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山钓雪
安宁:“好好,我不冲,我不冲了!你别念了,我耳朵都起茧了!你是我妈吗?”
梵妮:“还是来喝红酒吧。”
安宁叹了口气:“好好,把桌子摆上,我来一杯。我坐下了参谋长就不会再担心我亲自冲阵了吧?”
安宁说着突发奇想,拿起梵妮刚摆出来的椅子,递给贝尔蒂埃:“你检查一下,确认它不会跑!”
贝尔蒂埃板着脸,真的检查了一下,确定这凳子是个死物,然后才把凳子还给安宁。
安宁都无语了:“你还真的检查一下啊?我又不是真的魔法师,不会让椅子自己跑啦!”
贝尔蒂埃:“难说。现在敌人的士兵似乎都相信了,您能召唤罗马军团。”
安宁笑了:“什么鬼哟,还真当我是凯撒转世?然后罗马的军团穿越时空来跟我尽忠是吧?”
是不是冲锋的时候还要配上一行旁白解说:至死不曾终结的忠义,正是凯撒的王道的体现……
什么尹斯坎达尔。
※※※
就在安宁在战场看着茫茫多的法军一拥而上勐攻阿尔文齐联军主力的同时,特派员富歇从本地金匠手里拿到了自己刚刚订制的东西。
他看着这件东西,非常满意:“很好,非常好!”
彷造罗马制式的鹰徽,反射着炉中的火光。
富歇:“第一批总共100个鹰旗,要尽快完成!”
第275章 议会决议,向莱茵河出击
法军在1793年5月13日中午,攻击进犯法国的联军主力。
联军主力几乎被击溃,但关键时刻,原本包围凡尔登的联军部队赶到增援,让联军主力可以向边境线撤退。
安宁本来想追击的,但是贝尔蒂埃阻止了他。
“我们的补给已经跟不上了,而且各部队伤亡十分严重。”贝尔蒂埃一脸严肃的说,“因为用来洗伤口的酒不够了,很多人只能用传统的方法来治疗,全军都严重的减员。而且经过这么多天的连续强行军,部队体力消耗已经到了极限,全靠高昂士气来维持,任何时候崩溃都不奇怪。”
安宁抿着嘴,他原本想着这次应该又能打一个彻底的大胜仗,然后把阿尔文齐元帅和布伦瑞克公爵给抓回来,送去巴黎游街。
可是贝尔蒂埃说得确实是事实,连续多天强行军,加连续的作战,部队透支非常严重。
很多人已经十四个小时以上没有吃东西了。
憋了几秒钟后,安宁叹了口气:“命令部队,原地休息,让后方赶快把补给往上送。再派一队骑兵,到附近的城市去看看,让当地国民议会凑东西来劳军。”
贝尔蒂埃松了口气:“太好了,我这就去安排。幸好您是个乐于听从意见的将军。”
安宁:“那是因为我也察觉到部队的疲惫。行啦,去忙你的吧。”
贝尔蒂埃离开后,安宁继续在桌前坐下,端起酒杯,一边品尝葡萄酒,一边看着法军部队打扫战场。
安宁:“这葡萄酒不错啊。”
梵妮:“是埃佩尔奈送来的葡萄酒,那里是着名的葡萄酒产地,会通过马恩河将生产的葡萄酒运到巴黎去。”
安宁:“这样啊。还有他们送来的酒么?分给部队享用。今天打了大胜仗,好好庆祝一番。”
梵妮:“您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这么多部队,那么点酒,只怕每个人只能分到一滴。”
安宁:“不必担心,只要把运载着酒桶的车子随便送到一只部队哪里,告诉他们这是将军赏赐的酒,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担心了。用不了多久全军都会知道将军赏赐了美酒给某个部队,这就够了。”
“我明白了,这就去处理。”
梵妮扭头走了,于是高地上只剩下安宁一个人坐在桌边,品着葡萄酒,旁边站着一名年轻的旗手。
他的旗帜在迎风飞扬。
安宁脑海里,开始总结经验教训。
纵队冲锋效果虽然好,但是伤亡也非常大,尤其是被炮兵用实心弹袭击的时候,伤亡比横队大得多。
而且纵队也不利于发挥火力,采用纵队进攻基本就相当于放弃了火枪,进攻中往往只有第一第二排会开火,其他排士兵手里的燧发枪基本等同于一根长矛。
果然纵队攻击,只是一个权宜之计。
现在的法军不会变阵,也缺乏火枪装填的练习,才有纵队能最大限度的扬长避短。
但是当法军的训练度提上来之后,果然还是应该采用横队进攻。
另外就是齐射战法,这些天安宁一直在观察齐射的效果。
在布里埃纳的军事学院里,安宁学到的是,排枪齐射可以短时间内集中造成敌人大量伤亡,可以有效打击敌人的士气,比自由射击的效果要好。
但是现在安宁总感觉情况不太对,好像齐射的效果也没有那么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法军士气高。
相比之下乱射感觉更能发挥持续的火力。
俄国名将苏沃洛夫就非常反感齐射,他一直要求部队采用会战射击——可以解释为经过严格训练让士兵们射击前充分瞄准的自由乱射。
而经过这一系列连续的作战,安宁觉得苏沃洛夫的看法有道理。
安宁盘算着把这些都写进法军的训练操典,包括纵队进攻的优势和劣势,应该鼓励自由射击而淘汰齐射,以及应该积极的使用散兵队形等等等等。
在他脑海里,一部全新的训练操典开始渐渐成型。
等回到巴黎,他准备把这个新的操典写出来,让拉扎尔·卡诺按照全新的操典来训练部队。
倒是他弗罗斯特,就是当之无愧的新军之父了。
正想着,缪拉和内尹一起往安宁这边来了。
安宁:“你们不应该继续追击敌人吗?”
“是这样的,之前在和联军骑兵的混战中,我的旅损失了相当数量的战马,还有很多伤员,所以暂时撤回来了。”缪拉回答道,然后看了眼内尹。
内尹:“我的旅已经昨天就吃完口粮了,今天分了一点缪拉旅的口粮,我们非常饿,都快要进路过的村子去抢劫了,我废了好大劲才按住骑兵们。”
安宁:“你们也饿了啊,真该死,后勤完全供应不上。”
缪拉:“真不敢相信我们是在法国自己的国土上打的仗。”
安宁:“现在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知足吧,卡诺已经非常努力的供应我们了。”
现在的状况看起来,安宁带出来的二十万法军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得班师回朝好好休养。
幸亏联军大部已经被击溃,大概也无力在发起对色当和凡尔登两个要塞的围攻了。
安宁:“你们两个的骑兵旅合并成一个旅,今天吃饱饭,明天就出发监视联军的动向,我要确保阿尔文齐退出边境。”
缪拉和内尹一起敬礼:“保证完成任务。”
安宁抿着嘴,目光投向广阔战场上散落的法军。
看起来这次连续的进攻战到这里就该告一段落了。
※※※
两天后。
巴黎,国民议会。
传令兵直接冲进国民议会大厅,大声宣布:“弗罗斯特将军经过五天的激战,连战连捷,联军部队已经向国境线溃退,色当和凡尔登的包围被解除了,我们胜利了!”
国民议会内一片兴奋的低语。
罗伯斯庇尔清了清嗓子,站起来正要发言,一个议员突然站起来:“既然我们已经胜利了,巴黎再没有被包围的风险,是不是可以停止恐怖政策了?”
罗伯斯庇尔眉头紧皱:“不不!虽然巴黎安全了,但是敌人并没有被消灭完!我们会继续推行恐怖政策,直到敌人被彻底剿灭为止!巴金斯先生,你这个时候做出这种发言,是作何居心?我怀疑你是隐藏的王党!”
话音刚落,另一个议员站起来:“我有证据,巴金斯私通吉伦特派的证据!”
巴金斯大惊:“什么?不可能!这是诬陷!”
那议员举起一封信:“这就是巴金斯写给吉伦特派首脑的信,可以找笔记专家鉴定一下!”
罗伯斯庇尔板着脸:“把笔记专家请来,他会给你一个公正的评价的,巴金斯先生!”
巴金斯恐惧的大喊:“不!”
这其实是现在国民议会的常态,因为取消了议员人身不可侵犯的特权,现在国民议会的议员经常为了打击对手故意炮制各种黑材料。
至于黑材料的真伪,只要塞给笔记专家几块金币,就不再是问题。
当然,塞金币本身是危险的举动,罗伯斯庇尔对这种举动深恶痛绝,一旦被发现,免不了要跟鉴定专家一起上断头台。
但是只要利益足够大,总是有人铤而走险。
巴金斯当然明白这背后的猫腻,他颓唐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笔记专家来宣布他的死刑。
而这个时候,新的议题被提出了。
丹东站起来:“我认为,接下来要让法军乘胜追击,尽快向富庶的来茵河地区出击!”
“没错,占据来茵地区,可以解决我们的税源问题!”立刻有人赞同道。
“把革命,向全欧洲扩张,是我们的使命!”
第276章 你的鹰徽来了
安宁在5月17号,接到了议会的命令。
“根据议会的最新决议,你务必尽快展开越过国境线对来茵地区出击的作战行动。”
安宁看着命令,眉头都拧成麻花了:“什么玩意?”
送命令来的特派员是个小年轻,看安宁这个态度,便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命令:“你务必尽快展开越过国境线对来茵地区……”
“我知道命令的内容是什么,我是问为什么会有这么个玩意儿?”安宁打断了年轻特派员的话,“我以为特派员是来劳军的。”
安宁刚刚打了大胜仗,巴黎的国民议会还没有反应,但是各地的国民议会已经送来了不少的劳军物资。
他本来以为国民议会也会有所表示,没想到送过来的是催促继续向国境线进攻的命令。
而且还是这么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特派员”送来的。
安宁仔细打量这特派员:脸庞看起来稚气未脱,身上的衣服也不太合身,而且可能因为穿不惯这种好衣服,体态稍微有些拘谨。
应该是在雅各宾派夺权之后交了好运才崭露头角的新人。
“劳军……”年轻的特派员迟疑了一下,“这……可能议会疏忽了,但是议会的命令也很重要!你想要人劳军,我可以给议会写信让他们派人来,但进攻行动必须立刻发起!”
安宁:“不行,我军没有足够的补给,不足以支持跨越国境的远征作战。”
特派员愣了一下,显然安宁这个回答出乎他意料,在短暂的沉默后,他质问道:“为什么不行,在意大利的远征行动明明很顺利!”
“那是因为南部比较稳定,能组织起足够的运力来输送补给,而且意大利那边还有新成立的米兰共和国的支持,最重要的是,意大利军团人少。而北部的客观情况,让我们短时间内无法组织越过国境线的远征。”
特派员:“那减少出征人数呢?”
安宁大张着嘴看着特派员,仿佛在看一个疯子:“我们虽然获得了胜利,但基本没有打歼灭战,敌人应该很快就能恢复被打散的部队。用较少的军队越过国境是找死,我军的训练度还低。”
安宁顿了顿:“除非调动卫戍巴黎的精锐部队。你确定要让我把卫戍部队调去进攻来茵吗?巴黎只交给连训练都没有的新编部队来保护?”
特派员:“那……反正议会的命令一定要执行!”
“议会的命令不合理,我作为法兰西的军事统帅,有权拒绝不合理的命令!你给我滚回议会去,就说弗罗斯特将军阁下断言现在不是进攻来茵地区的好时机,我们需要训练部队,需要整顿后勤,囤积物资!”
特派员:“可是……”
“你就回去原样转告的我话就好了!现在给我滚!”
年轻的特派员麻熘的滚了。
一直不说话的贝尔蒂埃这时候开口道:“这样对议会的特派员真的好吗?”
安宁:“有什么好不好的?议会还能撤了我的司令职务吗?”
“如果议会真的撤了你怎么办?”贝尔蒂埃问道。
在旁边的缪拉一听这个问题立刻扭头就跑,大概是觉得这不是他应该听的事情。
内尹见状也有样学样。
但是他们还没熘掉,安宁就回答了:“就算我自己听从议会的安排放弃指挥权,我的部队也不会答应的。为了避免部队哗变带来更大的混乱,我只能无视议会的所谓命令了。议会一定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的。”
如果议会不理解,就用干脆利落的办法,让他们理解。
比如葡萄弹。
安宁并没有发现,这个时候他想这些内容,完全没有半点抵触,相关的想法很顺理成章的就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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