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踏雪真人
别说他们只是五阶，就是七阶八阶九阶，就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了？
完全掌握自己命运的生命，那他的生命又会变得何等无趣。
高谦甚至很平和的接收了杨云瑾不在的事实。
他重回这个世界，其实已经对此有所感应。
周毓秀到访，一句话没提杨云瑾，更是再明白不过。
高谦有时候会想念杨云瑾，想到伊人已去，他没有那种深入骨髓的悲伤悲痛，而是淡淡如水的怅然感伤。
他不是失去情感，只是学会了接受。
无法改变的事情，就要去接受。譬如命运无常……
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只是很难和叶红漪这样的小孩子解释清楚。
高谦索性不解释，自顾研究手里金色莲花印记。
“当当当……”
小院虚掩的门被人敲了三下，一个柔和却清冷的声音在外面问道：“老师、您在么？”
“在，进来吧。”
高谦应了一声，他又看了眼楞在一旁叶红漪，“你去开个门啊……”
“哦哦……”
叶红漪这才醒悟过来，她过去拉开门，就看到了周毓秀。
周毓秀还是三年前的样子，脸上戴着墨镜，一身笔挺深蓝制服。
叶红漪却和三年前大不一样，她现在已经是四阶源师，身体更是经过了五阶改造。
再看周毓秀，她已经能看出周毓秀的不凡。
她不知道周毓秀有多强，这位恭恭敬敬称呼高谦为老师的女人，绝对来历不凡。
当然，高谦能轻易降服花铁枝，也证明了他的确很厉害。
有一名厉害的女弟子，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叶红漪自觉也是高谦的弟子，她厚着脸皮叫了一声：“师姐来了、快进快进。”
周毓秀看了眼叶红漪，却没有驳斥她的称呼，她只是点点头。
叶红漪大喜，高谦做事神神叨叨不靠谱，这位师姐看着可是个大腿，她要好好抱紧了。
“我给师姐沏茶去……”叶红漪把周毓秀让进院子，她急匆匆去隔壁武馆泡茶去了。
“老师收她做弟子了？”
周毓秀给高谦鞠躬施礼后又确认了一下，这可不是小事。
高谦就她们三个弟子，每个都算有所成就，没给老师丢脸。
叶红漪不论是容貌身材还是智慧能力，都只能说是平平。
要是老师真收了叶红漪，她这个师姐可就要上点心了。
“算是吧。”
高谦没那么在意，左右不过是件小事。
另一方面，这件事可能会牵扯到叶家，认了这个弟子，也算是扶叶红漪一把。
周毓秀她们执掌人族大权几百年，手里资源无数。随便给叶红漪一点，也能让她受用不尽。
得到了高谦的确认，周毓秀也没再多问。老师想收弟子，也不需要征求她们意见。
周毓秀看到高谦恢复原本样子，身体气息圆融平和，又是一番气度。
她大为惊喜：“老师已经恢复力量，真是大喜事。”
“嗯，总算是恢复了。”
高谦点头，把力量同步到这具身体，比他预料的要麻烦很多很多。
第五重巅峰金刚神力经深奥繁复，具现在肉身上，牵扯的细节太多了。
直到现在，这具肉身其实还有一些可以打磨的地方。
周毓秀很是为高谦开心，当初老师横扫群雄天下无敌，何等的威风。
三年前却变成了小孩子模样，周毓秀嘴上不说，心里却特别心酸难受。
为此，她甚至不敢和唐红英、秦凌说这件事。
主要也是为了保护老师的神武形象。
好在老师终于恢复了力量，她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周毓秀又好奇问道：“老师，您找天莲教的麻烦是为了什么？”
当初高谦闯进城主府，可是有不少人看到了。
花铁枝初来此地，她能控制住教徒，却控制不住城主府内的其他人。
这件事很快就传扬出去。
因为高谦待在这里，周毓秀对这里保持了最高关注度。
出了这件事，她立即放下手里一切事情马不停蹄赶到此地。
“没什么特殊原因，只是天莲教做事霸道，看不过去。”
高谦笑道：“怎么，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毓秀急忙摇头：“老师不要这么说。都是我们几个徒弟给您添麻烦。”
她想了下说：“元老会大选临近，应红莲他们六个紧密抱团，他们现在实力很强。老师还是要小心一些。”
三百年前，老师自然是所向无敌。
可是，三百年间的变化太大了。
老师又力量受损，连身体都转变成少年状态。哪怕恢复力量，对上众多六阶也没有任何优势。
此时的六阶强者，掌握的力量可能比不上帝刹八神将。
可他们对于源力的理解却一定远超八神将。源甲、源力秘术的进步，更不是三百年前可比。
说实话，周毓秀真的很为老师担心。
万一老师轻敌，被六阶强者所伤，那该怎么办？只是这些话又不好直说。
高谦明白周毓秀的意思，他笑了笑：“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周毓秀犹豫了下说：“大选在即，我要全力帮红英。等完成大选，我带着红英她们来看您……”
“好好好，你们忙正事，我就待在这等你们好消息……”
第334章 惨叫
人族联盟是几个弟子的心血，高谦很理解她们对此有多重视。
从结果来看，人族联盟也做的不错，确保了人族的传承不绝。
在某些层面来说，人族比三百年前更繁荣。
唯一的问题是执掌大权三百年，还要和一群小辈内斗。
只能说明几个徒弟都是好人！
一个枭雄只要掌权三年，就能把反对派尽数解决掉。
更不会给反对派们团结起来的机会。
搞什么大选，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这真的不聪明。内耗又会浪费太多的力量。
高谦对几个弟子的做法不太赞同，但他不会指手画脚。这是几个弟子的事业，是她们的成就。
他躺了三百年，没资格在这方面说话。
另一方面，他也没多少干涉的兴趣。除非几个弟子求助……
和天莲教的冲突，也只是看不惯对方做派，如此而已。
高谦不想讨论这些，他拿着金色莲花印记问徒弟：“认识这东西么？”
周毓秀点点头，其实她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枚天莲印记。
“天莲印记，天莲教赖以传教的根本。”
“这种东西其他五大教都有。其实都是用信仰水晶炼化成的外置精神法印，可以强化人的精神力量……”
周毓秀对信仰水晶很熟悉，因为这东西就是她们几个借鉴帝刹人技术研究出来的。
“信仰水晶？”
高谦对这个来了兴趣，“仔细讲讲。”
“老师，说起来都是我们无能，无法依靠自身努力突破瓶颈。我们就想到老师曾经说过，可以聚集信仰之力突破到六阶。”
周毓秀有些惭愧，高谦传授她们绝世武功，都能直通大道，力量没有上限。
她们却急于求成，研究出了信仰水晶。
只是她们都不好意思创立宗教欺骗民众，就在后辈中选了聪明懂事的应红莲等几人。
那时候也是妖族声势壮大，人族情况岌岌可危，危急关头，也没有太多选择。
六大宗教建立，果然从信徒中愿力中提取出了来强大精神力量。
她们把这种精神力量提纯，转化为一种稳定的模式。因为其外表如同水晶光润通透坚硬，就称为信仰水晶。
“老师手里这枚天莲印记，需要一个标准的信仰水晶。也就是一亿信徒一年时间祈祷所消耗的信仰源力。
“每个宗教都有不同处理手法，天莲印记是其中非常成熟的一种模式。
“有了天莲印记，只要对天莲教保持虔诚信仰，修为就能不断提升。
“这种方式也让六大宗教迅速扩散。到如今已经占据了人族四成以上的人口。”
周毓秀说到这里轻轻叹口气，“六大教主的野心也不可遏制，他们想要把所有人转化为教徒。
“我们三个，自然成了最大障碍。这次元老会选举总长，只怕红英未必能赢。”
周毓秀很是担忧，她们三个掌握大权几百年，当然有她们的手段。
只是信仰水晶的诱惑太大了。还有，宗教天生就具有超强的凝聚力，共同信仰加上共同的利益，比其他任何关系都稳定可靠。
“如果你们输了大选怎么办？”高谦对此很是好奇。
周毓秀露出犹豫之色，“正常来说，我们不会输。元老会万永春是我们的人，三十六名元老，我们有二十人。”
她顿了下说：“如果真的输了，红英和秦凌会认输离场。毕竟是她们立下的规矩。”
“也是，总要以身作则。”
高谦点点头，他不太赞同徒弟们的做法。不过，作为规则制定者都会输，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高谦看着手中天莲印记：“如果你们输了，六大宗教扩张。会制造大量信仰水晶。
“大量信仰水晶又会巩固教会权势。这样下去，最终几大宗教又会内卷冲突。”
周毓秀说：“还有妖族这个巨大威胁，六大宗教也未必会自相残杀。”
“也是……”
高谦把玩着天莲印记，他随口说道：“毓秀，你觉得聚集所有人族愿力能否突破到七阶？”
周毓秀微微一惊，她沉默了下摇摇头：“信仰水晶对应六阶力量，再多的信仰水晶也不过是量的增加，无法形成质变。
“信仰水晶力量过于强大，又会同化人的精神。六阶强者也不能无限制使用信仰水晶。”
“是这样啊。”
高谦感觉有些可惜，若是汇聚所有人族信仰源力能让人突破到七阶，未尝不是件好事。
至少从生命层次而言，是一次巨大突破。
至于信仰，弱者需要它填补心灵空缺，强者需要它指明道路。
信仰本身并没有问题，问题在于信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