世事难料。”
檀云怔了怔,随后长长叹了口气。
她记得曹玲儿是嫁给了穆家的穆杰,没想到现在却成了这尼姑庵里的师太。
她还记得这个曹玲儿似乎钟情于姑爷。
清霜双手合十放在胸口,道:“施主看起来是心中有事。”
檀云悲伤的道:“姑爷死了。”
“阿弥陀佛。”
清霜听闻,双眸紧闭,刹那间心房都是一颤,“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
檀云道:“我放不下。”
清霜道:“没有什么放下放不下的。”
檀云问道:“你放下了吗?我想要知道是如何放下的。”
清霜想了想道:“不想不问即可。”
檀云道:“伱这是在逃避,人怎么会不想呢?”
清霜沉默了半晌,道:“我就是一瞬间想通了,释然了,在下一息又想不通了,每天都在这样不停的循环中。”
两人都不再说话了,情之一字若是到了深处,又何谈放下?
感情纯粹吗?
纯粹的向来不是感情而是人。
而一直忠贞不贰的不是爱情也是人。
所以是人不放下,而不是爱情放不下。
“哎!”
檀云长长吐出一口气,如今她也听回到了烦恼的感觉,“你在这里待得如何?”
清霜缓缓道:“与花草相伴,面对尘世间的纷扰,也能微微一笑,心自在,身才自在。”
檀云摇了摇头,道:“我不懂。”
清霜的话让她感觉听了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她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