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吾谁与归
南北大陆沿海的部落是高度封闭,当地出现了大量因为近亲结婚导致的畸形儿,范德行船队的几个倭人留在了这些部落里。
因为这些倭人在船上犯了案,本来该沉海的罪责,因为和当地土著打交道的缘故,被作为礼物送给了这些部落。
这些土著民知道近亲生育的孩子多为畸形,但是封闭的环境,让他们只能如此,这些部族都有一个习俗,异乡人到访之后,要想停留数日,就必须娶当地的女人作为妻子,会不会留下不重要,留下孩子才重要。
当范德行将这些沉海犯人,作为礼物送给这些部落之后,部落的巫师们,将他们的作物种子送给了范德行。
让范德行格外意外的是,这些北方大陆的土著民,长得略显矮小,但是脚板很大,这代表着他们是因为吃的不好所以才长得矮,而非天生矮小,最重要的是:这些土著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
他不清楚这些土著和大明人有什么关系,但是长得真的很像……
也正因为如此,范德行留下了一句,类我大明人。
范德行绝对不会想到,正是因为这几个字,让大明在日后探索南北大陆时,选择了一定程度上的手下留情,也让这片土地迎来了前所未有的生机。
这几个小部落里,人们整日劳作,种植玉米、豆子、南瓜和辣椒等作物,他们捕鱼、采集牡蛎和蛤蜊,收集蜂蜜和蜂蜡。
除了这些自给自足的农业活动外,他们还手工制作一些小工艺品——饰有几何图案的小彩绘陶制器。
范德行获得了一堆这样的陶制品,哪怕他们如此的简陋,船上随便拿下一个盘子,都足以让这些土著惊为天人,但是范德行还是非常郑重的收好了这些礼物。
这片大陆上并没有马,至少范德行没有看到。
这是一个农耕社会,虽然原始,但已经有了制陶的本领,而且还有几何图案也有文字,哪怕十分简陋,但依旧有了文明的雏形。
这些男女还种植一种长着簇茸白色小铃的作物,这种作物不能吃,却是他们种植的最有价值的东西,范德行很确信这就是棉花。
相比较大明种植的棉花,这些棉花更为蓬松,而且花骨朵更大,成棉更多。
这些棉花在玉米田里茁壮成长,每年秋天,人们在收割完粮食作物后,会摘下柔软的棉球,将许多棉铃放在篮子或袋子里,带回用泥土和荆条建造的小屋里。
在那里,人们费力地把棉籽用手捋下来,然后把棉花放在棕榈席上拍软,再把纤维拧成几寸长的几缕棉纱。
接着,他们用一个装有陶瓷盘的细长的木制纺锤和一个用来支撑其旋转的纺纱钵,把纱捻在一起形成细的白线。
范德行看到了,看到了他们的生产工具,木制纺锤和纺纱钵,还有一种背带式织布机,由两根绑着经纱的木棍组成,一根木棍挂在树上,另一根挂在织工身上,这些土著民,如同舞蹈一样将棉线织成布匹。
布料颇为坚固,再用靛蓝和胭脂红给布染色,染出各种色调的深蓝和深红色。一些布料他们自己穿,一些布料则献给他们部族首领,用以祭祀太阳神。
大明水师的船舶再次南下。
景泰十四年五月,南半球处于严寒之中,大明远洋舰队,发生了一些分歧,这些分歧,随着粮食的减少,愈演愈烈。
这不是唐兴这个番都指挥没有料到,而是唐兴一直没有让舰队补充船上的食物,引起了一定的恐慌。
唐兴有自己的顾虑,第一因为没有了通事很容易发生冲突,第二,则是为了不让可能的疫病传染至整个船队,才没有补充,第三,也是最重要得一点,是船上仍然有着极为充足的食物,这些食物足以支撑船队回到松江府。
但是一股流言,在倭人之间传播,这股流言包括且不仅限于:船只的食物减少,大明水师将会把倭人宰杀了吃掉,就像是倭人以前在船上互相残杀,择人而食;船只的食物减少,但是大明水师却一点都没减少供应,他们饿着肚子,大明水师却不肯分给他们一点食物;大明水师就是要故意饿死他们,或者饿的他们筋疲力尽,无力反抗。
这种流言四起之时,唐兴选择了寻找海湾靠港。
他将大明军士都聚集在了一起,包括了大明军和倭人,他将船上所有的粮食卸了下来,打开之后,放在了沙滩之上。
唐兴站在两个大檀木箱子上,背后的牙旗猎猎作响,他探着身子,伸出了手大声的说道:“我知道,你们有些人有些疑惑,为何我们不不补充食物?这便是答案!陛下为远洋舰队准备了整整三年的食物!”
“而我们沿路补给,到现在还剩下两年的食物,这里便是全部。”
所有军士为之色变,不仅仅是倭人,在大明水师中,也不乏各种流言,总之就是食物在减少,人们生存受到挑战的时候,每个人都会成为了流言无意识的制造者。
唐兴领兵这么些年,自然清楚,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就是把话放在明处,让所有人都清楚的看到。
唐兴厉声说道:“这些檀木箱,这些樟脑丸,都是陛下为了不让粮食变质,特别命人打造的!这些箱子比这些粮食贵重的多,为了这次远洋,陛下作为天下最尊贵的皇帝,事必躬亲,事事过问,事事查看,整整准备了十一年的时间!”
“把另外一些箱子打开。”
近百名掌令官打开了另外数百口箱子,这些箱子里整整齐齐放的都是棉服,棉鞋,全是崭新无比。
唐兴指着那些棉服继续说道:“看到了吗?这些是为了怕我们在远洋的时候,因为南北气温差异准备的,我们一路行来,不是在赤道,就是夏日,这是第一次面对严寒。”
“但是陛下都想到了。”
“你们可以质疑我,我唐兴本来就是泥腿子出身,腿上的泥都没洗干净,也洗不干净,你们质疑我们的将校,质疑庶弁将、掌令官,但是你们,应该相信陛下!”
唐兴的话,让所有人都低下了脑袋。
十一年了,陛下什么样的人,大明水师应该最清楚,倭人谣言四起也就罢了,大明水师也有谣言,远洋航行,的确是个熬人的事儿,坚定的信念,在如此枯燥的航行中,也会出现一些质疑的声音。
没关系,陛下用他一贯的料敌从宽,告诉了大明的军士们,只要陛下还在,大明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皆是无敌!
“我们也有吗?”一个倭人试探性的问道。
唐兴颇为认真的点头说道:“倭人也有,陛下说了,若是你们表现英勇,作为大明的鹰犬,也是有鹰犬的待遇,这一路走来,你们做大明的鹰犬,是极为合格的。”
“这一路上,跟老子亏待你们了一样,拍着良心说,那些狗娘养的武士在你们头上作威作福,被我处置之后,我饿过你们一顿吗!”
“没有!”倭人欢欣鼓舞,他们从倭国出发的时候,就知道是给人当狗去,在倭国也是当狗,只是没想到给大明当狗,居然还能混到人的待遇。
唐兴跳下了木箱,巡视了一圈,大声的喊道:“陛下威武!”
“陛下威武!”沙滩上传来了声嘶力竭直冲云霄的山呼海喝之声!
唐兴没有把所有的箱子打开,衣食,陛下提供了充足的保障,那五十大桶的烧酒就是最好的佐证。
就这十三艘船就是可劲儿的浪费,支撑船队回到松江府,也是绰绰有余,大明的远洋舰队,每艘船都是千料大船,可每艘船只有二百多人。
人心散了,这队伍就散了,哪怕是发生一起内讧,就会让所有人互相猜忌,到时候,这远洋舰队就如同中了诅咒一样,开始互相提防,面对滔天巨浪和那些土著的袭扰时候,又如何放心的把背后交给自己的战友?
唐兴没有选择高压处置,而是将所有人拉到了岸上,讲清楚,讲明白,把人心重新凝聚在一起。
人心凝聚,需要一个符号,毫无疑问,陛下就是那个最合适的符号,甚至连倭人都对这个符号,顶礼膜拜。
唐兴和皇帝陛下对倭人足轻、武士都是一个定位,那就是鹰犬,可即便是鹰犬待遇,就已经足够让倭人足轻们感恩戴德了。
……
在海上,最大的敌人不是狂风暴雨,不是接舷登船,而是曾经那些生死与共的战友,变成了敌人。——大明国丈、番都指挥、航海家唐兴。
第九百七十四章 迷失方向和心灵迷航
在寒冷的季节,唐兴在这片无人的港湾,停留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对外探索毫无意义,因为这里是满目荒凉,林木参天,缈无人迹的地方,船员在这个寒冷时节,利用这里满地香龙血树,对船只破损的桅杆、夹板、船板进行了加固和维修。
香龙血树是一种硬木,木纹直而且木质非常致密坚韧,其坚硬程度堪比桃心木,就是大明皇帝手持骑枪枪托所用的桃心木,香龙血树还有另外一个让人骨子里颤抖的经济价值,它富有红色染料,大明火德尚红,红色染料极其昂贵。
大明最常用的红色染料是赭石,但是这种染料是粉末状的,对于丝织品、皮草、绒的附着性极差,而且不耐光热、不耐水洗、色泽沉暗、容易褪色。
另外一种则是皇家专用,是茜草,这一种染料需要在高温下才能染色,不是普通人家能够用得起的。
香龙血树,得到水溶性红色的染料,附着性极佳,色泽鲜艳、耐光热、耐水洗、极不容易褪色,除非把衣服扔进水里煮沸才能褪色。
香龙血树的木材的气味,带着一股天然的植物芳香,芬芳馥郁沁人心脾,又能得朱红色,砍一刀流出的汁液,就像是流血一样,最终得名,香·龙·血·树。
而这种树,在这片海岸遍地都是,满坑满谷,这些是天然的染料,是天然的枪托,是财富,而海的那边有无数的阉奴,海的这边,有无数需要开垦的土地,相得益彰。
这两个月的时间,唐兴从来没见到过土著,但是他从未松懈,大明的军士们,维持着高度的战备,防止土著人的偷袭。
这天早上,一名军士急匆匆的报告了唐兴,他发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这个脚印大抵半个成年人手臂那么长,这个发现,让所有的船员,都为之惊愕。
这么大的人类的脚印,至少得有一丈高才对。
即便是见多识广的唐兴,面对这样的脚印,也是背后升起了一股冷汗,在泰西广为流传的巨人族传说,难道是真的?那些不可名状的怪物难道真的存在?
“唐指挥,风向变了,我们明日就可以启航!”舟师范德行看着手中的风向标,终于确认信风改变,到了继续南下的时候,无论这些大脚印的背后有怎样的巨人,大明远洋舰队,都可以无所畏惧了。
“那是什么?”唐兴微眯着眼看向了远处,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十分高大几乎和唐兴一样的高,倭人只能到他的腰部。
这个人影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体格魁梧,四方脸膛,上面涂着些红道儿,眼睛周围画着黄色眼圈,面颊上有两个心状的白色斑点,短短的头发有一半涂成白色,衣服是由兽皮缝制成的。
这个人影小心翼翼的接近,他面带笑容,和蔼可亲的伸开双手边舞边唱,慢慢地向舰船走来,同时还不断地把沙子撒在自己的头发上。
唐兴和土著有所接触,他知道这些举动是表示要相互友好,想要互相了解,因此唐兴也手舞足蹈,并把沙子也撒到自己的头发上,虽然唐兴不懂,为何把沙子洒在了头上代表友好,但这的确是这些人的风俗。
很快,唐兴就和这个壮汉凑到了一起,碰了碰肩膀,唐兴往下一看,才看到了对方的鞋子。
他所穿的鞋很特别,把皮子先套在脚上,从膝盖以下直到脚底,把皮子缝制成软底鞋,软底鞋外面再套上大皮靴,大概就是因为这样,这种鞋留在地上的足迹很大。
没有巨人族,只是他们的鞋子因为套了一层大皮靴才导致脚印极大。
范德行作为舟师,作为读书人,大抵能和这种土著沟通一二,既不流畅,但还是将这个土著人的来意摸索清楚了。
这个土著是酋长,在大明水师驻扎之时,这个酋长就已经知道了有异乡人来到了此处,而后一直在观察,在经过了反复观察之后,作为酋长,终于来到了这里,要和大明人接触。
初次见面,是极为友好的交流,如果不是那些涂抹在脸上的染料,唐兴和这些土著的相貌并无本质上的区别,长时间在海上漂流,唐兴的皮肤甚至比这个酋长更深一些。
土著拧下了腰上的牛皮袋想要将自己最珍贵的礼物送给大明,来见识这份情谊。
但是唐兴连连摆手选择了拒绝,这种水,名叫死藤水,一种被称之为‘森林中的脐带’的古怪藤蔓,拧出来的水,这种水带有强烈的致幻性,其猛烈程度,甚至超过了福禄三宝,正因为如此,唐兴将其命名为死藤。
一个阉奴就曾经受命饮用了这种死藤水,而后对着一棵树疯狂耸动,还看到了一种半人半马长着角的巨大怪物,当然这个土著,开始拉肚子,拉出了不少的肚子里的寄生虫,这种死藤在船上也有,主要用来治病。
范德行和土著进行了一番驴唇不对马嘴的交流,唐兴才知道了对方的来意。
第一,土著观察了很久,知道大明远洋水师只是过客,所以希望得到允许,让他们的部落,使用大明水师驻扎留下的营寨,大明水师扎营,是硬寨,对于土著人而言,住在这些硬寨里,就是天赐的家园。
第二,土著希望大明水师能够播种,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播种,因为高度封闭,导致这里的畸形儿极多,希望这些孔武有力的壮汉们,能够留下子嗣,让部落繁衍下去。
第三,这些都不是白白索取,他们将会送上他们的粮食作物和奴仆作为交换,对于奴仆唐兴不感兴趣,对于粮食作物,唐兴可真是太感兴趣了!
在经过了一番复杂的交涉之后,倭人们兴冲冲的跑去播种去了,播种的地方既不在敌方的部落,也不在大明的营寨,而是选择了一片沙滩。
而大明水师保持了高度的戒备,大明水师对这些土著仍不信任,他们不会去,也不会让那些女子进到营寨之中,更对参加这种露天的交流,毫无兴趣。
因为生产力的落后,这里的女子也要参加狩猎,她们会把胸前的四两肉切掉二两,方便拉弓射箭,凶悍无比,手持香龙血树制作的弓箭,极为精准。
大明曾经和一个部落发生过冲突,虽然以大明大获全胜而告终,但大明水师从上到下,对这些部族常怀警惕之心。
这里的弓箭材料好归好,但是技术极为落后,连蒙兀人的反曲弓都无法对明光甲的破防,这种小破箭更不在话下。
景泰十四年六月初二,大明水师带着大堆的种子,开始扬帆起航,倭人们全都在规定的时间内回到了船上,倭人清楚,这里虽然可以妻妾成群,但是这里是落后的蛮荒世界,他们并不眷恋这里的生活。
具体环境决定了道德的规范,伦理道德是手里的黏土,可以随意摆弄,土著的生活环境,就决定了在大明的秩序里,仅仅只是八荒之地,生活在这里,便没有文明可言。
向南真的有绕过大陆,回到大明的路吗?
这个问题困扰着船上的所有人,包括了天生的航海家唐兴,唐兴第一次产生了迷茫,因为一路南下,全都是绵延的土地,没有尽头一般。
航海是一件极其枯燥而无聊的事儿,很容易被一些模糊不清的错误信息引入了迷途,很多时候,人都会倒在胜利前的最后一刻。
在那胜利在望的时刻,即便以唐兴那洞察海洋一切的目光,也蒙上了一层云雾,使这个决心探索天边奥秘的自由的男人,即使在胜利时刻的前夕,仍在接受着痛苦的折磨和无情的考验。
水和食物并不短缺,范德行甚至学会了一些土著的话,船上多了十几个壮汉,这些巨脚人,是之前那个酋长送到船上的礼物。
而后,在唐兴都打算返航,再次回到沃景岛,穿过风高浪急的大西洋回到自由之城,再回到大明的时候,消亡边界出现了。
消亡边界,就是出现群岛的地方,作为经验丰富的航海家,唐兴非常确切的知道,一旦出现了消亡边界,意味着大明水师找到了继续向西的水路。
“东经149°,南纬52°一个可以通航的海峡就在眼前,风力十一级,有浮冰飘过,唐指挥,取个名字?”范德行取得了精准的坐标,并且让舰队的总指挥为这里赋予属于大明的名字。
唐兴看着那土著人留下的一堆堆的篝火痕迹,笑着说道:“就叫火地群岛吧。”
范德行无奈的说道:“唐指挥取名一如既往的无趣。”
“你不服气,你取个好听点的!”唐兴拍着桌子,这个读书人,居然嘲讽他肚子里没墨水,他可是和李宾言谈笑风生的人物!
范德行非常确信的说道:“要我说这片消亡地界的群岛就叫唐兴岛,这条贯穿的海峡就叫唐兴海峡!”
唐兴一脚狠狠的踹在了范德行的腚上,耻笑的说道:“兜了个圈子,就是要拍马屁是吧。”
范德行颇为确信的说道:“不不不,我觉得应该如此命名!日后无论是谁,通过这里,都要说一声,唐指挥保佑。”
“这里是唐指挥带领我们知道找到的,否则我们很难通过那片恐怖的海域,你知道的,罗盘都无法指引方向的海域,会让船在一望无垠的大海之上迷航。”
唐兴十分确信的说道:“这条海峡有名字了,就叫宾言海峡,你看它弯弯曲曲的延伸,像不像李宾言那个措大肚子里那些弯弯绕绕?日后但凡是路过这里的船只,都要大喊三声,李宾言保佑!”
“你读的书多,编个故事,让人信以为真,你知道,海上有很多莫名其妙的规矩,即便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遵守。”
宾言海峡曲折狭窄,入口处最窄处仅二千丈不到,海峡两侧岩岸陡峭、高耸入云,无数巨大冰川悬挂在岩壁上,景象十分壮观,每逢崩落的冰块掉入海中,会发出雷鸣般巨响。
范德行以为唐兴会将这处海峡命名为雷鸣海峡,宾言海峡当然也不错。
范德行的脑海里立刻构架出了一篇故事来,颇为俗套的故事,船只在这里遇险,是松江巡抚李宾言那把椅子抵住了落下的冰川,才让船队顺利通行,既然是传奇志怪故事,那自然是怎么传奇怎么来。
“你这个故事好啊,不如再加点内容,比如夜间托梦斩龙王之类的?”唐兴喜笑颜开,又做了补充。
在范德行和唐兴一言一语中,这个故事的雏形变得完整了起来,融合了多种神话传说的志怪故事。
讲的是大明水师找不到归途,迷茫至极,唐指挥梦李宾言,李宾言神游太虚而来,一剑劈碎火地岛为大明劈开航道,两剑斩野龙王平波擒龙,一椅破龙王冰法,庇佑船队通过海峡,神归大明的故事,便构建了出来。
这个故事不能说合理,只能说离谱。
但是完美的树立了一个航海符号,这个地标至此之后,就拥有了文化基础。
在海上最怕的就是迷航,不仅仅是找不到方向,还有心智迷失,这等传奇故事,也算是符号,可以让人在绝望的时候,还有个虚无缥缈的念头作为期盼。
这个期盼,大抵就是在最绝望时,划破黎明黑暗的曙光,看似无足轻重,却可以温暖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