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雨涵
随后跟父母交代一声,池桥松拎着一包行礼,赶往讲武堂。
“池师兄,这边!”李维维招手,他和王民忠等十位学员,被分配过来,跟着池桥松救灾石口村。
说来他早就属于被劝退序列,只是一直厚脸皮留在讲武堂,现在甚至连拳脚功夫都不练了,四处晃荡。
经常帮池桥松跑腿,算是池桥松手下第一号马仔。
池桥松只是助教,还没授课资格,所以称呼上不能喊老师。恰好他是第一位毕业学员,所以大家都喊他池师兄。
“都准备好了?”
“全员到齐。”
“车呢?”
“我雇来了,在外面停着呢,倒骑驴。”李维维一边汇报,一边抱怨,“上面可真抠门,这大冷天只给雇倒骑驴,要把人冻死啊。”
第六十一章 下乡
从城关镇到石口乡,道路颠簸不堪,已经很久没有修补过。
与城关镇一样,石口乡也是背靠千里翠陇陵,同时还滨临彭蠡大湖,这里的乡民一半向山中讨食,一半向湖中讨食。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民众生活水平相对还行。
讲武堂十九组人马乘坐倒骑驴,浩浩荡荡奔赴石口村,这边的乡署官员早早就等待在寒风中,准备接洽。
“郝首席,欢迎欢迎,可把你们给盼来了。”乡长是个胖子,穿着单薄衣衫,气度不凡,显然武道成就不低,“讲武堂的诸位师生,乡里已经准备好简餐,我们先去乡署取取暖。”
郝伯昭一把握住乡长的手:“刘乡长,叨扰了。”
“哪里哪里。”
如此一番客套,讲武堂算上郝伯昭在内十九位老师,以及两百名学员,全都被请进乡署大院。
石口乡不是财政富裕的乡镇,但是乡署修建颇为豪华,大院前后两栋楼都有五层。虽然房间里没有供暖和空调,但是有暖气片。
轰轰轰的烤着,把屋子里烤得热乎乎。
“讲武堂的诸位同仁,我代表石口乡父老乡亲,向你们表示感谢,有了你们的到来,民众终于可以过上一个安稳年。”
现在距离过年,只剩下两个星期。
刘乡长把调子定的老高,言辞更是恳切,高度赞扬讲武堂的仁心。
郝伯昭自然谦逊推辞,并表示:“我们这一次来,刘乡长你尽管安排,一定要踏踏实实为受灾群众做点实事。”
另一位姓褚的副乡长,忙个不停的散烟点火。
年轻的乡长助理跟在身后端茶倒水。
“小兄弟怎么称呼?”褚副乡长很快散烟到池桥松面前,看他结实的身板,应当也是一位武道高手。
可惜现在身材开始臃肿发福。
池桥松淡淡笑着摆手拒绝:“谢谢,我不抽烟……鄙人池桥松,讲武堂助教,跟着诸位老师过来帮帮忙。”
“原来是池助教,年轻有为啊。”褚副乡长收回香烟,对乡长助理说道,“小魏,赶紧倒茶,你们年轻人多聊聊。”
乡长助理也是一位武者,年纪大约二十一二岁。
基本上能在地方当个一官半职的,都是武者,或者背后有武者撑腰。
烟点上,茶敬上。
会议室里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因为乡署要招待一顿午宴,所以暂时不着急安排工作,大家先联络感情。
池桥松没怎么说话,只是在旁听。
大致弄清楚石口乡的乡署建制,和人员构成。
乡长刘武军是武士境高手,整个石口乡的一把手。
四位副乡长中褚为民、陶锦绣、殷登都是勇士境高手;唯一的女性副乡长贾彩云没有练过武,但她是正经大学生,还是刘武军的小姨子。
最后就是乡长助理魏鼎,力士境武者,同时他也是刘武军的外甥。
基本来说,石口乡就是这六位当家做主。
除此之外石口乡还有几位武者,担任着巡捕房、民兵营、电力所、水利站、卫生院以及林场的负责人。
…
…
…
本以为下午会安排救灾工作。
谁知道吃完午宴之后,把几个村分配下去,刘乡长就以天气不好为由,把讲武堂师生留在了乡署大院。
以郝伯昭为首的老师们,假意推辞几句,随后欣然同意。
到第二天众人才分组离开,各自去村里落脚。池桥松这一组不用动,因为乡署所在地就位于石口村。
“石口村基本没有受灾群众,小池你不用跑,跟我去林场打猎怎么样?”乡长助理魏鼎,拉着他去潇洒。
“不了魏哥,我老师在呢。”池桥松推辞。
他是真的想要做点实事,带着十名学员,沿着乡镇街道四处转悠,关怀困难户。不过一天跑下来,才发现自己能做的有限。
大部分石口村民,并未受灾,无需帮助。
少部分穷困村民,要么有伤病,要么没收入,都不是一次抗寒救灾行动能解决,顶多送点米面油资助一二。
这一次讲武堂带来一批米面油,用于救灾。
但杯水车薪。
尤其是一些村民家里,竟然连一床棉被都没有,床上垫着破旧的稻草,被罩里塞的也是稻草。还有的养了鸡鸭,鸡鸭和人竟然住一张床上。
“我男人被大帅拉去干苦役了,说过年时会寄钱回来,还没收到。”一名面黄肌瘦的妇女,对池桥松说道。
她家里家徒四壁,墙壁还开裂漏风。
“以往没有存钱吗?”
“没呢,我男人给人家当长工,干了三年工,工钱一分没要到。”
“给什么人当长工?”池桥松皱眉。
“市里面的大官呢。”
“大官都不给钱?”
“见不到大官,只有大官的副官,副官说大官也没钱呢。”
能有副官的官员,至少也是县知事这个级别,也就是县处级往上。能担任县处级的,基本都是武道强人中大师境高手。
池桥松无奈感慨:“大师也会拖欠工资……”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无力帮扶,只能去找魏鼎:“魏哥,乡署能拿出一批棉被吗,不少家庭连一床棉被都没。”
魏鼎难为情道:“这个……乡署也困难,现在财政上还欠一屁股账。”
怕池桥松不相信,魏鼎又补充道:“连昨天中午的宴会,都是赊欠人家饭店,打了白条的,乡署可拿不出摆酒钱。”
话已至此。
池桥松没再纠缠。
他深深感觉到,大夏民国当今繁花似锦、烈火烹油的局面下,依然有着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残酷。
他很想说,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改变这个世道。
但他现在只是一介力士境武者,别说治理一国,就是治理一个乡镇都没资格。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积蓄实力。
终有一天,这大夏民国,会迎来开天辟地。
…
…
…
池桥松不是纠结的性格,有些事情放在心底即可。
在石口村跑了几圈,送出去一批米面油,他的抗寒救灾任务就算完成。
郝伯昭听了他的汇报,表示满意:“你能感受到民间疾苦,这次就没白跑,记住这种感觉,今后你从政当官,记得做个好官。”
随即又说道:“好了,也不要老想这些麻烦事,魏鼎不是几次邀请你去林场打猎吗,去吧,带学员玩玩去。”
石口乡的林场,是标准的深山老林,比一道坎深邃,里面常有熊、虎、狼、猪、豹出没。
池桥松放下思想包袱后,在林场好好的猎了一场,可惜没猎到什么大货,就猎到两头野猪和几只獐子。
一半分给学员,一半自己带回家。
结束了这次下乡之行。
第六十二章 十六点六六六
从石口乡抗寒救灾回来,池桥松心头始终萦绕着一丝丝愤懑,这让他在练剑时的心境与往日大不相同。
北风的风声,在四周围呼啸。
剑刃擦过流动的空气,发出更大的呼啸声音,以及金属自有的金铁之音。
“白虹贯日!”
池桥松全身明劲勃发,毫无保留灌注到铁剑之中,将自己一腔愤懑情绪也灌注其中,然后一往无前向前捅刺。
铎!
铁剑刺中面前大树,入木三分。
实际上明劲已经透过剑刃,全部轰入树干之中,等他拔出剑刃,树干内堆积的明劲陡然有了宣泄口。
顺着刺痕轰一声爆开。
整棵大树应声而倒,树冠积雪纷纷扬扬洒落,仿佛下起了一场大雾。
池桥松目光一闪,眉头挑起,他看着面前的大树,又看一看自己手上的铁剑。感觉豁然通透,一下子明悟了《白虹剑》中白虹贯日的剑意。
蹲下身来。
看着树干上爆裂的断口,伸手摸了摸,顿时有针扎一般的刺痛感传来,这是残留在断口上的剑意在散发。
“剑意!”
“我终于使出剑意,摸到《白虹剑》的门窍了!”
剑法与情绪相融合,人与剑之间架起情感桥梁,剑意便自然使出。当然还要有前期无数次明劲驾驭的尝试,才能恰好满足一切条件。
站在原地,回味一遍又一遍,将之前的感觉牢牢记住。
池桥松这才迈步准备离开:“是时候去看看月桂树了……希望养熟《白虹剑》要不了太多的肥料吧。”
他已经确定,月桂树上肯定盛开一朵小黄花。
等待他用肥料浇灌。
若是一般武者。
摸到这一丝剑意门窍,再打熬十数年,必然能将《白虹剑》大成。
然后在修炼过程中,剑法不断反馈,强化他的身体素质,帮他冲击关窍,进阶勇士境,乃至武士境。
理论上《白虹剑》是能定武士级的大门槛功夫,可现实并非如此,孔宏才练了十几年的《白虹剑》,还停留在勇士境。
能不能突破武士境,与个人天赋、悟性,息息相关。
“我又会如何呢?”
“会直接冲击到武士境吗?”
现在还没过年,过完年也要到三月十六才满十六周岁,也就是说,他很有可能成为十五岁的武士境高手。
这绝对骇人听闻。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很快就回到田舍,池小芽正在门口逗弄斧头,斧头被养得肥嘟嘟的。有事没事就去松鼠窝下面吠叫,试图吓退两只五道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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