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浙东匹夫
火候强弱已经酝酿到那一步了,笃定能大胜闯贼,咱也是为了长痛不如短痛,让河南百姓少受一些时日祸害,才拍板决战的。”
朱毓婵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我父王还一直以为为了救他,多死了不少人呢,这几天每天恍恍惚惚,抠着佛珠神神叨叨的。想问又不敢问,就怕一切是真的。
我刚才还想,要是你告诉我说,为了救王府众人,真是额外死了不少人,我就问完后假装没问,也不跟父王提起。确认是好消息,再找机会偷偷跟他说。”
朱毓婵说这番话的言语神态,恰似一户人家里有高考生,考完后却不敢打查分电话,想多装几日鸵鸟。
于是家里的亲戚偷偷帮打查分电话,确认是喜报,才第一时间报喜。要是查出来是噩耗,那就顺其自然再装一回儿鸵鸟。
沈树人当然能理解这种心态,也是不由感慨:“难得郡主倒是有孝心,王爷没白疼你。”
朱毓婵被夸了,不由有些得意之色,但她转念一想,又有些不放心,便缠着深入追问:“那你不会是安慰我的吧?我倒不是怕你安慰我,是怕转述了之后,父王也不信,觉得我不懂事,是哄他呢。
能不能说说陈县那边,你到底用了什么计策打赢的闯贼,又是怎么做到没死太多人的?”
听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问题,沈树人也是不由笑了:“打仗谋略的事情,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我说了,你也转述不了。”
朱毓婵从小没吃过亏,被人拒绝还是让她很不爽,蛮横地说:“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懂?再说就算我不懂,你不会挑我听得懂的说啊。”
沈树人想了想,于是把很多细节简化处理了一下,然后把“背水结阵自古有名将打赢的,但关键就是要置之死地而后生,同时要断了士兵退路让他们奋战”这番道理,用小孩子也听得懂的话转述了一番。
他描述的侧重点,也停留在了“决战前已经多次试探,疲敌的同时让自己人相信粮道被断,但存粮还有,必须死战退敌才有希望。”
最后,他当然免不了把说过最多遍的那个激励士气段子,重新说一遍,强调他是“为了大明朝贴钱做官,为了激励士气,为了让士兵们相信别无选择,他提前下血本让闯贼烧毁了他十几条数百料的运粮大沙船”。
沈树人说的那些高深谋略,朱毓婵当然听不懂,完全云里雾里。但最后的贴钱做官激励士气,还是听得懂的,
因为这些要素就跟《三国演义》里苦肉计的段子一样,朱毓婵完全可以类比成听过的唱本戏曲来理解。
而且这些段子的前因后果,沈树人自己也是揣摩得再熟悉不过了,前阵子他就靠这个故事反复卖、决战前激励部队士气的。所以他再讲出来,简直就跟创业导师大忽悠一样轻车熟路,听得对方一愣一愣的。
听完之后,朱毓婵也彻底放心了,因为她知道,只要把这些段子找个时机跟父王一说,父王绝对不会怀疑她是编造话来安慰他,
父王知道以她的见识和脑子,肯定是编不出这么复杂的东西的。
所以,只要这么复杂又传奇的段子从朱毓婵口中说出,那就肯定是请教了别人的,消息的真实性也就大大加强了。
与此同时,朱毓婵在心中把台词默念几遍后,对沈树人的了解,也又加深了一层。
这种年纪的小姑娘,总是很容易崇拜英雄的,揣摩完沈树人的战斗策略事迹,她由衷地说:
“沈大哥你好厉害啊,不但文武双全,居然还倒贴钱做官,这大明的官员要是都像你一样,天下肯定早太平了吧。”
对于这种恭维话,沈树人自然是笑而不语,他该说的也都说了,走到垂花门边,便回身请朱毓婵留步,他这就告辞离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朱毓婵又拉住了他的手,多问了一个问题:“沈大哥……我福王兄找你,有没有让你干坏事?你可别骗我。”
沈树人一愣,不由笑了:“福王能干什么坏事?”
朱毓婵脑袋一歪:“我也不知道福王兄能干什么坏事,但我总觉得他找你会干坏事。因为他最近总是各种礼貌结交搭救他的官员、武将。反正不管他让你干什么,你都别干,好不好?”
沈树人略微欠身,摸了摸朱毓婵的头发:“符合朝廷法度的事情,我该给人办的,自然要办。不合朝廷法度的私相授受,自然一律不办,这总行了吧?
再说了,你们今日不也‘结交’了我么,为什么总拿福王说事呢。”
朱毓婵说不过他,急得直跺脚:“是你找上门来的好吧!再说,我让你做事,那也是提防别人做坏事,又没说我自己要做什么。”
……
沈树人离去后,当晚自然另有公务要操心。
按沈树人的计划,他过两日就得护送潞王福王等一行南下,先由信阳道过桐柏山,经随黄到武昌。
然后在武昌安排长江里的大船,一路护送诸王顺流而下至安庆,再转入濡须水至合肥安置——
从信阳其实也可以往北走淮河,经寿县由淝水至合肥,路程比走长江还近二百多里,等于是省掉了翻越两次桐柏山、英霍山的路程。
但明朝禁止藩王无故入三都,寿县在凤阳府,属于中都地界,没有朝廷明旨的情况下,还是绕开凤阳,不容易授人把柄。相比之下在长江上多坐几百里船倒是不算什么了。
至于沈树人自己,他是不会去合肥的,所以亲自护送只到武昌为止。
抵达武昌后,他可能会稍微抽出几天时间,打理一下湖广内政,验收视察一下这大半年来,后方的各种民政、财政建设情况,以及军工和军备。
料理这些事情的同时,顺便还能在武昌等待朝廷的旨意,一旦崇祯下令让他救援四川,或者有别的要求,他也可以立刻响应。
甚至主力部队可以提前离开武昌西进部署,所需的军粮也可以提前先往夷陵一带集结。
……
话分两头。
沈树人忙活后续行程安排的同时,当晚晚膳时分,临时的潞王府内,朱常淓和朱毓婵又其乐融融,团坐一席,共进晚膳。
与中午不同的是,晚上这顿的席面上,还多了几个其他女眷,有朱常淓的侧妃、朱毓婵的生母孙氏,还有其他几个被朱常淓宠幸过,但没有侧妃名分的侍妾。
朱常淓的正妃吴氏没有留下成年子女,早年只是生了一个早产夭折的孩子,后来就郁郁寡欢,第二次再怀时难产死了。
孙氏原本也地位不高,是因为给朱常淓生下了唯一存活的女儿,才母以女贵,抬升了地位。
其他几个侍妾都无后,朱常淓自然也懒得抬。吃饭的时候,那些没有妃号的侍妾,都只能先站着伺候,帮忙布菜打理,打理得差不多了,朱常淓或者孙氏让她们坐,她们才能坐下吃。
如今朱常淓已经三十四五岁,欲望比二十来岁时稍有减退,又礼佛日勤,自然侍妾们恃宠而骄的机会也越来越少了。
晚膳的菜并不比午膳好多少,朱常淓自己还是如中午一般,只吃素。旁边几个年轻侍妾倒也馋肉,但是王爷只吃素,她们为了邀宠也只能忍着,尽量假装自己的生活习惯爱好跟王爷一样。
孙氏看了这一切,也叹了口气,她也不是富贵出身,并没有太多嫉妒,便劝道:“王爷,这些日子颠沛流离,也是辛苦了,正该多补补,就算礼佛,吃几块肉也好,酒肉穿肠过,佛祖留心中么。”
朱常淓有些厌恶:“说什么呢!孤不过是旅途颠簸,水土不服,吃不下肉。”
孙氏被抢白,不知如何说好,也只能闭口不言。
但朱毓婵却比母亲更了解父亲,主要她一个少女,平时在府中偷偷摸摸躲躲藏藏,也没人管她,她总是能偷听到父母更多私房话语。
于是朱毓婵开口劝道:“父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这次沈抚台、黄总兵救我们突围,本来就是顺手为之,又不是为了我们才打的仗。
下午我问过沈大哥了,让他讲了不少陈县大战的故事,他确实是为了河南百姓少受苦,尽快把闯贼打跑,才这么设计的。并没有为了救我们而多死人。”
这句话,才算是击中了朱常淓最近几天的心病,他脸色也不白了,嘴唇也不哆嗦念叨了,只是诧异地看着女儿:
“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还知道这些?你问沈抚台就答了?你能听懂?不会是蒙孤的吧。”
朱毓婵便洋洋得意地把下午问来的东西现学现卖了一下,演技比沈树人自己还夸张几分,很快把众人逗笑了,但也没人觉得不妥。
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说话稍微逗一点夸张一点,大家只会觉得是童趣跳脱。
朱常淓老脸一红,还盘问她如何知道自己心病,朱毓婵便把自己偷听父王念佛的事儿说了,朱常淓这才释然。
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父女之间的交谈,本是为了给朱常淓去心病,让他知道救他们并没有多死多少官兵。
但旁边的孙氏等人,听到的侧重点就不是那些无聊的军务了,孙氏几乎是一听女儿提到“沈大哥”这三个字时,耳朵就竖了起来。
等丈夫和女儿说完正事后,孙氏一整晚都收不住八卦之心。晚膳吃完撤下后,她就把丈夫拉到一边,反复问起白天的外事,尤其是女儿怎么就见到了外面的男人。
朱常淓被妃子缠不过,也只好把前因后果说了。
孙氏本是眼高于顶的人,总觉得自己生出了王爷的女儿,那将来得嫁给多么顶级的名门才俊才划算。
但听丈夫说明白沈树人的才干官位功劳后,还说了沈树人未婚,她立刻对男方的硬件条件完全不再质疑了。
都这种程度了,还是王府的救命恩人,简直太合适了。
“那沈抚台居然才二十二岁?那也就比婵儿大了七岁,老是稍微老了点,不过二十二就做到抚台了,这怕是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吧。这小沈长得怎么样?俊不俊朗?”
朱常淓被缠得烦了:“还行吧,高大挺拔壮实得很,人也白得很。”
孙氏脑补了一下,眼珠子一转,立刻缠着丈夫:“王爷,既然对方那么能耐还长得好,那你想办法暗示、让沈家来咱府上提亲才是啊。
婵儿也十五岁了,再酝酿一年半载,也可以嫁人了。而且别管是因为什么理由,他今日也算撞见婵儿了,王府的郡主岂是随便能让外面的男人看的?
从小除了你之外,就只有宦官看到过婵儿的脸,外面的男人见都见不到。他既然也看到了婵儿,就该敢作敢当!”
在明末的封建礼教下,一个闺中少女被外面的男人看见了,就逼对方娶她,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理由虽然奇葩了点,倒也说得过去。
朱常淓却是一阵无语,虽然他也不是很反感这个安排,甚至他自己也动过这个念头。但他比孙氏更懂朝廷法度,于是焦躁地说:
“这沈树人早就被不知多少督抚人家的女儿盯上了,孤今日跟他交谈,话里话外都听得出来!他这是怕被陛下猜忌他结档营私,才一直拖延至今,否则哪里轮得到咱家?
我们也算是皇亲国戚了,这种事情,不得陛下旨意特许,如何能造次?还是这种多难之秋,不知要被多少人嚼舌头呢!”
孙氏却不依,她就这一个女儿,于是不屈不挠地说:“那王爷就给陛下上奏嘛,请陛下赐婚,王爷向来淡泊名利,陛下也是知道的。
哪有叔叔要嫁堂妹,做侄儿的推三阻四的道理?如果是福王有女儿要嫁,陛下说不定还疑心一下,咱家有什么好疑心的?
实在不行,你就在奏书里写明白,就说那位沈抚台是咱家的救命恩人,兵荒马乱中,婵儿不慎走散被他看见了,也被他护送。婵儿要报答他救命之恩,而且要全名节,才顺水推舟,这不就成了?陛下要是连这都阻止,岂不是毁自个儿妹子的名节?”
朱常淓被缠得不行,但听妻子这番话也不无道理,果然已婚女人在家长里短找相亲借口方面的才能,远不是男人和小姑娘能比的。
孙氏一番略显三八的拉扯,让招架不住的朱常淓,只好立刻写了一封给皇侄的奏请。
写完之后,他拿着信还有些不舍:“罢了,这事儿就听你一次,要是陛下拒绝赐婚,那这事儿你也就别提了——会不会快了点?婵儿今天才第一次见到那沈树人。”
孙氏娇嗔:“快什么快!天底下九成的人都还盲婚哑嫁呢,洞房前一眼都没见过的大有人在。婵儿至少能跟那沈抚台聊得热络,好歹不讨厌他,这就算是有福了。听你说那沈树人的条件,手慢就抢不着了!”
朱常淓叹了口气,又说出了内心最后的一点不甘:“咱这种人家,哪里还需要嫁女儿图男方荣华富贵?只要对婵儿好,什么都够了。
咱原本还想找个赘婿呢,我们又无子,将来总要让婵儿的孩子过继姓朱,最好赘婿自个儿都能改姓朱。
如今你非要找这种同样高门大户的,虽说他父亲沈尚书有几个儿子,其他几个年纪尚幼,但估计是绝对不肯让沈抚台改姓朱的,能让他和婵儿将来生的孩子姓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孙氏被丈夫提醒,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但她一不做二不休,怂恿道:“这事儿可以再议嘛,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不管怎么着先想办法让陛下赐婚。
等赐婚了之后,有机会再提条件呗,咱大明国姓,赐外人姓朱,那是光宗耀祖的事儿,自古多少功臣被皇帝赐国姓?李克用李存勖被大唐皇帝赐姓李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觉得丢人啊。
大不了,就说这个朱是陛下因功赐的国姓,别说是当赘婿才赐国姓,不就保住了沈家面子了?要是还觉得委屈,趁着这次如此军功,肯定要给他升官晋爵,多给点爵位,面子里子都有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潞王府的如意算盘
朱常淓和妃子孙氏谈妥之后,当晚无话。
次日,沈树人那边还在做些启程前的准备。他离开信阳府之前,还有一堆的军务细节需要处理,尤其是要视察部队的后勤补给供应情况。如果没有问题,按计划再过一天才会继续南下。
小心无大错,毕竟对李自成的最后阶段追击,沈树人并不会亲临指挥,所以他必须料敌从宽,走之前务必把后勤搞扎实了。
他本人亲临指挥的战斗,下属各部运粮运弹药补充武器装备,是绝对不敢偷懒的,毕竟沈树人军法严明。但他走后,谁知道黄得功左子雄使唤得动那些后勤文官么?
或者互相推诿扯皮,或者临时紧急划拨走物资、名义上给其他友军,实际趁机稍微中饱私囊,这种事情在明末简直太常态了。毕竟整个朝廷的军队都习惯了欠饷和饥一顿饱一顿。
因为事务繁忙,朱常淓白天派人来打探消息,没能找到沈树人,只能是留了个口信,让府上下人转达,说王爷派人来找过。
夜里忙完公务后,沈树人回府听说了,这才去回拜。
而王府的人天天无所事事,沈树人找去的时候,朱常淓一家都快歇息了。
朱常淓得了通报,也是连忙披上见客的衣服,出来接见。
经此一事,朱常淓才意识到,沈树人是有多么的繁忙,
昨天这种闲暇的日子,那都是提前安排好工作日程,硬生生挤出来的时间。
“那么年纪轻轻做到督抚,果然是有道理的啊,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从来不加班的朱常淓,临进门前,不由自主感慨了一句。
没想到,正在客厅里坐着喝茶的沈树人,却是耳聪目明,而朱常淓没什么心机,在家里自言自语也不注意控制音量,被人听在耳中。
于是沈树人提前起身,见朱常淓进屋,就拱手行礼:“夤夜回拜,可是搅扰了王爷清梦?下官先赔个不是了。”
朱常淓一愣,这才知道对方听见了,连忙说:“不妨事不妨事,是本王太闲散了,世侄也是知道的,这大明朝的皇亲国戚,都是这般无所事事,见笑了。
本王原先也不与文武官员结交,一贯以为他们也都是事情丢给小吏做,每日只管花前月下,直到结交了世侄,才知道大谬不然,勤政的人也是有的。”
沈树人闻言,却是正色纠正,还神色肃然地朝着北方拱拱手:“也不能说皇族都清闲吧,当今圣上,便是两百年来少有的勤政,宵衣旰食,夙兴夜寐,自太祖以下鲜有匹者。
下官做京官的时间虽然不长,却也多次蒙圣眷召见奏对,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如此勤政圣君,实在令人感佩。”
沈树人说这番话时,倒也情真意切,算不上拍崇祯马屁。
因为他确实真心就是这么想的,崇祯这人,勤政和气节确实没问题,甚至堪称一流,问题只是出在爱面子,没担当,又过于刚性教条。
但凡崇祯能学到刘邦朱元璋十分之一的灵活道德底线,或者说不择手段不要脸,再配上崇祯的勤政和坚毅,大明说不定都还有救。
朱常淓对他那个皇帝侄儿并不算太了解,听沈树人如此说,他当然也只是真心称颂:
“陛下的勤勉,岂是旁人可比的!那定然是百年难遇了。唉,说来陛下也是操劳,这种日子,真不是常人能挨的,要是……嗨,没什么。”
朱常淓对崇祯的操劳,有点过于感慨,差点儿就说出“要是这么辛苦的日子给本王过,本王绝对受不了”,幸好基本的觉悟还在,意识到这种话绝对不能说出口,有些东西是不能比喻的,所以稳稳收住了。
做个富贵闲王多好啊!
每天想弹琴就弹琴,想听琴就听琴,想念佛就念佛,想鉴赏青铜器古玩就鉴赏,想把曲艺和古玩鉴赏的见闻写成书,还能随时写。
要是当了皇帝,估计这些爱好都没时间了,最多只剩一个玩熏香还能保留——毕竟皇帝不管做什么事情,依然可以一边熏着香一边做。
他又怕沈树人多琢磨多联想解读,连忙岔开话题:“今日又找世侄来,实在是有些事情相商。”
沈树人也就没有再纠结前面的客套,直接换了一副郑重的表情:“王爷尽管说。”
朱常淓摸了摸胡子,先把目的和盘托出:“其实是这样的……本王和世侄也算一见如故,昨天你也见了小女,听她说,你还跟她聊了不少外面的战况近况,想宽慰本王、全她孝心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