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梓钧
祭司躲在一辆侧翻的牛车后面,土着辅兵清扫战场时,他知道躲不过去,便跳出来大喊:“我是占星者,不要杀我,愿意投降!”
祭司被拖去见邓有章,这货立即跪拜:“天神保佑伟大的外来者!”
“你是占星者?国王之下你最大吗?”邓有章问道。
祭司回答说:“还有贵族大臣。”
这个国家有类似宰相的职务,由几个大家族轮流担任,其实就是开国勋贵的后代。
邓有章仔细询问,决定把那些住在都城的大家族全杀掉。他又对祭司说:“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必须听话。”
祭司连忙说:“我一定听话。”
邓有章说道:“你要时刻告诉所有人,他们的先祖来自中国,因为时间太久忘记了。只要学会说中国话,就能寻回祖先的根,然后变成中国人。你也是中国人!”
“我是中国人!”祭司忙不迭点头。
邓有章带兵来到塔那那利佛,这里果然有好多人口。城池面积不大,但城外民居无数,而且那种房屋样式,让邓有章感觉自己到了爪哇岛。
攻占都城,首要的当然是占领王宫和官衙,获得一个国家的文书档桉。
这里果然有全国账册,虽然使用阿拉伯字母,但又跟阿拉伯文字不同,属于建立在阿拉伯字母上的全新文字,就像英文和拉丁文的区别。
城内的大贵族,男丁全被邓有章杀光。
他着手搬迁总督府,并决定在此创办学校,收养更多孤儿学习汉语。这些养子,是未来的中坚力量,须靠他们来统治各地,辅左中国人及其子女掌控全岛。
不过迁都还未进行,地方叛乱就开始了。
被他杀掉的大贵族,有族人在别的城市担任官员。听说自己的宗族被杀,陆陆续续起兵造反,竟然云集了六万大军,想要夺回他们的都城。
邓有章也不急着剿灭,等待各路叛军汇合,这样才容易一举消灭。
距离塔那那利佛城十余里,贺文鹏带着几十个老兄弟,以及数百养子部队,来了一次漂亮的夜袭战。
几百精锐,夜袭敌营,到处点火,数万敌军自相踩踏——该国精锐早没了,来的全是乌合之众。
彻底搞定局势,朝廷派来的官员,终于被带到塔那那利佛。
塔那那利佛,已经改名为新广城,因为很多老兄弟的家乡都在广东。
第1020章 【晋王很近】
赵瀚虽然打破了官与吏的界限,但自从科举步入正轨后,吏员跃升为官员是越来越难了。
小学毕业,在县里考小吏,那属于最低级的吏员。
中学毕业,在州府考小吏,吏员等级稍微要高些。
大学毕业,又没考上进士,最初可以外放九品官,现在已经只能外放吏员了。但可直接担任一二等吏,三五年之后,至多六七年,基本都可升为九品官。
只有小学文凭的吏员,除非实干能力超卓,又或者家里有关系,否则这辈子都无法真正做官,升为一等吏员就已经是极限。
拥有中学文凭的吏员,那就特别考验才能和际遇了。一般混到退休,九品官就顶天了,但有海外领和都护府啊!
那些偏远苦寒的地方,进士是不情愿去的,除非能够当大官。
人家好不容易考上科举,扔去西藏做八九品,心里怎么可能没有怨气?越南、缅甸倒是还行,至少条件没那么恶劣。
因此朝廷就有了政策,让各省府州县的主官,对愿意搏命的一等吏进行登记,名单每年跟各省赋税一起送到京城。
一等吏是道坎,升上去就是官,但非常难以跨越。
滕文龙已经做了八年一等吏,换了三个职位,虽然实权越来越大,油水也越来越多,但死活就是不能再往上升。他已经三十多岁了,趁着心气儿还在,于是登记打算搏一搏。
居然真被选中了,要知道,愿意搏命的一等吏非常多,而且履历都颇为优秀,能不能中奖全凭运气。
可得知自己要去的地方,滕文龙又哭笑不得。
既不是去西藏,也不是去黑龙江,更不是去蒙古草原。就算马六甲、吉大港也行啊,马岛是什么鬼?
马岛,就是马达加斯加岛,来自土着语言的音译。
阿拉伯人、葡萄牙人、法国人,给这座岛起了很多名字,月亮岛、瓦赞巴岛、马岛、大岛等等,赵瀚觉得还是音译最省事儿。
有失就有得,马岛偏远,待遇也高。
滕文龙直接从一等吏员,连升六级,做了正七品官员。但必须履任六年,若是算上来回路程,得七八年才能归国,到时候他都四十多岁了。
滕文龙还带来几个下属,也是由一等吏提升,品阶最低的都升到了从八品。
船队靠岸,连个正经港口都没有。
一个流落马岛的中国人,负责管理这简易小港,拜见之后说道:“上官请把船开到北方,那里有个港口叫马任加,已经改名叫仁佳港,取“认家归国”的意思。仁佳港有条河流,可以直达总督府所在的新广城。”
滕文龙疑惑道:“总督府不是在西边吗?”
那人解释说:“我们打下了一个土着小国的都城,很多老兄弟都搬过去了。我不急着走,等这座港口废弃以后,我会接管附近的盐场。嘿嘿,我祖祖辈辈都是盐工,没想到有天能自己开盐场。”
这家伙不但拥有盐场,而且附近的土着(渔民居多),也全都归他管辖。他还有五个养子,组成五人私兵,随时可以招募土着,拉起一支三四百人的杂牌部队。
相比那些城主而言,他也不觉得憋屈。
因为全岛只有西海岸适合煮盐,而他拥有岛上唯一的海盐场。至于新广城那边,土着都吃岩盐,味道不怎么好,老兄弟们更喜欢海盐。
滕文龙跟这人聊了一阵,便在向导的带领下登船往北。
朝廷派来的海船,还装备了许多小船,物资装船顺河而走,一路领略着独特的异国风光。
“山……山魈?”
滕文龙用千里镜观察两岸,突然有个鬼玩意儿映入眼帘,把他着实吓了一大跳。
“给我看看。”曹岳忙说。
曹岳也是来马岛做官的,但只升到从七品,因为他的吏员履历不如滕文龙好看。
滕文龙把千里镜递过去,提醒道:“怪吓人的。”
曹岳端着千里镜观察良久,终于发现一只奇怪动物。
这玩意儿似乎是猴子,胸颈、额头、脸颊和耳朵有白毛,其余地方都是黑乎乎的。乍看就跟鬼一样,难怪滕文龙认为是山魈。
额……马达加斯加狐猴。
突然之间,更多狐猴冒出来,成群结队的远观人类船只。它们张开嘴巴,发出“嚯嚯嚯嚯”的嘶哑声音,上百只狐猴的叫声聚在一起,在河谷两岸回荡传播。
声音非常渗人,可以直接做鬼片的背景音效。
“入他娘,老子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从八品的郝山缩脖子道。
负责给他们做向导的叫林孝田,拿出个陶罐子说:“各位上官,忘了给你们这个。抹在身上,衣服上也行,抹了蚊子不会叮咬,而且还能预防得疟疾。”
“预防疟疾?这可是好东西。”滕文龙惊讶道。
马岛有13000多种草药,而且大部分是该岛独有的。
像林孝田罐子里的药汁,这种植物全岛到处都是,春碎了就能提取汁液,可以杀灭按蚊的成虫和幼虫,而按蚊又是疟疾原虫的载体。这种药,后世没有详细名字,汁液提纯后被称为“RDO二号”。
岛上也有土着医生,而且往往由巫师兼职。
漂流到马岛的海军军医,一身本事却无药可用,因为岛上大部分植物他都不认识。在偶然的情况下,军医发现巫师会治病,于是每次征服各个部落,必定活捉巫师请教医术。
不仅有防治疟疾的草药,还有治疗风寒、牙疼等等的草药。
这十多年来,军医已经认得上百种,医术是越来越高明了,孩童夭折率也在逐年降低。
林孝田把情况说明,滕文龙问道:“这种草药,在马岛有很多?”
“遍地都是。”林孝田说。
滕文龙笑道:“可以运去国内啊,不说预防疟疾,只是防蚊虫叮咬就有大用。”
林孝田说道:“得把鲜草榨成汁,时间放久了恐怕没啥作用。”
滕文龙说:“那就把草移栽到国内。”
很明显,他们还不知道啥叫物种入侵。这玩意儿到了中国,多半会长得遍地都是。
过了丘陵地带,便进入高原地区。
“霍,那种树好奇怪。”曹岳指着一颗口面包树说。
林孝田介绍道:“我们叫猢狲树,经常有猴子在树上摘果。这种树也浑身是宝,鲜叶子能拿来做菜煮汤,干叶子可以做调料,果子也能用来饱腹,种子可以用来榨油,树皮筋丝能织布和做绳子。老陈……嗯,陈军医从巫师那里得知,猢狲树的果子、叶子、树皮都能治疟疾。”
滕文龙忍不住笑道:“这马岛能治疟疾的还挺多。”
猴面包果实,维生素C含量是橙子的三倍,钙元素含量比菠菜高50%!
各种奇特的动植物,让滕文龙一路上大开眼界,他突然觉得被扔来这里也不算太坏。
越接近新广城,就越有文明世界的样子。
河流两岸全是耕种区,这里的土着不但会水稻种植,而且还开挖了许多引水渠。他们编制麻布和猴面包树皮布,卖到欠发达的部落,换取别的生活物资。制陶工艺也很成熟,木匠活儿也颇精通,可以造乘坐二三十人的“大船”。
继续发展下去,估计海船也能造出来,自己就能跟非洲和印度往来。
之所以没点亮航海科技,并非技术不到位,而是区域分布的问题。最适合农耕的地方,集中在中部高原,他们根本不靠海啊。而沿海区域,东边是热带雨林气候,西边是热带草原气候,都不适合人类文明发展。
抵达新广城,邓有章带着一众老兄弟出来迎接。
互相交流一番,滕文龙被请入城内,边走边问:“你们治下有多少人口?”
邓有章摇头道:“我们能直接管辖的,只有各个城市和周边乡村。更远的地方,全是部落自治,根本无法统计人口。”
“那你们能统计的人口有多少?”滕文龙问道。
邓有章说:“大概有十二三万人。仅这新广城及周边,就有四万多人,这还是刚刚打仗过后剩下的。朝廷是什么章程?”
滕文龙说:“总督还是你来做,你任命的知府、知县,也一个都不换。我带来一批官员,充任你们的副手。还有专门监督金矿的官员,寻矿先生也给你带来了两个。”
“陛下圣明。”邓有章总算松了口气,朝廷没有直接派人来摘桃子。
滕文龙又说:“陛下让马岛建一处海港,朝廷会送来两艘海船,海运官员由国内派遣。今后马岛的物资,不再从国内运来,可以直接去印度跟晋王交易。”
“晋王?”邓有章没听明白。
滕文龙解释道:“晋王就是晋王,陛下所出的皇子,被分封在印度南边一个小国。”
邓有章以及身边的老兄弟,被这话听得全部沉默。
他们也是有牵星师的,懂得计算经纬度,而且还有航海图,知道印度南部距离马岛有多近。
若是他们不听话,哪天惹怒了朝廷,晋王就能直接派兵杀来。
天高皇帝远,但晋王不远啊。
第1021章 【财政充裕】
民始二十四年,中元4362年,西元1665年,赵瀚已经48岁。
钱谦益病逝于家中。
宋应星病危。
庞春来病危。
驻扎北京的后军大都督黄顺,因罹患恶疾而请求回南方养病。胡定贵从沉阳调去北京,接管整个北方军事,后军副都督万斯同升调沉阳。
前一年,全国岁入7960万两(含地方各省截留)。
其中,农业税3479万两(占比43.7%),工商税1735万两(占比21.8%),关税2452万两(占比30.8%),海外领递解中央294万两(占比3.7%)。
不仅是国家财政增多,财政收入的结构,也已经有了巨大变化。
十年前,农业税占比60%以上,现在跌了十多个百分点,但农税总额其实是稳步增涨的。
而工商税、关税和海外收入,财政占比都在快速提升,2400多万两的关税实在吓人。
工商税的逐年增涨,得益于蒸汽机推广。纺织、采矿、冶炼等诸多行业,使用蒸汽机越来越频繁。当然,全国人口的持续增加,也是工商业繁荣的主因之一。
产得多了,必须卖出去。
日本、朝鲜、西域、南洋、东南亚,国际贸易几乎被中国商人垄断。
就连南洋和东南亚的香料,收购渠道都被中国商贾把持,欧洲、波斯、阿拉伯和印度商人,只能从中国商人那里求购转运。赵瀚跟欧洲国家不同,他没有逼迫小国给予专卖权,纯粹是中国商人自己竞争得来。
中国商贾太卷了,不仅跟外商竞争,还要跟自己人竞争,不断提高香料、烟草的收购价,那些小国靠卖土特产赚得更多。
随着印度和美洲市场的开拓,关税再度暴涨,更多工业品输出,尤以纺织品为最。
由于莫卧儿皇帝横征暴敛(把印度教商人当猪宰),再加上中国廉价棉布的冲积,恒河流域的印度传统纺织业,已经实质处于半崩溃状态。奥朗则布登基之后,宗教迫害太过严重,甚至有许多印度教商人,举家逃离莫卧儿国土,搬迁到中国人的港口谋生。
而美洲市场的开拓,使得美洲百姓日子变好,却把荷兰纺织业冲得七零八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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