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作死的小黑龙
另一个士兵伸手扶住卡卡尔，带着他往舱门走去。
悬浮载具呼啸而起，从专属军方的空中道路前往永恒空港。
永恒空港是位于皇宫最近的空港。
高耸的建筑立于泰拉的地表，连接着虚空和地面。
每日都有海量的物资和人员通过永恒空港送入皇宫，或是输送到其他区域。
此时，永恒空港的所有灯光都已经被开启，通体都被光芒笼罩着。
在太空之上，更是有着一个巨大的人造聚变太阳，反射出柔和的光芒，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屹立万年的港口，见证了无数帝国的历史。
帝皇带来众多原体建立帝国，荷鲁斯投入混沌的怀抱，发动了让整个银河燃烧的叛变。
兽人的崛起和入侵，大掠夺者的阴谋，恐虐对于皇宫的野心。
现在，这栋承载着帝国历史的建筑将要再度见证历史性的时刻。
.........
...........
皇宫的基石古老而幽深。
这片古老的土地在亿万年的时光中被重建了上千次。
在人类还未涉足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有其他生命在此建立属于他们的宫殿。
后来者们不断地在前者废弃的基础上，修建了属于自己的殿堂。
建造，废弃，再重新建造。
就如同一个圆环那样，周而复始地重复着。
经过了漫长的时光后，人类崛起，并建造了属于自己的殿堂。
任何绘图师都无法完全描绘它的深邃迷宫。
任何先进的科技都难以探测那些永无止境的蜿蜒道路。
这是一片完全违背现实自然法则的地方，运用着精妙，复杂的几何原理以及凡人认为只属于神明才会掌握的多维度知识打造而成。
无光的黑暗中，一个身影在通道中前进，看上去十分的孤独。
令人诧异的是，身影就像是一个幽灵那样，行走在狭窄光滑的通道里面，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仿若是一个不属于此界的投影，没有和周围的事物产生任何互动。
通道由光滑的黑色岩石打磨而成。
或许，这些岩石也并非黑色，而是虚无的颜色。
只是它们吸收了所有的光线，吞噬了一切，才会当成是黑色。
隧道本身就像是活着的生物那样，无时无刻都在活动和变化。
奇怪的折角和失调比例可以看出隧道的建立者和人类拥有着本质上的差异。
以三维的角度来看，隧道诡异到了极点，朝着不可能存在的方向延伸和扭曲。
若是能用更高维度的目光来审视这条隧道，就能发现隧道的完美无瑕。
在隧道中的身影从未走过一条向下的道路，甚至还有好几段是向上面走的，可他的位置却越来越深。
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在这里寻找到正确的道路。
那些误闯进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死在了隧道之中。
也不要妄想利用蛮力打破一切。
除非拥有击碎这个宇宙每一个原子的力量，否则，在隧道中使用蛮力就是愚蠢的做法。
隧道并非单纯的现实宇宙产物，也并非单纯的三维产物。
立足于虚幻和现实，在更高的维度成形。
是物质界域和虚幻界域的交汇之所，是时间这张复杂织网一根被扯出来的线头，是空间皮肤上的一处隆起的疤痕。
那个身影在隧道的每一个岔路口做出最为正确的选择。
代表着混乱，变化，让睿智学者发狂的迷宫，对其而言是毫无挑战的玩具。
他洞悉着其中的秘密，熟悉每一条隧道的变化。
在狼神还未曾回归到他父亲怀抱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乐园。
他的步伐在看到一个巨大，废弃的庭院后停下了脚步。
里面的物件已经遭到了破坏，很多东西都是四分五裂，一片狼藉。
那些画像，雕塑，浮雕和挂毯都有着破坏的痕迹。
就连残骸也都出现了腐朽的痕迹，散发出浓重的味道。
走入庭院之中，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巨大的人造地下湖。
水汽腐蚀了庭院，木材变得湿滑，破损的家具上都是黑色的斑点，霉菌生长在上面。
不属于现实宇宙的风吹拂着这片空间，让湖水出现了波动，拍打着湖边的红色石头。
注视着破败，已经失落了一万年的庭院，身影的动作微微有些迟滞。
他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里，马卡多被马格努斯谋杀。
恶毒的巫术将那个陪伴他长大的老者撕碎，那脆弱的身躯就倒伏在湖水之中。
若是永生者阿里维亚将自己的力量献出来，马卡多就真正地陨落了。
更不会有后面的事情。
爆弹和巫术造成的破坏仍是历历在目，那些巨大的弹坑可不会随着历史的流逝而消失。
帝皇坐上了黄金王座，帝国首相马卡多坐上了黄金王座，牺牲了自我，首任禁军元帅-瓦尔多不知所终。
谁又还能记得这里呢！！
一个梦想的萌芽之地。
二十个庭院，二十个半神，一个金色的梦想，一个种族的救赎。
可惜的是，只有他一人在此生活，成长。
其他兄弟全都远离了泰拉，在属于他们的世界中经历过痛苦或是幸福的生活。
“你还是回到了这里，阿尔法瑞斯。”
一个声音响起来，沙哑，带着一丝欣喜，就像是一个老人看到了他离家多年的孩子。
声音也暴露了身影的真实身份，正是潜伏到泰拉的阿尔法军团原体-阿尔法瑞斯。
身为半神，他和其他兄弟一样拥有不灭的本质。
多恩杀了他，却没有彻底毁灭他。
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和阿尔法子嗣们的努力，他重回了现实宇宙。
现在，他准备完成最后的步骤。
“看样子，大裂隙的出现，让你做到了很多过去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你距离成为神已经越来越近了。”阿尔法瑞斯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取下头盔，露出一张不亚于伏尔甘等忠诚原体的高贵面庞。
那双深邃的眼睛注视着黑暗中的一角。
就算是身处于无光的世界，他的视力也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佝偻老者站在一张破损的桌子前。
就像是徘徊在古老幽深庭院的鬼魂，为某些过往的事情所羁绊，不愿意离去。
刚才的话语，就是从对方的口中传来。
“你那不正是你曾经想要我走的道路吗？我的儿子。”老者抬起头，金色的瞳孔在黑暗中发出光芒，令人难以抵御的威压沉重得像是山岳那般。
阿尔法瑞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强壮的三肺都无法从压抑的空气中吸取足够的空气，让他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帝皇的力量在这一万年的时光里从未被削弱，还不断被增强。
他的言语具有着非凡的力量，如同钟声那般在阿尔法瑞斯的脑子里回荡着。
那双眼眸并不单单是帝皇的眼眸，阿尔法瑞斯从其中看到无数人的目光。
马卡多，洛肯，等等，那些曾经的英雄都在那双眼眸里面。
那是一种审判的目光，质疑着阿尔法瑞斯为何背叛他们的梦想。
“我是对的。”阿尔法瑞斯说道：“唯有神才能对抗神，这是实现你昔日梦想的最好办法。”
“神是虚伪的。”老者说道：“它们的力量来源于欺骗，我的力量也是如此。当你选择相信它们的力量，就已经成为了棋盘里的棋子，注定了无法站在客观的角度去看待宇宙中的一切。唯有那些不迷信权威和力量的人，才能够看清楚真相。”
“可现在的一切都如同计划那样成功不是吗！！你正在成为神，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的恶行便值得原谅。只要计划成功，人类就将获得了全新的救赎，只要你能够完全地取代它们，人类就彻底得救了。”阿尔法瑞斯说道：“这是最好的一条路，让人类走向永恒，却又不用屈膝在邪神面前的道路。”
“那样的话，我就成为了人类文明的新毒瘤，一颗比诸神更加牢固，更加不可毁灭的毒瘤。神皇将会如同诸神那样毒害人类，它会渴望更多的献祭和苦难来保护人类的生存，这样一来，和诸神造就的黑暗时代又有什么差别？混沌依旧是赢了。唯一不同的就是赢的方式不同而已。”
老者的声音变得越发的威严。
阿尔法瑞斯感受到至高天的浩瀚汪洋正掀起一阵阵惊涛骇浪。
帝皇的意志是如此的可怕，就算是那些混沌大能，也不要想着能在他的手上占得什么好处。
“人类至少能够就此活下去，不是吗！！这个文明也能够继续维持下去。”阿尔法瑞斯说道。
“可他们再无救赎的机会，他们将会活在由自己苦难缔造的可怕王国之中。届时举目放纵皆为残忍和黑暗，人类将永远无法逃脱。只因这个宇宙的法则制定者并非凡俗的敌人，并非某个终将不可避免走向颠覆崩解的狂乱帝国。”
“为了维持那个端坐在黄金王座上的活死人，他们会不断地加大献祭的力度。一千个，一万个，十万个，就像是饕餮那样永远无法被填满，直到整个种族都被吞噬，在奉献的火焰中燃成灰烬。”
老者的语气带着一丝悲伤，声音变得沙哑而沉重，“那样的国度和诸神的国度又有什么差别呢？？你自诩看清楚了真相，却走在了一条将人类推向自我毁灭的道路，阿尔法瑞斯。我信任你，甚至远超于荷鲁斯，可你却从未给过我启迪你的机会。你的背叛是如此地突然，让我毫无防备之心。”
阿尔法瑞斯陷入了沉默，他看着老者，目光中没有任何一丝后悔。
就算时光倒流，他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所以你选择了基里曼？让他成为新的变数，将一切都托付给他，认为他必将帮助人类走向超脱之路，认为他必将帮助人类摆脱诸神的控制？”
“不，人类选择了基里曼。”老者说道：“你并不了解其中的所有真相，阿尔法瑞斯。你曾经得到了很多真相，可那些真相都是浅薄的。你对于宇宙，甚至宇宙之外的事物并不了解。人类反抗混沌的力量也远超你的想象，他们绝不会屈服在那些邪神的面前，基里曼是他们的一员。”
“你从未说过这些。”阿尔法瑞斯说道：“我只是按照你给予的真相来确定我应该做些什么。”
“我也从未想过你会背叛。”老者说道，“知道更多的真相，也只会让你造成更多的破坏。”
“那你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阿尔法瑞斯说道：“审判你那叛逆的儿子吗？还是阻止我破坏你最后的肉身，补完成神计划的最后一环。”
“两者皆有，或是两者都没有。”老者说道：“我愤怒你背弃我的信任，却无意谴责你。每个人都拥有选择自己道路的机会，若是我因此而谴责你，那是毫无意义，也违背了救赎的初衷。我更无意破坏你所谓的计划，因为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当你兄弟登基的时候，万事万物的运行规则就会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你和马格努斯的阴谋都会变得毫无意义，甚至成为他的助力。”
“只是，当你走进王座间的时候，你将再无走出去的机会了，和那些叛乱兄弟被囚禁到宇宙毁灭的那一日是你的最终结局。现在收手还来得及，离开泰拉，寻找一个无名的星球，度过你的余生，是你最好的选择。”
阿尔法瑞斯走向废弃庭院的广场中心。
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选择。
老者并未多说什么，也没有阻止他。
在此的他只是一个投影，往昔记忆的残留。
广场上刻画着象征宇宙二元性的巨大符号。
阿尔法瑞斯轻车熟路的摁下广场上的符号，伴随着一阵震动，一座通体如瓷器那般光滑的象牙塔升起来，轰隆隆地升上去，散发着红色微光的穹顶连接在一起。
片刻后，一扇弧形的门在侧面打开，投射出一道蓝色的人造光芒。
里面是一个仍可以正常运行的电梯。
在设计电梯的时候，设计者-帝皇就考虑了各种极端的情况。
让它在漫长的时光里，仍能保持运行，只需要一个简单的，关于时间的小伎俩就可以了。
一条通往王座间的密道就此形成了。
老者坐在桌子前，平静地看着阿尔法瑞斯的所作所为。
“你对你的护卫很自信。”阿尔法瑞斯走进电梯前，扭头看向老者说道：“你认为他们会把我留下。”
“这是我给你的最后的忠告，你的过错对于我而言无足轻重，即使是让我的梦想破碎，让我成为一具腐尸受尽肉体和灵魂的双重折磨，我也一如既往地选择原谅你，因为你乃是我的儿子。可你的兄弟不会那样想，你背叛了他们，害死了圣吉列斯和费鲁斯，还把伏尔甘折磨到发疯，还差点逼得鲁斯战死，派人刺杀基里曼。你曾是他们的兄弟，却做出那样可怕的罪行。他们不会选择原谅你的。放弃你的一切计划，逃离泰拉，度过你孤独的余生，是最好的结局，也是一个老父亲能给予自己不听话儿子最后的忠告。”
“我坚信自己的判断。”阿尔法瑞斯说道：“父亲，你已经在漫长的折磨中失去了自己的高瞻远瞩和超越凡人的智慧。基里曼带来的荣光只能持续一时，就像是美丽的昙花那样，固然惊艳，却也短暂得令人悲伤。”
上一篇：崇祯大明：从煤山开始
下一篇：圣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