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孤山钓雪
说罢她握住安宁的手:“要获胜啊,我等着和你一起去布里埃纳军校呢。”
说完克里斯蒂娜松开手,转身向贵族小姐们那边走去。
现在附近已经有好几拨贵族小姐扎堆,仆人们撑开了大阳伞,在地上铺好了野餐的垫布。
野餐盒也打开了,亮出各家仆人们带来的精致茶点。
爱德华·亚丽士看着远去的克里斯蒂娜,忽然说:“小姐们是来郊游的,可我们却要用手枪表演血腥的厮杀。你真应该选剑的,那样我就能干净利落的解决你,甚至血都不会多流多少。”
安宁立刻反驳:“用手枪也不会太血腥的,因为很快就会结束。”
“也许吧。”爱德华耸了耸肩,“那么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塔列朗:“已经检查完武器了,两位请拉开15寻的距离!”
这里的寻,是这个时代法国的距离单位之一,规定了一寻的长度的铁尺,被镶嵌在巴黎夏特莱法院的墙壁上。
这个时候法国的度量衡非常混乱,比如长度,法国就流行着包括英制英尺在内的好几种长度标准:英尺、寻(非英寻)、步等等。
正因为度量衡非常的混乱,所以后来巴黎国民公会才决定建立一套全新的、统一的、十进制的度量衡系统。
这就是后来的公制米的来历。
安宁和爱德华拉开距离,塔列朗指示两个随从拿着一条15寻长度的绳子,仔细测量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确定两人的距离符合规定之后,塔列朗高举一只手:“两位,你们开始装弹,但是不能举枪,更不能发射。”
安宁立刻拔出手枪,开始装填。
现在的燧发枪的装填,需要先拿出预制的纸包子弹,撕开一个口子,把火药连弹丸一起倒进枪管里,然后再把纸包团成团从枪口塞进去,用通条压严实。
完成这样的装填步骤之后,还需要拿出装火药的角葫,倒一点火药到枪外面引火的药池里。
这样扣动扳机的时候燧石敲打出的火星落在药池里,会点燃药池了火药,进而通过药池和枪膛之间的洞引燃枪内的火药。
安宁撕开预制药包,发现公爵给他的弹丸不是一整个,而是一颗大弹丸带几个小。
这样就算大弹丸没打中,小弹丸也可能命中,可以大大增加命中率。
据说这个时代有些国家的军队硬性规定装填的时候要装这种一大多小的“霰弹”,从而提高杀伤效率。
而海对面的英国龙虾兵则是坚决不搞这种“歪门邪道”,只装填一颗弹丸,因为英国人认为在线列步兵的一般交战距离上,这种塞进去的小弹丸根本没有威力了,打在人身上也不痛不痒。
但是安宁现在距离爱德华只有十五寻,这个距离小弹丸也有足够的杀伤力。
而且装填的过程,安宁获得了另一个信息:他装填比对面快。
仔细想想这也正常,毕竟他有系统,这个装填估计也是归系统管。证据就是安宁根本没怎么分神去管装填,身体就像完成肌肉记忆动作一样把装填完成了。
安宁在军队里是军乐手,根本没接受过操枪的训练,根本不可能形成这种肌肉记忆。
塔列朗看两人都装填好了,便开口道:“我,夏尔·莫里斯·塔列朗,圣雷米修道院的院长,宣布爱德华·亚丽士和安迪·弗罗斯特的决斗正式开始!两位请举枪!”
安宁和爱德华一起举枪。
随着安宁举起枪,准星出现了,这个距离安宁发现准星比爱德华整个人大了一圈——看准星这个扩散,根本不可能有三分之二的命中率啊!三分之一还差不多!
塔列朗后退了一步,示意两位见证人也一起后退。
等众人退开足够的距离后,塔列朗高声下令:“开火!”
爱德华直接搂扳机,燧石打出火星点燃药池,手枪喷出一大团白烟,伴随清脆的枪响。
安宁感觉肩膀抖了一下,应该是中弹了。
但是因为肾上腺素的大量分泌,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安宁并没有开火,而是举枪向前走!
随着他逐渐接近敌人,准星逐渐和敌人的轮廓重合!
爱德华因为开枪产生的烟雾的遮挡,并没有注意到正在快步接近,他正低头忙着装填火枪。
围观的李夏尔侯爵大喊:“犯规!他这是犯规!怎么能拉近距离呢?”
塔列朗:“巴黎的规矩是开始的时候双方要拉开十五寻的距离,没有规定不能接近敌人。实际上还有人在手枪决斗中冲到近前试图贴脸开枪的呢!”
安宁这个时候已经接近到十寻!
感觉上敌人的轮廓应该已经填满了整个准星!也就是说这个时候开火必然能击中敌人!
但是这时候敌人开后时产生的白烟已经完全扩散开,安宁甚至看不到敌人的脚了。
安宁决定等一手。
敌人肯定也会移动位置,绕过横亘在两人之间的白烟,安宁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终于,爱德华的身影从白烟中出现!
他看到安宁的瞬间立刻举枪瞄准,但是安宁更快。
毕竟有现成的准星。
安宁把准星套在爱德华的上半身上,直接开火。
枪膛里装填的一颗大弹丸和几颗小弹丸立刻对糊到了爱德华上半身上。
可惜安宁被开火的白烟挡住,根本无从观察射击的效果。
他做了一件事:往旁边挪了一步。
敌人开火的枪声传来。
安宁并没有中弹的感觉,实际上他在大量肾上腺素的作用下,甚至忘了刚刚肩膀中弹了。
他麻利的装填手枪,同时继续移动位置,绕开射击产生的白雾。
他看到了也在装填子弹的爱德华了!
不但如此,他还看到对方因为身上伤,装填明显变得不利索了。
刚刚那一枪显然效果拔群!
安宁把通条从枪管里拔出,然后直接扔掉了通条,这样一来他就没有办法装填下一发子弹了,但是这大大缩短了这次装填的时间!
他准备在这一发就定胜负!
他举起了枪,准星锁定在敌人身上。
因为距离又拉近了,这一次准星的范围只包括敌人的前胸。
不存在打飞的可能性!
安宁开火了。
视野再一次被白色的烟雾挡住。
但是下一秒,安宁就听见了重物摔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敌人的通条在地上碰撞出的清脆声响。
敌人手上正在装填的枪掉了!
紧接着,是更笨重的物品撞击地面的声音。
再然后,传来的是塔列朗的声音:“胜负已分!还站着的是,安迪·弗罗斯特!”
克里斯蒂娜尖叫起来。
安宁长舒一口气,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肩膀有点疼,一低头发现自己整个左肩已经一片殷红。
这时候李夏尔侯爵咆哮起来:“不!你眼瞎了吗!他违规了!那个该死的皮匠的儿子违规了!”
李夏尔侯爵冲上来,抓住塔列朗教士服的衣领,歇斯底里的咆哮:“你绝对被公爵买通了!”
塔列朗:“怎么可能,我昨天晚上才知道要来当见证人!”
“我不信!我明白了,这些都是公爵的阴谋,但我们乡下贵族,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认输的!”
说着李夏尔侯爵拔出身旁上校的配枪,夺下火药桶往药池里注入火药——
结果这时候,枪里装的弹丸从枪口滚落出来。
上校:“侯爵阁下,您不能这么用力的举枪,会把弹丸甩出去的。举枪的动作要轻柔……”
侯爵似乎根本没听到上校的话,也没注意到子弹已经被甩了出去。
他对准了安宁,扣下扳机。
枪响过后,安宁啥事没有——毕竟子弹已经滑掉了。
安宁:“各位,你们看到了!我要起诉李夏尔侯爵,他试图谋杀我!”
之前安宁可是用了那么多精力拉到了牛逼的律师,不用一下岂不可惜?
第033章 突然变成二连决斗
李夏尔侯爵咬牙切齿的盯着安宁:“像你这样的平民,在我领地打死了也就打死了!我最多需要跟卡昂的领主道个歉,因为我打死了他的农奴!”
安宁:“首先,我家是城里的皮匠,已经不是农奴了,其次现在时代已经变了,就算是农奴,你也不能随便打死了。”
李夏尔侯爵冷笑一声:“你做梦!被卢梭的歪理邪说蛊惑的家伙!我们法国永远都是国王陛下的法国,一帮泥腿子,难道还想做国家的主人吗?”
安宁扭头看着托勒斯泰尔公爵。
公爵也是卢梭和伏尔泰的支持者,这时候眉头紧锁,对侯爵说:“时代已经变了,现在就算国王陛下想要把人送上绞刑架,也要通过巴黎的最高法院。你刚刚对弗罗斯特开枪,确实谋杀未遂,他有权利起诉你。”
李夏尔侯爵愣住了,他盯着公爵:“公爵阁下您居然站在这个平民一边吗?他只是个皮匠!”
公爵耸了耸肩:“我站在法律一边,我看到的是你掏枪试图谋杀他,如果到时候需要我出庭作证的话,我会的。”
李夏尔侯爵被公爵这一下干沉默了,他大概没想到公爵会真的站在平民那一边。
这时候第三方见证人塔列朗也开口了:“这里是巴黎,很多事情和您在自己的领地不一样,我建议您还是向弗罗斯特先生道歉,换取他的谅解,反正刚刚您枪的子弹也没有真的射出去。”
安宁:“我不谅解,你还不明白吗?他现在随时可能派人来弄死我,我需要得到法律的保护。”
塔列朗撇了撇嘴:“那你希望怎么样,把他送进巴士底狱吗?这不现实。”
安宁想了想,突然觉得有道理,现在只是谋杀未遂,不太可能把侯爵真的送进监狱去,顶多也就赔点钱。
那么最靠谱的办法就是——决斗,干死这个侯爵,直接清除后患。
安宁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现在他没有戴手套,没法立刻扔手套……
没想到这时候侯爵自己脱下了手套,直接扔到了安宁脸上:“法律果然靠不住!现在三方的见证人都在,我要决斗!选武器吧!”
安宁笑了,这样就对了!
“我选择手枪作为武器。”安宁朗声道,其实他一开始准备选长剑的,这样可以欺负侯爵已经老了,但是转念一想人家侯爵虽然老,搞不好受过剑术训练,还是手枪比较好,侯爵刚刚拿枪的时候手一直在抖来着,不一定能打中。
塔列朗看了眼两边的见证人,试探着说:“那……我们现在继续?正好见证人都在。”
托勒斯泰尔公爵看了安宁一眼:“你肩膀受伤了,你应该提议养好伤再来。”
安宁这才想起来自己肩膀中枪了,他已经习惯了疼痛,结果忘了。
公爵一提醒,安宁的肩膀就剧痛起来。
李夏尔侯爵大喊:“他已经答应了决斗,不能悔改了!”
塔列朗:“弗罗斯特先生,你还好吗?可以开火吗?”
李夏尔侯爵打断了塔列朗的话:“他当然能开火,他是第一枪开完就中枪了,之后他完成了整个决斗过程!而且按照决斗的规矩,在选完武器之后,应该是我选决斗时间!我选现在,立刻!”
安宁活动了一下手臂,感觉虽然手臂很疼,但是好像并不影响自己操作枪械。
搞不好这就是安宁的FPS系统在发挥作用:游戏里面重伤的大兵一样可以装弹射击,准头都不受影响。
于是安宁决定,干脆今天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个问题好了,于是他对塔列朗说:“就按他说的办,决斗继续。”
塔列朗提高音量,对周围围观的人说:“现在,事情有了新的进展,李夏尔侯爵不服决斗的结果,决定亲自上阵!安迪·弗罗斯特先生已经接受了决斗,他选择的武器还是手枪!”
话音落下,安宁听见观众那边传来克里斯蒂娜的声音:“不!他已经受伤了,这不公平!我是说安迪已经受伤了!”
塔列朗看了眼安宁的肩膀,说:“你可以包扎一下,现场有医生吗?”
安宁摆了摆手:“不用麻烦医生,现场有酒吗?给我来点酒就好了。”
这个时代的医生不值得信任,他们根本就没有消毒观念,甚至还会觉得伤口化脓就是在好转。
塔列朗对围观群众喊:“谁有酒,拿瓶酒过来!”
马上有个年轻绅士拿着一瓶威士忌跑过来:“我这有酒,你可以尽管喝,兄弟!”
这人以为安宁要酒是自己喝呢。
安宁直接脱下外套,裸露上半身,然后拿过酒瓶对着肩膀一顿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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