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白吃
张世平与王道修两人也随口称赞了这位丹师兄为人大气。
倒是这位丹师兄目露精光,一脸揶揄地看着他们三人,自信满满地说道:“诸位,莫以为丹某输定了不成,且看着吧”
“那老夫就看着,看你这位碧海真人到底有何种底气”
“丹师兄那些后辈弟子算是不错,不过结果如何,那就不好说了。”张世平幽幽说了一声,张家那八名练气圆满的族人,每个人所配备的法宝、丹药、灵符,甚至还有幻鬼蝗卵液所制成了玉膏,当然这玉膏只是一阶幻鬼蝗蝗虫所产下的虫卵而已。要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那八位后辈族人依旧比不过他人,一个都活不下来的话,那他也认了。
“看来诸位师兄弟如此有雅兴,不如祁师兄也来赌上一把如何”在两人前头,金花真人听到了火冥、丹玉春、张世平、王道修的话后,笑脸盈盈地对着祁峰说道。
“别,这种赔本的事情,老夫可不做。”祁峰听金花真人开玩笑般说道,立马摇了摇头,果断回绝了,他那些宝贝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听到祁峰的话后,倒是火冥真人起哄了几声,众人说说笑笑。
直至飞过一座高耸入云的绝峰的时候,祁峰问了众人,说他们六人是真的要不眠不休巡视秘境各处一个月,还是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这种事情自然征得张世平五人的一致同意,难不成他们这六位金丹真人,还真的要如此辛劳不成
祁峰在前头领着路,带着众人朝着那绝峰峰顶,缓缓飞落了下去。
一座绝峰,四面云浮。
峰顶上有一块早先特意清理出来的平地,有方石桌一座,圆石椅四把。石桌上摆着一青玉石刻就的三尺棋盘,星罗网列,纵横十九道,棋盒里有分有黑白,共三百六十一颗,为周天之数。
绝巅平地周围多立奇石,嶙峋傲绝,更有黄竹一两丛,顽松三四株,竹老松也老,竹老多节,松老少叶。石缝之间还生长着一些杂草,枯黄的有,青绿的也有。
而绝巅四面,浮云悠悠,风起而云海翻滚。风吹的愈烈,草弯的愈低,只有那松竹强顶着大风,宁折不弯。
“诸位师兄弟,可有人与我过上几手,输赢皆有好酒。”待落地了后,祁峰三步作两步走,大马金刀地坐在石椅上,对着众人大声嚷道。
张世平见祁峰,见他这长着如此粗犷豪迈的样子,这黑白子还没他手指盖大,便觉得有些好笑,不过火冥真人也是见猎心起,高呼了一声:“待我来会会你。”
“两个臭篓子,也好脸下棋”金花真人手中的龙头拐杖拄着地,看着这正在猜子的两人,没好生地说道,但是她人并没有走开,反而坐上了石椅,看着祁峰执黑先落了一子
“嗒嗒嗒”
两人于山巅,执黑白而落,山下一千余名弟子,却没有这般淡然从容了。
第403章 山下
张世平站于山巅,脚下的碎石子咚咚几声,落下了峭崖,消失在云雾里。他所站的地方,再往前一步,便是几千丈之深的悬崖,望着远处几只鹰鸟,正展翅飞掠。
大风吹起云飞扬,绝巅上的烈风,吹动着他的衣角,而随风传来的不止是棋子落下的嗒嗒声,还有散落在风中的醇厚酒香。
“张道友,此处风景如何”王道修见张世平独自一人,临崖而立,眺望远方,脸上带笑地走了过来。
此峰名为盘空顶,高三千余丈,这种山峰放在外界,只能算是普通,但是在这通玄秘境之中,已然算是绝巅。
“尚可,王道友有什么事情吗”张世平没有转头,淡然应道。
“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一下张道友,我剑谷有些刀剑生意,你们张家做不做”王道修负手与张世平并肩站于悬崖边上。
“那就多谢王道友了。”张世平对王道修拱手说道。
两人无言地眼望云海,看着那白茫茫云海中,低矮一些的山峦,朦朦胧胧,时隐时现。
他们身后祁峰与火冥对弈,金花真人龙头拐杖放靠着石桌,坐观无言。她刚才虽开玩笑说祁峰与火冥两人下棋是臭篓子,但是身为金丹修士,走一步便已算了七八步,棋艺哪会真的弱
围棋穷究周天之道,变化万千,才会引得这些金丹真人的兴趣,不然换做其他棋类,他们一眼就看穿了,少了变化的奥妙,自然也就太过无趣了点。
丹玉春倚着老松,手中一把玉笛,轻轻吹奏着,笛声消没在风声中。
也就是在这种时候,大伙没有了算计,方才多了一些轻松自在,看起来也多了一些所谓的仙风道骨,但是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
修仙者说是修道长生,可一生都在忙忙碌碌,与人争运,与天争命,着实太累了些,但是没办法,不争便无运,不争便无命。
如今的修仙界,又不是上古时候百族林立的盛景,相传那时候天地之间的灵气都浓郁到化液的程度,那些大能修士,可是真的是那些合体渡劫大乘期的修士,而不是如今的金丹元婴化神,其中的相距,犹如天渊之别。
在那时候,所谓的天灵根修士,是那些五行灵根具备的修士,而不是如今单一属性的灵根。五行灵根资质的弟子,修行速度慢了些,可抵不过那时候有遍地的灵药,海量的丹药,完完全全能够在修士寿元将近之前,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可有兴就有衰,有生就有死,鼎盛之后,万法不显,灵气萧然,这就是如今的修仙界。
映入张世平双眸之中,是那丛丛云海,但是这些翻涌变化无形的东西,却没有被他记在心中。
他在心中想着王家的事,思索着其中的利弊。
剑谷王家的飞剑出名的很,但是王家并没有大开店铺,而是选择与宗门其他金丹家族,乃至元婴家族合作,所得的利润虽少,但是胜在稳健,没有人会领头得罪,坏了一群人的财源,这是王家长久处世之道。一代又一代,那么多年下来,即便王家金丹断绝,其他家族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一两百年时间,他们还是等得起的。
大多数金丹家族往往只有一代,几百年时间而已,而那些能传承多代,金丹偶出的家族,多有自身的处世之道,就好比王家这种与人为善的做法。广结善缘之下,就算是家族中金丹修士暂断了,其他家族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多多少少也要出面维护,更何况还都是同属于一个宗门。
不过到了张家这一边,就差了很多了。张家立足翠竹谷与冲灵山脉,才五十年的光景,家族中的生计很多,但是能让外人不假思索说出来的名头,却没有一个。张家如今还在做一些行商走船,还有店铺的生意。
时间一天天过去,转眼已半个月。
秘境之中从一开始的平静,到这时候就开始多了些血腥味。如今每个人储物袋中,或多或少都采集了一些灵药,一些人的身家更是超过了筑基修士,哪能不引得他人眼红灵药这种东西哪会有人嫌多
秘境之中,有一处山谷,灵气要比其他地方浓郁一些。
山谷之中多是生长着一种赤红的灵木,最高的不过两丈,矮的如同杂草。整座山谷中,除了红色就是红色,就连从谷中流淌出来的溪水,也带着红褐色。
几个进入秘境试炼的修仙者,身穿着与周围环境相若的红衣,身上又贴着隐匿身形,还有自身法力波动的灵符,三人小心翼翼地走着。
在走了两盏茶后,他们才从谷外一直摸到了谷内,三人藏身在一颗赤树边上,眼望着谷中一处小谭,谭中有块赤石,其下不断有红褐色的泉水涌出。四周寂静无声,莫说是什么妖兽嘶吼了,就算是鸟儿虫儿的鸣叫,那是半声都没有。
而在潭水之中的赤石上,却生长着一颗常人小腿高的赤朱草,长长的叶片,宛如垂柳。
这种极为怪异的感觉,给藏匿在树后的张家三人,特别是那领头的张亨顺,一种极其怪异的感觉。
张亨顺皱了下眉头,他看了左右张亨明、张亨羽两人一眼,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声音,更不要搞出什么声响来。这些小信号,在他们几人进入通玄秘境之前,早就已经商量过了,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手势,简便迅速。
而后张亨顺突然伸手手心朝下一压,三人都凝气看着前方的水潭上,一只全身朱红次火的鸟儿从潭水之中冲了出来,几个展翅,便飞岳到了谭中的赤石上,它扑打着双翅,伸着脖颈,喙中叼着一头浑身白如初雪的无鳞条鱼,一下子就落入它的嘴中。
鱼儿入肚后,它极为欢悦地鸣叫了一声。
看着这鸟儿,张亨顺却没有让另外两位族人出手,他突然脸色一变,看着潭水之中又冲出一头,明显要比前面这只赤羽鸟要高大的多,就连气息也要浑厚不少。
第404章 羽翼渐丰的鸟儿
这头大鸟双翅一展,引吭高高地喝啼了一声,极为嘹亮。
那头刚吞下无鳞条鱼的幼鸟,听到啼叫声后,原本还在梳理胸前朱羽的它,猛地一抬头,赫赫然地盯着这头大鸟,眼中流露出不解的之色,随后它咯咯几声,仿佛像是在询问什么一样。
“唳唳”
但是随之而来的是一声越过一声的高昂喝啼,裂金撕帛。
蹲守在远处的张亨顺几人,一开始还以为是这头二阶初期的赤羽鸟,发现了他们几人藏身的地方,个个全身肌肉紧绷,丹田中的法力也充斥在全身经脉之中,一手握着法器,一手捏着符箓,犹如蓄势弦满之弓,一触即发。
不过紧接而来的事情,让张亨顺几人喜出外望。
只见那头羽翼已丰的幼鸟,眼中还多有留恋之色,可是那头二阶初期的赤羽鸟,却双翅扑展,大风呼啸,直接就将那头刚长成的幼鸟吹得一扑哧,从谭中赤石上跌落入水,而那株扎根石中的赤朱草,又哪能经得住如此狂风,直接连根被吹起,一起落进了潭水中。
那头半大的赤羽鸟,水性极佳,它在落水后,一翻身就浮在水面之中,然后双翅扑打,可还没飞上这不高的赤石的时候,这头二阶赤羽鸟伸颈,用细长的朱喙朝它头顶一啄,这一下就让这头半大的鸟儿,头冒金星,磕着赤石缘边,重重地落入了潭水之中。
这次学乖的它,没有立马飞上来,而是浮在水面上,低声和鸣着,不过以往这样子的低鸣,换来的却不是从前的关怀,而是犹如仇敌般的唳唳之声。
一头二阶赤羽鸟鼓着翅膀站于赤石上,一头半大的赤羽鸟有些无助地浮在水面上,而那株赤朱草落入水中后,一条粉红的无鳞条鱼受到灵草吸引,偷偷地一口一口吃着草叶。
过了一小会儿后,那条鱼儿都已经将水中的这株赤朱草吃了一小半了。
看到这种情况后,蹲守在远处树后的张亨羽眼中带着急色,好像这条鱼儿吃的是自己栽种的灵草,让他极为心痛。可是他旁边的张亨顺和张亨明两人,却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张亨羽见此有些奇怪,但是他没有开口去问,生怕自己的一丁点异动,就让那头二阶赤羽鸟发觉了。而那看起来颇为儒雅一些的张亨顺与张亨明两人,用眼神与手势示意张亨羽,让他稍安勿躁。
张家作为一个新晋的金丹家族,如今的修士只有九百多人,远不如那么老牌金丹家族动则几千人那么多,但是想要凑出几个练气期圆满的修士,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实际上,这次通玄秘境之行,张家那几十名练气期的修士,特别是在五十几岁的那些人,那是争破了头。
原因无他,那还不是因为张家筑基丹根本不够,无法供应全部的练气期圆满的族人。
张亨顺眼皮半垂地看着前方,他如今已经五十三岁了,但是他在四十八岁的时候,就已经修炼到练气期圆满了。张家能庇护他安安然然地修炼到练气后期,但是对于筑基丹一事,族中规矩分明。
自己不是双灵根、异灵根那些天资横溢之人,自然无法白白分得一颗,而他那往上数三代,那些祖上都是普普通通的凡人,又哪能积攒下家族贡献,让他去换取筑基丹,因此他只能靠自己的双手去拼去博。他练气圆满的时候还算年轻,自然想着看自己能不能积攒出一颗筑基丹来,若是没有筑基丹相助,他也就只有一次筑基的机会罢了,哪会着急地去筑基
自从修炼到练气后期的时候,他就跟随着族中的筑基修士出过海行过商。在练气圆满后,他也曾独行过滨海城附近的几个世俗王朝,游历了好几年,看过那些为了几颗、十几颗灵石,无奈折腰或者心生歹意的散修,也结交过几个萍水相逢的道友。
那些人中有的灵根资质与他差不多,其中就有一位自号田垄散人的长眉老者,七八十岁的年纪,练气八层的修为,他隐居在一方灵气稀薄的山谷中,住有草屋三两间,耕着薄田四五亩,一副恬然模样。张亨顺一见,还以为是遇上高人了,但是坐下来闲谈的时候,才明白了这老人的不甘与无奈,最后一副认命的模样,耕田作乐,以消磨余下不多的时光。
张亨顺还记得他离去的时候,那长眉老者送行时候,曾由肺腑发出几声感慨,说自己要是如他一般,是大家族弟子,或许此生能够筑基也说不定。看着老者有些黯然的样子,张亨顺只能无言地笑了笑,然后挥手作别,心中却又有几分悻悻然,好在自己背靠着张家这金丹家族。
就这样子两个月后,他心情有些复杂地回到了冲灵山脉中,回来以后,他本想闭关准备筑基,但是恰好遇到了这次的通玄秘境开启。
如此天予的良机,就算秘境之中每一次折损都在三四层,但是已然比闭关筑基要好太多了。
而他身边的张亨明与张亨羽,这两人情况与他差不多,都是世俗张家出身,他们这才聚在一块。至于另外五人,他们之所以没有在一块,那是因为他们合不来,也有自己的打算。
张亨顺无意于委曲求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秉性,哪能事事圆滑,舍弃自我,迎合他人老祖只是让他们进入秘境后多多互相帮助,却没有明说,他们八人一定要在一起才行
每个人都不是木头,既然双方脾气不相投,那与其相看两厌,还不如分开,或许他们八人这样子,能在秘境之中收获更大也说一定。
所以他们进入秘境之后,便分成了两队,各寻机缘。他们三人这些天来,一路寻觅,这次发现了赤水后,他们便顺着那赤色的溪水,逆流而上,一路上小心翼翼地摸到了这赤水潭中,这才发现了那两头赤羽鸟,还有长在谭中赤石上的赤朱草。
第405章 至交
赤水潭中,那头浮在水面的赤羽鸟,又扑腾了两次,都被立身在赤石上面的二阶赤羽鸟啄下,最后它有些幽怨地啼叫了一声,这声音不再是“咯咯咯”的低鸣,而是“唳”的一声。
它一扭头,快如闪电地一啄一吞,那条已经偷吃了大半赤朱草的鱼儿,就已经入了它腹中,这头羽翼渐丰的赤羽鸟,又将浮在谭水面上的那半株赤羽草叼起,一并吞了下去。
赤朱草入腹后,它身上赤羽发出淡红色的濛濛灵光,浑身的羽毛看起来油光发亮了许多,气息猛然上风了一截,样子也好似神骏了一些。
再将鱼儿还有灵草吞下了以后,这只赤羽鸟双翅扇扇而起,这次它没有选择朝着赤石飞去,而是毅然决然地转身朝着谷外飞去。
而恰巧这头赤羽鸟就是张亨顺三人所潜伏的方向,可是这头赤羽鸟毫无防备地从他们三人头顶飞过,张亨顺也没有示意张亨明、张亨羽两人动手。张亨羽也是耐着性子,他们三人这时候动手,那头不过一阶中期的赤羽鸟,自然十死无生,但是那头二阶赤羽鸟可不好惹。
要是失了先机,攻守之势互异,那实在不划算,因而张亨顺并没有选择对那头半大的赤羽鸟下手。至于是否对那头二阶赤羽鸟动手,他另有打算。在家族藏经阁中,他曾在一册记载妖禽习性的书籍中,看到过这种赤羽鸟妖禽。
张亨顺在等,等一个好时机,他们三人合力猎杀二阶赤羽鸟,就算再小心,也有可能会折损人手。
他回想了下家族藏经阁中东渚水经上所写的话,在确认了自己没有记错后,他看了亨明、亨羽两人,打了手势,让他们等着,切勿心急。
那藏经阁中的书籍,一小部分是张家几百年来的积累,而余下的大部分是王老祖赠与张世平的一些正阳宗玉简书籍。
张世平挑了挑,放了一些书籍进家族的藏经阁中,其中有关于记载奇虫、妖兽、妖禽、灵草、灵花的书籍很多,当然还有一些寻常的炼丹炼器布阵之法的玉简。这些东西有的放于藏经阁第一层,有有的放于藏经阁第二层、第三层。
第一层中的玉简书籍,张家所有的修士都能免费观阅,不过第二层、第三层里面的书籍,就要付出一些灵石了。
东渚水经中东渚真人曾记载了一些有关于赤羽鸟的事情,“立石临赤水,喜食无鳞鱼幼鸟羽成食朱草”
大部分的散修,甚至是一些家族修士,都以为除了赤羽鸟外,当属那赤朱草最为珍贵,但是他从东渚水经上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宝贝,不是那赤羽鸟,也不是也赤朱草,而是那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赤石。
要是能等到那头赤羽鸟离开片刻,他们三人便能兵不血刃,取走那块赤石,也省的他们兄弟三人,与之拼命。
用命去博,终究是最后的手段,也是最无奈的手段
从秘境开启后,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
在那通玄秘境绝峰盘空顶上,祁峰不想动,他们另外五人,也不好随意离去,只得在此,或是对弈,或是吹笛、或是舞剑。
这些日子以来,算是张世平最为清闲的时光。他与另外四人各对弈了一两局,有输有赢,不过这输赢他不在乎。
众人坐立绝巅,执黑白,落子星河纵横间。棋如人,人亦如棋,两者终究有几分相似的秉性在。
祁峰棋路粗中有细,看似鲁莽,但是走一步算了十几步,张世平自问不如。
火冥真人看似邋遢,实则洒脱无拘,但是这份洒脱中却有几分黯然。
王道修下棋如练剑,锋芒毕露,但是攻有余,守不足,略逊他一筹。
还有那金花真人,最让张世平意外,她喜看人下棋,但是却真的是臭篓子,不足一提。张世平与她下了两局,轻轻松松就斩了她大龙。
至于丹玉春这些日子以来,他没有与人对弈过半局,未下过一子,自然从未输过一句。他衣决飘飘,如遗世谪仙,一把长笛,吹得山风起,云雾涌。
在与众人下了几盘棋后,王道修又邀张世平切磋了一场。这次张世平并没有催动黑炎,也没有施展五彩琉璃诀,而使御四把青霜飞剑,用万剑生之法,与这位剑疯子斗过一场。不过两人在其他四人大声叫好声中,渐渐觉得他们好像是在看耍猴一般,过了十几招后,就停手了。
王道修是剑疯子,自然受不得他们四人这幅模样,这样一来,他一下子兴致全没了。而张世平眼中却带着几分笑意,在他们交手的时候,他们几人暗中传音,又以他们两人切磋一事,立下了新的赌约。
张世平身有余力,还能兼顾到他们四人的一些小动作,果不其然,当王道修气冲冲地过去,那金花道人将手中的龙头拐杖往石岩上一插,口中催促着祁峰、火冥真人、丹玉春三人赶紧认赌服输,一个个别赖账,赶紧将手中的东西交出来。
然后这位笑着慈眉善目的金花真人,在收起了三件灵物后,她见王道修过去,瞬间横眉一挑,“老身打个赌而已,你这小子有意见”
金花真人与王家几百年的交情了,王家先前那位已仙逝的金丹真人与她是好友,王道修刚出生不久,金花真人就抱过他了。而且王家金丹真人断绝的那段时间里,大局还是金花真人在主持着,面对着这种既是前辈,又是长辈的金花真人,王道修实在没有一丁点办法,只能捏了捏鼻子,悻悻地躲到一边去了。
张世平见此,轻摇了下头,脸上微微带着笑,转身一人走到悬崖边上。
身后很是热闹,但是不知为何他却感到有些清冷。
张世平远眺着前方,前方云雾迷蒙,一种尘世的升降浮沉的苍凉,顿生心宇,他举目四望,有些惶然。他身后这些师兄弟虽是朋友,却算不上是至交,如今与他算是至交亲朋的,也就只有苏双一人了。
“唉”张世平不由得叹了口气。
第406章 碧浪岛
“道友为何唉声叹气,是在担忧族中后辈道友放宽心,儿孙自有孙福,又哪能一直将其视为襁褓孩童,事事关照,生怕不周再说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等亦是历经诸多艰险,方才结丹成真,那些小辈亦不能免张师弟若是照拂太过,对他们来说,反而是祸不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