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隐约点
暗金的双眸沉睡着闪电
他的表情仿如颈间吊坠,坚硬如钢,冰冷似铁,锋利更胜钻石,切开敌人的动脉……”
……
“我得提醒你一句,丹德里恩大师,别仗着我们的保护就招摇过市,收敛一点。”
短短两小时,几人将金鲟酒馆和翠鸟酒馆两个陪酒女、以及“西番莲”老鸨的房间搜完。很可惜,东西不在她们那儿。
至于过程,大概是吟游诗人用猎魔人的钱把目标约到另一个房间吃饭聊天找乐子。
每次不超过十分钟完事,期间还要询问地图的事,真正战斗的时间就更少了。与他自己说的天赋异禀截然相反。
罗伊很怀疑这个吟游诗人究竟是怎么泡到陶森特的女公爵。
靠他的伶牙俐齿和三寸不烂之舌?
“别急,”诗人干笑了两声,“我感觉快接近目标了。”
不久,众人来到了那栋漆成粉色的房子外,躲在巷子里,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位怒容满面的精灵族女装大佬站在阳台上,用一段从头到尾没一个词重复的脏话骂了诗人整整十分钟。
消气之后,挽着鹌鹑似的丹德里恩扬长而去。
猎魔人趁机潜入。
不过地图没找到,倒是发现整整一个房间的新款衣物:律师服、公主裙、贵妇装……各种制服应有尽有,令人叹为观止。
而且都是女款的。
“我从来不知道,这家伙这么重口味……”普西拉俏脸变色。
“艺术家都是这么开放的吗?”罗伊承认,吟游诗人对女人的审美不差,无论是两个陪酒女还是老鸨,都是丰满火辣的类型,但对于男人……
男人又是什么鬼?
“奥克斯,你偷人家一条短裙干啥?藏哪儿了!”瑟瑞特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光天化日之下大叫了出来。
“给我闭嘴!小声点!”奥克斯气急败坏地捂住了自家兄弟的嘴巴,面对罗伊和普西拉怪异的目光,讪讪一笑,将裙子丢在了地上,“我觉得这条裙子和里面的衣服风格不搭,顺手帮他个忙……不相信我?唉,你们这是什么眼神,我是那种人吗?”
罗伊似笑非笑地捡起了裙子,“奥克斯,这玩意儿我先替你收好了,说不定你以后用得上!”
比如醉酒的时候。
罗伊在心头补充了一句。
这次的约会时间比较长,率先回到粉房子的是裁缝艾莉儿,他就像被雨水滋润过一般,面色红润、容光焕发。
丹德里恩在他身后隔了好一会儿才出现。脸色苍白得病态,脚步虚浮、浑身冒虚汗。
“丹德里恩阁下,您要保重身体,休息一下?”
“不用!”吟游诗人浮肿的眼眶里射出一缕偏执,发颤的手指攀住了猎魔人的肩膀。
实际上他啥也没做,只是一直刮肠搜肚,绞尽脑汁思考诗作赞美艾莉儿。
夸人可是个技术活,尤其长时间。
“今天一定把地图给找到,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几位的赞助?”
猎魔人颔首,对于这位花心又不正经的诗人稍微有了点认同。
众人的下一个目标是那位永恒之火的女信徒,居住在诺维格瑞北边,通往神殿岛的桥墩附近的居民区。
他们穿过一条巷子时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巷口忽然走出八位身穿黑衣、头戴皮帽的人,径直朝几人走来,但并没有靠太近,而是一字排开,守住巷口。他们手里拿着奇怪的环状物体,看起来像是绳索。三名猎魔人审视周围,活动了一下肩膀。
他们从黑衣人眼中感受到了警惕和克制的敌意。
丹德里恩呻吟了出来。
“几位大师,请冷静点,他们是神殿守卫,”吟游诗人稍微不确定地低声说,“应该是想例行检查。毕竟几位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神殿守卫,永恒之火的护卫者吗?
罗伊又扫了一眼黑衣人手中的家伙,并非是他最初以为的普通鞭子,而是一种特殊的拉弥亚鞭。
“尊敬的沙佩勒……”
名叫沙佩勒的人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他们。罗伊发现,他那双异常冰冷的眼睛里反射出金属的色彩,额头上反常地布满汗水,脸颊上有斑驳的红点。
“才华横溢的丹德里恩先生、普西拉女士……”他目光扫过猎魔人脖子间的吊坠,朗声道,“还有三位蛇派的猎魔人代表,你们这是要去神殿岛吗?是要去向永恒之火祈祷吗?”
“额,并非如此……”丹德里恩擦去额头的冷汗,说,“我准备去见一位女性朋友。”
沙佩勒下巴朝三名猎魔人扬了扬,猎魔人没回答。
“这三位蛇派大师是我雇佣的保镖,”吟游诗人眼珠子一转,续道,“大人应该也听说过吧,诺维格瑞总有些人嫉妒我的英俊,污蔑我勾搭他们的女眷,为了人身安全着想,避免被某些妒火中烧、丧失理智的家伙雇凶谋杀……所以我聘请了三位大师。”
“是这样吗?”
猎魔人沉默点了点头。
“我可以作证,沙佩勒大人……”普西拉柔柔地说,“三位大师的确是丹德里恩雇来的保镖。”
“既然如此。”沙佩勒狐疑的眼神再度扫过三名猎魔人,“几位可以在诺维格瑞畅通无阻。不过我有几句忠告要送给蛇派的大师。”
“我知道有些城市没有永恒之火的神圣庇护,才会诞生乱七八糟的怪物,但诺维格瑞不存在这些东西。希望几位大师能慎重地使用你们的武器和法印,不要把它们瞄准诺维格瑞良善的市民、以及永恒之火的信徒。”
“当然……”罗伊面色点头,帮派分子绝对不算啥良善之徒。
“猎魔人不是屠夫,您的担心是多余的。”
“最重要的一点,”沙佩勒强调道,“我听说猎魔人没有信仰,对此我表示尊重,但我希望几位也能尊重永恒之火,切勿做出任何亵渎它的举动,所有胆敢渎神之人,我会亲手把他送上火刑架。在诺维格瑞,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任何亵渎永恒之火的人都会在烈焰中灭亡,其资产也将充公!我已经说得够多了,几位务必记住这个忠告。”
“永恒之火注视众生。”
沙佩勒在胸前画出一个圆圈,盯着他们又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过身,迎面穿过小巷,手持拉弥亚鞭的护卫排成整列的队伍,跟在他身后,迅速消失。
“我的妈呀!”丹德里恩目送他们离去,怪叫着松了口气。
普西拉脸上也有明显放松地神情。
“沙佩勒究竟是谁?让你们这么害怕,他又怎么认识我们?”
“那是安全官,诺维格瑞的情报机构附属于教会,他不是牧师,却是地位最高的官员。是这座城市里最有权势,也最危险的人。”
“每一个人甚至包括市议会和各大公会,面对他时都会不寒而栗。他劣迹斑斑,很多不留痕迹的失踪、严刑拷打、蒙面杀手、恐吓、勒索、偷窃,都与他有关。庆幸吧,猎魔人,他这么轻易就放过了你们!”
“没错,几位大师,你们以后见到沙佩勒最好马上绕道,尤其你们还和威利帮掺和在了一起,别让他抓到马脚。”普西拉美目满是忌惮,“否则他有无数种方法让你们永远留在诺维格瑞。”
猎魔人点了点头,将这个家伙牢牢记在心里。
……
约莫一刻钟后,丹德里恩见到了那位永恒之火的女信徒,一位脸带雀斑,清秀腼腆的小姑娘。
令人意外的是,不等猎魔人搜查,姑娘便自动将诗人丢在她房子里的地图交了出来。
猎魔人如愿以偿。
但不出所料,那张地图并不详细,只是简单描绘了科德温边境,蓝山脚下的一个区域,没有凯尔·莫罕的具体位置。
狼派留了一手,会在转生之月内,派人在那个落脚点接应他们。
第九章 威利庄园
1261年11月13日早晨。
一场暴雨不期而至。
疾风呼啸,连绵不绝的银丝从晦暗的天空坠落,笼罩住整座诺城。
披着宽大的黑色皮斗篷,一高一矮两道身影,穿梭在积水的大街。
如果凑近了观察就会发现,落到两人身上的雨水,全被一层无形的薄膜弹开,淡淡的黄光闪烁流转,他们在倾盆大雨中疾行,却诡异地滴水不沾。
十分钟后。
两人从诺城东南方的平民区来到诺城北部,一座庄严肃静的院落之外。
一名厚实棉甲、腰佩长剑,靠在门檐避雨门卫伸手拦下了两人。
“你们是什么人,想干嘛?!”
斗篷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和暗金的瞳孔。
“蛇派猎魔人罗伊、雷索,昨天在香草旅社跟波格特管家有约,今日特来拜访。”
满脸横肉的门卫接过镶金的名片,眯着斗鸡眼,将两人上下端详了一遍,反复搜身,确定没有携带任何致命武器、危险道具。
这才敲了敲门。
“卡兹——”
两名全副武装的守卫拉开了大门,招了招手,带着猎魔人踏上一条整洁的青石板路。
罗伊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周围的墙面——坚固、高大。
高墙之上的哨塔里,还有位端着手弩的披着雨衣的守卫在警戒。
注意力放到身前,暗金的瞳孔悄然变得深邃。
宽敞的院落里,除了花坛,最多的便是打扮千奇百怪的武装人员,身上穿着棉甲、锁子甲,甚至袒着胸膛和毛腿顶着头巾,手中握着长剑、短剑,单手斧,各色武器。
这群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百里挑一的好手,平均7、8点左右的近战属性比常人要高上一截,并且都有兵器专精技能。
罗伊粗略一数,大概二十多位,徘徊在左、中、右三栋主要的建筑物外,聚集在屋檐下避雨,他们看向猎魔人的眼神,充满了愤怒和挑衅,几乎是怒目而视。显然不欢迎两个不速之客。
这该是上回奥克斯和瑟瑞特留下的后遗症。
无论如何,整座府邸戒备之森严还是出乎猎魔人预料,不亚于任何一座关押要犯的监狱。
“威利帮的老大,还真够谨慎。”
想了想,罗伊又随即释然。
阿尔方斯作为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最大的头目之一,拥有数不清的灰色产业,牵扯到密密麻麻的利益链条,许多人靠他生活,但更多的恨不得食其血肉,或取而代之。
他必须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维护自身安全,哪怕是在家里。
两人一边持续观察庄园内的人员分布,一边顺从地随着领路人一路向前,来到正中央一栋红砖绿瓦、精致的三层别墅外。
一位面色阴沉、穿着考究的中年男人走了出4来。
“两位大师既然愿意来到庄园,想必已经做出最明智的决定。”波格特嘴角噙笑,伸出枯槁的手掌,亲热地和两人握了握,“欢迎加入威利帮的大家庭,等过几天地下格斗大赛开始,两位拿下愤怒之拳,我会让你们明白,什么是天堂!”
说着,他伸手往里一引,猎魔人卸下斗篷递给佣人,进入一处金碧辉煌、雍容华贵的所在。
脚下铺着柔软坚韧、色彩鲜艳的地毯,舒适的触感,让人忍不住想脱下鞋袜,光脚放肆地踩上一踩。
一抬头。
天花板的水晶魔法灯洒下暖黄色的光辉,照出四面布满精致花纹的墙面,墙上也并非千篇一律,装饰着一幅幅“大作”,但不是寻常贵族家庭里的悬挂的风景油画、或者肖像画。
全都是装裱完善的诗歌,包括著名诗人丹德里恩的大作——
《爱的困境》
《月亮时代》
还有几首不那么雅致、荒诞怪异的诗歌——
是谁,在那儿“哞”、“唧”、“汪”、“啊”?
无私的奶牛叫“哞”,
调皮猴子叫“唧”,
忠心的黄狗叫“汪”,
漂亮的人儿,在我床上叫醒春天!
——《叫声》,阿尔方斯·威利。
罗伊眼皮跳了跳,强行收回了目光,光头大汉古井不波的面容上,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这是所谓的越缺啥,越向往啥?”
明明没有半点艺术细胞,却定时举办诗歌爱好者聚会,附庸风雅。
绝对是真爱!
除了裱好的诗歌,螺旋扶梯下的走廊间,全副武装的侍卫边,隔三岔五还摆放着昂贵的艺术品,比如木架子上的华丽板甲、玻璃橱柜里的罕见古籍。无一不彰显出阿尔方斯·威利,惊人的财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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