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真的亦沉醉
面对李敬的疑问,江辽无声摇头。
“江家宅内哪个都有可能,包括我们江家人。”
“……”
李敬。
江辽这话,说了跟没说没啥差别。
不过这波也是他错了。
江辽显然是一个痴情种。
他一生只有陆绮妃一个妻子不算,更对其亡故耿耿于怀了二十六年……
是。
江辽作为管理总局局长确实运筹帷幄。
可牵涉到爱妻亡故,他当年事发时恐怕是智商完全掉线。
没再对江辽有期望,李敬扭头再次注目陵墓。
他是明白人。
江辽或许当年有智商掉线过,但现今必然已经冷静了下来。
其不惜干扰亡妻安眠也要让他凭天眼看上一看,定然是有某些怀疑,只不过由于无法肯定,担心过度疑虑会干扰到自身情绪未有说出口。
纵观整个龙宇。
作为管理总局局长的江辽,是少数万万不可上头的人之一。
他显然很清楚这一点。
注目陵墓中的灵气集合体,李敬眉心天眼半眯一寸一寸审视。
一顿审视过后,他并未发现异样。
正欲收回视线,为纯净白色的灵气集合体中突然有一丝极端隐晦的灰褐色在眉心位置呈现,扭曲了下随即悄然敛去,仿佛从没存在过。
骤然见到这一幕,李敬懵了下,用力揉了揉天眼。
江辽立足在一旁将他的面色变化与异动看在眼里,眼底骤然爆出一阵璀璨精芒。
“你,可是有发现了?”
李敬闻声转头,神色迟疑。
明摆着某人确实有发现,但出于某方面顾虑犹豫要不要跟自己说,江辽面色微沉。
“说。”
李敬闻声无奈开口。
“我似乎在伯母眉心部位捕捉到了一丝邪气闪现。”
“邪气!?”
江辽神色渐冷,周身开始不受抑制散发强横的六境气息。
李敬见此赶忙出声。
“伯父,你冷静些。”
说话间,他用眼神示意了下陵墓中零散在各处打扫的工作人员。
得此示意,江辽气息一滞,目光环顾左右,点点头默然压抑了自身不受控制情绪。
见江辽姑且是控制住了自己,李敬悄悄松了口气。
今天比较特殊,但只针对江家人。
陵墓中没有其他来扫墓的人,在周边打扫的工作人员却是有不少。
他们不过是一境的普通人群。
江辽若是突然情绪失控在此爆发,其宣泄出的六境气息难免会对他们造成一定程度的损伤。
严重的话,可能致死。
六境跟一境的差距,这可不是说笑。
“伯父你稍安勿躁,我需要再观察一下。方才那邪气很是隐晦,其体现是一闪而逝,不排除我有看错的可能。”
低声说了句,李敬再次注目陵墓。
江辽听得如此言语未有出声打扰之余,若有所思着低下头。
两者无言。
方才被捕捉的邪气,迟迟没有再出现。
李敬很有耐心。
他跟江辽说有看错的可能,但他百分百确信自己不会看错。
关键在于。
这邪气隐晦不谈,其存在很不科学。
本就具有自成长性的天眼,李敬早已点到满级。
有七境的修为支撑,他早已超越了寻常大圆满天眼术细致入微的程度。
假如陆绮妃体内残留有邪气,他一眼就该看明白了。
然而那邪气呈现并非是残留,而是一闪而逝,仿佛完全与陆绮妃体内后天被注入的灵气相融。
这,讲真有点超出李敬的认知。
邪气存在,那就是存在。
没道理与灵气相融,更没道理以那般微弱的形式一闪而逝。
邪气本质是由灵气转化而来。
倘若其中力量相对微弱,在充满灵气的人体内是无法残留的。
即便没有第一时间就被灵气吞没,要不了多少时间也会被同化成灵气。
毕竟两者是同源。
……
不知不觉,十多分钟过去。
李敬视线始终凝望着陵墓中的灵气集合体。
终于,在第十五分钟时他再次窥视到了那一丝灰褐色呈现。
与先前一样,这疑似邪气的灰褐色气息一闪而逝。
准确捕捉到了这一丝灰褐色,李敬转头。
没等他开口,江辽眯眼。
“一刻钟,那不是邪气。”
?
李敬。
他才刚说自己已确认陆绮妃体内的确存在邪气,江辽突然给他来这么一嘴。
这,讲真有点把他给整不会。
不过江辽如此肯定的口吻,且刻意提到“一刻钟”,李敬没法不在意。
“伯父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苗疆巫术。”
江辽低语。
“巫术?”
李敬愣神,皱眉道。
“伯父你确定?”
“确定,且我确定这是巫术中很是毒辣的刻蚀术。”
江辽回应,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道。
“就在我妻子过世的前一年,刻蚀术在国都出现过,当时有几个小家族死了当家做主的人被吞并。由于巫术极端隐晦难以被捕捉察觉,巡查局鉴证科当初没能获取明确的头绪。”
“最后是通过受害者之间的联系及其家业很快陆续被人吞掉为线索,巡查局方面洞察到此事可能与七大家有关,最终顺藤摸瓜抓到司马家的一名外姓子弟。其是偶然间习得了一些苗疆传承,出于私利对死者下手。受害者死于刻蚀术得到确认,是在案犯伏法之后。”
“刻蚀术的特点很明显,其会以每一刻钟为间隔,通过以与受害者体内灵气共鸣方式动摇其修行根基。受害者体内灵气越是充裕根基越是稳固,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在刻蚀术的共鸣影响下,受害者本身不会有任何察觉,其根基却在不断的共鸣之中受到类似共振的影响产生动摇,在无知无觉中崩坏。等有察觉时,已丧钟敲响之时。”
听得江辽一连道出三番话语,李敬尝试消化之余,面色古怪。
涉及苗疆巫术,实属意料之外。
江辽如此肯定,他当然不会质疑。
只是其还提到案件涉及到了七大家,经常调查才锁定是司马家一名偶然得到了些许苗疆传承的外姓子弟。
这……
陆绮妃过世前一年,那就是二十七年前。
然后又牵涉到了七大家……
稍许沉默了下,李敬出声。
“伯父,你口中提到这案子……”
没等他把话说完,江辽点头。
“陈靖办的。”
李敬闻声嘴角一扯,心道果然。
原本一筹莫展的案子,一下有了好多个方向。
嫌犯可能为江家宅内部人士。
然后苗疆巫术的流传。
再有曾经涉案的司马家,以及当初临危受命负责办案的陈靖。
有诸多方向,李敬当然乐意见到的。
只是这破事的复杂程度,越来越叫人肾疼了。
在尝试查探是谁暗害的陆绮妃之前,他要做的“工作”属实不少。
正倍感蛋疼着,江辽目光炯炯着看过来道。
“你能捕捉到刻蚀术的痕迹,说明我没看错你,我期待你之后的表现。”
说着,他阴沉着脸道。
“倘若你能在约定的三周里查明真相,找出暗害我爱人的元凶。除开你我说好的,哪怕你真跟旖旎会走到那一步,我也认了。”
“……”
李敬。
好好说着话,咋就带上江旖旎了?
寻思着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李敬苦笑着开口。
“伯父,你别误会了,我……”
话说一半,江辽摆手。
“我知道你俩没到那程度,不要过度解读,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
说着,他略有些疲惫着说了句道。
“事情已初见头绪,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先行离开去做事即可,我一个人静静。陈靖那边想来你会过去找他一趟,事情你自己跟说明白好了,我这里就不多事了。巡查总局的案卷与我当年在忙的事务记录,晚些时候我会处置妥当,到时我会让旖旎给你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