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想喝胡辣汤吖
“但它却是阵法的起源!”
赵暨在旁沉声解释,旋即右手做擎天状,凌空一握,便有一道璀璨的星芒融入阵法之中,沿着一道道阵纹缓缓运行。
如此一看。
原本相隔甚远的九鼎、卿事寮、太史寮、成康殿以及牧野碑,瞬间融成了一个整体。
星辉的入口便是太史寮,远远不断汲取着外来星辉。
卿事寮通过九鼎辐射四方,同时不断从四方汲取养分,温养牧野碑。
牧野碑则像是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辐射四方的气运走向。
而成康殿,则是整个大阵稳定的基石,任何外来的影响,都能在成康殿的缓冲下,消弭于无形。
赵暨淡淡解释道:“自周武王开始,周王便以天子自居,奉天之命掌控天下。太史寮是周王廷的文职,也是承天之神职,这星辉便是代表着天赐的气运。
卿事寮乃是掌握天下的权臣,包括土地、兵马、工程、刑狱,只不过周天子掌握不了那么大的封土。
所以就只能通过分封诸侯,这牧野碑就是天子封诸侯的规则。
成康殿代表的是天子德行,所以能稳固整个大阵。”
“妙啊!”
嬴无忌忍不住赞叹,被赵暨这么一分析,整个大阵瞬间就清晰明了了。
他想了想:“这么说,那个掌控血脉的神物,很有可能就是牧野碑了?”
“应当没有什么问题!”
“那我进入冢盘之后,直接就去找牧野碑!”
“恐怕不是哪啊么简单!”
赵暨摇头笑了笑,旋即大手一挥。
成康殿的阵图一震,牧野碑这双隐形的大手,立刻将辐射天下的气运走势搅得一团乱。
而牧野碑受到的气运供养也便少了,干脆收缩触角,斩断了近半与外界的联系。
随后气运走势彻底失控,原本稳定的大阵,仿佛遭遇了天崩地裂,终于不堪重负,碎成了一团,只留下九鼎暗淡伫立,通过残存的阵图与其他部分藕断丝连,但始终有些有气无力。
天子无德,诸侯破国都,这与历史完全对应。
卿事寮、太史寮、成康殿、牧野碑,这四者就像风筝一般,被九鼎牵扯着。
只可惜,风向瞬息万变,几乎不能通过九鼎捕捉他们的踪迹。
赵暨神情有些凝重:“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人炼化整个旧都,如今看来,应该是南宫家本来就有一个法器,南宫拓只不过是把破碎的旧都收容进去了而已。
如今阵法破碎,恐怕旧都早就不是原本的模样,除了九鼎,恐怕任何一座建筑都不好找。”
嬴无忌忍不住问道:“那您有把握通过九鼎,找到它们么?”
赵暨轻叹一口气:“若孤亲至,且九鼎都稳稳伫立,应当有七分把握,只可惜……”
可惜,他只能当一个观众。
嬴无忌恍然:“难怪南宫陵那老匹夫要放这么多天才进去,我看他们也找不到牧野碑,故意找人探路的!”
赵暨眉头微皱:“周天子应当另有图谋,虽然如今周王室已经衰落,内里却也有着不少高人,若是九鼎稳固,不至于连一个牧野碑都找不到。”
嬴无忌眉头一挑:“您的意思是,九鼎不稳,他让那么多人进去,其实是为了定九鼎?”
赵暨点头:“想来应该不错,九鼎镇九州,但姬姓血脉早已镇不住九州,这次百家盛会,各国宗室都派了高手前来,必然都能找到对应的鼎。”
“雾草!”
嬴无忌都忍不住拍手:“这周天子还真是一个老滑头,这么一想,九鼎肯定有几个不稳固,然后四道兵家气运和三项地阶法术,肯定是藏在不稳固的鼎中。
靠这些冤大头定九鼎,然后他们的阵法高手就能找到牧野碑!区区气运和法术,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毕竟他们缺的也不是一两个天才,纯白嫖啊!”
赵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你继续!”
嬴无忌飞快思索:“我甚至怀疑《颛顼古历》并非是周天子放进去的,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让他还给我们嬴姓,说实在话有些离谱,他很有可能只是知道旧都里面有《颛顼古历》,自己却得不到,刚好用来骗我们进去。
别管他们首要目的是不是牧野碑,看南宫陵那老匹夫的表现,坑我们嬴赵也是必须的事情。所以说《颛顼古历》所在之处,很有可能有他们的埋伏。”
赵暨看着他的目光颇为满意:“还有么?”
嬴无忌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就这么抽丝剥茧下来,有种思绪马上理清的感觉,但偏偏思考量极大,他有种CPU快烧了的感觉。
他想了想说道:“一时半会想不明白,不过父王,咱们赵氏还有没有别的精通阵法的人,您给我分配一个,不然等九鼎定了,我们恐怕会落后别家。”
赵暨摇头:“还真没有!因天就地虽是阵法源头,却不是阵法本身,除此之外赵家便再也没有阵法基础。不过……”
嬴无忌眼睛一亮:“不过什么……”
赵暨指着地宫中九鼎对应的阵基,抚须大笑道:“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完全可以用穷举法,推出九鼎所有可能的情况,到时你只要看九鼎最终定下的方位,便能直接找出对应的方位。”
穷举法……
自己老丈人,可真是一个狠人啊!
嬴无忌不由打了一个哆嗦,冲赵暨竖了一个大拇指:“父王!你可真是我滴哥!”
赵暨:“???”
……
韩府。
一个妇人跪坐在房檐上,遥遥地望着韩府角落的那座院子。
虽然被树木挡着什么都看不到,却还是有种望穿秋水的感觉。
“夫人!你要是真想倦儿,就去看看他吧!”
韩赭坐在一旁,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因为这个妇人,正是他的正妻,也是韩倦的亲娘——郑鸳。
儿子已经回来一个多月了,这个当娘的,却只亲眼见了儿子一面,便再也没有见过,只是在屋檐上偷偷地眺望。
“害了倦儿怎么办?”
郑鸳依旧眺望着远处,语气哀婉不已:“当年道长说了,你这个当爹的坏事做尽,导致我们娘俩受了因果报应,越是见面就越对倦儿不好。
倦儿好不容易养好病回来了,你不让他静养,恨不得一天朝那边跑三次。
你不心疼倦儿的身体,难道我这个当娘的也不心疼?”
韩赭有些头大:“道长都说了,现在倦儿已经修成,我们跟他见面对他影响没有那么大了!”
“没有那么大,那就是有了?”
郑鸳瞪了一眼自己的夫君,真不得多掐他几把。
韩赭无奈地摇了摇头,有郑鸳盯着,他现在也不敢轻易去找韩倦。
原因无他,自己这位夫人,在韩家地位实在太高了,当年韩家吞并郑国地盘十分顺利,就是因为韩家与郑家相互妥协,每一任家主都要娶郑家的女子,除了主母之位,郑家从不争权,所以地位相当超然。
这也是独子出家,她仍旧能坐稳主母之位的原因。
想到当年韩倦出生的时候,他心中就忍不住一阵唏嘘。
也许真是因果报应。
当年韩家封土闹旱灾,但韩家财政吃紧,没有提供赈灾粮,导致灾区暴动,他为了训练军队,没有选择开仓放粮,而是选择了镇压暴民。
然后韩倦出生,气血两空,险些当场夭折,若不是那位道长相救,早就一命呜呼了。
说起来,也是自己当爹的造的孽。
可怜郑鸳,明明思念儿子思念到发疯,却只能遥遥相望。
“老爷!”
院子里响起一个声音。
韩赭朝下望去,是韩家的门房,便问道:“何事?”
门房说道:“平陵君送来了一封信!”
“哦!”
韩赭点了点头,温声道:“夫人!我去处理一下公务,你要是想倦儿,就直接去看他吧,房顶上风大,别着凉了。”
“你管我?忙你的公务去!”
郑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韩赭尴尬地笑了笑,便直接从房顶上跃下,从门房手中接过信打开。
看到信件内容,他忍不住童孔一缩。
“欲寻血脉规则神物,需阵法大师。”
“周王室此次共带了两位阵法大师,其中一位昨夜突然暴毙。”
“另一位乃姜太渊,很有可能是王室内奸。”
“听闻令郎韩倦精研阵法,周王室愿以百枚五行灵丹请令郎出山。”
百枚五行灵丹。
这可是养灵胎的神药,虽然不能使灵胎升品,却能使得灵胎对五行之一的掌控力提高一个层次。
其效用,与将灵胎提升半品无异。
这就意味着,韩家能造出百位天才,这可是战略性的力量。
韩赭搓了搓手,偷偷朝房梁上望了一眼,将信件塞到袖子里,淡淡说了句:“你先下去吧!”
半个时辰后,郑鸳乏了,伸了一个懒腰,就回屋睡觉去了。
韩赭这才微松了一口气,悄摸摸地朝韩倦的院子赶去。
“砰!”
“砰!”
“砰!”
“请进!”
韩倦虽然依旧顶着两个黑眼圈,但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似乎睡了一个好觉。
韩赭笑呵呵道:“倦儿,今天气色不错啊!”
“还好!”
韩倦伸了一个懒腰:“前些日子观摩盛会,心中颇有感悟,修为也算有所精进。”
“哦?”
韩赭眼睛微微一亮:“这么说,你炼精和凝气,也能突破十二层了?”
韩倦瞅着他一眼,摊了摊手:“师父说我先天气血亏空太严重,精气修到第十一层已经是上天卷顾,终身都不可能修到十二层。”
听到这话,韩赭忍不住有些愧疚。
虽然他也不确定因果报应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老道士的确是个高人,而且救了倦儿的命,没道理在这件事情上骗自己。
不过,他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父亲居士不必愧疚!”
韩倦懒洋洋一笑:“这些都是我的命,此番来红尘,便是来了结命数的。”
“害!”
韩赭神色有些复杂,旋即又问了一个问题:“既然你精气终身无法突破,又为何不早早凝聚三品灵胎?”
韩倦躺在躺椅上,慢悠悠地摇晃着:“我的修行之路,师父另有安排。”
“哦……”
此番交流后,父子俩沉默了许久。
深秋的风有些大,吹得院子里的树叶哗啦啦地响。
过了好一会儿。
韩赭才问道:“倦儿,你在阵法上的造诣如何?”
韩倦懒洋洋道:“还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