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安静
经过两天的走访和打听，陆彦终于对这个寿春城有了一定的了解。
其实，这寿春周围可谓是四面环水。
西面和北面是千里淮河，东面是东淝河，南面则是瓦埠湖，周边近四千多平方公里的大小河流，几乎都要流经寿春。
初看之下，让人觉得有些匪夷所思的是，偏偏那寿春城建立的位置，相对它周边来说又是地势低洼之处。
照理说，这种地方是很容易就会遭遇洪涝灾害的，可古人他还就这么把寿春城建在这儿了！
你说古人是真的傻吗？
若真有人把古人当傻子，那他自己其实才是个大傻蛋。
陆彦隐约记得，后世中有一年出现了一场特大的洪水，几乎席卷了整个华东地区。
可就是在这样的特大洪水面前，这座寿春古城在被洪水围困了50多天后，城内的人竟然安然无恙！
据当地的老百姓讲，当时城外洪水滔天，但城里却生活如常，他们基本上就没受到什么影响。
为什么它能如此优秀？
那是因为寿春城内有一套属于它自己的排水系统！
寿春城中，有两座造型奇特的建筑，这是古老排水系统，叫做月坝。
而在城墙的墙根处，则有几个排水的巨大涵洞。
即便寿春城外来了洪水，它高大的城墙首先便可以挡住一部分。
而城内的积水，则能借助城内下水道连通的涵洞，将城内积水排向城外的护城河。
有这样一套“先进”的地下排水系统，寿春城最不怕的就是水攻。
这也是为何自古以来，几乎从未在史书上看到寿春有被掘水攻城的战例。
地势问题带来的唯一缺点就这么被劳动人民的智慧给解决了，
那么环绕在寿春四周的河流湖泊，再加上伫立在寿春城北面的八公山，这些便全都成为了寿春城的天然屏障。
“控扼淮颖，襟带江沱，为西北之要枢，东南之屏蔽”，对于这样的评价，寿春当之无愧。
三天之后，曹操率军抵达寿春城下。
曹老板带着程昱、贾诩两人，来到了陆彦大营的中军大帐之中。
“先生！你可是又救了曹某一命啊！”曹操看到陆彦后，猛地张开双臂就给了陆彦一个男人的拥抱。
陆彦强忍着用先天真气把老曹弹飞的想法，回答道：“曹公您哪种大风大浪未曾见过？怎么会那么轻易就丢了性命。”
放开陆彦后，曹操点点头说道：“确实不至于丢了性命，不过那段时间压力还是挺大的，你看，我头发都稀疏了一些。”
陆彦看着好像胖了一些的曹操，嘴角抽搐着，说道：“那可真是让您受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哈哈哈！”曹操豪迈大笑过后，看着大帐中排了一溜的将领，感慨道：“想当初，我曹某麾下仅有战将四五位...如今再看竟然已经有了这么多大将，当真令人唏嘘不已啊！”
“大兄，咱们还是先打下寿春再来感慨吧...那寿春可是块难啃的骨头。”也就只有曹仁、夏侯惇两人敢这么直接跟曹操说话了。
“子孝你说的对，我们还不能高兴的太早了。”曹操收起了笑容，向陆彦问道：“先生，你早来了几天，有没有打探到什么消息？”
“有！”陆彦点点头，然后把寿春及其周边的情况，包括自己的看法全部都说了一遍。
这时候，贾诩忽然拱手对陆彦说道，“在下之前还曾建议主公蓄水淹城...如今看来，惭愧...惭愧！”
“文和只是不熟悉寿春的情况而已。”陆彦微笑着摆手道：“其实我也是在前一天走访百姓时，才从他们口中得知寿春城不怕水淹的事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陆骠不愧是当世名将！”
“少来这一套。”陆彦白了贾诩一眼，而后问道：“说说看，这寿春坚城，到底能不能破？”
不等贾诩回话，曹操突然抢先回答道：“先不管能不能破！既然曹刘孙三家联军都到了，咱们总得上去试试这寿春城的斤两才行！”
纵使前方坚城似铁，我也要上去啃它一口！
果然，这才是曹老板，绝不会被困难吓倒！
第一百二十一章 无形装比，最为致命
陆彦在与曹操汇合之后，本来曹操希望陆彦继续率领那两万人马的，可陆彦却嫌弃的说了一句：“劳心劳力的事情，谁爱干谁干去...”
曹老板在这么多人面前被陆彦当场无情的拒绝后，却最终只能用一道比哭还难听的笑声来勉强化解自己的尴尬。
“呵呵...”笑过之后，曹操凑到陆彦耳边小声的劝道：“先生，能者多劳嘛！而且你现在是大军信心的来源和保证，你不上岂不是会影响军心？”
“此事简单！”陆彦可不会上老曹的当，他稍作思索后便回答道：“只要战时竖起我的大旗，我再立于大旗下即可。”
当个吉祥物谁不会啊？说不定还能嗑嗑瓜子，看场好戏呢。
曹操见陆彦这会铁了心要打酱油，也就不再执着下去了。
但他还有个问题，于是问道：“你要不上，那谁能上？”
陆彦闻言，不露痕迹的偏过头看了夏侯惇一眼，也用只有他和曹操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不如给你兄弟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倒也是可以...”曹操认真想了想觉得可以，但片刻之后他又感觉不太对，于是问道：“要是他这次再败怎么办？”
陆彦面无表情，语气淡然的回答道，“那就砍了吧。”
“额...这...”曹操肯定是不忍心砍掉自己兄弟的。
在左右两难之下，曹老板此刻的内心已经纠结成了一团。
陆彦见曹操脸都快纠成一团了，终于绷不住笑着说道：“曹公放心吧，此战必胜！”
曹操见陆彦信心满满，心中一动，暗道：“看来，历史上的这场战事是我们大获全胜了？”
事实上，寿春一战确实是联军大获全胜。
但那时的守将是李丰、陈纪、乐就、梁刚四人，比起如今的纪灵、桥蕤、雷薄、韩暹等人，还是要差了不少的。
在知道这场战事最后会获胜后，曹操心中就稳了。
他下定决心，转而向大帐中诸位将领站立的方向喊道：“夏侯惇何在？”
夏侯惇骤然听到曹操点名，下意识的走出来，抱拳回道：“末将在！”
“令你接替陆彦的兵权，继续指挥现有的兵马。”
“啊！？”夏侯惇猛地瞪大双眼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好几息时间之后，夏侯惇这才回过神来，随后连忙使劲儿的摆手道：“不可，不可！我怎能接替陆骠骑的军权？”
“是陆先生推举你的，他希望你能戴罪立功，你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一片苦心。”曹操语重心长的对夏侯惇说道，心中却补了一句：“主要是陆大仙人觉得稳了，他想偷懒了...”
夏侯惇猛地转过头看向陆彦，感激和感动之情溢于言表，以至于有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起来，“长生...骠...末将...末将...”
总感觉有很多话想说，但话到了嘴边却好像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夏侯惇一时间把脸憋的通红。
陆彦见状，微笑着替夏侯惇解围并打气道，“元让，相信自己，你是可以的。深呼吸，闭上你的眼睛。”
夏侯惇闻言，闭上眼后深吸一口气，竟然真的慢慢平复了激动的心情。
睁开眼后，夏侯惇眼中只有坚定，他抱拳向曹操陆彦大声说道：“末将领命！如若攻不破寿春城，某自当提头来见！”
“艹！能别动不动的就提头来见吗？”陆彦心中腹诽，被夏侯惇这么一弄，他心里反而升起了一丝紧张，“该不会坑了夏侯惇吧？这兄弟的运气好像不怎么样，历史上就没打过几次胜仗吧...”
淦！本来想偷个懒的，你说你立什么军令状？
这下好了，最终还是得劳心帮夏侯惇想想怎么破城，总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提头来见吧？
不过曹操明天应该只是准备先试探试探寿春城的防御，所以暂时还不需要去想太多。
此间事了，陆彦终于提前下班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却不知道，今天中军大帐中他的这一番举动，让在场的诸位将领，心中对他又敬重了几分。
不仅亲自出马替夏侯惇灭了火，最后还把捞取战功的最好机会，留给了夏侯惇去戴罪立功，挽回他在曹操和同僚心中的形象。你说一个值得信赖且又事事替着手下着想的人，谁心里不会念着他的好？
......
翌日，大军出营。
曹军这边加起来有近四万人，刘备麾下也有两万，南边孙策带来了五万大军，他们分东南北三个方向，各自围堵了寿春的一面城墙。
联军十一万人，浩浩荡荡的陈兵寿春城下，不时有大声的呼喝传来，可以说是气势如虹；反观寿春城上却依然鸦雀无声，那些守城的士卒好似全都睡着了一般。
陆彦坐在白龙马上，身后跟着的则是赵云和夏侯兰，黄忠则亲手撑着陆彦的大旗，做起了掌旗官。
魏延本来也想来凑热闹的，可却被臭味相投的曹老板给抢到他那边去了。
用曹操的话来说就是，陆彦这边的猛将太多，需要拉两个人过去平衡平衡战力...
曹操已经与刘备和孙策提前通过气了，今天不需要玩什么把戏，咱们约定好的时辰一到，直接上去就开干！
看了看天色，等到辰时三刻，曹操一声令下：“攻城！”
“攻城！”
“咚咚咚！！！”
随着军中战鼓响起，分列寿春城三面的联军开始进入战斗状态。
虽说联军大军从三面进攻，但主攻的其实也就是夏侯惇与曹操负责的北门。
至于东面的刘备和南面的孙策，不管是因为实力不济还是有心保留实力，总之曹操对他们是没抱太多希望的，只要能牵制纪灵一部分的注意力就行。
曹操这边儿负责此次指挥进攻的正是夏侯惇，因为颍川来的援军大多是普通步卒，而曹操手下大多是特殊兵种，舍不得耗在攻城战中...
曹操和夏侯惇也没想过一次就拿下寿春，但在真正的大举进攻前，尽量试探出敌人的真实实力总归是好的。
“投石机，射！”
“弓箭手，放箭！！”
夏侯惇不停的下达着命令，从目前来看，表现得还算四平八稳。
他可以说是格外的卖力了，要不是因为要指挥大军，夏侯惇都想自己提枪上去冲击一番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寿春攻防战
寿春城的防御非常的完备。
寿春城外有数米宽的护城河，城墙也高达十米。
而且城墙上不仅建造有角楼、警辅，城墙的城垛上还各自设有望洞和射孔。
宽过6、7米的城墙上，配备着充足的弩车、擂石、滚木、弓箭、滚油、沸水、金汁等，几乎能够想到防御物品，这里已经是一应俱全。
在联军发起攻城后，寿春城寂静无声的城墙上，也终于出现了一些反应。
袁军将校和士卒们，开始呼喝起来，城墙上的弓箭手们也纷纷张弓搭箭等待着命令。
等到联军士卒进入弓箭的射程，袁军小校便下达了射击的命令。
“放箭！”随着小校的命令，袁军弓手将箭矢抛射进了联军的军阵。
刘备和孙策军中士卒大多穿的是皮甲，甚至有些末等兵穿的还是布甲。再加上攻城时的阵容难免有些密集，袁军这一簇箭雨下去，两家军队连连中招，瞬间便像被割麦子一般，倒下去了一片。
不过对于数量众多的孙策军来说，死上百来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对刘备来讲，每倒下一撮士兵，他的心就会跟着抽痛一下。
就这么点家底了啊，刘备心疼的手都握紧了。
再看曹军，由于来的都是装备精良的正规军。
至少每个人身上穿的，都是覆盖了前胸后背的扎铁甲，而且大部分人手中至少装备了一块木盾。这便导致袁军的弓箭对曹军杀伤有限，一次箭雨过后，仅仅只有几十名倒霉鬼中箭到底，而且大部分还只是受伤没有致命。
袁军可没有理会联军的伤亡，他们的弓箭手按部就班的朝着联军放着箭，能杀伤多少就算多少。
不过联军的弓箭手也有回击，虽然效果不大，但可以稍稍起到掩护的作用。
不过有一个东西让袁军将士感到心惊肉跳，那就是从曹军阵地中飞来的，非人力可挡的石弹！
无数石弹划过半空，带着优美的弧线，或落在城中，或砸在城墙上，又或者干脆砸在某些士卒的身上...
总之，袁术军中那些未曾经历过投石机洗礼的将士们，这下终于明白纪灵之前的感受了。
反正他们现在的心理阴影极大，甚至有一部分每时每刻都要抬头看向天上，就怕半空忽然有一枚石弹呼啸着砸向自己的头顶...
纪灵亲自坐镇北墙指挥士卒抵御曹军的进攻。
不过他已经看出来了，联军第一轮进攻仅仅只是试探，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果然，第一轮进攻，联军只是往护城河里丢了不少装着泥土的袋子。
他们根本连摸城墙的想法都没有，最终总共丢下两三千具尸体后就退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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