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寂寞剑客
高一功当场懵掉,整个人呆若木鸡。
这竟然是个圈套?他们落入算计了?
明狗还真是阴险!
……
朱慈炯率军赶到温榆河西岸时,局面已经完全被明军控制住。
伪顺的数万骑兵已经陷入绝境,人马陷入淤泥行动不便不说,而且还逃生无门,因为温榆河东岸是明军步兵,西岸是明军骑兵,南边的铁路桥上停着明军的那列武装火车,北边的河道倒没有明军堵路,但也是一条死路。
其中原因很简单,东岸明军带了大炮。
几十门大炮一字排开,彻底锁死了河道。
所以,数万伪顺骑兵被困在河中动弹不得。
朱慈炯当即让徐乌牛上前喊话:跪地乞降,可饶不死!
随即东西两岸的明军将士便开始异口同声的高声呐喊:“跪地乞降,可饶不死!”
骑1师副师长夏完淳小声提醒:“定王,贼兵曾有过数次降而复叛的不良记录,所以不可以轻信,就算他们降了也要予以分开羁押。”
“孤知道。”朱慈炯眸子里掠过一道寒芒。
“若不是父皇再三强调人是最宝贵的资源。”
“这里的伪顺贼兵就一个别想活,统统得死!”
片刻之后,徐乌牛就跑回来报告:“定王,贼兵派使者来了!”
“带上来!”征得朱慈炯首肯之后,徐乌牛当即示意部下将贼兵使者押到近前。
“我们降了!我们降了!我们降了!”贼兵使者连喊了三声,又对朱慈炯说道,“只求大明天兵能够放我们一条生路。”
“你是何人?”朱慈炯问道。
“小人高宝,乃大顺后营权将军高一功家丁。”
“你一个小小的家丁不配与孤对话,你回去,让高一功过来。”朱慈炯哂然道,“只有高一功配与孤谈判。”
高宝闻言有些犹豫。
朱慈炯便立刻喝道:“听着,孤只给你们一刻钟时间,一刻钟后如果拒不投降,则一律就地诛灭!乌牛,现在开始计时!”
“是!”徐乌牛当即拿出怀表。
大明钟表厂已经把怀表造出来。
高宝赶紧连滚带爬的回去报信。
赶在一刻钟时限的最后半分钟,高一功终究还是来了。
见了朱慈炯,高一功还不肯跪,站着作揖道:“大顺后营权将军临朐男高一功,见过大明定王殿下。”
朱慈炯却只是冷冷看着高一功。
高一功神情一僵,终究改了口:“大顺高一功,参见定王殿下。”
朱慈炯仍只是冷冷的看着高一功,眸子里边却流露出嘲讽之色。
高一功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难堪,挣扎片刻最终还是跪在地上:“大顺高一功,拜见大明定王殿下。”
朱慈炯这才冷哼一声道:“高一功,你可知罪?”
高一功轻叹一声,说道:“罪将已知罪,不该与大明天兵为敌。”
高一功嘴上已经认怂了,但也只是嘴上认怂,心里并没有认怂,心里想的是只要过了今天,找个机会再逃走就是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这又不是他们第一次受招抚。
朱慈炯又道:“既然你们已经知罪,孤也不是不可能饶恕你们。”
听到这话,高一功顿时心下一喜,朱慈炯终究还是年轻,这么容易就被他骗了,现在你就尽情的笑吧,等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高一功低垂着头,怕朱慈炯看见他嘴角的笑意。
朱慈炯又接着说:“高一功,现在让你的人排好队上岸,交出战马、等待整编。”
“啊?”这下属实有些出乎高一功的意料之外,竟然还要交出战马、等待整编?记得以前接受明廷招抚时并没有这些啊?
无论熊廷弼还是杨嗣昌招抚之后都是整体安置。
从来也没有让他们交出战马兵器或者整编之说。
朱慈炯神情一凝,沉声问道:“怎么,不愿意?”
高一功皱眉说道:“以前招抚时,似乎没有这些?”
“那是以前,现在规矩已经改了。”朱慈炯哼声道。
顿了顿,朱慈炯又冷然问道:“高一功,你是不愿意?”
“愿意,我们愿意交出战马,等待整编。”高一功只能认怂。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啊,他们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要不认怂,不出半个时辰就会被明军歼灭,所以只能认怂。
只要人活着,才会有机会翻盘。
很快,被困在温榆河中的伪顺骑兵就按着明军的要求,一队一队的上岸,上岸之后则被就地缴械,战马没收,兵器也被缴。
高一功忽然感到一种无可名状的不安。
战马兵器都被缴,他们真就成了砧板上的肉。
这时候如果朱慈炯突然变卦,可就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朱慈炯似乎猜到了高一功的心中所想,说道:“高一功,你别胡思乱想,只要你们乖乖接受整编,孤也绝不会背信弃义。”
当然,朱慈炯不会把整编的方案告诉高一功。
朱慈炯已经想好了将高一功他们发配去哪里?
之前刚刚征服科尔沁蒙古时,父皇曾有意让科尔沁牧民替大明开拓北疆,就是漠北草原还要往北的林海雪原,可后来这一计划遭到搁置。
现在,就让高一功他们替大明去开拓北疆吧。
就让高一功他们去跟极北之地的罗刹人拼杀。
听到朱慈炯说不会背信弃义,高一功稍感心安。
高一功心里想的还是那句话,只要活着就有机会。
第七百三十八章 李岩动摇了
从紫荆关、倒马关和土门关东出的三路大军共5万骑,就这样在温榆河一战尽没,自高一功以下近4万人缴械投降。
李自成要是看到这一幕,估计肠子都悔青。
我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没事出什么兵啊?
依仗表里山河的山西还有潼关固守不好吗?
只不过,此时的李自成并不知道这一消息。
甚至于就连率领南路大路的李岩也是不知道这一消息。
此时的李岩,已经率领所部3万大军进至济宁州附近。
从临清到济宁的这一路,运河两岸原本可说繁华至极,李岩投军前也曾来过数次,河中川流不息的漕船,两岸鳞次栉比的商铺,还有船闸桥及两端街上熙熙攘攘的商贩走卒,都给年少的李岩留下深刻的印象。
然而,此时,沿途所见却尽是废墟。
川流不息的漕船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运河仍在流淌。
鳞次栉比的商铺也化为了废墟,繁华的城镇乡村也化为了断壁残垣。
熙熙攘攘的贩夫走卒也全部消失不见,船闸桥上、弹石街上已经长满及膝深的蒿草,人马所经过,常常能惊起野鸡或野兔,一派末世的景象。
倒是多了一条古怪的铁筑的路。
李岩不禁有些黯然神伤,繁华的山东竟然变成了这样?
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李岩想要的,他只是希望推翻暴明,让老百姓都能够过上好日子,谁曾想最后竟然变成这个样子?痛哉!
这一刻,李岩内心真充满了自责。
李年有些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兄长。
自从过了临清州之后,兄长脸上就再看不到一丝笑意。
李年知道,他的兄长肯定在自责,自责没能救世济民。
“兄长,此事不怪你。”李年劝道,“山东之祸也不是我们大顺军造成的,而是明军与建奴在河南反复拉据造成的。”
“山东之凋蔽真与我们大顺军没有关系吗?”
李岩摇摇头,叹息道:“只怕未必,山东百姓之所以会遭受如今之苦难,我们大顺军只怕也是元凶之一。”
“可这些是必须承受的。”李年道,“不破不立,破而后立,要想推翻暴明,重铸一个朗朗乾坤,就必须得付出代价,这是没办法避免的呀。”
“推翻暴明?”李岩幽幽说道,“真的是暴明吗?”
“兄长,你这是什么话?”李年遽然变色道,“难道不是吗?”
李岩不答反问道:“二弟,你可还记得在察哈尔,还有在通州与崇祯的两次见面?你觉得崇祯像是个暴君吗?”
“不像。”李年摇摇头说道,“看着一点不像暴君。”
“事实上也不是。”李岩道,“如今的南明在崇祯的治理之下,可谓一派欣欣向荣,局面可比我们大顺好多了。”
李年顿时无言以对。
大顺和明廷并不是割裂的。
每年有许多商贾进入南明做买卖。
所以对于南明发生的事情,李年他们多少也听过。
好半晌,李岩轻叹一声说:“也许,我们真的错了。”
李年很想反问一句,然后呢?所以我们要转投明廷吗?
就在李年忍不住想要把这句话问出口时,李牟回来了。
“大哥,大哥大哥!”李牟大呼小叫的来到李岩面前,大声道,“前边发现一支明军,大约有一万人!”
“明军?”李岩神情猛一凝。
如今的明军可不是以前的明军,不可小觑。
“传我将令。”李岩当即喝道,“全军列队,加速前进。”
等数十骑令骑飞驰而去,李岩又喝令李牟:“三弟,你率斥候骑兵加大搜索范围,确保周围二十里内没有明军伏兵。”
李牟反驳道:“大哥,这里可都是无遮无掩的平地。”
“蠢货,你忘了谷亭镇之战建奴是怎么落败的了吗?”李岩瞬间脸黑,“你看看运河两岸的蒿草丛,平原也一样可以伏兵!”
“领命。”李牟打个冷颤,赶紧率斥候骑兵四散而去。
李年策马跟上李岩,问道:“兄长是想吃掉这支明军?”
“如果有机会就吃掉他们。”李岩点点头道,“正好咱们现在急需粮草,这支明军有上万人马,应该会携带不少的粮草。”
……
然而,这次李岩却失算了。
这支明军并没有携带太多粮草。
因为这支明军是王家彦、金铉率领的学生军。
王家彦、金铉也没想到,竟然会在济宁州附近遭到伪顺军,而且还是骑兵。
等到发现伪顺军的斥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再想紧急撤至济宁州城坚守,也已经来不及了,所以王家彦一边遣快马向徐州求救,一边则下令就地背靠运河结防御阵。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北监有不少退役的士子,此外还有一支三百人的卫队,卫队的队员都是从新军退役的老卒,虽然身体有残疾,但是并不妨碍开枪。
“列队,全体列队!”具体负责指挥的是金铉,正给学生整队。
学生们明显有些慌,不是走乱了队形,就是跑到别的班级的阵中。
金铉费了好大的劲,才和几十个退役士子将近万名学生组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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