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盲候
城里虽然比城外安全了太多，但时常也会有畸变事件发生。
旧灵敦城本就是一座古代遗迹，哪怕清理发掘了这么多年，地下还不时会发现一些诅咒特性还未完全消散的“诅咒物”。这些东西对职业者来说是好东西，可对普通人来说，就是辐射源一样的噩梦，极易诱发畸变。
还有城里的空气，虽然暗灵力含量比城外稀薄，但也足以诱发小几率的畸变；
服食了被污染食物和饮水，去高畸变环境猎荒回来的猎荒者，种种原因……反正各大街区几乎每月都会有几件畸变事件发生。
而最近几个月频率似乎还在悄然变高。
当然，最麻烦的还是失控的职业者。
“畸变”的本质就是身体内暗灵力不受控制，摧毁了人的意志，然后将身体变成那种巨人观的怪物，又或者其他的特殊形态。
而畸变之后，人体内暗灵力会没了限制，急速暴涨。所以变成怪物的职业者，会比他们生前战斗力还强数倍，非常棘手。
而外城没有城卫队和治安处，辖区内的畸变事件都是黑帮在处理。
所以，这也是格林街十字会帮众的日常工作。
集结命令发出没多久，苏伦就已经抵达了破楼。
最近一段时间，又有十多个新人加入，补上了之前在支援总部一战中被杀掉的帮众。
集结的效率很高，不多时，破楼前就已经有了将近二十人。
苏伦也算是半个老人了，看着破楼前集结的差不多都是“新人”，也略微有些诧异。
等了不一会，卡伊清点了一下人数，一如既往地干脆利落：“好了，人到齐了，准备出发。”
处理畸变事件是很好的实战历练，听着山姆几个老鸟一说，苏伦这才知道了，这次是队长打算带新人们开开荤，去练习实战。
众人上了机车，卡伊解释了一下这次行动的内容，道：“筒子楼那边这几天说是有很多流浪汉失踪了。有人看到了被啃食过的尸体，也还看到了畸变的怪物……可能是附近哪里的下水道里封口被破坏了，有怪物跑出来了，也可能是出现了‘诅咒物’。反正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把筒子楼事发附近的地下室清理一遍。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找到地下埋藏的古董诅咒物；再不济也能弄到几件诅咒材料。到时候，大家都有奖金分……”
说完，他大手一挥：“走吧，出发。”
众人纷纷点头：“是，队长！”
苏伦一如既往地当着小透明，没有说话。
虽然“畸变事件”是黑帮的日常处突事件，可不是没有伤亡，特别是对没有经验的新人来说。
苏伦没有半点大意。
他观察了一下队伍里的人员，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装备无误，这才默默地搭乘了载有几个老鸟的机车。
……
格林街除了繁华的三条娱乐街区，北边还有一片筒子楼，那里是平民区中“贫民窟”。
那一片千年前的古代建筑遗迹因为保存了一些尚且能住人的破烂筒子楼，也因此聚集了大量无家可归的贫民，流浪汉和小偷。但那是连黑帮帮众平日都不愿踏足的地方，瘟疫、恶臭、脏乱和畸变是那片区域的代名词……
格林街众人一路浩浩荡荡地赶到了筒子楼，这里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卡伊队长，您来了啊！”
开口的是一个穿着麻布衣的小老头，「独眼」布拉沃。这家伙也是格林街片区小偷的头子，他手底下常年有几十号半大小子，专门给学些偷盗技术挣钱。
有天赋好的，也会送到帮会里培养成职业者。
算是十字会的下属的人员输送组织。
卡伊点了点头，这老头也算熟识，便没客套，“老头子，出事儿的地方在哪儿？”
布拉沃：“你们跟我来。”
小老头领着一帮人穿过了一片废墟。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下水道恶臭。
苏伦目光不时扫过四周的环境，看到了那些简陋的棚屋里冒出了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脸，正一脸好奇而又怯生生地盯着他们。
这是筒子楼里的住户。
还有一些十岁八岁的小孩儿，穿的破破烂烂的，赤着脚踩在废墟上。他们远远跟在格林街一行人之后，眼里充满了羡慕和渴望。
在外城，有很多这样的贫民，没人知道准确的数量，反正很庞大。
他们的命廉价得像是黑麦一样，一百里索就买一条人命。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只有下水道老鼠才能生存，但他们偏偏坚韧地活了下来。
这些棚户区的贫民也是内城放弃治理这些城区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十字会偶尔也会送一批食物过来。
因为黑帮很多人，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至少队长卡伊就是。
小老头边走便叹息道：“哎……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下水道里的怪物似乎很活跃。前几天有人还听说在蜗牛巷遇到了什么漂亮的没边儿的女人，呵呵……我看啊，怕是什么畸变怪物引诱吃人吶……果然没几天，那一片的流浪汉也都消失了干净。”
苏伦在身后听着，眸光里露出了思索。
漂亮女人会在格林街的风俗店里，却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是……有什么畸变怪物，会变成漂亮女人呢？
这又涉及到了苏伦的知识盲区了。
……
不多时，小老头领着格林街众人来到了筒子楼最北的一片儿。
这里的下水道气味更浓郁了，似乎是靠近了某些管道出水口。
小老头指着几百米外的一座黑色筒子楼，说道：“之前有人看到畸变怪物出现在了那栋烂楼里，它们会夜晚雾气出现的时候活动更频繁。但你们也小心点，那片烂楼下有一个地窟，深处好像联通了地底管网，不知道还藏着什么怪物，你们别太深入。”
卡伊听完，挥了挥手，说道：“好了，剩下的就交给我们了。”
接下来就是战斗人员的事情了。
他拉响了枪栓，然后朝着身后苏伦众人说道：“兄弟们，干活儿了！”
小老头也没啰嗦，留在了原地。
众人带上了防毒面具和夜视仪，大步走入向了破楼。
苏伦拿着帮会的派发的霰弹枪，咔嚓上膛。
相比手枪，这种散射的火枪更适合对付畸变怪。哪怕不用炼金子弹，多打几枪也能把怪物打得稀巴烂。
第37章 变异
一行二十人，大摇大摆地进入了筒子楼。
几个老鸟已经参与过很多次这样的事件，进入破楼之前，山姆就大声地朝着一众新人们讲解着行动注意事项。
“检查弹药！把备用火枪放在顺手的位置……”
“你们小心点，看准了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乱丢手雷。免得到时候怪物没打死，别把自己埋了！”
“还有，枪口对地，不要指着你前面的人。手不要扣在扳机上，一会被吓得走火伤了人，帮规处置！”
“进去后不要大声说话，黑暗中的畸变怪物对声音很敏感。”
“……”
苏伦仔细地听着，都是些很实用的战斗经验，也怪不得卡伊会叫新人们来历练。
他目光在不远处的筒子楼上扫了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孤零零的烂楼，像是一只丑陋的蛤蟆怪趴在那里。那黑洞洞一个个窗户，像是它的背上的一坨坨肉瘤。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伦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再盯着他们这支队伍。
“是人，又或者是怪物？”
苏伦没想明白心头那股悸动来源是哪儿。
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脑子里有某些线索导致了他心头的不安，但又不足以连成一条清晰的脉络，所以才时有时无。
但他也没多说什么，因为哪怕是他不说叫大家小心一些，所有人在这种环境下都会提起十二分小心。
不待他多想，队伍就已经走入了筒子楼。
……
这栋筒子室内空间很大，有点像是苏伦前世的商场。
房子里完全遮蔽了外界的光源。
队伍里的瓦斯灯光线充足，可饶是如此，众人也像是来到了一片黑暗的世界，灯光只够照亮一隅。
苏伦倒是觉得还行，晋升职业者之后，他的“夜视能力”也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即便是不戴那简陋的夜视镜，他也能看清楚远处事物的大致轮廓。
可其他新人们就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了。黑暗的环境让他们感受到了源自未知的恐惧，心怕黑暗深处会突然冒出来什么吃人的怪物……
而就这时候，突然一声枪声就在耳旁炸响。
“嘭”！
火光照亮了一瞬，众人就看着一个黑影从不远处的房梁上掉了下来。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只白毛大老鼠。
这突然的动静，也让一众新人们都一哆嗦。也难怪之前山姆不让他们把手放在扳机上，否则刚才那一惊吓，怕是有很多枪要走火。
而前方，传来了山姆的爽朗的笑声：“哟……运气不错。这【白毛鼠的耳骨】是一件诅咒材料，价值三千里索。没想到随便打一只就出了材料……”
生活在畸变环境中怪物能有几率身体内会出产“诅咒材料”，但普通怪物中产出材料的概率很低，通常只有精英怪、兽王什么的才有较大概率。
苏伦听着心中闪过了一抹思索。
第一只怪物就出现了诅咒材料，真是巧合，还是什么？
老鸟们看着新人一个个神情紧张的样子，笑道：“嘿～大家伙，别那么紧张。这【白毛巨鼠】只是下水道里最常见的怪物罢了，打脑袋一枪就能打死。不过，你们也要小心，它们会跳起来咬掉你的小鸟哟……”
“哈哈哈……”
老鸟们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这样行动可比猎荒安全多了。
毕竟这是旧灵敦城里，不会出现成群结队的怪物，哪怕是畸变的人类，也是零星的一两头。
他们二十多个人，有绝对的火力优势，根本用不着太过小心。
卡伊把枪扛在了肩头上，表情显得很轻松。这时候，他也说道：“大家准备了，这楼里的怪物应该会过来了。”
开枪之后，枪声立刻就吸引了黑暗中的怪物。
但如之前老鸟说的那样，零星的怪物并不能给队伍造成太多的威胁。
后面的行程就从猎杀怪物，变成了射击游戏。
枪声会吸引黑暗中的怪物，这也省了众人挨着每个房间去找的功夫。
没多久，黑暗中出现了两头可能是被目击者看到的【畸变的人类】，也被众人集火打成了烂泥。
苏伦在城外的时候就见过这怪物两次，那时候他一个人，四周环境又复杂，应付起来很困难。但落单的怪物对于团队来说，就是活靶子。
除了一个倒霉蛋踩空了，摔断了腿，一切都很顺利。
而且，收获不错。
他们发现这筒子楼里的怪物出产“诅咒材料”的几率果然比城外高了出很多……
……
不到一小时，格林街众人就清空了这栋筒子楼，然后来到了之前那老头口中的“地窟”入口。
这不是一个坍塌洞口，而是有明显的建筑痕迹。
看着像苏伦前世的地铁站入口。
这次的清理行动顺利的有些让人觉得无趣，大概是觉得还没尽兴，看着这个洞口，有老鸟问道：“队长，我们要下去看看么？”
卡伊看着地窟的洞口，眉头微微一皱：“我记得上次大规模清理这些地窟，还是十年前了。那次伤亡挺大的。也不知道现在下面的怪物长什么样了……”
显然，他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摇了摇头：“下地窟需要更强的装备和更多的人手。这次我们准备不足，没必要下去……”
今天的收获远超预期，也给了卡伊不好的预感。
苏伦混在人群里，没有太高调。
整个清理过程他都没有什么开枪的机会，往往是怪物刚出现，就被众人一轮集火给打掉了。不管枪法如何，几十根枪口齐射，总有命中的，这就是人多的好处。
现在听着卡伊说要回去了，他也觉得挺好。心头那股隐隐的心悸，也他让觉得再探下去，怕会生变故。
而就这时候，大概是想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