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倾世大鹏
徐凤年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奇道:“是他,他这会儿来找你会是什么情况?”
李飞起身道:“十有八九跟青州有关,走吧,跟我去见见他。”
徐凤年闻言弹身而起,兴致勃勃的道:“走,青鸟你先练着,我们去去就来。”
青鸟见两人没有带她的意思,只是应了声“是”,便自顾自的练习手诀。
她是个没什么好奇心的人,两人愿意让她知道的事,她就跟着,不打算让她知道的事,她也不会问。
两人走出帐篷的时候,魏叔阳、舒羞、吕钱塘几人也走了出来。
夔姬趴在那压根没动,又不是有敌人。
她如今一停下来,就会找个地方趴着,默默运转李飞传给她的功法,消化吸收那颗灵葫仙丹。
六年凤则是把她脖颈上的鬃毛当成鸟巢,舒服的窝在柔软丝滑的鬃毛中,同样在修炼。
两个小家伙则是在帐篷里呼呼大睡,他们还小,需要多睡。
徐凤年对魏叔阳几人挥挥手,道:“没事,一个老朋友,都去休息吧!”
三人闻言这才各自返回自己的帐篷。
两人径直走出剑圈,迎上一名一身黑衣,大晚上还戴着一顶帷帽的人。
见两人到来,他没有开口,只是跟在两人身边,往远处行去。
离开营地数十丈,三人这才止步。
赵楷摘下帷帽背到背后,对两人抱拳欠身道:“见过世子殿下,李兄。”
徐凤年抱拳还礼道:“六殿下不必客气。”
李飞问道:“你这大半夜的来找我们,有什么事?”
赵楷道:“我回去后跟师父说了上次的事,他让我去青州,撺掇靖安王对世子下杀手。”
“我特地赶来报信,顺便问问二位,针对此事可有什么打算?”
徐凤年道:“看来你师父为了帮你,还真是不遗余力。”
赵楷叹道:“可惜他做的都是无用功,我是真羡慕世子,有李兄辅佐。”
徐凤年笑笑,对李飞问道:“怎么样?咱们该如何应对?”
李飞略一沉吟,对赵楷道:“以后你师父让你干什么,你尽管去干,无须特地来告知我们。”
“所有针对刺杀世子的谋划,你只需保证自己不出现在现场即可,其他的该怎么操作便怎么操作。”
“你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你跟我们有关系,明白吗?”
赵楷根本没打算询问徐凤年的意见,听完李飞的话径直点点头,道:“明白了,不知道我的事……”
李飞道:“你放心,这件事王爷和李义山都已经知道,不出意外,他们应该已经针对此事开始谋划布局。”
“你无须想那么多,等着登基为帝即可。”
赵楷微微欠身,道:“是。”
李飞脸上忽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你体内的禁制被触动过,动过异心?”
赵楷浑身一震,颤声道:“是,但这也更让我明白,我根本没有选择,你放心,以后不会了。”
他的确动过一次异心,那是在他感受到师父对他的关心后。
但也是这一次,让他体会到了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苦。
那种痛苦几乎让他发疯,他一度想要自我了断。
可令他惊惧的是,那禁制居然还能阻止他自杀,甚至连自伤都做不到。
这次禁制发作,让他心里彻底不存任何别样心思。
莫说李飞承诺,成事后就给他解除禁制,绝不会以此控制他。
就算李飞要让他当个傀儡皇帝,他也不敢有丝毫不满。
李飞无所谓的道:“会不会都没关系,你自己把握就好,总之你还有两次机会。”
“去吧!以后若有事,我会主动给你传信,我们没主动找你,你也不必来找我们。”
“无论你那边安排了什么阴招狠招损招,尽管往我们身上招呼便是,我不会怪你,因为我知道非你本意。”
“只要你潜意识中,不存在要对付我们的念头,禁制就绝不会因为你对我们出手而发作。”
“相反的是,哪怕你没有实际对我们出手,可潜意识中只要出现不利于我们的念头,禁制就一定会发作。”
赵楷微微垂首道:“我明白,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完对两人再抱了抱拳,戴上帷帽转身离去。
待他消失在夜色中后,徐凤年看着他离去的方向,感叹道:“突然觉得他有些可怜。”
“他说话时没表现出任何卑微的神态,可实际上他面对你时,已经卑微到尘埃里。”
李飞也叹息道:“的确有些可怜,我也不想用这种手段对付敌人。”
“可如果不让他可怜,可怜的就有可能是你,是伯父,是大姐二姐,是黄蛮儿。”
“我不想让你们变得可怜,就只好让敌人可怜了。”
徐凤年展颜一笑,拍拍他肩膀,道:“我只是那么一说,你可不要以为我妇人之仁。”
“我跟你一样明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面对生死大敌我会比你更狠。”
“只是看到这个人原本也算个人物,却变得如此卑微,一时间有点感慨罢了。”
李飞点点头,道:“弱小就是原罪,所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吧!”
[299.第四十八章 断流]
燕子江上,四艘帆船顺江而下,宁峨眉带着四十名士卒乘坐的大船,行在最前开路。
徐凤年李飞一行的船在第二,后面两艘是其他六十名士卒。
夔姬的体形比战马大了几圈,体重是五六匹战马之和,甲板上活动空间太小, 走不了几步。
她便默默趴在船头,看似在睡觉,实则在修炼,六年凤依旧窝在她鬃毛中。
两只小虎夔则是在甲板上追逐嬉戏,活泼之极。
李淳罡单手握一根钓竿,吊钩上根本没挂鱼饵,各种大鱼却一条接一条的往船上划拉, 小一些的他都不要。
他并不是在打发时间,而是在准备晚饭,否则就不会借吊钩为剑弄鱼,而是真正的坐下垂钓。
他已经跟夔姬成为好朋友,而夔姬胃口很大,所以他得多弄一些鱼。
徐凤年和青鸟,依旧在李飞的照看下习练祭炼手诀。
之前走陆路,因青鸟驾车的时候没法练习,徐凤年则是没什么影响,练习时间比青鸟多出许多,勉强能跟上青鸟的进度。
如今改走水路,无须再驾车,青鸟又一次将徐凤年甩开。
如此下去,最多再有四五天,青鸟便能将祭炼手诀尽数掌握。
姜泥毫无疑问,一直躲在自己的船舱中苦修内功。
这些时日她剑也不练了,就一门心思提升修为,反正她修炼又不是为了上战场拼杀。
她只是希冀着, 能早日突破一品, 学会祭炼手法, 养出自己的灵剑,再学会通灵术,养出属于自己的灵宠。
极品的天赋,超绝的资质,磅礴的气运,加上仙级的功法,她的进境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并不为过。
如今的她,已经一脚迈入三品的门槛,真正突破到三品,也就近几天的事。
三品武者,放到江湖中已属一流高手,足以开宗立派。
毕竟二品被称为小宗师,虽不说是凤毛麟角,却也不是那么常见的。
将数量分散到全天下,那遇到的概率就非常小了。
就在今早出发时,李飞祭出天击剑,回了趟陵州, 让李义山把那本《白帝抱朴诀》放到剑上, 给带了回来。
如今舒羞也开始闭关苦修,向着可以让她鲤鱼跃龙门的一品境界冲击。
不过她的资质自然没法跟姜泥比, 甚至比之青鸟都大有不如,想突破一品,可不是三年两载的事。
唯有魏叔阳和吕钱塘,百无聊奈的坐在舱顶,吹着江风发呆。
船队顺风顺水,速度极快,很快就到得江上一处险滩。
此地名为书剑滩,水势极为湍急,两岸高山对峙,悬崖峭壁。
水面最窄处不过五十丈,凶险仅次于那传说中,有道教圣人倒骑青牛而过的夔门关。
过了书剑滩还有更险的峒岭峡。
书滩剑滩不算滩,峒岭才是鬼门关。
这是水手们和附近渔民都知道的情况。
而就在船队渡过书剑滩,到得书剑滩与峒岭峡之间的河面时。
在船舱中习练手诀的徐凤年和青鸟,还有在一旁指点的李飞,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乱,还伴随着夔姬的咆哮和六年凤的锐鸣。
三人对视一眼,立刻起身冲出船舱。
就在刚刚,一叶扁舟逆流而上,直冲为首那艘宁峨眉坐镇的大船。
扁舟上站着一名手持竹竿的青衫文士,小船行驶到大船侧面后,他手中竹竿竟插到大船底下,往上一挑。
那排水量过百吨,可承载数十人马的大船,竟然就被这根小小的竹竿,给掀了个底朝天。
而在掀翻宁峨眉坐镇的大船后,那青衫文士的扁舟,犹如化作了快艇,转眼便消失在峒岭峡中。
装完逼就跑,真他娘刺激。
徐凤年他们冲出船舱,看到的就是船仰马翻人坠水的场面。
江面喧闹非凡,许多凤字营兵卒不谙水性,加上礁石突兀,几个浮沉就要溺水身亡。
“救人。”徐凤年一声大喝,正要飞身而出,却被李飞拦住。
“不必这么麻烦。”
李飞上前几步,走到甲板边缘,双手在腹间摊开,往上一抬。
“哗啦”
翻转的大船还来不及沉没,便又重新翻了回来,船上滴水不沾。
而那些落水的士卒战马及水手船工,则是纷纷自水中飞起,尽数落回船上,连坠落江中的兵刃和船上物件都一件不少。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他们这一路上,也逐渐对李飞的大能大力有了免疫力。
哪怕面对如此不可思议的手段,也没感觉到多少惊异。
实在是只要发生在李飞身上,无论多不可思议的手段,好像都是再正常不过。
徐凤年看向魏叔阳,问道:“魏爷爷,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魏叔阳将自己看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出。
徐凤年听完若有所思的道:“在青城山上时,姑姑给我讲解了一番,如何破解吴家枯剑的剑法心得。”
“听魏爷爷描述,那青衫文士的手段,有点像吴家剑冢的‘挑山式’,难不成那青衫客就是这一代剑冠吴六鼎?”
李淳罡道:“多半没错了,吴家剑冢出来的,身上有着一股枯剑独有的迂腐味道。”
“只不过这名年轻剑士,走了条吴家剑冢不乐意走的剑道,将来成就要比前几代剑魁更高。”
“前提是他过得了东越剑池和邓太阿那两关,过去了,由指玄入天象便不难,过不去,枯剑就真的只是枯剑。”
李飞哂笑道:“在过东越剑池和邓太阿那两关前,他还是先过了小年这关吧!”
“过不去那两关,他最多是不入天象,过不去小年这关,他恐怕连葬入剑冢都是奢望。”
吴家剑冢家规,吴家后辈不论子女,只许用剑,每一代由一名剑冠游历江湖。
不出世则已,一出世必得剑道魁首,否则生前不得返回吴家,死后不得葬入剑冢。
徐凤年眼中寒芒一闪,吴家剑冢与母亲决裂,甚至因为此事处处针对北凉,还想对他下手,遇上了他自不会手下留情。
从吴素跟随徐骁离开的那天起,吴家剑冢跟北凉就注定是死敌。
原剧情中徐凤年是没那份本事,可如今的他,却完全有能力亲自与吴六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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