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虾写
说话间送货员到二楼，伊莎和送货员寒暄了几句后签字接货。目送送货员离开，伊莎拿出美工刀准备拆包。
菲奥娜疑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伊莎倾听：“好像是一楼。”
伊莎拔出腰间手枪，菲奥娜从桌子上战术腰带抽出手枪，两人挂上耳麦，伊莎按耳麦呼叫：“6号情况，请戒备。”
“红河收到，全员进入戒备状态，狙击手20秒内到达位置。”十几米外的特警队队长回应呼叫。
伊莎靠到楼梯口，对菲奥娜一指，指自己双眼。菲奥娜点头，她使用掩护战术伸头朝下看一眼，立刻缩回头吸引可能存在的火力。伊莎双手握枪转身出楼梯口，枪口对着下方，瞬间惊呆。
只见无数的老鼠如同潮水一般涌向楼梯，努力飞快的上楼。伊莎骂了句脏话，立刻和菲奥娜回到二楼。又有一大群老鼠从洗手间涌出四处乱窜。两人立刻退到侧面房间，将房门关上。门刚关上，一只只老鼠又从天花板通风口处如同下雨一般的掉落。伊莎一脚将裤管内一只老鼠甩开，一指窗户。菲奥娜收了手枪，抓起椅子砸破窗户。
菲奥娜站立在二楼的窗台朝下看了一眼，毫不犹豫跳了下去。伊莎也不甘示弱的跳了下去。落地之后伊莎呼叫：“红河全面警戒。马上联系消防队，总部发现鼠灾。”
菲奥娜扶起伊莎：“我就知道不能打开地下室。”
伊莎怒：“是你提议打开地下室去看寻宝，还踩死了三只老鼠。嗯？警局送货之后，老鼠就出现了。”
菲奥娜马上明白：“是陷阱？他们要干什么？”
伊莎不太肯定道：“硬盘？里面有三十年来警察厅收集的所有涉恐材料。”即使有黑客黑到警察系统去，下载所有材料不是几个小时能完成的，因此菲奥娜采用硬盘拷贝的方式转移数据。伊莎不太肯定的原因是：这些材料有盗窃的价值吗？
此时3号楼和2号楼连接的墙体被爆破。只要有知识，几个洞，一点药炸就可以轻松搞定。两名穿了防火服的人进入2号楼，快速到达1号楼。防火人甲拿出一个帆布包将所有的硬盘装进去。防火人乙将自己提的两桶汽油四处泼洒。
老鼠们淹没了送货员送来的纸盒，在桌子周围形成了一个老鼠滚团。防火人乙点燃打火机扔到老鼠堆中，和防火人甲迅速离开1号和2号楼。
破门而入的红河特警看见无数着火乱窜的老鼠。由于大门被打开，很多火老鼠趁机钻了出去，没命的在大街上四处奔跑。伊莎和菲奥娜刚回到正门，不远处公共停车场一声响动，一辆车燃烧着大火，大火蔓延吞噬着附近的车辆。而此时1号楼已经冒出滚滚浓烟，伴随着烤焦的鼠肉味道飘荡而出，让周边人群恶心反胃，疑似气毒泄漏。
附近人们四处逃窜，1号楼门口道路上发生汽车连环相撞事故。四面着火，一片狼藉，恐袭之说四起，不法分子趁火打劫，导致整个大伦敦区一时间陷入混乱之中。
第七十三章 售卖
24小时之后，事情已经明朗化。
因为下水道和现代人喜欢披萨等原因，英国已经老鼠成灾，并且有很强抵抗灭鼠剂的能力，甚至连首相为了防御老鼠也养起了猫。受害最严重是畜牧业，人们甚至拿起狙击枪保卫自己的牧场。很多牧场主以0.5乃至一英镑的价格请捕鼠高手清除自己地盘的老鼠，这甚至形成了一条产业链。
部分老鼠被科研机构收购，不过科研机构更喜欢人工饲养的小白鼠，因此大部分被捕捉到的老鼠都被人道或者不人道的毁灭。这批攻击刀锋的老鼠是有人从爱丁堡捕鼠高手处订购，由一辆货车运输到伦敦。在运输的两天时间内，两千多只老鼠没有进食，只勉强喝上一点水。两天没进食并不会降低老鼠的生命力，反而会提高老鼠的掠食欲。
歹徒投放老鼠的位置是3号楼的地下室、3号楼的下水管和3号楼暖气管道。歹徒明显比伊莎更了解房子构造。这几栋楼的下水管是相通的。3号楼地下室排水口和2号楼地下室的排水口只间隔一堵墙，两根管子朝下汇合成一根大管子。歹徒用物品塞住了主管道，老鼠笼开了一个口对着3号楼地下室的排水管道。只要一开老鼠笼的栅门，老鼠就会朝2号地下室的下水管出口出来。
英国的暖气是单独供暖。老房子经过改造，管道之间距离很接近。不需要凿墙，只需要拆除部分排气口就能让两栋房间暖气管道连接在一起。
3号楼的主人在挪威，3号楼是一栋空置房。社区守望队向伊莎说明过邻居情况，毕竟是临时办公基地，伊莎并没有在意。
本次袭击歹徒采用遥控机关，打开老鼠笼子是遥控设备，点燃停车场汽车是遥控设备。至于送货员送的包裹之谜，至今还未破解，也无法肯定已经被烧成灰烬的包裹是引发老鼠攻击的原因。
伊莎在看完和听完案情汇总后，发现了一个大问题：袭击歹徒对他们了如指掌。歹徒知道当时基地有几个人，知道基地的位置。歹徒在3号楼布置时，总是挑选他们不在基地的时间。最重要一点，刀锋唯一有价值的十几片硬盘和计算机主机只会在今天上午出现在基地。歹徒非常精确的知道硬盘到达的时间，这件事只有伊莎和菲奥娜知道。
她们在三天前就数据问题交换过意见，商议组建自己的数据库，将警察厅与反恐有关的所有资料弄到刀锋服务器中。由于包含了照片和视频，数据庞大，依靠数据传输不太现实。菲奥娜提议使用硬盘拷贝方式，从警察厅拷贝所有资料，再复制到刀锋服务器中，最后销毁所有硬盘。
由于伊莎的高权限，使得她们不需要警察厅的人同意就可以拷贝资料，因此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伊莎和菲奥娜两个人。歹徒精确把握时间，完整实施计划的前提是对刀锋了如指掌。歹徒是怎么做到的呢？
伊莎连线马克：“你们是不是丢了比较特别的设备？”
马克回答：“是的。一台功能强大的镭射窃听器。”刀锋被袭击后，马克知道自己不能再保密。
伊莎想骂娘，如果她知道有歹徒持有这样的窃听器，就会采取相应的保密措施。伊莎问：“为什么对我们隐瞒？”
马克解释道：“之前我认为这台镭射窃听器是英国菌方的试验性产品。沙丘和你们刀锋摊牌之前，地中海让我隐瞒了这台窃听器的存在。原因是这台窃听器的芯片是蝶报人员从某盟友中偷来的。窃听器一旦落到盟友手上，会导致崴脚和情报工作遭遇困境。我们失窃这台设备是根据芯片发展的试验性产品，给我们的目的就是测试设备的实操能力。因此我们不能承认这台窃听器是我们丢失的设备。”
伊莎道：“你应该告诉我。”
马克无奈道：“这是命令，对不起。”
伊莎：“这次袭击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是让我们刀锋灰头土脸，受到大家的嘲笑。你们MI5的老大甚至给了我一张流浪宠物收容所的名片，建议我们收养一批猫以保卫刀锋。”
马克只能道：“对不起，对不起。”
伊莎问：“这伙人到底是谁？”
马克道：“刚开始我们怀疑是变色龙团队，但是这伙人的行为和变色龙团队有着巨大的反差。暂时我们也没摸清楚他们的身份。”
“我需要接个电话，一会联系你。”伊莎接等待来电：“哈喽。”
“伊莎！呵呵，听说20年前你是一位大美女，现在也很漂亮。有没有兴趣背着你丈夫和我约会呢？”电子音。
伊莎微笑回应：“当然可以。约会前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名字？”伊莎打个手势，菲奥娜立刻开工。
“我叫锤石。”锤石道：“这几天你和菲奥娜私密的话让我怦然心动。可惜菲奥娜和我兄弟梁袭关系匪浅。没办法，我只好约你了。”
伊莎笑问：“帅哥，你打算怎么约会呢？”
锤石道：“五百万英镑怎么样？”
伊莎问：“你指的是什么？”
锤石道：“硬盘，十二张硬盘，这里面的资料可是很劲爆。我相信富有的阿拉伯人会开出天价来购买。不过，你这么有味道，当然是首先考虑你了。”
伊莎：“太贵了，100英镑怎么样？”神经病，这些资料会有人买？
第一种人，在逃恐份，他已经知道自己被追缉，再从资料上确认自己被追缉，有病？第二种人：被击毙坏人亲属，是要缅怀死状吗？第三种人，准备成为坏人的人，上面根本就没你的资料，你拿去干嘛？
这是盗版单机版资料，拿到硬盘又不能篡改警察厅的数据，也不能定期更新。能被录入系统的资料，都是能见人的资料。阿拉伯人是有钱，但人家不蠢。或者是想修改自己的DNA或者指纹？
入侵系统，篡改数据才有用。你拿了硬盘能干嘛？伊莎猜测锤石是故意挑衅刀锋。挑衅MI5，挑衅完缉粉队，现在轮到刀锋。梁袭可能是对的，这伙人并不全是为了金钱而犯罪。
锤石想了一会：“100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伊莎问：“什么条件？”如果100能拿回来她还是很乐意的，毕竟菲奥娜花了很多时间，硬盘本身值点小钱。要说价值，唯一有价值是卧底行动。如果仔细研究警方所有资料，很可能会推测出警方之前一些行动的卧底身份。
且不说这些卧底年代久远，拷贝资料都花了几个小时，你需要多少人才能把资料看完？
第七十四章 通话
锤石说明自己的条件，道：“给梁袭安个罪名，送到监狱关上两年，我把东西全部还给你们。”
伊莎反问：“你和这位小朋友有仇？”
锤石道：“你们让我很失望，你们没有因为一万英镑逮捕他。我想做的事，我就一定要做好。十二张未拷贝硬盘换梁袭两年监狱。我相信你们要捏造一个罪名应该很容易。在他的车内放一包面粉，恰巧遭遇盘查诸如此类的。”
伊莎问：“我如果不同意呢？”
锤石道：“我是个助人为乐的人，不仅愿意帮助你们，也愿意帮助你们的敌人。再者我想不到你不同意的理由，梁袭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小侦探。说难听点他现在横死街头，也不会有几个人为他伤心。我是一个有诚信的人，你们逮捕梁袭提出指控后，我将送上六张硬盘。梁袭被定罪之后，我再送上六张硬盘。”
伊莎问：“你这么讨厌他，为什么不杀了他？”
锤石道：“我不杀人，我反对暴力。”
伊莎笑：“哈哈，这是我听过最有趣的笑话。”
锤石道：“再加上我们从MI5处搞到的镭射窃听器。”
伊莎终于笑不出来，显然锤石窃听了她和马克之间的对话。窃听器距离自己或者马克只有50米。当然，通话这么久窃听器应该已经跑远了。
伊莎道：“你想拉拢梁袭？我们逮捕一名无辜的平民，而你在最恰当时机免去他的牢狱之灾。他对司法充满了绝望，感激你的搭救，于是他就此加入了你们团队。不仅如此，你还要借他来嘲笑司法公正。同时你也没忘记梁袭有一个朋友叫波比克莱门特，一旦我们诬陷梁袭，我们很可能要和克莱门特律师团过招。无论胜负，你都可以一边看热闹。”
伊莎道：“这种事你本可以和马克商议，马克抵挡不住这样的诱惑。你选择了我，说明你的目标是我。你要操控全盘，控制每一个人。”
锤石没有否认：“没错，就是这个情况。你一定在想，你不会输给我。来呀，让我们玩一局。我输了，我缴械投降。你输了，你陪我一晚。你只有答应我的条件，你才有机会逮捕我。”
伊莎回答：“我拒绝。”
锤石道：“我忘记告诉你拒绝的后果。马克会收到一份镭射窃听器的交易：解散还没有成立的刀锋，将你以叛国罪逮捕入狱，并且将你照片公示在媒体上。你现在是玩家，我是上帝，上帝制定的游戏，容不得你不玩。”
伊莎一口怒血没喷出来，生平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奇葩，自己快被搞糊涂了，这是什么罪犯？他想干什么？
此时门铃响起，菲奥娜看监视器，惊讶问道：“梁袭？他来干嘛？”
由于基地被烧，刀锋办公地点暂时转移到基地对面，特警们值班的10号楼。
锤石听闻梁袭上门，也有同样的疑问：“法克油，哪里都有他。如果方便的话，一会能让我和他说两句吗？”
伊莎看菲奥娜，菲奥娜摇头，她现在手头的垃圾设备不如锤石骇客的设备，追不上对方。伊莎道：“可以。”
菲奥娜站起来，打手语：他认识我，我去三楼。
伊莎点头，拿起话筒和梁袭通话：“哪位？”
梁袭道：“我叫梁袭，我找罗伯特。”规规矩矩站好，如同一名三好学生。
伊莎问：“你怎么知道罗伯特在这里？”
梁袭回答：“猜的。”
……
伊莎亲自到一楼开门，请梁袭进来。梁袭打量了一楼，很普通的民居布置。尾部是厨房，中段摆放餐桌，进门有一个小客厅。这种房子宽度受限，不过由于高度和长度，即使是小客厅也感觉很宽敞。
梁袭伸手和伊莎握手：“没请教？”
伊莎回答：“伊莎。”
“你好伊莎。”梁袭问：“你是罗伯特的上司？”
伊莎疑问：“为什么不能是同事呢？”
梁袭礼貌微笑的回答道：“猜的。是这样的。我正巧到附近的图书馆借书，刚好想起罗伯特前天提到的翻译费用。爱护地球，低碳生活嘛。既然到了附近，我就顺便过来拿一下账单，也免得麻烦邮差。”今天确实是到图书馆，买书不如借书。其次是看看自己推测的刀锋驻地对不对。最重要是拿钱。刀锋被一把火烧了之后，账单找谁要还是个问题，梁袭可不会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
昨天看电视新闻，从新闻画面中梁袭猜测是那伙人又出手，正常罪犯不会使用老鼠这样的作弊器。想到对方挑战刀锋的可能，梁袭猜测着火点就是刀锋的基地。直升机拍摄的新闻画面中，梁袭看见了10号楼楼顶疑似有狙击手。虽然是推测和猜测，但事关英镑，门铃怎么都得摁一下。反正猜错了也不会有惩罚。
伊莎不知道要怎么写账单，问：“需要怎么写呢？”
梁袭有备而来，拿出手机打开照片，是刘真写的一份账单。账单是一张公文，里面填写了工作性质，工作时间，最后刘真签字。这份公文会送到警察厅行政部审核之后发到财务部门，财务部门会将报酬汇入梁袭的账户，同时将账单副本邮寄给梁袭。
梁袭特意放大照片中的‘24小时’。
伊莎有些为难：“我们部门草建，没有这份公文。”
“没事，你们人没事就没事。”听起来梁袭在关心刀锋人员伤亡。实则意思是：只要你们没死，部门还在，钱迟早会到自己账户的。梁袭告辞：“我先走了，打扰你。”
“稍等。”伊莎道：“我正在和一名嫌疑犯交谈，他说他想和你聊几句，方便吗？”
梁袭看手机，问：“计时吗？”
伊莎停顿两秒，立刻道：“记，记，我一会叫人送公文过来。”
梁袭接过伊莎手机：“开扩音？”
伊莎点头，梁袭打开扩音，问：“哪位？”
锤石道：“我叫锤石。”
梁袭道：“然后呢？”
锤石道：“我是……”
梁袭道：“你是被我追了十条街那只傻鸟吧？除了你，我都不想不到谁会这么无聊想要和我通话。”
锤石好一会才开口道：“伊莎，你现在知道我想弄死他的原因了吧？”
伊莎摊手，梁袭一怔：“你想弄死我？这好像与你风格不符。”
锤石好奇：“为什么？”
梁袭道：“从你在墓地的表现来看，你怀疑墓地是个圈套，但是你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在这种情况下，你最少应该带一把手枪，但是你没有。因此我判定你不像是一个喜欢杀人的人。”
锤石：“谢谢。”
梁袭道：“你只是一个自以为很聪明，实则很无聊的笨蛋。”
锤石：“对我说话请礼貌一点。”
第七十五章 锋芒
梁袭拿着电话道：“我解释一下你自以为聪明的理由。你找刀锋的麻烦，却没有实质的好处，不符合你们的行为。灭了刀锋还有剑锋、先锋、中锋。你是个有控制欲的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从利益来说你想把你的人安插到刀锋内，对吧？由此推测，你知道你想安插的人不够进入刀锋，所以你要先惹毛刀锋。然后你的人就会抓住破坏的恐份。刀锋老大一看，这是个人才，替我出了口气。于是他就进入了刀锋。”
梁袭道：“我昨天看新闻，很奇怪为什么你们要在停车场烧一辆汽车，制造恐慌不是你的兴趣。于是我推测你可能联系上了几名极端人氏。购买这么大批量老鼠，应该也是极端人氏出面。为什么极端人氏会信任你，配合你的计划呢？我猜你们是不是把从MI5处偷来的货低价卖给了极端人氏取信于他们？刀锋特工找到我，因为我账户收到危险账户一万英镑。”
梁袭说到这里，很生气质问：“老子就追了你两百米，你非要这么搞我吗？惹毛我，把你底裤都翻出来。”
锤石沉默许久后才问道：“你说的不对，不全对。”
梁袭道：“我不管对不对，我就喜欢瞎猜，反正我没损失。不过我很想听你的反驳，我的工作是计时的，我挺愿意和你聊上几天。”
被梁袭摁在地上摩擦一通，抓狂的锤石出王炸：“我知道圣安公园那个女人的身份。”
梁袭一顿，回答：“我不想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
锤石：“可是我就想说那个女人。”
梁袭手一伸，挂断电话。听不懂吗？老子已经说不想提那个女人。梁袭整理情绪，向伊莎告辞：“打扰了，希望你们能追踪到他的电话，将他绳之于法。”他认为伊莎让他接电话是争取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