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一路疾驰,到战马累了,众人下来走一段,继续往北赶,到下午的时候多数人全身大汗淋漓,他们本就是轻装前进,厚重的铁扎甲都放在司超王环的水军大船上,身上只有轻薄皮甲,可这时候连这些皮甲也觉得重了。
邵季干脆下令,全军连皮甲也解下丢在大道上,只为加快行军速度。
众人照办,之后继续继承北上,大道上排长龙般的大队人马飞快向北疾驰,卷起漫天尘土,马蹄声隔着一里地也能听见。
一直从中午到下午,大道两侧的树木越来越多,树荫让他们缓了口气,太阳西斜时众人都精疲力竭之时他们到了一处小河湾边,向导告诉他们,从这往北距离独流口只有六里地。
邵季看了看天色,这时候天光已经开始黯淡,立即下令众人到河边的树林里休息,派出时候把守大道路口。
众人得以松口气,在树林中休息,就着水带里的清水吃了些肉干和粮饼,随后休养生息。
“天黑之前咱们必须进攻,我们这次北上什么都没带,也没火把油料,要是天完全黑了就是大麻烦。”邵季一面嚼着肉干恢复体力,一面把所有都头都叫过来围坐在他身边。
“冲进去,首先抓人问清辽国军营在哪,占住军营再说。”
“独流口是运河一头,不知道辽国有多少驻军,估摸至少五百,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将军放心吧,咱们这一路打过来怕过谁!”众人纷纷道。
邵季又嘱咐:“现在咱们已经进入辽国境内,可不比在南面,处处要小心。”
.......
太阳西斜,从树林里看过去河对岸的村落中炊烟袅袅,差不多到了吃饭的时候。
邵季多年的大战经验告诉他,时间到了!
立即下令:“全部人上马,杀进去!”
众人牵过吃了一会儿草的战马,立即开始顺着大道往北走,六里地没一会儿就到,等他们到的时候正好夕阳西下,家家户户都是吃饭的时候。
到达村外一里左右,众人兵分三路,一路从正中大道往北直接打,一路往东面小道,还有一路走西面的大片平坦麦田中冲过去。
一声令下,顿时众马奔腾,黑压压的大片人马分三路冲向远处的独流口。
正中大道足有一丈宽,两边是一排树林,再外面就是宽阔的麦田。
邵季率领中军五百,直直冲着正面而去,顺着林荫大道,很快冲到正面门前,夕阳下,独流口大门处是木制大门,两侧还有茅草顶,护栏蒙着羊皮挡箭的哨塔,顶部插着几面旗在晚风中微摆。
远远看去,哨塔上人影稀疏,只有慌乱的寥寥几人,下方的厚重木门大开,正有几个农名往里走,还有人赶着牛车。
面对从天而降的大队骑兵,门口众人都是懵的,左边的哨兵慌乱中想爬到上一层去敲响挂在顶盘下锅盖大小的铜钟发出警报。
但周军都是百战老兵了,前方侧面十余骑立即往两侧勒马,为后面人让开道路的同时稳稳当当停在路边,个个张弓搭箭,刹那间箭雨齐发,隔着二十来步的距离把塔楼上的哨兵射成筛子,根本来不及敲响警示的铜钟。
剩下的哨兵吓得大叫着从哨塔跳下来,摔得起不来,百姓纷纷往两边躲,余下骑兵没有任何停歇,鱼贯而入。
停下的人立即下马,带刀冲道哨塔上俘虏了几个哨兵,逼问出辽军驻地,随后也骑马赶上前方的大队人。
邵季听到辽军驻军营地在镇子西北之后,立即率军往那个方向赶,其它几个方向也传来马蹄声,剩下两队人马想必也进入镇子了。
一时间独流口到处都人心惶惶,能听到百姓的惊慌的叫喊,家家金币门户,不少人正在吃饭也来不及吃了。
邵季却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一直带领数百骑兵疾驰穿过镇中的夯实黄土路,随后往西传,越过几栋低矮茅草屋的缝隙看到远处土墙后的旗帜他就明白目的地到了!
辽军驻地外围有土墙,大门口有弧形门拱,土墙高度大约十尺,远不如乾宁军驻地,这道好理解,那里是前线,这里已经是辽过境内,无须修得那么好。
这时候另外两路人马也从各个方向过来,在东面和西面停马包围了这不大的辽军驻地。
很快周军默契的从三面开始攻击,先是向着墙后射了大量箭矢,外围十几个哨塔死的死,逃的逃,很快被清空,里面的辽军大概也正在吃饭,没有做出快速反应,增援门口。
邵季立即派出十几名勇士,踩着马背咬着刀背翻入土墙,打开了正门,随后他一马当先手握长矛率先冲了进入。
营地中大量辽国士兵急匆匆往正门方向汇聚,连铠甲也来不及穿,邵季冲进去立即就用一丈多的长枪挑死一人。
随后大量周军涌入,辽军试图用弓弩反击阻挡他们,迟缓了周军进攻,后续进来的人纷纷在马背上放箭,正中大道狭窄,一时间人马还展不开,但很快营地东面和西面也有人冲进来,从侧后冲进辽军。
后方的惨叫和敌人旗帜出现很快让前方的辽军开始崩溃,纷纷往后退,但面对骑兵什么都好千万不能跑,因为一跑就会变成一面倒的追杀。
邵季立即带人从正面追赶,又刺死一人,辽军被突然而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杂乱无章的往营地后方跑,想要去马厩骑马逃走,但很快他们后方也被西面插进来的数百人截断.......
喊杀声和惨叫声在营地中混成一片,远处有不少百姓战战兢兢往远处看,但都不敢靠近,还有些人家一家收拾东西准备跑路了。
一直到天空完全暗下,大量辽军被逼到营地的东北角,前面的士兵因为恐惧拼命往后退,后面的人已经被挤得没法喘气了大声哀求哭喊。
马厩去不了,后面是两米多的土墙,前方是三面合围,不断放箭的周军,许多人开始哭诉哀求,跪地投降,还有一些拼命的踩在别人头上想翻墙逃走立即被周军骑手射成筛子,尸体倒在密集人群头顶上落不到地上。
邵季让向导用汉话和契丹话向这些人喊,让他们把武器举过头顶都交出来。
早就痛哭流涕的辽国士兵纷纷照做.......
半个时辰之后,周军从营地中库房中找到大量火把和松脂、鱼油膏等点起火把和火堆照亮四周,战俘都被看管起来。
邵季立即对身边传令兵下令:“你们一个去告诉司超、王环,独流口已经拿下,水路清空,让他们放心往北来。
一个去告诉大帅,我已经拿下独流口,随后会往西转进攻淤口关。”
两个传令兵领命,立即带着火把和干粮连夜出发了,邵季激动不已,这次突袭大获成功,他们一天奔袭一百余里,独流口甚至都还不知道乾宁军陷落的消息。
经过盘问驻军将领,知道这地方原本驻军两个营一千人,但实际只有六百多人,剩下的是军官吃空饷的,周军杀来的时候他们正在吃饭。
此战周军斩敌八十九人,俘获四百多人,其中二十多是被他们自己人挤死在墙角的,几百人被围挤在一个墙角,外面的人因为害怕拼命往里退,最里面的人可就惨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活活被几百人挤断气在墙角。
随后邵季立即下令,留下五百人接管此地,等待后续的司超、王环水军,以及王审琦的五千步骑大军,剩下的今晚休息,明天一早和他继续往西突袭淤口关,如果突袭得手,又是一件大功。
众人纷纷答应,兴致都很高,接连的突袭乾宁军、独流口得手,让他们尝到甜头,也越发信服大帅的安排和部署。
于是众人在营地中休息一晚,第二天天一亮,继续马不停蹄往西面赶,直奔独流口西面的淤口关而去。
在路上有传令兵从后面追来,给邵季带来另外一个大好消息。
原来他们这么打的同时,高怀德一路也按照大帅的部署打奇袭,三天前一战击败平舒县守军,攻克平舒县,之后快马加鞭北上,昨天正午大军到达文安县,文安县立即投降,慕容延钊留下部分士兵后没有停留,也在率军往淤口关赶去!
邵季心里激动:“按照行程,差不多会同时到淤口关。”
拿下淤口关,就可以打通大军通往益津关的通道了,而益津关是他们北上幽州的最大阻碍,也是幽州面对大周的最后关隘,拿下它,既可以从大局面上与史彦超、慕容延钊从南北包围瓦桥关,大军北上将畅通无阻!
第227章 、兵临城下
“大帅,邵季将军这一路破乾宁军北上,随后奇袭独流口得手,已经转头往西,向着淤口关方向而去,这是前天晚上的事情。
另外高怀德将军这一路已经拿下平舒县,文安县,也在往北面的淤口关方向奔袭,这也是两天前的事情。”闾丘仲卿整理大量的战报,总结出上面的信息,然后将各军的位置所在于一张大大的地图上标识出来给他看。
这样,史从云就能直观的看到全局的态势。
他此时已经到达独流口,在辽军军营的一处土屋中,外面有不少站岗的士兵。
中军也伴随她到达了这里,独流口距离后世的天津只有十几公里,这时是个人不多的小镇,但其实和一个县差不多,因为它位于运河一头,比较繁荣。
“司超和邵季的水军呢。”史从云问。
“早上已经往西转,向着益津关的方向去了。”闾丘仲卿回答。
史从云点头,他急着拿下独流口的目的就在这,拿下独流口就可以让大船顺着运河北上,随后往西到达益津关,大军顺着陆路走,辎重粮草都用水路运输,能大大减少后勤压力。
“让王审琦的大军赶快更进,另外西路有什么消息吗。”
史从云的中军走的是北路,但西路还有老爹史彦超,慕容延钊,向训和罗彦环的大军接近万人。
“西路距离这比较远,来的消息比较慢,只知道之前宁州刺史王洪投降了,之后西路大军应该是往瓦桥关去了。”
史从云点头,脑子里对全盘态势有了全局性的考量。
随后猜测道:“他们可能在瓦桥关受阻了,不管西面,我们这边不能耽搁,令中军立即往益津关方向赶,尽快拿下益津关。”
他有着全局的考量,要打这场和辽国的大战,益津关无论如何也要拿下。
闾丘仲卿点头,下去安排人手了。
“大帅,咱们要凭借益津关防守契丹人吗?”年轻的符昭愿好奇问,“我觉得守还不如打,与其守着还不如打过去。”
史从云哈哈笑着对年轻符昭愿道:“你说的有道理,不过从战略上来说这句话是不对,战术.......从某一场战上去看,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主动发起进攻代替防御是可行的。
但从战略上看,没有准备好防御就贸然发起进攻后果是很严重的。”
符昭愿有些不解,史从云没跟他解释,这种事靠悟性的。
中午,史从云草草吃了点东西,随后亲自率领三万大军向着益津关方向出发。
至于几百俘虏,依旧是老办法,契丹人将领扣留,其余人放了。
因为这些辽军主要是汉人,只有少数契丹人。
不只是军队,南面各州刺史、县令也几乎全是汉人和一些沙陀人,辽国的南北两院制度是其能够统治汉人聚居区的的重要原因,这种制度既保证了汉人聚集地能够自治。
同时还辅以完全照搬中原的科举制度,给予治下汉人上升的渠道,所谓皇权不下县,乡绅管四方,当多数地方中低层官员大多是汉人的时候,人们也就不反对辽国的统治了。
不过这种情况总会恶化的,因为上层资源就那么多,慢慢就会阶层固化,辽国建国之初,辽太祖耶律阿保机隔一段时间就要举行科举,选拔底层的汉人人才为朝廷所用。
到现在慢慢变成固定的一年考一次,史从云还知道,往后到北宋时期吃变成三年才考一次,这是因为人才已经饱和,上层资源逐渐垄断,这样一来上升渠道越来越少的百姓们对辽国的统治也越发不满。
而现在,他们进入辽境之后只能说没有遇到当地百姓的抵抗,但也没什么“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情景。
说白了,华北平原北部的百姓此时还没有那么反感辽国的统治,中原连年大乱,这才十多年都三次改朝换代了,兵荒马乱,人心惶惶,至少在辽国治下不用有那样的担心。
这时候争取民心就是关键了,辽国在这些地方没有驻军,多数是地方招募的乡兵,这些人不是辽国正规军,多数是汉人和渤海人,奚人等组成的军队,装备和训练都不怎么样,也无心和他们作战。
所以史从云一路采取剿抚并用的策略。
剿灭的是契丹人的军官将校,安抚的是其他各族人民,这种却别对待能慢慢将敌人从内部分化瓦解。
史从云也让人随大军沿途放出话去,王师北征只针对契丹贼寇,其余各族人民都是大周子民,只要不参加作乱,不帮助契丹人,都能安然无恙。
就这样,两天之后,史从云的大军到达了淤口关,不出所料,得到的战报是两天前邵季和高怀德两面会师在淤口关下。
瓦桥关、益津关、淤口关三关是辽国面对大周的三道关隘,其中瓦桥关在最南方,直面大周,之后走大道六七十里才是东西并排的益津关和淤口关。
淤口关守将做梦也没想到周军不安套路出牌,瓦桥关尚在就从东面突袭,然后从独流口往西绕行,直接杀到三关中最靠后的淤口关。
西面的益津关和前方瓦桥关全然没有报警,他们也不可能料到辽军会直接从后面来。
邵季和高怀德大军赶到时,淤口关守将正和他的小妾亲热,更没没料到周军会来,之后淤口关毫无意外的就被拿下了,城头守军看到黑压压的众多骑兵时当场吓得往城里逃,都没人敢下去关门。
之后守将投降,淤口关兵不血刃被拿下。
史从云到达淤口关后没有做任何停留,继续带着大军往西面的益津关赶去,两地直线距离只有四十里,大军一天的行军路程。
第二天正午,史从云率大军渡过一条十来米宽,水深只到膝盖的小河,很快赶到益津关。
益津关三关之中最雄伟的,主体是一座砖石城池,城高四丈多,周围是向东西延伸的城墙,足有四五里,两边都是山坡和河流,北上大道必须经过。
城头守军密密麻麻,都在紧张张望下方,远处邵季和高怀德的大军在城外扎营,密密麻麻的帐篷足有上千,外围还立起栅栏。
王审琦和董遵诲的步骑混合军队位于西面,靠近树林那边,正在砍伐树木制作攻城器械。
看来他们也拿这益津关没办法了。
史从云率大军到达后,很快邵季、高怀德、王审琦、董遵诲都骑马过来拜见他。
“大帅!”邵季有些愧疚的道:“是我无能,这益津关攻不上去。”
“不怪你们,本来就是轻装突袭,怎么可能攻下这样的坚城。”史从云安慰道:“你们执行得很好,打到这敌人才反应过来,比我想的好太多了。”
“司超、王环的水军已经到达南面十几里外的中亭河,穿过树林就是,后续会把你们的甲胄和补给都送过来,你们去南面扎营吧,接收甲胄也让将士们好好休息,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攻城的事接下来交给中军。”
邵季和高怀德领命,回去聚集人马,随后率军往南,益津关城池前的空地让出来。
史从云随即道:“王审琦、董遵诲。”
“末将在!”两人立即应声。
“你们现在回去部署,明天一早你们率自己的人马在城西率军攻城,今天把需要的攻城器械造好,搞点简单的,益津关守军不多,只要我们四面齐攻,他们扛不住。”
“是!”两人齐声答应,随后打马回西面营地去部署调度军队了。
“王全斌!”
“末将在!”老将王全兵出列。
“中军你来组织部署,控鹤军两万步卒全归你指挥,把这城两面围起来,南面和东面的攻城你来布置,天黑之前调度完,明天一早全体开始攻城。”史从云严肃道。
“诺!”王全斌领命。
史从云又对王仲道:“王仲!”
“在!”
“你率神火都立即伐木建造些简单的攻城器械,今晚也不要停,连夜赶造,明天一早就要能用。”
“诺!”王仲也领命,开始下去领兵布置了。
一时间数万人马在益津关前调度起来,轰隆隆的马蹄声震动得大地颤动,黑压压的大军密密麻麻,方圆十余里内到处都是周军的人马和旗帜,大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
益津关的守军压力肯定是空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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