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俊
“嗯。”
张国宾领首道。
其实,昨夜义海在渣甸街道人马远远不止一百多人,警方能抓捕到多少古惑仔,却不是看街头有多少古惑仔,而是看街头有多少警察,光抓义海能抓一百多人,加上新记的数目可不少,看来昨晚警队行动真是下大决心的大动作。
一名警员试图上前叫住张国宾询问,却被旁边一位高级督察拦下,张国宾似有所觉的扭头望去,一個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对方朝他点点头,张国宾则面无表情的转过身。
“张生,怎么了?”状师昌问道。
“是林泰。”张国宾笑着说道。
状师昌语气讥讽:“早望见那个二五仔了,当十几年卧底换一个高级督察警衔,还不如为公司赚钱来得多,警队真是什么人都用。”
“算了。”张国宾摇摇头:“我去公关科一趟。”
“好,那我继续办事。”状师昌转身离开,再度汇入人群中,吵杂的办公区内,警队与古惑仔泾渭分明,画面却诡异的和谐,警队天生要同古惑仔在一起。
张国宾带着东莞苗,打靶仔几人进入电梯。
“叮!”
他乘电梯来到公关科。
郭伟明身穿白色制服,端着咖啡正在跟女警聊天,望见一行人进入办公室,举起手打招呼道:“张生,来啦。”
“郭si,没有打扰吧?张国宾面带微笑,带人近前,伸出手掌。
“没有,你提前打过电话,时间都安排好了。”郭伟明并不避讳跟张国宾的见面,二人没有职权上的冲突,一笔笔数目都是公帐,受贿也贿不到他身上。
二人坐进办公室。
郭伟明直言道:“张先生,昨晚的事情警队上下都传开了。”
“如果是要帮忙,我什么忙都帮不了。”
张国宾翘起二郎腿,接过一杯咖啡,表情沉稳的道:“新记被捕多少人?”
“两百四十九名,其中大半在医院,收尸二十多具。”郭伟明沉吟片刻,终究还是答道。
“细苗!”张国宾抬起头,出声吩附一句,东莞苗便在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张走张记录,递上前道:“梦工厂已经为警队发展计划捐献两百万港币,另外警队地库翻新的项目可以交给国宾建筑,建筑公司一分钱都不会赚。”
郭伟明皱起眉头:“张先生,你这样子我很不喜欢。”
“我是一个走正路的人,如果我路错路,上天会教我做人。”张国宾取出一支雪茄,用手指指上方:“我也不会坐在这里跟你聊天。”
他叼起雪茄:“应该跟那些古惑仔一样抱头蹲在地上。”
“可是我现在坐在这!你同我之间就该多聊聊,我完全没有想叫你徇私枉法,更没有想去打别个,都是别个打我的兄弟,我的兄弟才会打返回去。”张国宾低头点上火,郭伟明神色缓和些,出声问道:“江湖上的事情,不归我管,不过作为一名警员,我心里也有把尺,
昨晚的事情我不多说,但是也无法说多。”
“我要你帮忙。”
“我更不能帮你让兄弟出去,张先生不至于这么盲目吧?”郭伟明说道。
“O!”张国宾坐在椅子上,捏着雪茄:“我不要你帮我的兄弟点样,只要你疏通下关系,狠狠的给我起诉新记!”
“啊?”郭伟明满脸惊诧。
钱,既可以是护身符,也可以是杀人剑。
张国宾道:“针对每个新记仔多搜罗点罪状,把警队职权发挥的彻底一点,可以吗?”
法官,陪审团自有公司打点。
郭伟明良久后,点下头:“好。”
“O水。”张国宾很干脆的合拢西装,捏着雪茄起身道:“那我就等着听警队的好消息了,
不打扰,再见郭sir。”
“张生,再见。”郭伟明礼貌的起身相送,止步于办公区门口,望着几人进入电梯,太子宾的报复方式,总是令人琢磨不透。
“这回警队也要帮和义海做事了?”郭伟明回过神来,心中惊讶,连忙摇摇头:“想歪了,这只是警队职责罢了。”
傍晚,铜锣湾四海酒楼,段龙身着白色唐装,踩着千层底,整个人望起来英姿勃勃,
正是当打之年。
林氏兄弟,斧头俊,杜连顺,麦糕,新记群雄俱在,十几名兄弟守着酒楼大门,酒楼一共四层,门面不大,纵深却极宽,一楼就摆着十几张酒桌,二楼渐少,三楼更多,四楼便只剩五章,四海酒楼是湾仔最大的一间酒楼,对新记等大社团而言摆五十张酒席事小,
今日讲数的价码怕是以百万起叫!
段龙一帮人在酒楼门口足足等了一个钟头,一支二十余辆车的队伍,后方跟着七辆大巴车,缓缓停在酒楼门口,打靶仔替大佬拉开车门,躬身请道:“张生。”
一名名刑堂兄弟推开车门,全部穿着西装,沿街站成一排,更后面的大巴车停在路边,一个个穿着不同,年轻气盛,表情放肆的义海仔跳下车门,人群很快便出现在街头,
引得路人大为侧目,幸好没有带着家伙,否则警队又是一场紧急行动。
一干和记大底们望向面前和义海的兄弟们,内心第一印象便是:“气势如云!壮志冲霄!”
兄弟们根本无需打扮得多高级,多讲究,放声大笑,眼神桀骜,齐聚如林,自有一番气势。
张国宾同往常一样着身黑西迈步下车,望向面前身穿唐装的段龙,眼神一转盯住旁边束手而立的林锦,眼神闪过一抹讥讽:“林先生正是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啊,五十多岁还爱学烂仔玩打打杀杀的那一套。”
林锦相较于四十出头的段龙确实已老,但身子骨依旧还硬朗,远远未到年迈的程度,
但一夜之后多出几分灰白之色,站在旁边苦笑道:“张先生讲笑,人年纪大,脑袋也不清楚,之前多有得罪,请张先生见谅。”
他伸出手相握。
张国宾视而不见。
段龙连忙请道:“张先生请上楼就座,宴席已经摆好,请贵公司的兄弟上席。”
“这场酒可有得喝。”张国宾冷笑一声,率先进入四海酒楼,新记为义海摆酒,江湖上又有好谈资了。
第280章 割地赔款
“张先生饮茶。”
林锦躬身为主位上的张国宾斟好八分热茶。
张国宾端着茶杯,面无表情。
“要喝新记总管的一杯茶可不容易。”
“和义海一百六十四名兄弟被捕,七十三名兄弟入院,在渣甸街战死十三人换来林总管一杯茶……”
“这杯茶我怎么喝得入口?”
酒楼内,义海五百名兄弟早已开席,三十名坐在五楼大厅的头目,齐齐放下筷子,眼神不善地望向主桌。
林锦,段龙,斧头俊,杜连顺坐在主桌陪酒,李成豪,东莞苗元宝马王老晋坐在右手边列席,林升,林姜,麦高带着一群大底坐在另一张桌子。
向氏兄弟们没有前来参加酒席,新记除了向言外,其余兄弟列席都没有意义。
林锦陪笑道:“对唔住张先生。”
“嘭!”元宝一拍桌面大声喝道:“对唔住,说对唔住有屁用!你要说下去跟战死的兄弟们说!”
这句话极其恶毒,林升,林姜在旁都面露厉色林锦却硬生生憋下来站着赔礼道歉,段龙连忙捧着茶杯打圆场道:“张先生,斟茶赔罪是规矩,林先生也是一番好意和义海的损失新记会尽力偿还,还请张先生饮杯茶再谈。”
讲数,讲的就是一个气势靠的则是实力。
这场酒绝没那么好喝。。
新记答应摆赔罪酒便是要伏低做小,张国宾为了帮社团争取利益,嚣张两个字绝对要贯彻到底,带着几名大底参加,摆明就是要斗狠,五百名兄弟更是随时能掀掉新记的大底。
面对段龙的低声下气,张国宾举起酒杯,饮一口茶用鼻孔出声道:“嗯…”
“铜锣湾与渣甸街相邻的依荣街边宁顿街都要让出来捕的兄弟每人赔偿五万,刑期超过五年的,每一年加一万受伤的兄弟每人十万,战死的每人二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但凡少一分钱。”张国宾低下嘴,吹拂茶杯上的热气,李成豪在旁端着饭碗,沉声道:“我就带人打进铜锣湾,把铜锣湾十八条街全部拿下,打到你新记遍体鳞伤!”段龙面色一沉,端起酒杯道:“张先生,江湖规矩,一人古惑仔的安家费十万,医药费一般是五万,你每项都翻过一倍,被捕的兄弟还找新记掏钱,还要刮出两条街的地盘,未免价码太高了一点。”
新记大致的心理预估在五百万港币左右,对和义海要踩进铜锣湾也有准备,可按照和义海的喊价,轻轻松松破两千万港币,一场血并要付出两千万港币的代价,香江又有几家社团拼得起?
张国宾身着一身西服,摊开手,无所谓的道:“不给钱,就开打!”
“我义海的兄弟就是命贵!”
“你乜意思?”杜连顺在旁不忿道:“你说我新记的兄弟命贱?”
“扑街仔!”老晋甩手把杯中酒洒到杜连顺脸上,大声喊道:“这里有你说法的份?”
“靠!”杜连顺双手砸在桌面,起身吼道:“丢你老母,你够资格拿酒冲我?“
他作为尖东之虎,靠打上位,一向也是个暴脾气,怎么可能忍得住老晋的挑衅,老晋却瞪起眼眶,怒目而视,毫不气弱:“想死乜!”
“顺仔。”段龙回首望道。杜连顺胸膛起伏,憋着口气,重新坐回椅子。
段龙再跟张国宾道歉:“唔好意思,张生,底下的兄弟没读过书,脾气爆。”
“没关系,我底下的兄弟也没读过书,也脾气爆。”张国宾面带微笑的望向他,语气斯文有礼,可是话音刚落,老晋便抓起桌面一个酒瓶砸在杜连顺头顶:“轰隆!”
顿时酒瓶炸成碎裂,一股股鲜血从杜连顺头顶淌下,四周新记大底面色难看,眼神惊诧,老晋抓着瓶口,举手指着杜连顺吼道:“尖东之虎又点样,新记五虎老子不是没杀过!”
张国宾还是带着笑意:“可以了,我爽了,继续聊。”
“刚刚的条件一分钱都不能少,另外我要请林先生离开香江。”他指向林锦。
林锦表情错愕。
“我怕林先生继续留在香江,我怕有一天义海的兄弟会忍不住干掉他,你也知道,和义海做事向来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张国宾把话讲的非常露骨,却非常具有压迫性,既然干不掉新记的总管,那么把新记总管逼走就是最好的选择。段龙看都没看林锦,点头就道:“这点可以答应你。”
“先吃饭,等我吃着吃着,想起什么条件再跟你说。”张国宾笑着举起筷子,就算讲话非常不中听,段龙却还是松出口气,打着圆场道:“张先生,饮酒,饮酒……”
两个小时后。
义海兄弟们吃饱喝足,一伙伙走出酒楼,登上大巴,和义海跟新记的谈判调侃没有保密,参与酒宴的兄弟们基本上都知道,一回九龙消息便在社团传开。
新记全盘接受和义海的补偿条款,答应划出两条街,还答应五百万作和义海的车马费,并且林锦当夜就会离开香江,前去台岛安度晚年。
摆赔罪酒就是割地赔款!
战场上没赢到的东西,谈判桌上也拿不
“老晋。”
“你几时这么威了?”
“连尖东之虎的头都敢爆。”
张国宾带着一干兄弟走出酒楼,上车前朝晋立民笑道。
当年他跟晋立民在屯门讲数,老晋面对那时一个义海红棍都选择认怂。
晋立民穿着黑色夹克,膀大腰圆,朴实的笑道:“尖东之虎算乜?”
“有义海撑腰,向言的头我都敢爆。”
“哈哈哈。”张先生放声大笑,坐进车内。老晋真的是老当益壮,四十多岁的人了,越混越威风。
驱车路上,李成豪打着方向盘,试探着问道:“宾哥,你让林锦离开香江,是不是想派人做掉林锦?”
“我知道,林景是新记的大管家,代表向氏的颜面,就算想要报复林锦也不能乱动手,不然新记为了面子会发疯,拿兄弟们那么多条命换林景一个老骨头不值得,在香江不方便动手就把他逼出香江,随便找几個枪手过海就是两枪,再找个替死鬼自首说杀错人,事情就万事大吉了。”
“宾哥,你的想法很出位,可以交由我来执行。”他侃侃而谈道:“我在道上也认识几个枪手,让外面的人动手更保险对吧?”
“阿豪。”
张国宾越听越不对劲,连忙喊住阿豪。
“宾哥?”
李成豪望向后视镜问道。
“以林锦的地位确实不能动他,新记就算败了也未伤筋动骨,动林锦得不偿失。”他说道:“新记作为香江第一大字号,能够打败新记的只有新记!”
“哇,宾哥,这句话好深奥。”李成豪惊叫道。
“没关系,你继续看着,将来就懂了。”张国宾笑笑:“现在该干什么知道吗?”
“送你回公司咯。”李成豪吹着口哨。
油尖旺。
兄弟们跳下大巴车,陆续散去。
张国宾上楼办公,李成豪回到油麻地练拳。
张国宾给新记开出两倍高的补偿金,一是要为兄弟们谋福利,二是觉得该给新记一点教训,往后每一场战都斗败,价格只会越来越高,高到社团大底们都肉疼,那么江湖就会少很多腥风血雨,一个个安心揾水多好啊,天下太平,平安喜乐。<
油麻地,义海宗鹤拳馆。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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