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伦的刀客 第90章

作者:大地之怒

威廉苦笑道:“不错,在未来的几天时间里,这里的所有植物,动物,甚至虫子都会死去。”

另一个牧民目光呆滞的问道:“我们也会死去吗?”

威廉摇摇头道:“不!你们已经熬过来了,未来只会老死,或者因为饥饿、疾病死去。以后的日子你们恐怕需要寻找新的定居之所。”

老牧民对于自己能活着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欣喜,他与几个老伙伴低声商量了几句,然后回身正对威廉,说道:“年轻人,你毁了我们的绿洲,我们的家园。虽然事出有因,但是这对我们整个种族的伤害是不可磨灭的。对此我们有一个要求。”

威廉叹了一口气,道:“你请说,不过我并不能保证一定能答应你。”

老牧民指着普莫斯说道:“我希望你能收下这个孩子,让他在你身边,见证一个伟大的战士的史诗冒险。”

威廉看了满脸激动的普莫斯一眼,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么?”

老牧民意味深长的说道:“跟着地精像地精,追随巨龙像巨龙。与一位史诗英雄一起冒险,他必将成为另一位被人传唱的传奇。你毁了我们的绿洲,我们的要求也不高,请还给我们一位传奇英雄吧。”

第四十七章 又见委托

威廉苦笑一下,道:“老兄,你这叫要求不高吗?高了去了好吧!我这里可不是托儿所,也不是少年夏令营,请不要为难我。”

老牧民道:“你身边不是已经有两个女孩儿了嘛,再多一个男孩儿也不算是坏事,毕竟一只羊也是放,一群羊也是放。况且普莫斯也不是个一无是处的弱鸡,他是一位还算合格的游荡者,一个有经验的探索队员。

年轻人,你们一家人想要平安的穿过大沙海,就需要一位有经验的向导。相信我,普莫斯在这方面也非常有经验,他已经三次跟随父辈横穿黑路,绝对是一个可靠的帮手。”

威廉道:“我很好奇,老先生为何如此着紧这个小子?”

老人畅怀笑道:“缘由很简单,因为我也姓坦舒尔啊,和这个孩子出自同一个家族。”

威廉讶然,问道:“既然你们同出一族,为何先前却被他父子驱赶?”说着这话,威廉的眼中已然闪烁着莫名的厉芒。

老人叹了口气道:“这是我们贝戴蛮族的传统,老朽衰败之人必须要为年轻人让路。我们这些年老的家伙都已是无用之人,只要有需要,必须要为年轻人贡献一切,尤其是外出归来的探索者,是一个部落最重要的精华,只要他们愿意,可以强征部落中任何一个老年之人的一切物资。”

威廉冷然道:“这个传统可并不怎么令人喜欢!”

老人道:“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甚至我的父亲,我父亲的父亲……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虽然这种传统有些残酷,但是却让我们的族人能在大灾难之后,于这片严酷的大沙海中顺利的存活下来,绵延不绝。”

威廉叹了一口气,对贝戴蛮族的这种传统他并不陌生,在他前世的古代,许多环境比较艰苦的野蛮地方也有着类似的风俗习惯,如青黄不接的时候把老年人送到深上老林里,或者放逐河川,省下口粮来给年轻人和孩子吃。又比如冰天雪地里一整个部族的人抱团取暖,年轻力壮的在最里面,妇女和孩子次之,最外面是年老体衰的老人。

或许这种传统有利于某些部族的延续,但是并不代表它就是好的,不代表它就是完全正确的。

至少威廉无法认同这种冷酷的习俗,他冷冷的对老人,也是对普莫斯说道:“我不喜欢你们部族的传统,也不认同你们的想法。一个不认同祖先,不尊重先辈的人是不可靠的,我无法信任一个不可靠人,也不会让他加入我的队伍。所以,你们的要求我做不到,也不想答应,请换一个要求吧。”

几个老牧民闻听此言,顿时面面相觑,躺在地上的普莫斯更是面如死灰,感觉就像丢了五十个亿一般。

坦舒尔家的老人到底见识比较多,他有些不确信的问道:“年轻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不喜欢邪恶倾向的人吧?”

威廉有点懵,难道你们喜欢邪恶之人吗?他道:“我确实厌恶品性低劣,行事恶毒的恶徒,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原来如此!”老人脸上露出恍然之意,道:“如此说来坦舒尔家的孩子确实很难合乎你的心意。”

其实在这里威廉与老牧民相互之间的理解有些偏差,老牧民所说的邪恶其实是基于某种世界客观法则,而对人类或其他生物划分出的阵营区别,邪恶、中立、善良。这是一种经过某种量化的行为区分法,三者甚至可以通过某些行为相互转化(典型的论迹不论心)。

而威廉所说的邪恶却是基于个人品性道德,从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的三观出发,对某个人的心性的评判(论心不论迹)。

举个简单的例子,比如某个具有反社会人格倾向的人,他的本性是反人类,反道德的,他所属的阵营是邪恶的,但是呢,他为了某种计划,又或者出于好玩,有意识的去做好事,做了很多善良的事,这让他的所属阵营开始向中立乃至善良偏移,但是他的本性却始终未变,并没有出现幡然悔悟或者洗心革面什么的。

也比如某个品德高尚,心性善良的人,出于某种迫不得已,或者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许多恶事,他的所属阵营肯定就偏移到了邪恶,但是他的心依然是一颗善心。这样的两种人你能说他们到底是恶人还是好人呢。

之所以讲这些,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费伦这片地界对阵营的划分是比较普遍的,属于善良阵营的人物不一定都是好人,邪恶阵营里的人也并不是都坏的流脓。

老牧民道:“年轻人,既然你不愿意收留普莫斯,我们也不强求。但是,我们希望你能把他护送到一个地方去。”

“护送他去一个地方?哪里?我希望这不会给我的旅程带来不必要的波折。”威廉倒是不太好再次拒绝,不过他仍然保留了一些意见。

老牧民道:“沿着黑路,穿过危险的立石平原,是埃塔之镜荒原,荒原南部是弯刀峰山脉,在那里有一片水域,幽影海被弯刀峰三面包围。在幽影海的东岸,我们坦舒尔家族的祖先建立了一座永久式的位面传送门,可以链接到阴影位面,我希望你能护送普莫斯到达那里,让他去追寻先祖的脚步。”

威廉想了想,道:“好!我接受你们的委托,希望那里不会太危险。”

老牧民和普莫斯见此,顿时松了一口气,老人道:“我并没有亲自去过那里,无法确定那里的危险程度,只知道偶尔会有少许阴影生物穿过传送门前来主物质位面,希望它们不会对你们造成困扰。”

威廉点点头,又问了前往那里的详细路线,老牧民却道稍后会给他画一张简易地图,然后交给普莫斯携带。

威廉不置可否,直接起身告辞。他快步回到自家的帐篷,嘱咐家人提高警惕,然后挎刀提枪就往外走。

穿过开始焦枯的沙枣树丛,威廉来到绿洲的边缘,默默的拄枪而立。不久,就看见一个身影从不远处的沙丘背面走出来,径直来到威廉的面前。

第四十八章 我这是两栖作战吗?

一个很奇怪的来客,长相很奇怪,行为也很奇怪。看到它,威廉脑海中直接出现了一样昆虫——螳螂。

我们且称之为螳螂怪,它的脑袋就像一个放大的螳螂脑袋,三角头,头顶王冠状骨殖,有一对巨大而狰狞的颚状口器,身形细长,长着一对节肢状手臂和一对蝗虫足(就是类似于蝗虫的后大腿),关节处倒刺丛生。

螳螂怪提着一对骨质弯刀,刀刃呈锯齿状,刀背上多有倒刺,看起来凶恶的很,威廉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一个强敌。

威廉有点难以确认眼前的螳螂怪的来历。

但他却知道另一种螳螂类的可怕存在,信息来源于底栖魔鱼“赠送”的记忆库。

据说在神秘的幽暗地域深处,存在着一种可怕的虫型生物,它们因一臂前端的弯刀型锋刃而得名剑翅螳。剑翅螳是可怕的刺客,它们生来就是超凡物种(传奇物种,类似于天生等级20+),乃是站在了食物链顶点的可怕存在。

剑翅螳是出色的收藏家,它们聚敛珍稀物品,并分门别类的存放在巨大的巢穴里。它们像海燕一样通过嚼碎的建筑材料建造自己的巢塔,巢塔从远处看就像灰白的钟乳石或者石笋,事实上,它们的构造跟岩石一样坚固。

当一头剑翅螳满足了某种特质,就可以获得一次蜕变,它的前臂弯刀型锋刃会自行脱落,然后再生出一支具有死亡力量的弯刀型臂刃,此为冠翅螳。

而眼前的螳螂怪并没有臂刃,但却拥有一对可怕的弯刀,威廉明显感觉到一种一把弯刀的危险性,那是死亡的味道。

这可能代表着一个可怕的事实,眼前的怪物或许已经完成了第二次蜕变。

当然这些所谓的可怕信息并不能消磨威廉的斗志,当螳螂怪来到威廉面前不远处时,他轻轻拔出战枪,指向了螳螂怪。

螳螂怪停住脚步,一双冰冷的复眼盯着威廉看了一会儿,然后用嘶哑如破木板摩擦一般的声音说道:“爬虫?你想阻挡伟大的三愚行者的脚步吗?”

威廉一挑眉毛,说道:“没想到你也是一个能说话的家伙。我不是想阻挡你,我在你的武器上面感受到了致命的死亡(通用语),我的家人就在我身后,她们经受不住这种危险。我是希望你能暂停脚步,或者绕道而行。”

“很大胆的想法呢!无知的爬虫!”螳螂怪表示了一个无声的嘲笑,它一抖双刀,忽然腾身扑上来,其势之疾恶,简直让人猝不及防。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威廉,他早已预料到了对方的突然袭击,只凭着自己的直觉,把一杆丈二长枪急速刺出,其枪速之快之急,远远看去好像被舞成了一团光球,却只能堪堪封挡住螳螂怪的急袭。

螳螂怪围着威廉攻杀了一圈,威廉也对攻似的封挡了一圈,看似双方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不过威廉却很清楚,他才是比较吃亏的一方,丈二大枪本该是攻若雷霆,无坚不摧的兵器,现在却跟螳螂怪的一对弯刀打成僵持,虽然貌似挡住了双刀的攻势,却也打不破对手的限制,在这种情况下威廉消耗的体力要远远高于对手,真要这么耗下去,说不能能把他给活活的耗死在这里。

当初威廉与摩纳哥三世的真实镜像之战也是类似的情况,若非他出奇招占了一记先手,正常情况下说不得就被那家伙给活活的闷杀了。当然威廉后来复盘的时候却发现,他当时兵走险招其实貌似有点多余,因为当时摩纳哥三世的本体已经支撑不住了,只要威廉当时多拖延一会儿时间,等本体一死,真实镜像自然而然的也就随之崩溃。

不过这些所谓的复盘大都是类似于事后诸葛亮一般的马后炮,并不能完全当真,至少威廉当时冒险一击,成功取得了胜利,而这种胜利所造成的影响是远远超乎他的想象的。

威廉眼见用枪无法获取优势,却是猛然一声暴喝,脚下在地上奋然一跺,整个人竟然腾身而起,飞跃三丈多高,同时大枪攸的往下一点,将追袭上来的螳螂怪打落下去。

半空中威廉弃枪抽刀,秋水碎梦刀刀身一震,发出“铮”一声悦耳的清鸣。威廉合身化作一团刀芒,径直笼向再次扑上来的螳螂怪。

秋水刀和弯刀碰撞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可以说非常难听,因为双方交手的速度非常快,听起来有点像破电锯锯烂木头的声音,同时还伴随着些许碎屑洒落,那是锯末……不是,那是螳螂怪的骨质弯刀扛不住秋水刀的精金材质所带来的的锋利特质,被切削破坏下来的残渣。

正是因为双方交手的速度太快了,等到螳螂怪发现不对的时候,威廉的秋水刀已经在骨质弯刀上面凿了二十多刀。心疼之极的螳螂怪不由的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嘶,它连忙快步跳跃着后退,奈何这厮退得方向不太好,正是深入绿洲的方向,威廉岂敢放松对它的压迫,要不然真个任凭这怪物闯进里面,不管碰到他家的哪个谁谁,祸祸起来还不是手起刀落的事情。

所以威廉也是爆发了全部的气力,一步不离的追着螳螂怪劈砍,杀得是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一路洒下无数骨屑。

螳螂怪此时后悔的心都碎了,心说自己咋就碰上了这么个疯子捏?还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疯子!还纠缠起来没完了是不?

螳螂怪眼见在地面上摆脱不得威廉的追杀,却是一震身形,只见它背后居然探出了两对膜翅,透明的翅膜上闪现着类似于金属的光泽。它一振膜翅,竟然腾身飞起同样三丈多高,然后快速滑翔。

螳螂怪露出难以分辨的恶毒笑容,它正要说些什么,然而接下来的变故却让这头可怜的怪物险些一头栽下去。

只见威廉背后居然也探出一对翅膀,却是雪白如天鹅一般的羽翅,然后就见威廉一振羽翅,竟然以更快的速度追了上来。

双方的厮斗在半空中继续进行,不过威廉到底不太习惯飞行作战,他出刀的速度大为减缓,只是凭借着羽翅的飞行速度快于螳螂怪,展开了一场稍显笨拙的游击战。

就这样一人一螳螂怪,生生的杀穿了整片绿洲,直到从绿洲的另一边杀出去后,威廉方才停住了追杀的脚步,然后又目送螳螂怪仓皇退出近百码,这才缓缓的落到地面上。

他一边收起身后的羽翅,一边吐了一口带着血腥气的唾沫,暗骂道:妈了个巴子的!不弄身鸡翅膀还真对付不了这丫挺的呢!看来以后得练练空中战法呢!不然再碰到个硬茬子说不定就得吃大亏哩。

第四十九章 复仇契约

威廉身上穿的是【自由之翼套装】,要是没这一身装备傍身,他还真压制不住对面的那只螳螂怪,毕竟那家伙是真会飞,虽然飞得不算高也飞不远。

而此时的螳螂怪却是心痛的如丧考妣,好好的一对天生弯刀,算是葬送在了威廉的刀下,其中一把被秋水碎梦刀给彻底砍成了破烂儿,烂糟糟的直接报废了。另一把弯刀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的锋刃直接被削平了,变成了一根瓦楞瓦楞的骨板,须得下大功夫重新打磨出锋芒才能勉强使用,只是像这一类天然长成的骨质兵器,并不能如金属兵器一样可以随时打磨,因为这种兵刃的刃口和刀身的骨质密度并不相同,等打磨出来以后,骨质弯刀的品质必然会下降不少,而这对螳螂怪来说已经不合用了。

螳螂怪此时却是又惊又怒,兼之悔恨交加,早知道会碰上这种要命的硬茬子,它说什么也不会这时候动手,怎么也得等将养好体质的亏空,再装备齐全以后才会动手。

只不过它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退走,故而远远的高声嘶喝道:“人类的战士,你的强大令人心折,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希望能够知道自己到底是败在谁的手中!”

威廉略一思索,便沉声喝道:“威廉!我的名字叫做威廉。”

“威廉?”螳螂怪的神色有点奇怪,它语气郑重的问道,“只是威廉吗?没有伟大的姓氏,没有显赫的血统吗?威廉,好吧!”

威廉有点奇怪,这个怪物居然还是一个带有小资论调(讲门第,论排场,追求血统论)的家伙嘛,着实有点别扭呢。不过很快威廉就后悔了,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直刺灵魂的恶意。

螳螂怪竟然在自己的手臂上咬下一块血肉,然后吐在骨爪一般的手心里,低声念诵道:“以血肉为引,以真名为证,死神耶格的镰刀刻印下复仇的乐章,吾※※※——愚昧欲望的支配者,确认人类威廉为死亡复仇之敌,唯鲜血沐浴,吞骨噬魂,方能骨肉消朽,归于寂静。”

螳螂怪念诵的声音很小,但是哪怕相隔近百米,其话语却如丝如缕的传入了威廉的耳中。随着螳螂怪手心的血肉化作一道无形的黑烟,威廉只觉一种莫名的力量将他和螳螂怪连接在一起,那是最纯粹的力量,一种归于寂灭的死亡。

威廉悚然一惊,一个来自远古知识的名词突然蹦出他的脑海——【死亡复仇】,一种源自于远古死亡领域的复仇契约,其衍生的简化版就是游侠的专长【宿敌】。

【死亡复仇】会为威廉和螳螂怪建立一种牢不可破的联结,这这种联结的作用下,他们只能死在彼此的手中,无论谁提前被其它存在杀死,死亡者都会在复仇契约的作用下重新复生。哪怕他们全部都被其他人摧毁,他们也会继续复生,只不过这个时候两者复生的位置有一半的可能是在冥界的某个地方。

而且复仇契约还有一种功能,如果威廉或者螳螂怪中的任何一个,以任何的方式跑到别的位面,另一个也会在命运的驱动下以各种难以预料的方式追随而去。

【死亡复仇】并不会强制双方进行厮杀,但会缓慢的扭曲他们的阵营立场,一个邪恶,另一个就会善良,一个坚持守序,另一个就会逐渐走向混乱(没有中立)。

威廉不知道该是怒还是喜为好,这【死亡复仇】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祂可以被看做一种有限制的不死之身,除非是超越了死亡概念的存在,任何人也无法摧毁他们。另一方面,威廉和螳螂怪的命运算是已经收束,他们必将有一人死在另一个人的手中。

契约确立后,螳螂怪似是松了一口气,它问道:“人类威廉,火焰刀三世是不是死在你的手里?”

威廉面色阴郁的回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个长着四条手臂的蜥蜴人的话,我确实与他痛快的厮杀了一场,那真是一个难得的好敌手呢。”

螳螂怪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色,道:“这一带应该也只有你有这个本事,可以逼得他在动用了种族异能和传奇之章的情况下,却仍然战死当场吧。”

威廉则问道:“我也有一个问题,你刚才施展的可是【死亡复仇】?”

螳螂怪大感惊讶,奇声问道:“你居然知道复仇契约?自从耶格放弃了复仇领域之后,这个契约就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你一介短生的凡人如何会知道这种隐秘?”

威廉淡然道:“我曾与一位底栖魔鱼打过交道,近距离的那种。所以,你应该知道这种遭遇所造成的后果吧。”

螳螂怪不由的感叹道:“你可真是一个幸运的小子,我简直无法想象你是如何逃脱底栖魔鱼的控制的,那种东西可不好摆脱。”

威廉假假的笑道:“唔,我也觉得自己被幸运女神眷顾了。”刚说完,一团被微风卷起的沙子就洒进了他的嘴巴和眼睛里。

螳螂怪见了不由嘶嘶笑了起来。

威廉“呸呸”的吐掉嘴里的沙尘,又流着泪使劲眨巴眼皮,并取了一桶清水往脑门上浇了一气,勉强除去了磨眼的沙粒。他看了看乐呵呵的螳螂怪,没好气的问道:“我说!大螳螂,现在你还打不打了?”

螳螂怪笑道:“我不叫大螳螂,你可以称呼我三愚。人类威廉,我现在刚刚苏醒,正处于虚弱的时候,这个时候跟你厮杀完全就是自找不痛快。等我彻底恢复了本源,做好完全的准备之后,我才会找你决一死战。”

威廉习惯性的抹了抹自己的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水渍,道:“哦!那你请便吧,我要回去睡觉了。”说完就拾步往回走。

螳螂怪三愚高声叫道:“人类小子!我现在正处于虚弱之中哎!这可是你杀死我最好的机会,如果等我的实力完全恢复,我一定会杀死你的。”

威廉头也不回的大步往前走,手臂在半空中画了一个圆弧,并送给了三愚一个中指。

三愚大笑着叫道:“我一定会杀死你的,威廉!我一定杀死你!除了我,谁也不能杀死你!颤抖吧!恐惧吧!哈嘶哈嘶哈嘶……”

威廉回到帐篷,一家人正焦急的等待着他归来,还有那几个老牧民也在,并非她们不想去支援威廉,而是他提前告诫她们不得插手。

众人纷纷询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小米莎儿缠着威廉,问他半空中厮杀的是什么人。

威廉笑嘻嘻的说道:“不过是一个脑子不清醒的神经病,没什么大事,已经打发掉了。”然后他看着菲妮雅,笑嘻嘻的说道:“菲妮雅,我需要你帮我消除一下淤积的火毒……”

菲妮雅正要欣然答应,雅苏娜却跳出来道:“让我来吧,威廉!我发现自己现在也有些不妥,需要你的血脉力量进行中和……”

在一干吃瓜人众的目视下,威廉竟有点赫然的感觉,然后被雅苏娜拖着去了僻静的地方,至于后面发生的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就不足与外人道了。

第五十章 臭臭精的恶作剧

夜晚,进入贤者状态的威廉带着家人重新上路了,当然也包括坦舒尔家的男孩儿普莫斯。这孩子折断了半扇肋骨,虽然得到了救治,但终归一时不见完好,只能拖在后面步履蹒跚的勉强跟着。

可惜所有的沙驼兽都死在了威廉的【灵魂风暴】之下,而埃塞比沙蜥人的食蛛兽坐骑也早已四散飞离,只剩下飞马墨骓一个代步的坐骑,不然他们的旅途要轻松许多。

在沙漠中,死亡是一件如此平淡的事情,甚至大规模的死亡有时也很难吸引足够的腐食者前来光顾,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三号绿洲。嗯,因为它是威廉遇到的第三个绿洲,我们姑且称之为三号绿洲。

活着离开的埃塞比蜥人绝不会放过这里堆积如小山一般的尸体,这对它们来说是关乎生存和族群壮大的重要物资。

老牧民们并不愿意随威廉他们一起离开,用老人们的话来说,前方已经没有能够承载他们的绿洲,如果有一天威廉他们有归来的可能,或许会在那座只剩下沙洞里的一汪清泉的二号绿洲上看到他们的骸骨吧。

有一件比较遗憾的事情,威廉他们捡拾来的蜥人卵,也在那场致命的浩劫中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通过老牧民的传统检测,应该只有一颗蜥人卵幸免于难。老人们建议威廉放弃这颗仅存的蜥人卵,因为单独一颗蜥人卵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

威廉在想了想之后,还是带着活着的蜥人卵离开了,只留下一堆死卵作为老人们的口粮。没错,这玩意儿对于贝戴蛮族的人来说算是一种难得的美味,不得不说,埃塞比沙蜥人与出身于耐色瑞尔遗民的贝戴蛮族之间的恩怨情仇确实是一言难尽,没有一方是完全无辜的。

受限于普莫斯先生的步行速度,威廉他们一晚上停下来歇息了好几次,所以在第二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距离下一个绿洲还有一段不短的路途。威廉不得不就地安营扎寨,以躲避烈日的灼晒,话说秋天的埃诺奥克大沙漠确实比较难熬,夜晚冷的几乎开始结冰,白天却热的好似火炉烘烤。

躲在遮荫的帐篷下面,普莫斯面色惨白的望着威廉,一夜的跋涉几乎让他耗尽了所有的体力,对比之下貌似两个小丫头都比他强出不少。普莫斯有些绝望的问道:“威廉先生,你真的不肯收留我加入您的队伍吗?”

“放弃吧,普莫斯先生!我不会让一个不值得信任的人与我的家人朝夕相伴。而你则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值得我信任的特质。”威廉冷冷的说着话,并递给可怜的少年一碗刚出锅的饭食。

早餐是一锅鲜沙驼肉炖沙枣,被炖的稀烂的沙驼肉中浸满了沙枣的蜜汁,吃起来绵软酥烂,香甜可口,颇有点红烧肉的独特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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