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董卓,爱民如子 第54章

作者:隐于深秋86

悲愤不已的他,当即……做出一番感激涕零的模样,深深一礼:“多谢太尉赏识,属下必当殚精竭虑,呕心沥血,辅佐太尉复兴汉室!”

没办法。

逃是不可能逃掉的,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干又干不过人家,除了打不过就加入外,还能怎么办?

何况,人家出手也豪阔,上来将自己这秩四百石的尚书郎,擢为了秩比六百石的从事中郎。

最主要的是,尚书郎一职之前因能面奏天子,自行酌定奏表事之轻重,故秩轻而职显权重。如今皇权旁落,明眼人都知太尉这里才乃政权中枢,得其器重方能大有所为、一展胸中抱负。

“好,将校贪墨一事已决,老夫又得一良才辅翼。”至此,老董开怀大笑,尽兴大手一挥道:“来,进入下一个话题!”

说完,目光便瞅向一旁的董旻。

已有些习惯早会形式的董旻,提前做好了准备,拿出一捆竹简道:“兄长,这是昨夜你交代带来的军法条令,请过目。”

汉末天下强勇、百姓所畏者,有并、凉之人,及匈奴、屠各、湟中义从、西羌八种。老董麾下除却凉州二州的士卒,还有不少羌胡异种,可谓尽得天下精锐。

偏偏军纪最为散漫,劫掠百姓最欢的也正是他们——要想从根本解决这个问题,自然要从制度上入手。

“咱华夏自古以来便英勇善战,必然知晓军纪严明的重要性,不可能军法里没规定不可劫掠百姓……”嘴上嘟囔着,老董便展开竹简慢慢看了起来。

可越看眉头越紧蹙,最后实在忍不住将竹简往地上狠狠一扔,气怒咆哮道:“坑爹呢这是!……什么狗屁军法,还让不让人活了?”

“真按这军法执刑,哪个正常人能受得了?”

“怪不得一打仗时不时就营啸,稍有溃败迹象士卒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泻千里都不回头……”

老董已看出来了,不是汉末的军法不详备森严,而是……太TMD详细森严了。

上面记载的‘十七条五十四斩’,有些的确是应该的,但也有些在他看来完全不可思议。

比如其中‘呼名不应,点时不到’被定为‘慢军’之罪,直接要砍脑袋:谁还没有个脑子迷糊,或偶有急事迟到的时候儿?

还有‘多出怨言、怒其主将’被定为‘构军’之罪,还是直接砍脑袋:如此规定,士卒连发发牢骚都不行,且‘怒其主将’又该如何定义,主将单纯看某个士卒不顺眼,是不是就能砍了他?

另外‘扬声笑语’、‘谣言诡语’这两条,也是会被砍脑袋:如此规定,士卒直接连聊个天儿,说说笑话或逸闻趣事都不行了。

甚至连‘结舌不应’、‘低眉俯首’这些,也要被砍脑袋:结合上两条,士卒不敢说话后,还不说也不行,低头认错也不行!

“奉先,跟爸爸说句实话,这些军法你是不是连看都不看,全凭自己判断处置士卒?”气恼后,老董又问向吕布。

吕布乖乖点头,道:“是。”

是就对了。

规定太详备森严、左右矛盾,就相当于没规定。

反正前后矛盾、主将说杀就能杀,士卒岂能不提心吊胆?经年累月下来,精神压抑可想而知。

再加上传统军队中非常黑暗,拿着这等军法军官便可肆意欺压士卒,老兵也会结伙欺凌新兵,以至军中难免拉帮结派、明争暗斗……

遇如朱儁、徐荣、张辽、高顺这样的名将还好,若遇上之前的吕布、董旻、董璜之流……呵,反正老董肯定会营啸溃败时赶紧跑,不营啸溃败创造营啸溃败也要跑!

“主公……”

一直沉默的徐荣主动开口了,纠结道:“可大战之际,士卒若可乱言串连,稍有不慎便会导致大败亏输,也不可不防呐。”

“理儿是这么个理儿,但根本没可行性。”

老董便叹口气,道:“嘴长在士卒身上,心里怎么想自然会说。且堵不如疏,越堵着反而越容易出事儿。”

徐荣闻言,眼神不由一亮,抱拳道:“主公洞若观火、深谙人性,一句话令末将茅塞顿开。”

但随即,又忍不住道:“既如此,主公欲如何修改军法,使之……呃,那个比较有可行性?”

听到这里,老董忍不住便笑了,神秘地道:“尔等可知,之前早会只让文优、文和、懿儿这些人来?”

“嗯……”众武将愣愣点头,一头雾水。

“那今日,为何又将尔等唤了过来?”

瞬间众武将反应过来,神色愠恼。纷纷对视一眼,暗中交流着:咱几个一齐上,能弄死这死胖子吧?

吕布更忍不住握了握拳头,大有‘不用一起上,我一个人就能掐死他’的豪气与冲动。

果然,随后便见老董哈哈大笑,道:“不错,就因尔等有着丰富的领军征伐经验,最清楚这些军法哪里需要删减、哪些改良!”

“都别愣着了啊,赶快去侧厅那边研究研究。早会结束前拿不出个方案,你们自己掂量吧。”

恰在此时,典韦便在老董的授意下,‘啪’的一声又甩了个鞭花。

众将当即火起:好嘛,原来这是早有准备,就是打算把我们当驴使唤啊!

第98章 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

武将们一走,厅中只剩下文臣智囊,以及……一位手持鞭子与画风很不搭的猛男。

老董随即进行下一个议题,看向钟繇道:“元常,何颙……呃,应该说十常侍一案了,如今查得怎么样?”

钟繇适应得也很快, 拿出竹简备忘录看了一眼,道:“回太尉,能查的差不多了,不能查的……在等太尉下一步示意。”

“唔?……”没想到加入没几天,这家伙也成了谜语人,老董当即笑道:“什么叫能查的差不多了,什么又是不能查的?”

“能查的,是指那些有点小权势、欺凌百姓的豪强地主。只待太尉一声令下, 便可打破坞堡,还田物于百姓。”

说到这里,钟繇神色便难看气愤起来,低沉道:“至于说不能查的,是指那些根基深厚,枝繁叶茂的世族大阀。”

“这些稍有不慎,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迅速激化太尉同他们的矛盾,甚至于……不死不休!”

说完,不由紧张地擦了一把汗,生怕老董热血上头一把梭哈下去,直接跟世族大阀们宣战。

倒不是担心老董会输。

从刚才整备军纪一事,再加老董向来爱民如子,士卒也皆愿以死相报的情况看。那些喜好高谈阔论,说说天下无敌、做做就有心无力,且根本不把士卒放在心中眼里的士大夫们, 绑一块儿也不见得会是对手。

只是,如今时机还不太行。

老董也看出他的欲言又止,笑道:“元常, 何必藏着掖着,老夫是那等不让属下说话的人么?”

钟繇便看了看典韦手中的鞭子,疑惑地抬起头:难道……不是么?

可他不敢说。

只能开口道:“万事不可一蹴而就,如今太尉虽总揽兵权,龙骧虎步、高下在心,然毕竟只是以武力慑服朝堂,根基尚未真正稳固。”

“相反世族豪阀已经营百年,根深蒂固。”

“若贸然与之宣战,恐有天下动荡之危。”说着钟繇起身,来到大厅中央深深拜下:“前汉王莽殷鉴不远,万望太尉深思。”

“王莽?……”

老董当然知晓这位穿越前仁事迹:无论声望还是实力,比此时的自己强多了,还光明正大的接受了禅让,登基为帝。

可就是这么好的一把牌,王莽同志却因改革太激进,步子迈太大,触犯了世族大阀们的利益。导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最后被土系大魔导师、位面之子刘秀偷了桃子,建立东汉王朝。

“太尉,属下亦觉元常之言有理。”

李儒此时也忍不住开口,道:“之前周毖、伍琼二人谏言太尉外任士人以牧四方,属下亦觉可守内虚外,一举多得。”

“但经何颙一事后,才觉我们上当了。这些士族豪阀向来看不起我等,阳奉阴违,袁隗等人在朝亦处心积虑想置我等于死地。”

“此番若贸然对其动手,难保他们不会里应外合,掀起天下大乱。致使我等顾此失彼,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说起这事儿,老董郁闷地就想揪胡子:早穿越几天过来多好!……那些士人可不是老夫放的,是历史上这目空一切的蠢胖子!

历史上董卓做这事儿,也不是真傻到了把枪递给敌人,就是因为太急切、太过得意忘形。

按照他的想法儿,把天下最有名的士大夫都召到洛阳,放出去的那批家伙又名望稍逊,还不晓兵事。

同时自己手下皆是百战将卒,又收雒阳禁军精锐。就算那些家伙作乱也不怕,只能乖乖地听命行事。

如此一来,天下不就一下搞掂了,都成了自己的?

可惜,世上没那么简单的事儿。

根基不稳、名望不够还想着一步登天,只会从半空中狠狠摔下来,跌个粉身碎骨。

“文和,你怎么看?”两票都不同意,老董又笑眯眯地看向贾诩。

贾诩眼皮轻抬,轻飘飘地回了句:“太尉心中已有决议,又何必消遣属下?”

没想到,老董就是这么厚颜无耻,道:“下雪天,闲着也是闲着嘛……”

贾诩便深吸了一口气,才平复好心情道:“属下与元常、文优同一个意思。”

“就没什么补充的?”老董还是笑,激将道:“至少老夫便看出还有两处隐患,你这老狐狸莫非竟没看出?”

贾诩也高深莫测地笑了,反驳道:“分明只有一处隐患,何谈两处?”

老董一愣,随即仔细想想,又不由含笑点头:“不错,老夫未雨绸缪,不知不觉已将那处隐患解决了。”

说罢便看向华歆:“子鱼能否说出剩下的那处隐患?”

一旁司马懿忍不住跃跃欲试,显然已知晓了答案。可老董就是不让他说,瞪眼让他憋回去。

华歆见状,不由晒然失笑道:“太尉莫要小瞧属下,无非是并州白波贼愈加猖獗,大有南下之势。”

“一旦贼匪切断太尉后路,同时关东士人引兵相攻。太尉又要将洛阳士族连根拔起,届时便会内外交困,走投无路……”

“唔,不错……”

老董满意点头,看着一窝子高质量狐狸,不禁喜上眉梢:这些家伙,明显就很专业!

有他们为自己出谋划策、查漏补缺,侧厅还有一堆高质量名将冲锋陷阵、勠力拼杀,董氏集团总算已初具规模。

自己这位董事长呢,也不必像以前一样,总担心终究要一个人扛下所有。

于是将话题拉回,看向钟繇道:“元常想多了,若老夫真无谋短虑,又岂会之前便交代尔查清那些人的底细背景?”

说着大袖一挥,道:“剩下的事儿,你知道该怎么做。”

“此番咱先光蹭蹭、不进去,敲山震虎便可。就让那些士族豪阀误以为老夫,不过贪图十常侍田财,借题生事好了。”

“太尉英明有度,属下佩服。”钟繇行礼领命,心中已有分寸。

一旁典韦却忍不住,面露愠色:“主公,欺负百姓最狠的,便是那些士族豪阀。若连主公都不敢为民作主,百姓还有何活路!”

老董闻言也不恼,温言劝道:“阿韦,你这人就是气性大,脾气急……老夫何时说过,不替百姓作主了?”

“老夫从始至终说的,都是世族豪阀算个屁。想要除掉这些臭气呢,需要那么一点时间和精力。”

“好比你先宿醉未醒、还与两名胡姬胡天了黑地、双铁戟也不在身旁,会跟老夫义子奉先拼命么?”

典韦顿时气焰消解,老脸发烫,手足无措:“主,主公……不是说好不提此事了么?”

“老夫说什么了?”老董却一脸无辜,道:“老夫只是举个例子,跟士族豪阀干仗也得等吃饱喝足、精神抖擞时,才能全力以赴。”

谁知典韦想了想,慨然道:“若,若那个吕布要害主公,莫说属下宿醉手无寸铁,便是只剩半条命,也要护在主公身旁,拼个不死不休!”

这话入耳,老董真是又感动、又郁闷:“现在时机还不对!要想替百姓作主,得先保障自身的安全吧?”

“职责所在,唯死而已!”

“你,你……老夫,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

老董也有些生气,道:“这么说吧,此番只是为了先麻痹那些士卒豪阀,就跟你与那俩胡姬说……”

“呃……”话题越来越少儿不宜,典韦的脸也红得跟猴儿屁股一样,但还是耿直道:“属下从未说过,都是直接……”

“我,老夫!……好,老夫摊牌了、不装了,最迟明年,就会对那些家伙下手,你就说信不信老夫!”

“信!”

“这不就得了?”

第99章 这招式有点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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