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世事如潮人如水
张明图继续在锦衣卫的档案室查阅各种各样的资料。
锦衣卫虽然多年以来越来越不像话，但一些基础的功能却仍然保留，收集各地的户籍资料只是常用的一种，这种最基本的功能好歹没有瘫痪，各种户籍资料还是存在的。
关于县令韩琼的日常起居，还有相应的行动调查也有，虽然挺敷衍，但张明图还是能够大概的把一些范围划定出来。
“其子都已经十余岁，想来快二十年前日出之国的间谍就已经来到此地，而且还和韩琼有了雨水之欢，生下后人……”
越是调查，张明图越是感觉心惊。
对方处心积虑，那是真的算计到了骨子里，多年以前就开始做精心的规划。
偏偏这么多年以来，大夏对于日出之国没有太多的防备心理，主要是打遍天下无敌手，太平太久了。
大夏人心中的高傲难以掩饰，从未将一个日常卑躬屈膝，态度相当之好，礼仪文明，甚至大夏官话说的比你还好的人当做外人。
甚至多年友好以来，和日出之国的人物通婚都很常见。
有些人甚至于取了大夏的名字与日出之国基本没有联系。
“有点难找了，来到此地二十余年，想必对于此地的风土人情都很熟悉，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的话还真不好找。”
……
复杂如同迷宫一般的地下暗河河道，自从之前锦衣卫和六扇门来访过此地之后，这片地下暗河就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幽暗与宁静。
只是今日，这种平静再一次被人打破。
地下河道之中，有低沉复杂的对话传出。
说的不是大小的官方语言，而是日出之国独有的人族语言结合妖魔语言之后形成的一种特殊言语。
“此地的一切都已经被摧毁了吗？”
“基本已经完全被摧毁，我们饲养的妖魔全都被抓捕县令也在锦衣卫大牢之中。”
“该死的，计划如此完美，怎么突然间就暴露了？”
“都是源于那该死的锦衣卫总旗，谁也想象不到，他这一个不受人看重的人物居然能够把相关的事情调查的如此清楚……”
“薛成！”
黑暗洞窟之中，两道飘忽不定的女声都是咬牙切齿，低声揍骂了半天。
他们已经为这件事情准备了十余年，各种情况调查都做了。
本地最大的帮派粮船帮已经被他们所控制，想要传递各种消息都很容易，官方层面又有剑邑县令帮忙，同时剑邑的各大家族他们也有相关的人物负责打听情况。
这样的状态下，一有风吹草动他们都能够听到，只要露出任何风声，以地下河道复杂的地形，他们都能够轻松的逃走，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结果未曾想到会被锦衣卫和六扇门一锅端了。
“王、李二家的人物呢？”
“他们都不是核心人物，虽然被抓捕，但应该很快就会放出来。”
“县令呢？”
“他完全没有机会了，以我对于大厦的了解，他被人这样对待，即便是无罪也会被关到死，绝对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该死，真是该死！”
两位没有被抓捕的女人对于大夏的情况都心知肚明，甚至比韩琼还要了解。
他们日常负责调查大夏的人文习俗，官方情况，对于大夏的风土人情以及官方处理事情的流程，比大夏绝大多数人都要熟，甚至比官方工作的韩琼还要守。
因此在观摩了这样一场盛世浩大的行动之后，他们心中也就越发的忿怒和无奈。
“我们完全没有办法，王、李二家都完了，我们十余年做的苦工全都白费了，我们愧对帝国，愧对天皇。”
两人的声音都充满了愧疚，但在对话的时候两人又非常冷静，即便他们的同僚已经死了一大片，甚至于其中有一位的儿子还在陷于大牢之中，很有可能会被处死，但他们都完全不关心。
他们更关心何时何地能够完成他们天皇的命令。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都应当剖腹自尽。”
黑暗之中，一道女声都带着杀气。
但片刻之后她又重新道：“但我们现在不能死，我们必须把这里的情况汇报过去，薛成这样的天骄必须要让其他同僚知道……”
“……我们在这里失败了，但不能让其他人在其他的地方再失败，一次必须要把我们失败的原因找到，必须要把薛成找到……”
“杀了他，然后我们才有资格重回天皇的怀抱。”
……
地下河道入口，张明图眯着眼睛，用龙虎外丹收敛全身的气血和气息，沿着河道一点点的前行。
经过种种推断，他判定日出之国的间谍重点应当在王、李二家和县令身上，但现在这三方剑邑原本最为强大的势力都已经倒台。
而另一方与日出之国，有丝丝缕缕联系的粮船帮也为之倒塌，正常情况下，他们所有的线索都已经断了，没有一个固定的安全屋可以躲藏，但有一个例外。
灨江的地下暗河，灨江地下暗河的地形复杂曲折，很多人看过地图短时间都很难记一下，是一处极好的藏身地点。
更为关键的是不久之前地下暗河还被扫荡了一遍，正常人的思维都不会想到再搜寻里面。
而张明图之前，曾经被这群日出之国的间谍绑架过，对于他们的行为习惯有所了解。
当潜入到暗河的一处交通枢纽的时候，听到其中隐隐传来的交流之声，张明图顿时屏住了呼吸。
第125章 醍醐灌顶
“但如今我们这边人手已经为之一空，想要报仇也无计可施，那薛成智谋深远，对我们计划了解如此详细，必定要将其除去……”
人还在水下，张明图就听到这样的声音，整个人顿时心中一禀，知道找对了地方。
虽是生死簿之中从未提示过的经历，不知道好坏，但张明图遇到这样的事情却也并不慌张。
武者从不畏惧挑战，他多数时候都藏身于人后，但在生死簿中，未来的兄弟历经多次死劫，胸中自有一股悍勇之气存在。
若无在悍勇之气也根本不可能突破到宗师层次，大多数时候是未来的兄弟给他提示，但那相应的记忆和性情也会在某些时候感染他的精神。
他从不畏惧未知的挑战，面对疑似日出之国的间谍，他默默调整龙虎外丹，将所有气息都藏匿。
龙虎外丹骤然间摊开，如同一副画卷，把张明图整个包裹在其中，他好似化为这地下暗河之中的水流，整个人如同化为一汪清水，随着地下暗河的水流一同流动。
“我们做不到，不代表帝国做不到，我已经把相关的情报传递过去了，向九江郡和隆兴府那边都进行了求援，不久之后就能看到效果……”
“……”
张明图在水中完全听不懂这些语言，他只能够分辨出，这是日出之国特有的语言。
不过他也不焦躁，依旧潜藏在水底之中。
第一次洗髓换血之后，就已经可以内呼吸，甚至于体表肌肤毛孔可以从水中吸收到少量的氧气。
只要不进行剧烈的运动，在水底之中和在岸上没有太大的差别。
张明图一边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边仔细的感应着岸上的情况。
模糊的感应之中，在水面上的两人都是身材纤细，应该是女性。
从周围隐约透露出来的气息来看，两人的实力境界应该都不算很高，起码她们不敢于直接报复薛成，说明她们的实力应当还处在真气境。
不过小心谨慎已经成了张明图的准则，他没有慌乱，仔细查看着周围有可能的隐藏着的存在。
这一查看果然发现了问题，两个女子身边都有若有若无的邪祟的气息。
经过他们特殊的祭炼方法，邪祟应该不能称之为邪祟，他们称之为式神。
那两位存在若有若无，若非地藏菩萨本愿经对于这一类物质有着极其特殊和灵敏的感应，张明图都无法发现。
“帝国一直以为大夏高不可攀，强大无比，实则大夏内部已经矛盾丛生，稍一挑拨，就要掀起滔天大火，我不明白，为何我们迟迟不发动进攻……”
或许是因为整局计划完全被打破，其中一位女子情绪略显激动。
“若非为了隐藏身份，隐藏我们的手段，很多招式不能施展，何至于让我们多位魔神屈辱的时代这地窟之中。”
“你怎么会萌生出这样的想法？大名知道你会死的。”
“会死又如何，他们当年被大夏打怕了，至今仍然是惊弓之鸟，实则大夏的情况他们谁有我们清楚？”
“各地武备松弛，他们如同大名一般存在把我们奉为座上宾，靠近沿海地带的多个顶尖的世家与我们关系暧昧，甚至于愿意暗中支持我们。”
“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仍然迟迟没有动作，我不知道他们在等待甚么？”
“咦！”
这时另一位女子口中突然发出惊疑。
而一直在潜伏在水面下的张明图这时候终于把这片洞窟的情况全都调查清楚了。
汹涌的真气凝结成型，然后在刹那之间轰入一位面带惊愕的女子体内。
那女子如弱柳扶风，印象即便此时极度惊讶，脸上的表情也十分收敛，展现出迥异于中原华夏女子的神态。
下一刻，那女子就化为漫天的碎片飞舞。
“嗯？”
张明图眉头一挑，漫天飞舞的都是木屑，根本不是真实的血肉。
眉头挑动之间，地藏菩萨本愿经运转，真气行走于他的双目之间，顿时被他看出端倪。
那女子身后一个脸色苍白的邪祟立在那里，周身有一种无形的波动散发，在那女子旁边的另一处形成了一个与女子样貌一般无二的幻影。
若是寻常真气境界的武者很容易就被糊弄、忽悠，但张明图的地藏菩萨本愿经对于邪祟有一种特殊的针对性。
之前是隔着水面，张明图隐匿踪迹，没有透露气息，因此没法看破，如今上岸之后顿时看得清清楚楚。
一眼就把场景识破，当下也不多言，整个人化为一道电光，一冲而过，这一次没有失手。
一拳一掌，正好印在那女子胸口，女子气息躯体颤动一下，下一刻胸口所在的区域崩出一个大洞，无数鲜血如同被挤压一般喷射出去，形成一汪血泉。
而直到这时，那女子对面一直与她说话的人物才回过神来。
其实神色剧烈变化，张口似乎想要求饶。
实则躯体已经化为一道电光往远处冲去，原地留下的只是式神幻化成的一道幻影。
“哪里走！”
张明图一声暴喝，不是单纯的声音，其中还蕴含了独特的发力技巧，源自地藏菩萨本愿经之中记载的狮子吼。
对于佛门之中有疑惑之人，当然是有醍醐灌顶，一般的功效对于妖魔来说同样--醍醐灌顶。
张明图一拳直接从上方锤下，直接把那女子的头颅从天灵盖吹到了涌泉穴。
嗯，这也是一种醍醐灌顶。
“好硬的骨头，连求饶和情报都不说一下！”
张明图赞叹一声，不过他出手之后，就没有想留活口的意思。
来自所谓的日出之国的间谍手段诡异，修行方式也迥异于大夏，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在阴沟里翻船。
每一次出手张明图都全力以赴。
“我这没有辛苦，练拳也没有白费啊！”
张明图低头感叹一声，运转地藏菩萨本愿经，把那两尊已经无人控制呆呆立身于原地的邪祟全都击碎，这才轻轻吐了一口气。
“好了，收工！”
地上是散落一地的各种信件和小瓷瓶。
第126章 我怎么可能刚正不阿
张明图仔细搜索一番，找出一大堆零零碎碎的碎片。
多是信件、瓷瓶之类的小物件。
信件上的文字非常特殊，不是妖魔相关的文字，而是一种张明图未曾见过的秘文代码。
张明图在前世好歹也看过不少的谍战剧，清楚的知道这样的特殊秘文，电码之类的，没有专门的翻译文件，没有专门的人指点，根本看都看不懂。
但张明图还是仔细的收拢在一旁，各种瓷瓶也难以分辨，张明图同样用专门的一个小布包包起，然后张明图才仔细的观察起尸体来。
即便是已经成为尸体，两位存在的躯体都曲线玲珑，相当有女人味。
一位还有脑袋的脸上依然挂着我见由怜一般的表情，到死都很有风韵，更为特殊的是，她的脑袋后方长出了一对白色的兔耳朵。
而她内部的器官也隐隐有异化，口腔内部的牙齿尖锐而锋利，破裂的胸腔内部能够看出异于常人的器官。
人形状态时感觉不到，也只有被张明图打爆之后，才会显现出一些易于人类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