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笙箫剑客
看上去。
又似乎是惊冬开出的筹码更高一些。
“大家都谈谈吧，支持阿狸，还是惊冬。”张硕没有急着下定论。
“我支持惊冬。”赵晓虎第一个发言，“理由也很简单，集团现在并不缺钱，投资惊冬可以获得更长期、更丰厚的回报。”
伴随着薇信出圈，青禾科技不仅不再是萌芽集团的拖油瓶，反而成了集团的一大增长引擎，赵晓虎说话都变得有底气了。
“我支持阿狸。”
赵铭传却有不同看法，“现在电商竞争这么激烈，未来惊冬能不能发展起来，还是一个未知数，倒不如拿到这五百亿，落袋为安。”
电商确实很卷，惊冬也确实一直在亏损。
别说赵铭传预料不到未来十年惊冬的发展，就是在座的赵晓虎、蒋悦、吕凯等人，对于惊冬的未来，肯定也是心中存疑的。
但大家又都是自信的人，相信有萌芽的扶持，惊冬肯定可以做起来。
“另外，因着薇信出圈，我们已经跟腾达成了事实上的死敌，如果又跟阿狸闹的不愉快，同时跟两大巨头闹僵，压力会很大。”
赵铭传说出他的顾虑。
巨头之所以是巨头，不仅因为市值高，还因为它们在互联网行业，包括投资圈盘根错节的关系网络。
真要铁了心给萌芽穿小鞋，真的会很难搞。
“有点道理。”
张硕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之前的最大顾虑。
萌芽要发展，不树敌是不可能的，但也要注意尺度，如果在自身还不够强大的时候，就接连得罪猩红资本、腾达、阿狸.....
想想就很头疼。
“我支持惊冬。”
蒋悦跟着发言，并未因张硕的态度而改变自己的观点。
“我的考虑，倒不是两家给出的筹码哪个更值。而是担心，一旦阿狸获得薇信的流量支持，很可能会继续扩大其在电商领域的市场占有率，甚至是一家独大，继而让惊冬，包括集团正在孵化的拼夕夕没有了生存空间。为了五百亿，还是分五年付清，就断送了集团整个电商业务，那肯定不值。”
毫无疑问，蒋悦的格局要更大一些。
“吕总怎么看？”
对蒋悦的意见，张硕也是比较认同的，最后看向了吕凯。
“为什么不能两个都要呢？”
身为轮值总裁，吕凯有时候下意识就喜欢拿捏一下架子，故意落地最后一个发言，而且是语出惊人。
“两个都要，怎么说？”张硕也一下来了兴趣。
“我是这样想的，可不可以将一级入口给惊冬，以获取惊冬25%的股份？再在二级入口购物消费栏给阿狸留一个位置，当然价格可以再谈。”
吕凯的胃口却是比在座的都大。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就像刚才蒋总说的，可以有效平衡阿狸、惊冬之间的实力对比，适当扶持惊冬，也有利于构建电商新格局。”
“这倒也不是不行。”
被吕凯这么一说，张硕也有点回过味来。
对啊。
为什么要二选一呢，难道不能全都要？
原时空腾达仅在电商业务上，就接连投资了惊冬、拼夕夕、围品会等电商企业，不也照样过得很滋润吗？
没必要说只在一棵树上吊死。
蒋悦等人也很叹服，或者说，是被吕凯的胃口给吓到了。
“问题是，阿狸会同意只获得一个二级入口吗？”赵铭传提出他的担心。
对阿狸来说，这不仅是二级入口那么简单，还要接受惊冬这个挑战者获得一级入口的事实，等于是双重煎熬。
“阿狸没得选。”
吕凯却是成竹在胸，“要么接受二级入口，要么接受两手空空。薇信流量现在是被需求的一方，僧多粥少，就这么简单。”
赵晓虎等人就笑了。
是啊，是薇信取得的巨大成功，让萌芽有了讨价还价的底气，哪怕是面对阿狸这样的巨头，那也是一点都不憷，该咋样就咋样。
“任逍遥还在滨海城吧？”张硕问。
“还在。”
吕凯笑着说道：“阿狸这回的决心很大，任逍遥也是豁出去了。”
“那这样，你先将我们的决定通知任逍遥，如果阿狸方面能够接受这样的安排，那就继续谈二级入口的价码；如果不接受，那我也爱莫能助。”
张硕显然是认可了吕凯的建议。
“好！”
吕凯也是心领神会。
………
“？？？”
任逍遥在酒店等到吕凯的答复，不敢怠慢，直接打电话向大爷汇报。
“萌芽这是想一石二鸟啊。”
大爷也没想到，他都祭出五百亿的筹码了，等到的却是这么一个结果。
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这是萌芽的最终决定吗？”大爷还是有些不甘心。
“是的。”任逍遥也很挫败，“萌芽轮值总裁吕凯亲自通知的我，说萌芽已经决定跟惊冬达成战略合作，我们没得选。”
“……”
大爷神情一滞，他多久没受到这等冷遇了。
“那，老板，您的决定是？”任逍遥小心翼翼请示。
“二级入口就二级入口吧。”
大爷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不会敢情用事，有总比没有好，“晾惊冬那样的体量，即便得到的流量扶持优于我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对于惊冬，大爷惯常是看不上眼的。
甚至戏言。
阿狸的存在，可以培育出很多惊冬，暗示惊冬只是阿狸的孩子辈。
“也是，就算我们拿到的是二级入口，以阿狸在用户中的口碑以及体量，真正获得的流量未必就会低于惊冬。”任逍遥也跟着宽慰。
流量入口≠真实流量。
这是常识。
就像是奇点稀缺的推荐位，同样一个推荐位，火书能涨上万收藏，不火的可能只有一两千收藏。
………
惊冬总部。
相比阿狸的五味杂陈，惊冬这边可谓是喜出望外，得到萌芽方面的回复之后，冬哥没有二话，直接让人订了前往滨海城的机票。
他要亲自去签合同。
之前没有亲自去谈，就是对这次合作不报什么期望。
在跟萌芽接洽之前，冬哥已经跟惊冬的主要股东通过气，但是在飞滨海城之前，他还是召开了临时董事会，通报了萌芽方面的决定。
“好！！！”
惊冬董事们对于此事也是非常乐见的，全票通过。
资本虽然贪婪，但也不全是笨蛋，深知引入萌芽这个战略投资者，虽然会稀释他们手里的股份，却可以趁机将惊冬这块蛋糕做大。
实际到手的收益，只会更多。
他们虽然急于套现获利，但三两年的忍耐力还是有的，如果惊冬能够把握住这次机会，三两年之后就可以推动惊冬上市。
届时才是他们的收获季节。
………
3月19日，星期一。
张硕终于是在办公室接见了任逍遥。
周末的时候，吕凯已经前后跟任逍遥见过三次，就阿狸跟萌芽新的合作，大致谈形成了一个新的合同条款。
为了获得薇信二级入口，阿狸需要支付三百五十亿。
总价减了一百五十亿，萌芽这边也提出了新的要求，就是不再是分五年付清，而是要在三年之内付清。
首付一百五十亿，第二年、第三年各支付一百亿。
道理也很简单。
三五年之后，这一两百亿怕是已经不放在萌芽眼里，根本就没有意义。
原本张硕都想着要分两年付清，遭到任逍遥的坚决反对。
别看阿狸家大业大，要一口气拿出一百五十亿的流动资金，已经是非常够呛了，必须要动用一些金融手段才能筹集到。
账面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
如果压缩到两年付清，那阿狸这两年就别想搞其他投资业务了。
光替萌芽打工了。
要知道，2012年的阿狸在盈利能力上，是无法跟腾达、千度比拟的，腾达能一年盈利百多亿，阿狸一年只有几十个亿的纯利润。
要等上市之后，才会迎来大爆发。
所以，见到张硕之后，任逍遥再次提出要求：“张总，您看这样行不行，首付款改为一百亿，第三年支付一百五十亿尾款，怎么样？”
“阿狸资金压力很大？”张硕的目光彷佛已经看穿了一切。
“是有一些。”
都是聪明人，任逍遥也不藏着掖着。
“那既然这样，我这倒是有一个提议。”张硕说。
“您说。”
“首付款还是一百五十亿，但其中的二十亿资金，可以用蒿得地图20%的股份代替。”被阿狸夺去蒿得地图，一直是张硕心中的痛。
他到不是对蒿得地图的盈利前景有多看好，而是地图导航业务是本地生活服务业务的基础设施之一，后续还会跟打车、智能汽车等业务紧密相连。
萌芽前后动用十几亿资金，获得蒿得地图25%的股份。
这个持股比例是很危险的，万一哪一天，阿狸真要在蒿得地图上做文章，使坏，很可能将青橙集团置于一个危险境地。
虽然阿狸一直承诺不会终止跟青橙的合作，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如果能够借着这次合作的机会，从阿狸那里获得蒿得地图20%的股份，那形势就会大为改观，变成萌芽持股45%，阿狸持股55%。
虽然阿狸仍旧是控股股东，但肯定也没办法为所欲为。
至于说张硕为什么不趁机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个30%，甚至干脆将蒿得地图剩余股份全部拿下？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阿狸本身就是一家控制欲很强的企业，地图导航业务也同样是阿狸的根基之一，绝不可能就这么拱手相让。
哪怕现在是阿狸有求于萌芽。
张硕显然是很聪明的，只要20%的股份，提升萌芽持股比例的同时，又很识趣地不去挑战阿狸的控股权，算是给足了阿狸的面子。
而且在估值上也没有占阿狸的便宜，直接给出百亿估值。
此一时，彼一时。
当时萌芽联手阿狸对蒿得地图实施私有化退市，实话说，是占了一点政策便宜，属于抄底操作。
可便宜总有占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