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的长枪依在
“没想到将军不只打仗神勇,还喜欢文墨,真是文武双全啊!”
史从云邪恶一笑,没跟他解释。
这玩意他不感兴趣,不过用这玩意用来哄小姑娘暖床他是感兴趣的。
.......
当然,战场书记监军昝居润倒是很尽职尽责。
第二天就给他记上一笔,攻破凤州城后,西北面行营先锋史从云入城洗劫了凤州府衙书房。他认为这样才不偏不倚,依据事实记录。
.......
凤州城破之后,王景按照史从云给出的建议,强征凤州所有人家一年赋税以犒赏三军,为此也发生过几场小规模的流血冲突。
但同时下令全军不得犯法伤人,抢掠百姓,否则以违反军法论处。
凤州周边的秩序很快恢复。
接连打好几个月的控鹤军停留在凤州城休整。
同时朝廷派来大将韩通带虎捷军到前线支援攻城,凤翔兵合兵之后继续进军,去攻打剩下的秦州、成州、阶州等地。
韩通和王彦超刚在河北击败契丹袭扰,又辗转山东等地修筑城墙,才回京城又被调往前线。
郭荣大概觉得韩通是攻城专家,建筑专家,所以迫不及待把他派来西面,想让他攻剩下的城。
当天与韩通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
众人在王景的中军大帐相见,王景设宴为他接风洗尘,其人态度冷淡,且眼睛很大,一脸恶相,无论看谁都像在瞪人似的。
一开口直接说:“咱们别说没用的话,接下来要打哪里,大帅安排好了大家都好做事。”
史从云想寒暄两句,套个近乎的机会都没有。
韩通连正眼都没看他一眼,话也没说半句,搞得他有些火大,这么大个人在你面前怎么就给无视了呢?
不过他只是在心里想,话没说出来。
之后前方的战事一天比一天顺利,官家失算了,韩通这次来关中无用武之地。
先是九月二十三日,前方传令一连串飞奔入大营向史从云回报,周朝大军才到,成州就投降了。
随后阶州也学习成州献城投降,根本没有坚守的意思,大军往西走了一圈,像武装游行似的,完全没打仗。
凤州丢了之后,走斜谷的援兵也溃逃,成、阶两州就再没坚守的可能,投降并不意外。
到九月二十八日,一整天接连有十几快马从西面赶来,带来更多消息。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留守秦州的后蜀雄武节度使韩继勋听说闻黄花谷大败,凤州失守后已经吓得弃城而逃,连夜独自骑马逃回成都。
被留下守秦州城的是观察判官赵玭。
赵玭原本就是前中原王朝(后晋)的旧将,后来是因为不愿服从契丹国主而被迫投降的蜀国。
(大约十年前,契丹国主率大军南下,进入大梁,在中原称帝)
如今见后周“将皆武勇者,卒皆骁锐者”,一个前锋史从云就一路从散关杀到固镇,蜀国兵将难以抵挡,几乎没有一合之敌,于是选择举城投降。
到十月初,距离周军五月多出兵过去五个月,蜀国北面突出的秦、凤、成、阶四州都落入周朝手中,蜀国尽失关中之地,再难从北面威胁到周国。
接下来的时间里,周军已经开始大举接手秦、风、成、阶四州之地。
在这五个多月的漫长战斗中,功劳最大,出力最多的无疑就是周朝西北面先锋都指挥使史从云和他麾下的控鹤军。
这一仗也让他的在周军军中和南面的蜀国威名远扬,人尽皆知。
......
第100章 、历史的机遇
往后接手四州的事史从云没再插手,他明白自己的控鹤军不可能长久留在这驻守,这些地方最后都需要王景的凤翔兵接手布防。
王景是凤翔节度使,这些地方最靠近凤翔镇。
所以他干脆不插手反而最好,免得到时候又有一次交接的麻烦。
史从云心里其实是有些担心的,他怕天子会让他长久驻守关中。
可想到接下来还要打南唐,他在前线表现也可圈可点,官家应该不会放着他不用吧?于是又心安了不少。
不过心里多少是有些忐忑的。
.......
武威城的府库粮草辎重已经让控鹤军吃得盆满钵满。
而且因为武威是军事重镇,蜀国原本的北面门户,除了兵甲武器和士兵,还囤积大约十万斛左右粮食。
在蜀国原本的计划中,这些粮食足够武威的守军吃饱喝足的坚守两三年,以应对来自北方的威胁。
蜀国君臣心里大概都是这么盘算的。
没想到蜀军别说两三年,两三个月都没守住,一转手全送给了史从云。
控鹤军于是从武威前线发粮,不用维持漫长补给线,节省大量人力物力,这也是后续的黄花谷、唐仓镇、白涧之战能打得那么顺利的重要原因之一。
控鹤军将士就算每天加餐也根本吃不完。
他们最终也要回千里之外的大梁,即便有驮畜,每个士兵带上一两袋作路上粮食已是极限,更多的重量要留给值钱的东西,比如铠甲,兵器,牛皮,牛筋,铜铁器物等等。
所以他们有不少余粮,大约五万斛左右。
史从云和从前线固镇撤回来的潘美商量了一晚上,下令将府库中多余的粮食散给周边百姓。
凤州城因为之前的围城刚好在秋天,百姓无法及时秋收,之后很多城外田地里的粮食又被路过军队收割,还被王景强征一年赋税,几乎三分之一人家等于今年颗粒无收。
如果完全不管,来年开春可能会引发大面积的饥荒。
在凤州散粮和在太原附近不同。太原攻不下,没有战略支撑点,周军就无法占据周边州县据守。
那时候散粮给百姓,等到辽军南下,挨家挨户去搜刮抢掠肯定免不了,反而是害人,也等于白给辽军送粮食。
在凤州周边情况却完全不同。
蜀军没有契丹骑兵军团那样的战斗力,而且黄花谷之战后再不敢北望。
有固镇、武威城等战略支点,占据陈仓道,斜谷等要地,秦、凤、成、阶四州往后都要纳入大周治下的。
将由周军驻扎守备,完全接手,防备南面蜀国,这时候给百姓散粮没有负面的担忧,也没有后顾之忧。
这么多粮食他们不可能全部带走。
此举也会让史从云和控鹤军在关中往南的地方大得人心,得很好的名声,毕竟这年头军队不抢百姓的已经是凤毛麟角,何况给百姓散粮?
有同行的衬托就更能显示此举难得,也更能收获人心。
......
不过这样的事需要大量人去做,去配合,也需要行之有效的方案。
所以和潘美商议决定后,第二天史从云召集都头以上的军官在嘉陵江边牙帐前集合,宣布这件事。
多数人倒没什么反应,听从命令就是了,而且云哥儿的行事风格他们早习惯了,有时候杀伐果断,但有时候也太过妇人之仁,将士们私下都讨论过。
话曾经传到云哥儿耳,他自己也不在乎。
只有董遵诲有些愤愤不平,“咱们打得战,抢的粮,凭什么送他们。”
“你又带不走,小气什么。”王仲开口。
“哼,不如丢江里罢了.......”
“那还不如给你种坟头上,这样你每年都能收一波,往后都饿不着。”史从云冷声骂道:
“你他娘的跟某打仗这么久,怎么还没半点进步?在战场上我们不能手软,下了沙场也不该残酷无情。
你要是连这都分不清楚,那就不是个好将军,只是个杀人魔。
唐太宗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是咱们打仗的根基,想想军中将士,多少是普通百姓家出身?大军粮草,还不都是从百姓田地里收来的。以后大军要是没百姓支持,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老子就真只能给你上坟了。”
董遵诲有些不服气,“一些平头百姓,有什么可怕的!咱们有长矛大剑,他们能如何,大不了杀个血流成河,我看都使什么都好,就是胆小。”
“怎么跟云哥儿说话的!”王仲顿时不满的道,邵季也怒视过来,罗彦环和众指挥使齐齐看向他,目光中多是不善。
连平日性格很好,不喜欢与人争辩的潘美都没了好脸色。
董遵诲顿时有些慌了。
史从云回头,见董遵诲下意识低下脑袋,后退半步,心里倒是对董遵诲的顶撞没多生气,只觉得这董遵诲像极了他以前遇到的不少问题学生。
他们中很多人并非有多坏,更不像他们自己描述或者想象的那么坏,只是太过自尊,又不够自信,想表现自我,又没有太过突出的手段......
以致于总喜欢和别人反着来,以彰显自己的标新立异。同时太多自尊也让他们受不了委屈,难接受别人的指责。
这大概和董遵诲的出身有关,毕竟他的家庭背景从小就很好,也算含着蜜长大的孩子,虽然后来遭遇一些变故,可童年想必很顺利。
如果是王仲那样没心没肺的人,就不会在意别人的指着和蜚语,因为与他的半生奔波苦难相比,那些屁都不是。
董遵诲可能醒悟过来自己太激动,话说过了,张张嘴似乎想解释,不过最终依旧没开口。
“知道咱们为什么能在黄花谷打埋伏么。”史从云没有斥责,而是转移话题。
“咱们的将士数千人,那么大的动静肯定藏不住,周边百姓都不是瞎了聋了。
同理,蜀军也有数千人,他们的动静也藏不住。
黄花谷西面有不少村落,山间还有躲避战祸的百姓,如果有百姓主动向蜀军告密,咱们的设伏是没用,只能堵住谷口和他们硬拼,不知要再死多少弟兄。”
“万幸的是百姓站在我们这边,蜀军在黄花谷西面休整两天,没有一个百姓向他们告密过。
反而有百姓几天前就来告诉某,西面好像来了很多人,他们外出打柴见到山里有动静。
为什么?因为咱们没有烧杀抢掠,没有抢着收割百姓的粮食。如果百姓心不在咱们这边,黄花谷那一战就没法打得那么漂亮。”
史从云看大家都看着他,吹着江边的风,一时心中起伏,有些感慨,又说更深一些的话:“我知道你们有些人私下觉得某有些妇人之仁,觉得不该手软。
可这其实是个天大的机会.......”
史从云在心里组织语言,他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向众人解释这个机会。
“如今的天下不是汉唐天下了.......
天下人各为其主,天下百姓也少有人会死心塌地的认为自己是哪国子民,这时候是最难的。
因为百姓没有归属感,不认同,军队在任何地方都没有根基,难以持久,会遭到排斥,天下动乱难以停息。”
说到这史从云想到了黄花谷附近的百姓,虽然他们是蜀国百姓,可天下改朝换代太过频繁,肯定有大批百姓都会蜀国没什么归属感,所以也很难让他们支持哪一国军队。
不过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可这时候也是最容易得民心的时候。
天下人都没有统一的认同感,没有汉唐王朝那样根深蒂固的家国念想,反而谁做的好就能得百姓的心。
天下人各自圈地自守,饱经战祸,经历那么多年,数代人苦不堪言。
天下已经到了人心思定的地步,又有同行衬托,只要咱们做得好一些,对百姓好些,往后的路只会越来越好走,战也会越来越好打。”
董遵诲听罢哑口无言,似乎没有全懂,但还是点点头。
虽然史从云的年纪比他们小,但威望是打出来的,如今众人都愿意听他的话。
旁边众人都听着,他们或许不会全懂是什么意思,但嘱咐是记住了。
只有潘美若有所思,接了一句:“云哥儿真是心怀天下之人。”
史从云笑了笑,没再多说,只是吩咐:“散粮的事潘美去安排,诸位都要听从他的安排,董遵诲你协助潘美。”
董遵诲上前一步,说话比较直接:“云哥儿放心,某定能做好,有些道理不明白,某便听你的总没错,方才是我不好。”
史从云哈哈一笑,“没事,你们心里有话就说出来无妨。
关键是你们,特别是你们这些将领,指挥,还有我的态度,咱们有事可以多争论,夫妻还能同床异梦呢,何况咱们一群大男人凑在一块,想法不一样并不奇怪。
关键是态度,很多事咱们在这可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争论也无所谓,某不是记仇的人。
但有一点,商议事的时候怎么争都行,只要某命令下来,就要摒弃前嫌齐心协力,否则老子抽死你们。”
“嘿嘿,都使放心吧,咱们虽是粗人,但知道轻重。”众人哈哈答应。
“嗯,你们听没听懂我不管,但只要在我手下做事都要记住一点,至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又对咱们没害处要善待百姓。”
“诺!”众人齐声答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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