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董卓,爱民如子 第97章

作者:隐于深秋86

“朝廷使臣?呵,不如说是董贼的狗腿!”气怒之下,孙坚一摆手道:“不见!”

没想到,传令居然没有接令退下,迟疑一下后大着胆子道:“主,主公,还是见一下为好。”

孙坚正要动怒,一旁程普却听出弦外之音,赶在孙坚前开口道:“为何?”

“主使乃太中大夫张温。

“张公?”孙坚闻言不由面露难色,郁闷道:“张公他.

“张公对主公有赏识提携之恩,若是不见的话,恐天下人,...”主簿公孙仇也忍不住开口,后面的话没说。

孙坚最讨厌这种说话留一半儿的人,一点都不爽利。但此时也不能责怪公孙仇,毕竟后面的话..嗯,真不能说出来。

没办法,只能耐着性子道:“既是张公的话,某自当出营相迎。”

话音未落,外面已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只见张温大咧咧地径直走向中军帐:“公台许久未见,已是一郡太守,官秩两千石,可老夫的官职还高了

帐前的侍卫当即擎戈出刃阻止张温入内,刚有动作,孙坚疾声怒喝:“尔等焉敢,张公乃某旧主,尔等要陷某不仁不义乎!”

说着快步迎向张温,抱拳施礼道:“在下未能远迎,万望张公恕罪。’

“唉,无妨....张温倒是一点不计较,坦然受了他这一礼,笑眯眯地道:“也亏公台出息了。”

“老夫奉太尉之命为使,临出发前还得个太中大夫闲差,俸禄比以前谏议大夫强不少哇。

-番话,顿时让孙坚摸不着头脑:听你这口气,不像是来劝架的?

果然,张温随后就摆手道:“公台不必多疑,老夫已对这天下大势看淡。也知自己才能平庸,非是那等中流击水、力挽狂澜之人。”

“故而,汝与太尉之见的相争,老夫不会多言,奉命行事走走流程罢了...公台,莫非要老夫一直站在这帐前么?’

“哦哦,张公快快请进。”孙坚这才反应过来,慌忙在前引路道:“只是战时窘迫,也没什么好招待的。”

“无妨无妨。”张温还是笑,一点不在意的样子:“老夫说了,来此就是走个流程,不在意那些虚的。”

再度闻听这话,孙坚心里踏实了不少:只要你不是来劝架的,咱啥都好说。

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张公敬请放心,此地虽是军营,然某也会令张公宾至如归,舒服得待上一两日交差。”

一屁股坐在客席闻听这话的孙坚,笑得顿时更慈祥了:“老夫要求也不高,只需弄来桂花酿便可。

“桂花娘?

孙坚瞬间愣住了,瞧着张温松垮的皮肤,略有些佝偻的身子,心中不禁狐疑:您都这把年纪了,还有那么大的兴趣?

最主要的是,我也不认识桂花娘啊,让哪儿去给你弄来?

张温也愣了,道:“没有?哦,老夫忘了桂花酿是洛阳特产。”

“乃太尉命人改良了酿酒术后出的,酒香绵柔,回味无穷。可比那辣如烈火、一口就醉的烧刀子蒸馏酒好多了。”

“原来是酒啊

孙坚这才恍然大悟,但随后,他就意识到一个问题:“董贼居然还会

酿酒?”

“莫要贼不贼的,说话那么难听。”

张温还是如唠家常般,道:“多年前老夫就说过,你这人就是脾气暴嘴臭。就算如今与太尉为敌,打打杀杀就算了,何必还骂人,失了君子风度?”

“张公教训的是,某记下了。”老头儿毕竟是自己从前上司,且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面子孙坚还是要给的。

“既然喝的没桂花酿,吃的总有炒菜吧?”张温见好就收,似乎真的不想谈国事。

又一脸笑意地唠唠叨叨,道:“老夫不喜荤腥,什么糖醋里脊、酱爆鸡丁、油焖大虾、糟溜鱼片、八宝葫芦鸭这些的,老夫都不要,来些素淡的炒菜就行。”

孙坚神色瞬间有些窘迫,感觉自己像是乡下来的土包子,弱弱地道:“张,张公...这里毕竟是军营。”

他当然不好意思说,别说弄出什么糖醋里脊、酱爆鸡丁、油焖大虾、糟溜鱼片、八宝葫芦鸭,自己连炒菜也没听说过

“炒菜也没有?

张温眼见有些失望,好在随即一摆手道:“无妨,反正只是来此走个流程,呆个一二日。收拾個干净的营帐,公台总能办得到吧?”

“这个可以有!”总算有个自己能办的,孙坚连忙点头。

“嗯

张温随即起身,道:“那就行了。老夫呆着或许会有些闷,弄点话本儿、拿副

象棋、整些叶子牌总没问题吧?”

这下,孙坚的脸彻底黑了。

一旁程普有心想劝一劝,再怎么说这里可是肃杀的军营,你张温可不要太过分!

可话到嘴边,还真无法开口。

毕竟人家要求也不算高,就是些吃的喝的、还有似乎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为了曾经的情义,人家甚至连国事都放在一边一一一个老人家就想安安生生地在这里过上两天,过分吗?

而且,从人家的语气里也听得出,真的已很迁就孙坚了!

要怪,就怪他们在长沙没跟上新时代,不知洛阳已发生那么大的改变....真心想想的话,咱这是来干嘛?

就是为了打扰洛阳百姓丰富而幸福的生活,给他们带来战争的创伤。让他们所有没有毁于一炬,凄惨流离,卖儿卖女,带着无尽的悲惨和痛恨离开世间?

想到这里,程普和孙坚对视一眼。

孙坚随即忍不住开口,道:“张公!

您虽然看淡了天下大事,可董贼..呃,太尉那

般悖逆无伦,祸国殃民!”

“以至于,用这等奢靡的生活迷惑了您的心智,您难道不觉羞愧么?”

没错,此时他能婉拒张温要求,并且还能在道义上站住脚的,就是此番讨董的大义了。张温闻言,神色有些不悦,但还是虚怀若谷地道:“公台,老夫说过了,此番不谈国事.是不是老夫刚才提的要求,太过分了?”

“张公!

孙坚痛心疾首,拉着张温道:“太尉废立天子,盗掘皇陵,淫乱后宫,滥

杀忠臣,重重罪过罄竹难书,您怎能视而不见?’

谈,今日必须跟我谈!

不谈的话,怕你呆几日让将士知道洛阳过得是那般好日子,他们先反了我好不?

张温还是摆手,无奈道:“老夫真看不清谁对谁错,就想安安心心、平平淡淡了此残生汝要真想谈的话,便跟老夫的副手谈吧。”

孙坚瞥了一眼荀谌,不屑道:“种种罪证天下皆知,他若觉得董贼做得对,早就开口了,何至于始终一言不发?”

说完,才问了一句:“不知阁下何人?”

“哦,在下不才,颍川荀谌。”荀谌躬身回礼,然后道:“就是那个出了不少忠正名臣的颍川,离这里还不算远。”

“或许是太尉的刀不利,才没砍了在下的脑袋吧。

第228章 他急了

荀谌一自报家门,孙坚顿时....羞愧得想扇自己脸:颍川,荀家!

颍川荀氏的历史源远流长,其祖先可追溯到周代时期姬姓,到如今更闻名遐迩。当世有汝颍多奇士’之说,荀氏便是颍川众多士族代表之一。

这一族在朝中为高官者极多,风评极佳。

眼下最出挑,便是著书汉水之滨,有‘硕儒’之称的荀爽一-连董贼都争抢着征辟入朝,可见这一族的影响力。

反观他孙坚,虽在外说乃孙武后人,可在提倡‘孝礼文治’的汉代,孙武的后人....不能说只是个打仗很厉害的人后代吧,也只能说是个打仗很厉害的人后代。

就这,世人大多还不认可:你说是孙武的后人就是啊,有啥证据没?

“据在下所知,钟氏、陈氏两大家族在朝中也安然无恙,倒是韩氏的大鸿胪韩公,奉太尉之命抚慰关东。”

“虽最终安然无恙,可其他使臣都亡命关东乱贼刀下。单袁术逆贼命人杀的,便有将作大匠吴脩、越骑校尉王续等人

说到这里,荀谌又道:“至于孙使君言太尉滥杀忠臣,不会是说那些盘剥百姓田地、脑满肠肥的贪官恶贼吧?

“正巧,此事由在下之弟荀彧,和好友廷尉正钟繇查办,桩桩件件都已公诸于众。籍没那些恶贼家产后还田于民,发现竟还剩下不少良田财物!”

“还田于民后,竟还剩下不少良田财物?”主簿公孙仇因职业的关系,首先惊讶了:这说明了啥?

说明那些贪官恶贼捞得太狠了!

只有将百姓一家甚至一族捞得彻底断绝,或者远遁洛阳外,田地和财物才会无法物归原主。

就这,还不包括那些恶贼未被查处前的奢靡浪费。

“孙使君若不信的话,在下可差人将近半年的案件副本,全都抄送过来。若使君能寻出一处冤案,在下愿豁出这条命,为蒙冤之人平反!”

“哼!”孙坚闻言,随即重重一哼:“朝堂上下尽被董贼把持,还不是尔等说什么就是什么?”

“唔...”荀谌闻言,沉默片刻后道:“或许,就是这样的吧。不知孙使君,为我等安排的营帐在何处?”

一听这话,程普就觉脸色发烫:主公,你怎么能...如此丢人现眼?

你瞧人家荀家子弟,言谈不卑不亢、有理有据....你说不过就说不过,耍无赖算怎么回事儿?

现在可好,人家都不稀罕搭理我等了....传扬出去,你孙坚不就成了刚愎固执、不辨是非的逆臣反贼?

而我或许更惨,会让世人以为我是在撅屁股看天一一有眼无珠。

为了表示自己有眼光,程普不得不厚着脸皮开口:“苞....节先生。”

“哦,在下忝为议郎一职。

“荀议郎,我家主公或许道听途说,对太尉肃清吏治一事有所误会。然太尉大逆不道、以臣废君,议郎总无话可说吧?”

“唉

荀谌又与张温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无奈地笑笑

随后荀谌便道:“程司马,我等不想说这些国事,只想安安心心在这里住上两日,然后回去交差。

-听这个,时年十五的孙策便乐了:“果然,尔等也不是忠心效力那董贼,否则岂会避而不谈?”

荀谌看了孙策一眼,郁闷地摇头道:“说了尔等也不信,信了也不服,服了也不改然后又看向孙坚,道:“其实孙使君究竟意欲何为,我等心知肚明,又何必如此?’

这话就让孙坚炸了:咋滴,你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表明了瞧不起我?

荀谌能屈能伸,当即施礼道:“在下可没那个意思,孙使君切勿多想。”说完,又四下环顾,显然在等侍卫领他们入营帐。

这一动作,显然让孙坚更炸毛:“今日汝必须把话说清楚!.....董贼废立天子,世人皆知,汝难道还能狡辩不成!”

“那弘农王已曾公告天下,是自愿拜托太尉,禅让皇位于弟,使君为何一句话都不提?”荀谌无奈,叹息道:“至于为何要禅位,还不是因那些狼子野心的士阀,设计谋杀了弘农王舅父?

“太尉甘背天下骂名,挡在那些士阀面前庇护先帝嫡子,令其钟爱的幼子身居皇位。如此两全其美,到尔等口中却成了大逆不道,我等还有何好说的?”

“那,那董贼淫乱后宫、盗掘皇陵

“如此私德不正之人,岂能立于朝堂之上!”黔驴技穷的孙坚有些气急败坏,直接将最后两条罪证一同抛出。

“使君丧心病狂、凌虐亲子,如此罪责怎生不说?”

“丧心病狂、凌虐亲子?”孙坚直接愣住了,看了眼孙策反问道:“策儿,父亲凌虐你了么?’

“自然未有,这使臣分明胡言乱语!”孙策也勃然大怒,气冲冲地看向荀谌。

荀谌突然便笑了,道:“使君可信口雌黄言太尉盗掘皇陵、淫乱后宫,在下为何不能造谣汝凌虐亲子?’

“至少比起使君的捕风捉影,在下却亲眼看到汝带着十五岁的长子,出入血肉横飞的战场这难道还不算凌虐亲子?”

“你!...”别噎得无话可说的孙坚,顺手摸向腰间刀柄,打算拿出自己的传统绝活儿:解决不了污蔑,我还解决不了污蔑的人么?

谁知荀谌一点不慌,反而还得寸进尺:“至于其他的,更可以随意说使君狂悖凶虐,嗜杀无度。毕竟使君这一路北上,可不分是非杀了荆州刺史和南阳太守。”

“哦,对了,跨郡攻伐本就触犯大汉律法,擅杀朝廷大员更乃谋反。尤其使君还投不忠不孝的逆贼袁术,真乃蛇鼠一窝,不打自招

“在下都无需对你造谣,只添油加醋一番,是不是也可号召天下共诛之?”言罢不屑地一甩袖,哼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就这,还有脸造谣太尉淫乱后宫,盗掘皇陵?说这话前,都不知先把自己屁股上的屎擦干净?”

“巧言舌辩之徒,竟敢辱我!

孙坚越听越胸中怒火翻涌,最后荀谌那甩袖动作,更仿佛一下点燃了引线,令他脑子‘轰的炸开!

怒极之时,红着眼睛抽出古锭刀向荀谌斫去:“某要杀了你!”

程普、韩当、黄盖、祖茂四将一见,赶忙猛地扑了过来。

四人搂腰的搂腰、抱腿的抱腿、架刀的架刀,动作全都不一,嘴里的话倒挺一样:“主公不可啊!’

偏偏荀谌还有恃无恐,跳到一旁后又摇头道:“张公,他急了,他急眼了...太尉果然没说错,往猪圈里扔块石头,叫得最响、跳得最高的,就是被砸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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