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萌俊
“你们谁都别跟我争!”
“一群乐色!”
……
“和义海那里争起来了。”
“去年没拍到,今年谁争到谁出位,估计要打出火气了,不知道会叫到多少钱。”
“至少两千万!”
“以义海十杰现在的身价,拿出两千万不难,真叫出火气,砸上全副身家都有可能!”
许叔、王叔、大声勇等小字头坐馆议论纷纷,生菜稳坐钓鱼台,丧狗如丧考妣,眼神大失所望。
……
张国宾在台上望见有人拍桌,眼神一瞄,楞了楞神:“马王拽起来了?”
“扑街!”
他出声宣布:“今年的和义长红正式开拍,无底价,请各位出价!”
“唰!”
马王站起身,指向元宝道:“元宝!”
“你出多少!”
许叔、王叔、大声勇、天堂马上投来目光。
和义海的大佬们不出价,一干小字号坐馆开价没意义,而从和义海大底们出的价格,就能看出今年的和义海发展好不好,有没有钱,会不会出高价…….
小字号有没有机会。
“你什么意思?”
元宝手持筷子,拿着碗,碗里装满牛腩,动作凝重有力,起身道:“我出多少需要向你汇报?”
“马王,你乜级别啊!”
“臭马夫!”
“轰!”马王一脚把元宝的凳子踹翻,厉声喝道:“我早看你不顺眼了!”
“就你元宝有钱?我们和义海的大底们都没钱?实话告诉你,今年我靠马栏就揾水上千万,投注生意明眼人都知有多赚钱,亚洲格斗大赛知道吗?赌注,我收的!”
“记住,我是马王,不是马夫!”
在场的江湖中人没有一个因两个大底吵架而看不起义海,因为这种程度的口角在社团时有发生,两个大底敢站起来吵代表有底气。
众人全都精神放在揾水千万这四个字上,一个大底单靠一桩生意就揾水千万,比一些小社团全年收入还更多。
张国宾却不想场面在混乱下去,大手一挥,出声吼道:“马王,元宝,你们两个人给我滚出去!”
“马上!”
“滚!”
音箱里传出怒吼。
马王气的甩手就走。
元宝端着碗筷大步跟上。
张国宾笑着道歉:“唔好意思,各位同门,手下兄弟火爆惯了,等会一定多罚他们几杯。”
他眼神同时扫过其余义海大底,和义坐馆、红棍们则摇着头:“没事,一点口角而已,不吵架,不揣椅子怎么叫江湖人?”
随后,地主举起手道:“和义海三东街堂口地主出价十九万港币,希望各位同门给个机会!”
丧狗双目一亮,惊讶道:“怎么就出十九万?”
美姐却马上喊道:“二十九万!”
“和义海砵兰街堂口美姐,谁让我这一步,砵兰街所有歌舞厅、酒吧免酒水钱,从年头免到年尾!”
肚皮文冷笑一声:“三十九万,谁一辈子没点小毛病?不给面子的自己掂量掂量。”
香江药神的话却吓不倒江湖人,天堂同丧狗道:“刚刚马王跟元宝闹口角,差点都动上手脚,惹张先生不开心了。”
“特别是马王夸耀财富的样子,呵呵,地主他们收到张生的警告,不能出太多钱。”
丧狗心情大好:“我的机会到了!”
他马上站起身举手大喊:“我出三百三十万,祝和义兄弟们生机勃勃,好运常在!”
三字大吉。
和义信坐馆大声勇立即叫价:“六百六十万,我只想搏一条和义长红,铭记和义之心,希望各位同门成全啊!”
“成全!”
他讲话讲的很小声。
整座楼都听得见。
和义长红再度冲上五百万高价!
这时和义勇“戳脚棠”面不改色地起身端,敬酒:“七百万,这杯酒敬诸位兄弟,还望诸位兄弟给个面子!”
三百万是一关,五百万又是一关,七百万又是下一关,第一关扫掉大部分小社团,第二关扫掉二流社团,第三关就剩下大字号够资格争了。
和义勇这两年做橡胶生意干的不错。
丧狗满心失望的坐回椅子上,叹气道:“一年一年又一年,哪一年才是头啊!”
张国宾见台下没有人再出高价,便出声道:“恭喜和义勇摘下87年长红,请和义勇坐馆棠叔上台,大家掌声!”
“哗啦啦!”
台下响起一阵掌声,棠叔把杯里的酒饮完,上台登高摘下长红,酒楼里的气氛十分热烈。酒楼门口,元宝端着一碗牛腩饭,蹲在地上,抱怨道:“妈的,七百万就能拿长红,真是给戳脚棠赚到了。”
马王叹出口气:“唉,能怎么办呢?堂口收入再好也不够给兄弟们买楼,这几年能省就省点嘛,给兄弟们把房子搞定再拍条长红回来扬眉吐气。”
元宝吃着饭,咒骂道:“去他妈的房价, 压得我一个江湖大佬都喘不过气。”
马王吸上口烟,缓缓吐气,回头看他:“我连你都坑不了,就别想坑地主、美姐了,干脆把机会让给小社团吧。”
其实,马王是想要逼元宝出一个高价,让义海把长红拿到手,再让元宝出一次血,要是将来元宝没钱搞定房子,嘿嘿嘿,乐子就大了,偏偏元宝很机灵,不仅不上当,还能玩默契,现在谁能完成宾哥定下的目标,谁出位的机会就越大,社团地位就越高。
元宝撇撇嘴,不服气道:“我本来准备了一千五百万拍长红,打算风风光光摘长红的,现在?算了吧!”
“能不让人看出是个穷鬼就可以了。”
马王正道:“元宝,我们不穷!我们只是要给兄弟们买房,那些扑街不买房不知房价贵,送到阿公手上的钱还不是变成兄弟们的房?”
两人谈话间,一个马仔跑出酒楼,鞠躬说道:“元宝哥,马王哥,龙头开始敬酒了。”
“快快快,我要回去罚酒了,再不回去就上不了桌了!”马王连忙丢掉香烟就跑,元宝扒拉了两口饭,端着碗筷跟上,回到酒楼后,他们发现兄弟们是真的开心,唯有义海大底们威风之余带着一丝丝吝啬、抠门和没底气。
和义勇能够以六百万的价格摘得长红,对于和义勇而言也是件喜庆,讨彩头的好事,整个字号的大底们在酒席上备受瞩目,风光无限。
第566章 放马南山
酒楼内。
丧狗望着和义龙头同和义勇坐馆连饮三杯酒,豪气干云,满堂喝彩,心底升起丝丝羡慕。
张国宾举着酒杯,带着阿豪、细苗、海伯三位大爷,来到丧狗的酒杯举杯朝众人邀请:“诸位好吃好喝,多饮几杯,新年更胜往年!”
桌上的十位坐馆连忙起身,举起酒杯,口中说道:“多谢张生。”
丧狗穿着西装混杂在一干坐馆里,昂首把酒饮尽,张国宾饮完酒却忽然拍拍他的肩膀,出声笑道:“丧狗,今年的舞狮采青很漂亮啊!”
丧狗顿时脸面大涨,语气谦虚,表情却忍不住露出得意:“张生过奖,兄弟们只是干点小事,各位同门看的开心就行。”
大声勇跟许叔对视一眼:“张生连着三年跟舞狮队的坐馆饮酒聊天了。”
看来张生真的很爱看舞狮。
这一桌的坐馆们都暗自记下。
丧狗眼神一扫,心生警惕:“完蛋,明年舞狮队的竞争更难了。”
第一年和记长红大会有三间社团的狮子竞争,最终和义同的狮队胜出,表现精彩,第二年和义和请了潮汕狮子过海来,在五间社团里拔得头筹,去年可谓是和义和最风光的一年,第三年则有九只狮子竞争,终于被和义诚的新界狮队拿下名额,在长红大会前登高采青。
这支师队丧狗可是花了将近一百万港币,全职训练两年,挑选各村好手,日复一日的训练。
明年,至少会有十几只狮队出来选,各个小社团在长红大会上没钱出风头,投资狮队亮相争光却是更有机会。
在和义大小社团一年十几万,几十万的投入下,加起来,每年舞狮行业将多出数百万的投资。
数百万港币足够养活很多传统手艺人,让传统文化焕发生机,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张国宾也想不到他一个很感兴趣的节目,将会被和义社团注入资金,重新从落寞走上辉煌。
好在,舞狮在80年代还不算落寞的很彻底,香江、粤省两地每个村子里,多少都能找出一两颗狮头,每个乡镇都有一两支小型舞狮队,靠着逢年过节,公司开业的彩头混饭吃。
在文化土壤尚存的情况下,挽救一项传统文化不算困难,给钱就够了。
而在和义长红大会上出风头的社团,向来会获得一些无形中的便利,比如同义海集团谈合作更方便,比如跟差人、港府交涉时会更忌惮,这些方便都是整个和义字号团结在一起获得的便利。
大年十五结束。
公司渐渐恢复到有序运行当中。
张国宾同东莞苗、打靶仔、元宝一行人飞往北美,一方面是核对大公集团的账目,跟各区理事开个会,梳理集团事宜,一方面是跟阿公、万老会长,胡先生等江湖前辈拜个晚年。
毕竟,北美跟台北不一样,一来一回一旬时间就渡过,年关时根本没空可以前往北美,十五结束倒更好抽出一些时间。
旧金山。
花园别墅。
张国宾、黑柴、苏有铭三人漫步闲逛,黑柴同往常一样拎着一个鸟笼,一身白色唐装,表情笑吟吟的慈祥,苏有铭则身穿青色长衫,捏着一把纸扇,重新出山做了大公堂纽约区的扛把子,却还是放不下当年掌数大爷的风范,张国宾倒是依旧是黑色西装,踩着皮鞋,戴着名表,一幅上流社会的气度。
一行保镖则身穿西装,腰挂枪袋,满脸严肃的慢慢跟着紧。
张国宾忽然问道:“阿公,这回来怎么看不到十六岁的小洋马了?”
“妞呢?”
“不至于坏掉了吧!”他狭促的眨眨眼睛,黑柴专心致志的逗着鸟,眼也不回的出声道:“难得晚辈有孝心,请我出山,每天每夜忙得都没时间睡觉,遛鸟都没空,哪有空骑马?”
“没办法,只能放马南山,待到将来重新归山时享受,希望我还有那一天喽。”
张国宾听出语气里的哀怨之意,心存愧疚,承诺道:“阿公,你龙精虎猛干五年就退休,绝对没什么问题,到时我替你选几匹好马,保准叫你满意,没有永远十六岁的洋马,但永远有洋马十六岁嘛。”
黑柴终于瞥他一眼:“算你有点良心!”
两个人互相伤害的狠了。
更多时候却是相互关照,礼尚往来,以及一点点惺惺相惜,颇有些忘年交的感觉。
苏爷在旁轻摇纸扇,笑而不语。
黑柴说道:“我已经听人讲你在香江办的事情,不得不说,你这个义海坐馆比我干的称职。”
“阿公过誉,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一个时代有一个的责任,换作我在你的位置,不一定会干的比你好。”
确实,黑柴力挽狂澜,重整字号,把一个夕阳社团重新做大,一辈子都在为和义海而活。
鉴于时代原因。
已经做的足够好。
黑柴笑了一声:“呵!”
“能得张生一句夸奖可不容易,不过我可比不上你机灵,起码我就想不到前人栽树的道理,你看,我现在还在栽树呢!”
张国宾面带轻笑:“那是因为阿公的前几任都死太快,不似阿公般聪明,根本没能力载树。”
“真是苦了阿公!”
黑柴表情怡然自得,给旺财喂了把粮,无所谓道:“没关系,旧金山太阳这么大,我给你栽好树。”
“你也没几存树荫。”
张国宾问道:“前段时间大公堂刑堂开堂,三位叔父辈受刑,威震天下洪门,我在香江有听人讲。”
黑柴无所谓的挥挥手:“外边只知道我斩了三个叔父,却不知道半年时间清理了一百多个反骨仔,有些意见只能用鲜血摆平,要么用我们的,要么用他们的。”
黑柴语气决绝:“我一个老骨头榨干了也榨不出几滴血,只好用他们的咯。”
张国宾笑了笑:“阿公辛苦了,我已经托人在新界给你留了一套大宅,过两年楼盖好,回香江走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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