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叮叮小石头
之前那陈渊突如其来的拼命，让太昊仙尊都有些猝不及防，他凝聚的真身，也直接泯灭在了那最终的手段之上。
这是数千年来，都没有人能够做到的事情。
强如楚太祖，在拒绝了他之后，也被他轻易镇杀。
所以，在他看来，陈渊的实力之强，堪称是三千年来的三甲，若非他与天道相合，不死不灭，这一次，还真的有可能会被此人逆风翻盘。
只是，没有如果。
最终，还是他赢了。
“成王……败寇……多说无异……”陈渊凝视着太昊仙尊，断断续续的低声说道。
他败了，
无往而不胜的战绩，败在了天道面前。
用尽一切手段，终是无用。
不过，他不后悔，更不懊恼。
杀人者，人恒杀之。
对于这一天的结局，陈渊想过……现在……来了。
只是，真的有些不甘心。
长生。
不死。
永恒。
不灭……
终究，还是没有做到那一步。
“我见过很多人在临死之际丑态百出，你能有如此准备，的确很好，若不是域外邪魔将至，留你一命倒也无妨。
可惜，时也命也……
从你拒绝我那一刻起，便已经注定了。
能逼我到这一步，说句实话，在交手之前，我是没有想到的，或许在你看来，天仙巅峰便是极限，但实际上。
我距离永恒第七境也只有半步之差而已，甚至，若非是天道禁锢，我早已经踏入到了第七境，你的死换来一位永恒存在，不亏。”
高高在上的太昊仙尊，俯视着陈渊道。
“咳咳咳……呵呵呵……”陈渊不发一言，却在此时笑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用其他的手段，只是……只是……在这临死之际，那存在于意识深处的气运祭坛，还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罢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死后，能否会有下一次的重生。
在心里如此想道，陈渊缓缓闭上了双目。
从来都是他杀人，这一次被人杀，陈渊也算是感知到了濒死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样子的，首先是肉身内天地崩溃。
寸寸崩灭，天地崩塌。
接着，是元神泯灭，逐步的消融。
他眼中的神采，也在逐渐的消亡。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你死了，我会守住此方界域，你的后人我也不会赶尽杀绝，除非……他们像你一样，自己主动求死……”看着生机愈发消失的陈渊。
太昊仙尊自言自语，缓缓抬起了手，覆在了陈渊的眉心，想尽快的送他一路，接着……寻找那座神秘的祭坛。
陈渊溃散的元神，散而又聚，似随风而动，飘向了意识深处，那始终平静的气运祭坛。
……
……
在陈渊败亡的那一刻，很多跟陈渊有牵连的人，都感知到了这一幕，姜河扎心的疼，莫名的悲戚迅速涌上心头。
一众仙域仙人，则是嘴角勾起了笑容。
这一战，没有意外！
摩罗有些恍惚，虽然心底里的悲戚之感做不得假，天书异宝之上的一点星光开始崩灭，可他还是不相信这一幕。
陈渊，怎么能死呢？
他平定了天下，一统了人间，一路走来无往而不胜，不管是什么对手，不论用什么手段，也无法将其击败。
败在他手中的绝世人杰，何止一位？
景泰、项千秋、佛陀、妖帝、域外天魔……不知凡几。
他……怎么能死呢？！
摩罗不相信。
陆乘风张了张嘴，眼神有些恍惚。
败了？
败了！
千年之前，千年之后，还是败了。
他一生之所求，一心之所系，终究……还是没有如愿。
叶向南、老天师、苏铭老祖也是各有反应，心有悲戚，哀念自生。
神藤老人则是目光闪动，准备离开。
他之所以如此判定，是因为神魂中的禁制，此刻已经逐渐暗淡。
而此时，在人间各处，因为陈渊的突然陨落，异象乱生，天地同悲！
第八百九十三章 天哭血雨！向死而生！
大燕国运翻腾不休，有溃散之念，黑云压地，更有灭世之念，将九天之上逸散神光的大日遮住，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小县城内。
浓郁的悲戚之念，迅速涌上心头，苏紫悦抬头望着天，在此刻，她的美目之上，赫然间挂起了两行清泪，不断涌出。
她已经预示到了什么。
能让她产生如此浓郁的悲戚和绝望的感觉，唯有一个可能。
陈渊……陨落了！
苏紫悦的眼神有些恍惚，一幕幕往事如同影像般闪过，平安县烟雨楼初次相遇，南陵府听雨轩的再次现身。
南州苏家族地的挺身而出，洞府之内的数日旖旎，坐镇蜀州为他镇守大本营的过往，以及……登上皇后之位的无上风光。
人皇祭台的无上尊荣，产房内的欣慰之笑，临别之前的互道平安，这些画面，全部都刻画在自己的心中。
她很想擦干脸上的泪，却怎么都止不住。
心中的那股悲意，令她无所适从。
她以为陈渊可以一直能够战无不胜的，她以为陈渊永远都能够站在身前，为她挡住所有风雨的，现在……现在……
怀中的大燕太子陈晟，似乎也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懵懂的眼神盯着虚空中的风云变化，忽然间‘啊’的一声哭了出来。
厉红霜看着身边的苏紫悦，眼神也是悲念之色流转，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秘境之内，平阳公主，以及杨贵妃母女也愣在了原地，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同时在双目中也流淌出了清泪。
双河观内的第一次生出情愫，后宫时被逼迫拿出后宫令牌，那一次又一次被陈渊顶撞时的怒爱交缠，还有陈渊离开后。
那空洞的思念之感。
这些情绪，也在瞬间涌出。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在此刻，她感觉到了一些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抓住了身边女儿的手臂，轻声问道：
“平阳，陛下他……是不是出事了？”
平阳公主仰着头，将涌出的清泪擦干净，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
“怎么可能那，陛下怎么会出事，这些年来，您见过有谁能够伤到陛下？”
“可我……”
“没什么的，不要多想。”
“这……”
“别多想，别多想，陛下一定会没事的，他是陛下，大燕的皇帝，人族的皇者，有上天眷顾，怎么可能会出事呢？
嗯……不会的。”平阳公主安慰着杨贵妃，但更多的，还是对自己的安慰。
某处山谷内，两个年轻妇人，本意是想要通过下棋来消解掉心中的担忧之念，只是，就在那一瞬间，她们同时都愣在了原地。
两位妇人，不是别人，正是章二姐和上官虹。
“章姐姐……”
“陛下神威盖世，所向无敌，不会出事的，放心吧。”章婉淑露出一抹强笑，可是捏着棋子的手，却在隐隐的颤抖。
她感觉到，自己似乎是在那一瞬间，失去了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鱼师姐……我……我心慌的厉害。”北蛮草原上，做蛮族打扮的沈雁舒，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感，脸色非常难看。
心脏砰砰砰的快速跳动。
鱼倾燕抬起头，看着虚空中那黑云蔽日的场面，脸上无比的凝重，眼神中也有着一丝的决绝，轻声自语道：
“陛下若是走了，师妹你会做什么？”
“果然，你也这么想……”沈雁舒听到此言，脸上露出了一抹惨然，低着头，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我就去陪陛下好了。”
她这一生的命运都因为陈渊而改变，若非是陈渊她现在可能还在南陵府内，若非是陈渊，她不会去神女宫修行。
也不会成为后宫沈贵妃。
荣华富贵她享受过，生死之情她体会过，现在，她不想在之后的日子中，去回忆那些痛苦，倒不如追随而去。
“我也是……”鱼倾燕展颜一笑，似乎所说的只是一件小事。
……
平安县，刚刚忙完的王平，正准备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润润嗓子，却忽然间心中一悸，手中下意识的用不上力。
“砰！”
茶杯落地，碎落一片。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愕然。
发生了什么？
北凉王府内，一袭金甲坐镇凉州的年轻王爷，一脸肃穆，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心中那一闪即逝的念头，来到祠堂。
为魏烬锋上了三炷香，叩首轻声道：
“魏氏受圣武之恩，百世难消，不肖子孙身无大能，也愿为大燕战到最后一兵一卒，父亲在九泉之下，可要保佑孩儿。”
平西王府内，陈怀义脸色阴沉，眉头紧锁，双拳紧紧握住。
镇南王府内。
楚长峰眉头紧锁，手边是茶杯的碎碴，这是他刚刚捏碎的，至于原因，则是因为那天书空间内，那逐渐消失的一点星光。
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道神宫的道主们也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修罗道主……陨落了！
修罗道主是谁？
圣武大帝，人皇陈渊也！
陈渊……败了！
在那一瞬间，除了前去参战的摩罗和姜河，以及一直不曾露面的苏紫悦，李素清和杨化天均是迅速的在天书内开始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