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外传仙界篇(上) 第393章

但是每个雪瓣之内，又都是晶莹剔透的长短雪晶凝结而成，听天雪的晶光就是从这些雪晶中透出，直直射入夜空。至于这些长短雪晶的间隙中，有细若珠光的光毫射出，光毫明暗不一，看起来这些间隙如同一个个入口。

仔细看过之后，萧华将衍念放出，但是仅仅数息后，他的脸色大变！因为衍念落处，听天雪竟似无物，衍念无论如何催动都触不到听天雪！

“若非这听天雪本身无法探察，那就是听天雪四周有先天结界，衍念扫过如入小千世界，没办法探察……”

萧华皱眉间眉心破妄法眼微微张开，破妄法眼不张开则已，一张开萧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破妄法眼之内，听天雪的雪花之状已经不见，留在空中的是数十上百大小不一的漩涡和扭曲，这些漩涡和扭曲形状各异，内中黑白夹杂看起来极其丑陋，就好似大大小小的兽口，也好似一个个怪异的眼眸。

但每个漩涡和形状中间都有一点异常璀璨的冰晶之色！

“老爷……”州小明跟着萧华，根本就不放出衍念，他听得萧华吸了口冷气，急忙问道，“怎么了？”

“这听天雪看起来好似一个巨大的空间枢纽啊！”萧华闭了破妄法眼，看看潇湘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潇湘子眼中犹自带了一丝沉醉和迷离，点头道：“前辈好神通，晚辈先前并不知道，等进去之后才知道，所谓的六天七十二境，其实是不同的空间。”

州小明吐吐舌头，惊道：“七十二个空间在此处汇聚？这……这也太鬼斧神工了吧？”

“不止七十二个空间！”潇湘子笑着解释道，“六个天境中还有数百破碎的、不曾成型的空间，加一起怕是有上万个不同的空间！”

州小明忍不住咋舌了，说道：“厉害了！”

说完之后，他犹不知耻的问道：“既然如此厉害，怎么还有这么多仙人过来送死？去别地儿历练岂不是更好？”

“哈哈……”潇湘子早知道州小明的懈怠，大笑道，“仙界安于现状的仙人很多，但刻苦修炼的仙人也不少！特别凶险的遗址和禁地，或许去的仙人少，但寻常险地还是有不少仙人愿意进入历练的。特别是像听天雪这等什么难度的空间都有险地，更是我等愿意刻苦修炼仙人的福地。我等可以找适合我等实力的空间进去，经历一些艰难，寻一些机缘……”

州小明听到潇湘子一口一个“刻苦”，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不觉撇嘴了：“即便听天雪有上万的空间，仙界这多仙人，随便来一些不早把这些空间的机缘拿走？”

“嘻嘻，州仙友说到点子上了！”潇湘子轻笑道，“这也是听天雪跟其它地方不同的所在，这听天雪内空间经常变化，内中不是会有些机缘出现，或是仙器，或是功法，或是珍稀的仙丹，或是……一些仙宠……”

萧华愣了一下，问道：“为什么会这样？”

“没人知道！”潇湘子脱口而出了。

“你错了！”州小明摇头道，“是知者不说，不知者乱说！”

州小明这话是没错的，要说听天雪的真相没人知道，萧华第一个不相信，但要说潇湘子这个漏仙都知道听天雪的真相，萧华同样不相信。若是那样了，大昆国的樰沖仙选也不可能放在这里。

“怎么进去？”萧华看看四周，知道那些仙人都在等时机，他低声问道，“莫非还有其它蹊跷？”

“前辈……”潇湘子脸上生出一丝异色，奇道，“您老不是也要来听天雪么？莫非不知道怎么进去？”

萧华反问道：“嘿嘿，你说呢？”

“呵呵，原来前辈果然不知道！”潇湘子算是明白萧华要跟自己同行的另外一个缘由，但他还是笑道，“既如此，请恕晚辈唐突，晚辈现在不给前辈解释，前辈且等等，或许很快就能知道怎么进去了！”

“好的！”萧华的好奇心大起，点头道，“老夫倒要看看这听天雪有什么奇异……”

听天雪居然是空间枢纽，那……会通往何处呢？

第957章 听……天雪

旋即萧华跟其他仙人一般，盘膝坐在半空中，静静等待。

潇湘子没有坐下，而是抬起头来，看向远处，目光落到听天雪那巨大的雪片上，嘴角微翘，竟是带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都有病……”州小明暗中低语，双手一背，好似闲汉一般看看这里，看看那里！

过了许久，秋毫月落，桂魂月出，那听天雪的雪色在冰晶月华之下更加绚烂，此时，元奔等三国仙将也飞了过来，他们守了听天雪另外一角，虎视眈眈的看着其他方向仙将。

待得桂魂月西落，瞻白月东升，两股月色纷落听天雪，蓦然间天地寂静，“刷刷刷……”听天雪那巨大的雪片中，无数冰晶雪花开始幻化纷落。

州小明惊呼道：“下……下雪了？”

但是，州小明张嘴间，他的声音根本没办法听到，萧华耳中除了雪花纷飞的声音，再无其他！

“呵呵，萧某明白了！”萧华恍然，暗道，“这就是听天雪的由来吧！”

但是，萧华看向潇湘子时，潇湘子依旧站在那处，甚至还闭了眼睛。

萧华纳罕，刚要询问，突然就觉得四周有衍念纷纷扫出。

萧华自然也放出衍念，而当得衍念落于夜空，“刷刷……”纷纷的雪落先是响在衍念中，紧接着，莫名的音律在雪落中响起，颤抖了萧华的心，颤抖了萧华的魂，这一刻萧华觉得自己的一切都静谧，觉得自己的一切都融入这从来不曾听过的天籁！

或许是许久的，萧华几乎没办法感觉到时间变化，但是当他从美妙中惊醒，满头已经铺满了雪片，而当他看向雪花纷飞之外的夜空，桂魂月和瞻白月依旧交辉，分明不过一瞬！

“前辈……”潇湘子的声音也分明是颤抖的，问道，“您老觉得如何？”

“听天雪！”萧华叹息道，“名符其实！”

“那……”潇湘子拱手道，“晚辈告辞！”

“什么意思？”萧华愣了一下，急忙说道，“你干嘛？”

“雪花纷落，听天雪开，一路同行，终有一别……”潇湘子一指雪花飘落处的冰晶光晕道，“萧前辈，如今六天七十二境已经打开，前辈尽可以去要去的天境，晚辈也要到灿星境去寻机缘，前辈一路照拂，晚辈心存感激，此情待得以后相报！”

“莫急，莫急……”萧华摆摆手，笑道，“老夫前来听天雪，事情算不得紧急。一路同行，老夫观你言行品性甚佳，而且你要去……灿星境帮其他仙友寻机缘，以你之力怕是不易，老夫左右闲暇无事，不若随你去看看！”

潇湘子愣在当场了，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州小明在旁边捅捅他的胳膊，低声道：“还不快谢我家老爷？若非你是名门大派弟子，说不得老爷还会收你做弟子呢！”

“前辈……”潇湘子醒悟过来，跪在半空，叩头道，“晚辈……晚辈……”

潇湘子虽然不至于感激涕零，但他的感谢也堵在嗓子眼儿里，怎么都说不出来。潇湘子自己清楚的紧，自己不过是一介漏仙，虽是霄云观弟子，说起来名门大派，但自己这样的弟子在霄云观不知道凡几，自己修炼之艰难只有自己心里清楚，若是容易他也不可能到听天雪来冒险。

眼前这个萧前辈什么出身，潇湘子并不知道，但他清楚的是，这位萧前辈是个五行仙，而且实力远超自己仙门五行仙的叔祖！这等前辈一路行来对自己青睐有加，不仅传授法门，还令他的弟子跟自己交换修炼所得，甚至令他的弟子间接传授咒符之术！

潇湘子曾暗自思忖自己何德何等令萧华如此另眼相待，甚至他还想偏了很多，时不时有些提防，但这么多日子里，萧华的宽厚，慈祥，温润，光明磊落，哪里是他心中龌龊的所想？

先前在火屏山，萧华二话不说转身去救素不相识的三国仙将，潇湘子心里就被一种感动所填塞，隐隐觉得自己明白了什么。而今元日萧华直接点明，要先助自己，他哪里不明白啊，这是五行仙的萧前辈欣赏自己，欣赏自己为朔冰之事重返听天雪，怕自己陨落在听天雪，这才舍了要事来帮自己，这等光明磊落的前辈是自己生平仅见啊！

潇湘子如何不感动？

“起来吧，起来吧……”萧华可没想到潇湘子反应如此之大，不等潇湘子完全跪倒立时将其扶了起来，说道，“怎么这么见外？”

“萧前辈……”潇湘子咬着嘴唇道，“晚辈实在没想到前辈会如此。”

“呵呵，老夫为何不能如此？”萧华含笑道，“朔冰之事本与你无干，你却因自己一言之失，心怀愧疚前来听天雪，老夫为何就不能看你顺眼，到听天雪来助你？你要相信，天道有公，天道不会忘记你心中的……美好和良善！”

“是……”潇湘子没来由眼中有些朦胧，先前所有知道此事的仙人都说潇湘子傻，认为潇湘子是爱恋朔冰才做这等傻事，只有萧华一人如此鼓励你，如此一针见血指出潇湘子的本意。

说话间，远处的仙人已经催动身形，纷纷冲入听天雪四周泛起的雪光，眼见他们的身形有数百丈逐渐缩小到数十丈、数丈进入漩涡和扭曲的光晕，甚至他们的身形在触到纷落的雪花时也化作数百分身，萧华知道这听天雪四周必定是有界面法则。

州小明笑了，说道：“走吧，潇湘仙友，哪个是灿星境？”

“少神天那处如星般入口就是灿星境……”潇湘子不敢怠慢，急忙一指远处一片雪瓣说道，“不过此时进入的仙人过多，以……以前辈实力若是跟他们混在一起，容易引起入口扭曲，可能会误入其它空间，不若等等！”

州小明奇道：“这听天雪的空间通道如此脆弱？”

“也算是脆弱……”潇湘子解释道，“应该说是敏感，通道之间可能相隔太近，高阶仙人的气息会相互影响。”

听得五行仙都会影响了，萧华愈发不敢轻举妄动，他可是二气仙高阶，聚元仙实力啊！

“对了……”萧华问道，“听天雪六天七十二境都是哪些？”

“萧难倒我了！”潇湘子笑了，说道，“晚辈仅知道听天雪的六天是灭妄天、破息天、消尘天、除念天、少神天和清郁天，七十二境只知道水花境、灿星境、尧河境和白夜境……”

“老爷……”州小明在旁边提醒道，“那些参加仙选的仙将开始进入了！”

“他们看起来是去同一个天境……”潇湘子扫了一眼，说道，“这么一来，他们消耗的时间非短，咱们可能错过进入灿星境的最佳时机。”

“潇湘子……”萧华也看看远处，问道，“进入灿星境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潇湘子微微摇头，说道：“不瞒前辈，晚辈心里也没什么特别的章法，晚辈只记得晚辈得到妖种时，它的旁边有古怪的东西，这东西似乎对妖种有种克制之力，晚辈在宗门遍查典籍，觉得那些东西若是祭炼一下，可能对朔冰有用……”

萧华没说什么，州小明惊讶了，说道：“就……就因为那古怪的东西，你就又跑一趟听天雪？还……还是不要命的那种？”

潇湘子淡淡的说道：“在下只求问心无愧！”

“一言之失，竟惹如此心魔……”萧华叹息了，说道，“言多必失不外如是啊！”

萧华边是叹息，边是留意远处列阵进入听天雪的仙将。

可惜直到仙将们都进入了，他也没看到李莫伊的影子，那么李莫伊必定是没来了！

“老爷……”州小明低声说道，“咱们也进去吧！”

“好……”萧华点头，潇湘子催动身形，带着萧华飞往另外一处雪片，萧华边飞控元化烟术施展出来，直到萧华飞灿星境的入口，他也没能在四周看到什么蹊跷，萧华不觉暗笑了，“看起来火屏山真有可能是一个误会，萧某有点儿像惊弓之鸟了。”

收了衍念，萧华举头看看眼前的灿星境入口，这是一个光影如雪般重叠的空间断层，一重重冰晶的雪华绽放乳白色，蓬蓬窣窣的雪花就是从这乳白色内渗出，飘落，此时已经没有先前如水般纯净的声响，但漫漫雪花落下依旧让萧华有些难舍。

雪花落在身上，一点点的冰凉入体，好似雨点滴落，萧华抬起左手看看，雪花一触到他的手心就化作光点消失，跟州小明和潇湘子完全不同。雪花落在他们护体的银光上，皆被弹飞，就好似银光就是仙禁。

潇湘子当先进入，那入口的乳白色泛起涟漪，潇湘子的背影化作一朵雪花消失不见……

天雪也有声音？而且听起来如此古怪，仙界之妙何至于此啊！

第958章 又见玄龟凹痕

州小明正在进入，他的身形被拉长，随着漩涡的旋转扭曲出六个角来，突然间州小明转过头来，苦着脸道：“老爷，我能不能不进去？”

州小明的声音同样被拉长，而且嗡嗡作响，听起来极其古怪，萧华没理会他，“刷”州小明的体表泛起一簇簇冰晶，他的身形也没入其中了。

萧华身形一晃，刚刚接触到乳白色的光晕，一股熟悉的感觉自他心底生出，那重叠的空间断层处传来一阵阵重压，这重压跟当世年萧华进入绛嗪天梯的感觉一模一样！

“这是黄曾天和玉完天之间的空间断层？！”萧华有些明悟了。

但是也就在萧华眼前出现一层层如冰晶般的断层时，萧华突然心里一动，他左右看看，催动光遁之术！

仙力生出，萧华面前出现破碎的黑白色光影，其中白色居多，而且这白色之外有银色山石堆砌，黑白色光影就散落在这些银色间隙中。

萧华身形轻易穿过一些银色，落入头前的白色光影，“刷……”萧华身形显露处，正是一个状若灿星的天穹。

这片天穹极其荒芜，除了寥寥昏黄的星辰如灯烛散落在各处，再无其它光影，反倒是一股莫名的气息凝成丝缕之状，遍布天穹之下各处。

“若不出萧某意料，这里该是黄曾天和玉完天之间的空间断层，萧某刚刚动用光遁之术时，应该是穿过了空间断层，也就是说萧某可以穿过天界的界面屏障！”萧华并没有着急四处找寻，而是手捏了下巴思忖，“当然，刚刚的光遁跟之前不同，萧某感知到了空间法则的变异，而这空间法则的异变正是在萧某体悟之内……”

刚想到此处，就见到远处一道微弱的星光闪动，一个流星般的光影自天而坠！

“轰……”也是凑巧，星光到得萧华面前不远正好炸裂，内中一个人形翻滚了跌出。

不正是潇湘子？

“前……前辈？”潇湘子在半空站定，一眼就看到萧华微皱眉头的样子，不觉失声叫道。

但是，当潇湘子喊完，他急忙又是往后看，不可思议的问道：“是，是前辈么？”

“不是老夫还能是谁？”萧华笑骂道，“州小明呢？”

“呜……”萧华的话音还没有落地，又一颗微弱的星光出现，方向正是这面，不过流星炸裂之处距离远了不少！

州小明衍念一扫，立时看到萧华和潇湘子，急忙飞将过来，笑道：“老爷，您老怎么先到了？”

“不……不可能的呀！”潇湘子的惊讶未退，依旧说道，“听天雪的入口仅能容一个仙人通过，前辈不可能超过晚辈，而……而且晚辈也没有在通道内见到前辈啊！”

“潇湘仙友……”州小明笑道，“我家老爷神通广大，不过是比你我早进入听天雪半步，这又有什么可以奇怪的？”

“是，是！”潇湘子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急忙陪笑道，“前辈莫怪啊，晚辈前次跟朔冰来时，也碰到其他仙友，听他们说起过听天雪各天境入口的奇异，而且我等也尝试过，所以见到前辈神通有些意外。”

“无妨……”萧华说道，“待得你修炼到了五行仙，应该也能有些其他仙人不知道的神通！”

“五行仙啊！”潇湘子口中苦涩道，“晚辈还不知道几时能顺利踏足衍仙呢！”

“要不潇湘仙友拜入我老爷座下？”州小明怂恿道，“我家老爷保证你踏足五行仙！”

“这……”潇湘子的脸上有些忸怩，低声道，“这怎么能保证呢？”

“呵呵，别磨蹭了！”萧华看看州小明，喝骂道，“赶紧让潇湘子探察去路吧！”

“前辈请随晚辈过来……”潇湘子急忙一指一个方向道，“朔冰进入的秘境在那处。”

潇湘子这一飞又是数个时辰了，萧华有些焦急，但他没敢催促，知道此处乃是天界的断层，固然是没有空间法则强压，若是疾飞说不得会出什么变故。

随着潇湘子遁飞，天穹之上的星辰开始显露，这些星辰颜色各异，气息也不尽相同，但这些气息落入萧华身上呢，萧华又是脸色微变。

“这……这好似是妖盟气息！”

若是先前，萧华未必能探察出这气息的来处，如今妖盟空间成型，内中星月之力孕育妖族万千，萧华怎么可能觉察不出来？

为了确认，萧华还是谨慎的进了一次空间，待得他心神归位，放出衍念四处扫过，暗道：“没错，这就是妖盟气息，虽然这气息很是稀薄，这样能解释此处为何有通灵妖种！”

“前辈……”潇湘子终于停在一处星辰之下，开口道，“就是这个了！”

“这个？”萧华抬头看去，但见这星辰状若螃蟹，星耀扬起处有些淡淡的光环闪烁。

“是的！”潇湘子肯定道，“这处秘境入口虽然有些偏移，但偏差不多，而且秘境入口的形状比较奇特……”

刚说到此处，远处又有一些人形光影闪动，好似有其他仙人飞来。

“我等先进去吧！”潇湘子迟疑了一下，提醒道。

“嗯……”萧华点头，示意潇湘子先行。

也就在潇湘子转身间，萧华把破妄法眼睁开了，但见破妄法眼内，那状若螃蟹的星辰化作一团乱糟糟的光丝，光丝如星云，直直插入漆黑的深处。不管这处星辰如此，其它各处也都这般，萧华也没发现什么特别，就将破妄法眼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