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隐约点
另者从观测看,男爵夫人的身上不存在像女术士那般魔力雕琢的痕迹,除了魅力高的吓人外,其他属性并不突出。
这是一位确凿的天然美人,
“难怪能迷得那位神魂颠倒。”
“猎魔人大师,我是巴伦男爵的妻子玛丽·露意莎·拉·瓦雷第,非常感谢你们接下这个委托,那孩子已经瘦得皮包骨头,如果不是有巫医的秘法支撑,他早已经坚持不住了。”
夫人神态疲倦、脸色黯然、声音有些沙哑,但温和的态度让人如沐春风,丝毫没有她丈夫那般高人一等、咄咄逼人的压迫感,说着她将手朝两人伸出,做下垂式。
两人便提着她的指尖,轻吻了她的手背。
“尊敬的夫人,你无须太过担心,像亚里安少爷这般正直善良的人,神明自会庇佑。说不定这只是一个考验罢了,让亚里安少爷以后能成长为更加出色的骑士。”
“希望如此。但我可怜的小亚里安才十一岁,他不应该遭受这种罪过!”露意莎想到昏迷不醒的儿子,娇艳的脸上结满哀愁,眼眶微微泛红,目光无意识地转向身边。
那里放着个婴儿车,婴儿车中的襁褓里包着个娇小的女婴,阳光照出她肉嘟嘟的粉嫩脸蛋,唇红齿白,煞是可爱。
此刻小家伙正含着自己纤细透明的小拇指,黑亮的眸子在露意莎夫人和猎魔人间打转,含着一抹天真、好奇。
男爵夫人轻柔地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这才深呼一口气,平复下不安的心情。
“阿奈丝·拉·瓦雷第?”罗伊欣赏眼前温馨的一幕心头一动,这个女婴可不简单,如果按照正常轨迹,经历一系列变故后,她最终将成为泰莫利亚唯一合法的继承人。
当然在场众人除了罗伊,无人知晓她的未来。
“两位大师,希尔维娅说你们已经做过不少调查,”男爵夫人抿了抿红唇,娇艳的脸上浮现出压抑不住的急切,语气变得阴冷,“那……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害了小亚里安的,杀千刀的凶手究竟藏哪儿去了?”
“稍安勿躁,夫人。关于亚里安少爷的意外,我们已经有了一个初步判断,比如——”罗伊仔细地观察着露意莎的神色,“当初亚里安少爷和亚摩斯有很大的可能性,就是在这座花园里练习魔术……凶手藏在一旁,突然发动袭击,他陷入昏迷,才被转移到佣人的房间。”
“任何犯罪行为,都不可能做到完美无缺地善后……”罗伊盯着发怔的男爵夫人说,“也许那个罪犯自以为现场处理得天衣无缝,实际上在他注意不到的角落总会留下或多或少的痕迹;也许常人难以发现这些痕迹,但对猎魔人而言不成问题。”
“那我希望尽早听到好消息……”男爵夫人由衷地说,“让亚里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至于现在,”她扶住了婴儿车的把手,“我就不继续待在这里干扰你们的调查,该送阿奈丝看望他的哥哥了。”
“巫医今天的治疗快结束了,”露意莎在转身离开花园前,最后冲罗伊和雷索说了一席话,“待会儿你们也去看看亚里安吧,希尔维娅带路。”
“没问题,夫人。”
……
“希尔维娅女士。”目送男爵夫人离开,罗伊冲身边的女仆赞叹了一句,“露意莎夫人真是位好母亲……”
“夫人向来对一双儿女痛爱有加,毫不夸张地说,少爷和小姐都是夫人的心头肉,”希尔维娅神色黯然道,“如今少爷出了事,夫人变得很忧郁,睡不好觉,每天都没什么胃口。”
“即便这段时间气色不佳,夫人的美貌仍然不减分毫,”罗伊问,“希尔维娅,那天的晚宴中,夫人肯定是整个聚会的焦点吧?”
希尔维娅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捂着红唇失笑道,“两位大师当时不在场,没看到老爷那股子炫耀的劲儿,恨不得通知所有客人这是他的夫人,还为他生下了一双可爱的儿女……”
“如此美貌优雅的妻子的确值得炫耀,”罗伊不无羡慕地说,“不过阿奈丝小姐那时候刚出生不久,也参加了晚宴?”
“老爷和夫人抱着小姐转了一圈,然后让乃妈把小姐带回了房间照顾,怕闹着她。”
“露意莎夫人放心得下?”罗伊漫不经心地问,“她肯定会回去瞧瞧阿奈丝小姐吧?”
“没错,夫人不会让刚出生的女儿离开视线太久,尽管忙的焦头烂额,她还是忙里抽闲得回卧室看了几眼。”
“贵族中很少有这么尽职尽责的母亲了……好了,闲话不多说,该干正事。”两名猎魔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交换了个眼神,便开始搜索整座花园。
……
“阿嚏!”一小时后,两名浑身沾满泥巴的猎魔人,靠着花园周边的两根立柱相对而坐,其中光头大汉合拢厚实的手掌将一朵茉莉花捏碎,眼含忌惮地打量整座花园。
他们已经将花园细致地搜查了一遍,虽说不至于把花铲掉翻个底朝天,但该找的地方都找了个遍,除了种类繁多的鲜花,就只有泥巴和水、几只蜜蜂以及老鼠。
两人化身农夫搞得如此狼狈,还一无所获。
“照我看,就算亚摩斯那倒霉鬼在花园出了意外、被人杀害,流了血……血迹也早被凶手处理掉。”雷索使劲揉了揉挺拔的鼻梁,揉的鼻头泛红,微微肿胀,“加上这院子里浓郁的花香干扰,咱们想找出线索,很难。”
雷索猛地站起身,狠狠地锤了立柱一拳。
罗伊扫了眼庭院中一簇簇姹紫嫣红的娇艳,也有些无奈,但当他的目光无意地转向光头大汉身前那根立柱,突然一凝。
“你怎么了?”
“雷索,我好像发现了点东西,你往旁边挪几步。”罗伊三步就走到了大汉身边,在对方疑惑的眼神中,匆忙地摸了摸那根涂满蓝漆的柱子,赫然摸到一处指甲盖大小、极其浅淡的红印。
看上去好似孩童的信手涂鸦、或是鲜花挤压染上的天然红色。
两人凑到柱子前细细摩挲、观察,动了动鼻子,一股微弱的血腥味儿,在浓郁的花香掩盖下时有时无。
也只有嗅觉超常的猎魔人,才能洞察它的本质——
“血迹!”光头大汉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地绕着柱子踱步,“那晚花园里果然发生了命案,也许这片区域才是第一现场。”
“那受害者的身份?”暗金的瞳孔中光芒涌动,罗伊沉思了片刻,脑海里涌出一个答案——失踪的昆特表演家亚摩斯。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画面——月夜下的花园,昆特表演家亚摩斯突遭凶手袭击,重伤垂死,拼命挣扎之际不小心触碰到花园前的立柱,留下了这枚血印。
“不排除另一种可能,这是某种提示,他故意留下!”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顺着血迹往上移,一直到花园周围走廊的天花板上,天花板向外伸出的一侧、紧贴立柱的方向,有一排向内收拢的檐角,檐角上侧隐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真切。
下一刻,雷索庞大的身躯灵活的像只壁虎、贴着柱子一游,眨眼窜上4米高的立柱,然后肌肉虬结的手臂往檐角上面迅速地一掏,随即稳稳落地。
当他摊开布满老茧的宽厚手掌,掌心便多了一张四四方方、背面画满繁复而精致花纹的硬纸片。
“什么玩意儿?一张昆特牌。”光头大汉挑了挑眉梢,若有所思。
“亚摩斯那家伙不蠢,给咱们留下了线索!也只有昆特表演家,才能把纸牌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那个地方去……连凶手和城堡的仆人都未曾发现!”
罗伊说着,将大汉掌心的昆特牌翻了一个面,牌面是他熟悉至极的一个人物——
“这是……”
“北方领域牌组中的一员,泰莫利亚的国王,弗尔泰斯特……”罗伊眼中闪过一抹恍然,“这位国王陛下还有另一重身份,那天的城堡夜宴中,来花园透气的特斯塔夫大人!”
第九章 巫医与迷梦
“亚摩斯给我们留下的提示直白、浅显,答案就是弗尔泰斯。”雷索一边留意着花园深处女仆希尔维娅的动向,一边摩挲着锃亮的光头,“只要咱们弄明白那晚花园里,泰莫利亚的国王和杂技团演员之间究竟起了什么纠葛,整个事件的脉络就一清二楚了。”
罗伊点头认同,示意大汉继续,
“但还有个情况很奇怪,弗尔泰斯特化名为特斯塔夫,而除了我们俩和男爵夫妇,拉·瓦雷第城堡的仆人们根本不知道他是位‘陛下’……亚摩斯只是个四处流浪的杂技团演员,照理说,他不可能见过弗尔泰斯特,又如何揭破他的身份,给咱们留下线索?”
“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罗伊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神情微微激动,“亚摩斯和亚里安都进过花园。会不会是他们意外地发现了弗尔泰斯特,然后偷听到了这位泰莫利亚之王的一个秘密……”
“秘密?你指的是……”雷索脑海中隐隐捕捉到一丝灵光。
“那天晚上月色朦胧,鲜花吐露诱人的芬芳,小径隐没在绽放的花丛中、随风飘零的花瓣述说着浪漫……”罗伊的目光在花团锦簇间逡巡,缓缓说道,“如此绝美的景致,弗尔泰斯特仅仅来透透气?那岂不是大煞风景!”
“还记得吗,之前希尔维娅提到过,那晚露意莎夫人也离开过宴会厅,说是去照顾女儿阿奈丝,事实真是这样?我们得跟她聊聊……”罗伊若有所思道,“最好能单独交流。”
……
“嘎吱——”木门被推开,两名猎魔人走进了一间宽敞、温暖的卧室。
灿烂的阳光透过窗缝洒落,照出卧室中央的大床上一位面如金纸的少年。
他瘦得脱形:两颊凹陷,颧骨突出,一脸病态,看上去比真实年纪要大上不少。
此刻浑身包裹在一张厚薄适中的毛毯里,紧闭双眸、呼吸微弱得仿佛快被风吹熄的蜡烛。
露意莎夫人倚在床边半蹲着身体,用湿毛巾温柔地擦拭少年的脸颊,听到了脚步声便停下了动作。
“两位大师……”女人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站起身,十指交叉在小腹前,急切地问,“花园里可有线索?”
“花园和佣人寝室我们都搜查了一遍,结果不太好……”罗伊含糊其辞地摇了摇头,和雷索并肩来到床边,暗金的瞳孔在少年身上一扫,不禁皱了皱眉头,“夫人,这位就是亚里安少爷吧,现在情况如何?”
露意莎神色憔悴,沮丧道,“全靠巫医吊着一口气……”
她的目光转向床的另一边,在捆成一束的藏红色窗帘附近,站着一位年纪很大的老人,他的着装打扮与城堡里的人格格不入:披着又厚又黑的熊皮坎肩,脖子间带着一串鸡爪项链,黄绿色的亚麻长袍垂到地面,又破又旧,这让猎魔人想到了那些不修边幅的,隐居在乡下的草药医生。
他两鬓白发苍苍,头顶正中样没有几根头发,满脸褶子,然而背脊挺得笔直,身材强壮,精神矍铄。
塞西列
年龄:80
性别:男
身份:巫医(大部分都是花言巧语,招摇撞骗的人、少部分掌握施法能力,但天赋介于术士和普通人之间。)
生命:60
魔力:150
属性:
力量:5
敏捷:5
体质:6
感知:12
意志:10
魅力:5
精神:15
技能:
先祖秘术Lv5:一种类似于德鲁伊自然法术的施法体系,主要包括诅咒、治疗防护、以及骨占卜三大部分。由于巫医对混沌能量的敏感度普遍低于术士,秘术相比于法术,往往需要更复杂的仪式、施法材料,显得更为原始和粗糙,却有独到之处。
冥想Lv5
其他略
……
“猎魔人大师,这位便是男爵大人特意派人从威伦请过来的巫医塞西列。亚里安昏迷不醒无法进食,普通的医生束手无策,连术士看过了也无能为力。但这位巫医做到了,他保住了亚里安的性命,用一枚护符。”
露意莎向巫医感激点了点头,然后将少年身上的毛毯往下掀开了一截,露出他的脖子,那上面赫然吊着一枚黄色的护符。
用杜松子和银杉木做成,萦绕着一丝鼠尾草的味道,同时一股虹光在护符周围流转不息。
“可惜他没办法救醒亚里安。”
“能做到这步,已经相当了不起了……”猎魔人如实说道,不能进食也就罢了,可处于昏迷状态的亚里安连补充水分都很勉强,换作普通人坚持不到几天便会脱水而死。
但巫医塞西列奇迹般让他活了下来。
罗伊打量着老人,他接触过不少术士,因而能感觉到对方身上一股和术士类似的气息,但还掺杂着野外的药草、动物、牲畜的气息。
他给人的感觉,介于术士和德鲁伊之间,一身装扮还异常的熟悉。
“威伦的巫医塞西列,在哪里见过这家伙?”罗伊心下纳闷。
“喔,你们来了,两个男人,两条毒蛇……”老人率先开口了,双手叉腰,操着一副略显怪异的公鸭嗓冲两位猎魔人说,“正好,亚里安在等你们。”
“您认识我们?”罗伊看了一眼雷索,后者冲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见过这老头。
“骨占卜明确地告诉了吾结果,”老人突然转过身,看着窗外,念诵晦涩的预言,“汝们必将到来,满身鲜血却心怀仁慈,穿过迷雾,揭破丑陋,粉碎血色倒影,唤醒沉睡之人。”
“因此你们来了,预言绝不会骗人!”
猎魔人听完脸色诧异,惊疑不定,而露意莎夫人赶紧解释道,“两位大师,塞西列阁下脾气比较古怪,经常说一些高深莫测的话,我们也弄不清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没有恶意。”
雷索颇为理解地说,“这个世界上有部分人,巫医、甚至是盲人,天赋异禀,掌握着预言能力……巫医阁下,您刚才是在描述我们的未来吗?”
光头大汉尝试地问,“那能不能帮帮我们,找出真凶,救醒亚里安少爷。”
“巫医并非无所不能……”老人皱巴巴的脸上保持着严肃的表情,摇了摇头,“吾能做的,仅仅是跟随先祖之灵的脚步,穿过静止的水面,在圆满的月光下,看见未来模糊的倒影……猎魔人拯救了亚里安,只有靠你们两位。”
“而且我的银杉木护符维持不了多久,再有一周便会失效。”
“一周?!”在一旁聆听的露意莎夫人顿时大惊失色,“到时候我的孩子怎么办?”
“别担心,尊贵的夫人,有预言中的救星在,亚里安定能安然无恙。”巫医突然向两名猎魔人招了招手,“看看这个可怜的孩子,吾见过不少疑难杂症,但他这种情况实属罕见,不像诅咒或者中毒、体内也没有残留的混沌能量波动。”
“两位大师,拜托你们。”露意莎夫人纤手合在胸前,仰着俏脸恳求道。
“夫人,您别抱太大的希望,我们只能尽力而为,毕竟您提过术士和医师都治疗过亚里安少爷,疗效甚微。咱们的医术还不如他们。”
罗伊说着,又重重地看了老头一眼,犹豫道,“对了,塞西列阁下,您居住在威伦的费克岛周围?”
“猎魔人,你怎么清楚?”
“我听说过那附近居住着一位神通广大,又脾气古怪的巫医。”罗伊随口解释着,语气一顿,“对了,您是不是还养了一头山羊,叫做公主?”
“神通广大?塞西列一个糟老头子,担不得这个帽子……”老头不屑地说,“至于你提到的山羊,巫医的很多治疗手段都离不开山羊血,但吾没那个闲工夫饲养山羊……公主这个名字取得很巧妙……甚合吾意。”老头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把这个名字牢记于心。
“大概是现在还没到时候……他没开始饲养那头山羊,”罗伊觉得八九不离十,这位巫医塞西列,就是以后让杰洛特帮他找山羊的,脾气古怪的老头子,“没想到会在男爵领遇到这家伙。”
他的确有几分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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