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城二千
最后、他选择了驳回司礼监,而这已经算给司礼监面子的了。
最少他给出了解决方案,要是换做其他五部,恐怕直接就驳回了。
这么想着、他将自己处理了三四个时辰的奏疏连同被驳回的圣旨放到一起,对门口的金吾卫道:“来人、把这些奏疏送往中左门,叫内宦送到御前吧。”
“是!”
听到这话、两名金吾卫便入殿将奏疏端走,送到了外廷三大殿的皇极殿中左门后,直接放到了在这里等待的太监轿子上。
见着轿子上的奏疏差不多了,两名太监也担着奏疏望着内廷赶去。
他们一路穿过了华盖殿、谨身殿、后左门,最后才抵达了乾清宫门口。
来到此处,便是由净军用托盘,将奏疏摆放好后,举着进入了乾清宫内。
由于此刻刚刚天黑,加上内廷没有朱由校的嫔妃,因此他还在处理奏疏。
当奏疏抬入乾清宫西侧养心殿的时候,客氏和魏忠贤、王安三人好巧不巧的在这里侍奉朱由校。
因此、当奏疏入殿的时候,被驳回的那份圣旨十分显眼。
客氏心里一咯噔,有些不好的预感。
不过她还是安慰自己道:“五殿下的几十万亩荒地,总比我这三百亩香火田更容易被驳回吧……”
只是、她的安慰终究还是没起到作用,因为王安走过去接过圣旨和奏疏的时候,故意看了一眼客氏。
随后,王安便拿起圣旨双手呈上,对朱由校轻声道:“万岁、户部驳回了香火田的圣旨。”
“嗯?”听到这话、朱由校抬起了头,接过了那份圣旨,怀着不满的打开。
客氏眼巴巴的看着朱由校,希望朱由校为她出头。
不过过了片刻,朱由校却抬头对客氏道:“客巴巴、那定兴县四周的官田已经没有了,户部建议将香火田放在北面的济民镇。”
“奴婢自然都可以了,能有香火田,是万岁对奴婢的抬爱。”客巴巴尽管心里恨不得咬死户部的官员,却只能假装无事,笑着回应朱由校。
朱由校见状、也将圣旨递给了王安,提醒道:“既然这样、就重新起草一份圣旨,叫户部在济民镇划五百亩香火田给客巴巴吧。”
“奴婢领旨……”王安接过圣旨退下,而客氏尽管心里不满,却还是连忙行礼道:“多谢万岁抬爱,奴婢惶恐……”
“好了、这是客巴巴你应得的。”朱由校头也不抬的回了一句,随后就低头继续处理奏疏了起来。
那堆积如山的奏疏让他头疼,而客氏起身后,却用埋怨的眼神瞪了一眼魏忠贤。
魏忠贤缩了缩脖子,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惹得客氏咬紧了牙根……
第34章 奸宦毒妇
砰!
“他们凭什么驳回我的香火田!我不过想要三百亩香火田!有错吗?!”
“我可是万岁的乳母!他们凭什么?!!”
咸安宫内、灯火通明,可其中传来的打砸碎裂声却络绎不绝,门口的宫女净军纷纷低头,不敢做声。
那宫殿内,客氏摔砸东西,气愤咆哮,而旁边的魏忠贤低头垂目,过了一会儿打砸声没有了,他才抬头道:“怎么样?舒服了?”
“哼~”或许是撒气撒好了,客氏扭捏姿态,娇哼坐在了魏忠贤腿上,赌气道:“你这人,也不哄哄我,就看着我生气,这得砸了多少银子啊……”
她瞥一眼地上各种被摔碎的御用瓷器,埋怨着魏忠贤。
倒是魏忠贤、这个在朱由校、朱由检面前顺从如老狗的家伙,此刻倒是显现出了自己“男人”的一面。
他伸出手捏住了客氏的下巴,又伸头嗅了嗅脖颈,深吸一口气、吐气闭目回味着:“我就喜欢你这生气的样子,摔碎些东西算什么,改明让御用监再补办就行。”
“哼~”客氏白了魏忠贤一眼,抓了抓他,让魏忠贤一脸痛苦。
“你这没用的老东西,当初怎么就不把你阉干净了,弄得来这里祸害我。”
“嘿嘿……要是阉干净了,你晚上还怎么睡觉呢?”魏忠贤紧紧搂着客氏,一脸坏笑。
不得不说、这画面极为刺眼睛,五十二岁的老太监魏忠贤,就这样搂着如少妇般俏丽的客氏。
宫里的年轻太监,大多都是自幼被净身的,哪怕客氏想找个做对食,却也不是那么容易。
倒是魏忠贤,中途赌输了才跑到宫里做得太监,宝贝被阉了大半,可终究还是剩了一点。
这么一来、他倒是成了客氏的心头肉,哪怕魏忠贤大她近二十岁,客氏还是十分满意魏忠贤。
不过今天李汝华办的事情,确实让她恼火,她想泄泻火,于是就把手抓向了魏忠贤的腰带上。
可魏忠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连忙开口道:“等等、我今天还有事要和你说呢。”
“什么事不能办完事后说?”客氏如狼似虎,埋怨着魏忠贤。
倒是魏忠贤严肃道:“你不觉得王安那老东西太碍事了?”
“王安?”客氏皱了皱眉,随后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对魏忠贤道:“王安那老东西在内廷还有点势力,你把他弄走了,怕是万岁也不高兴。”
“有你帮忙,万岁能有什么不高兴的?”魏忠贤起身跪在地上,帮客氏脱了鞋,捏着脚对客氏献媚。
感受着脚底的舒服,客氏也轻哼了一声:“嗯……那王安、毕竟是先帝的伴读太监,先帝都还没有下葬,万一我贸然开口,惹得万岁不悦就不好了。”
“再说了、你又不是没看到,五殿下对王安可是客气的很,万一五殿下不愿意调走王安怎么办?”
“你不是说了、五殿下叫你去内书堂读读书吗?你大字不识,按祖制又没办法进司礼监,赶走王安也轮不到你坐那位置。”
“欸、我的小姑奶奶哟……”魏忠贤一边捏脚,一边苦口婆心劝说道:“我要赶走王安、可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啊。”
“为了我?”客氏睁开眼睛,有些疑惑。
魏忠贤见状,连忙解释道:“你想想、王安那老东西,最开始和你是对食,后来你我二人看上眼了,你把他给踹了出去。”
“你说、要是他像现在这样,不仅掌了权,日后还得了万岁的信任,那你我是不是要被报复了?”
“额……这……”客氏有些心虚:“不能吧……”
“哪有不能的道理啊!”魏忠贤愁眉苦脸道:“我近来听内阁说,过些天先帝下葬主宫室后,就准备传令各府县,开始选秀女,为万岁选皇后了。”
“顶多来年二月,秀女选进宫里,过了两月,指不定就给你弄出一个皇后来了。”
“到时候新人胜旧人,王安再在万岁耳边说几句你我的坏话,到时候啊……”
说到这里、魏忠贤吧唧了几下嘴巴,似乎在感叹他们之后的命运多么悲惨一样。
客氏听着他这瘆人的话,眉头也微微紧锁了起来。
“那你的意思是……”
“赶他走!”魏忠贤眼神阴鸷、十分凶狠。
不过他这模样,却没让客氏觉得害怕,反而嘴角慢慢勾起了笑意。
“怎么出手?如果不稳当,恐怕万岁不会同意赶走王安。”
“那还不简单?”客氏的话说出,魏忠贤连忙嗤笑道:“那王安平日里盛气凌人,眼下刑部正在追查红丸案的事情,何不如把王安也赖上去?”
“红丸案?”客氏一听说魏忠贤要把朱常洛的死因按在王安头上,顿时吓了一跳。
别看朱常洛在万历皇帝面前唯唯诺诺,但是他在下面人眼里,那可以说阴鸷而凶狠恐怖。
亲手打死朱由检的母亲刘氏,又放纵李选侍打杀朱由校的母亲王氏。
可以说、这种男人即便死了,客氏也不敢轻易招惹,生怕惹祸上身。
“你怕个什么?”魏忠贤瞧着客氏这模样,连忙安慰道:“万岁这么听你的话,要是你开口,万岁会不相信吗?”
“只要你一说、王安就走定了!”
“但……”听着这话,客氏还是犹豫道:“但就算是我开口,可在万岁心里,终究还是五殿下份量重些。”
“若是五殿下不愿意王安走,恐怕我们也赶不走王安。”
“等他去昌平也不行吗?”魏忠贤倍觉牙疼,只觉得天底下尽是和自己作对的人。
他现在由衷的渴望权利,但他也知道客氏说得对。
别说客氏害怕朱由检,便是他魏忠贤也害怕朱由检啊。
年仅十岁、深得当今天子宠爱,是天子唯一的弟弟不说,还在朱常洛驾崩当天,亲手把自己哥哥扶持上了皇位。
那天是个什么样的局面,不用多说。
李选侍大权在握时,便是客氏和他魏忠贤,也只有乖乖听话的局面。
结果大权在握的李选侍,就让朱由检这小子直接把朱由校带走,随后朱由校登上皇位,李选侍一点反抗的资格都没有,就被赶去了前朝妃嫔养老的哕鸾宫仁寿殿去了。
眼下、虽然朱由校只继位了半个月,但这半个月里,只要是边防军事,朱由校都会让人把奏疏先送去给朱由检看看,等他提出意见,再批阅奏疏。
不过十岁、就有这等恩宠加身,怕是对方一句话,自己的脑袋就得掉了。
这么想着、魏忠贤缩了缩脖子,而客氏还是不安道:“你还是去探探五殿下的口风吧,若是五殿下不愿意,恐怕万岁也不会同意的。”
“额……”听客氏叫自己去单独找朱由检,魏忠贤浑身冒起了冷汗,不过为了权利、他还是咬着牙道:“那我去试试吧……”
“嗯、试试也可以,不过……”说到这里、客氏用手勾了勾魏忠贤的下巴道:“不过、我不是要赶走他,我是要杀了他!”
第35章 魏忠贤的献媚
“殿下、惜薪司掌印太监魏忠贤求见。”
“魏忠贤?”
第二日巳时六刻,朱由检难得赖床睡了一个懒觉。
等他刚刚起床,宫女太监们还在伺候他穿衣时,王承恩就捏着拂尘,在寝宫门口行礼说事了。
见朱由检面露疑惑,王承恩驱使其他太监宫女出寝宫,随后才上前道:“魏忠贤叫人送来了两万两银子和一小箱子的珠宝玉石,看来是有要事前来的。”
“喔……这么快就忍不住了?”朱由检坐在洗漱的椅子上,随后轻嗤道:“这家伙、想来是想对王安出手,以谋求司礼监的位置。”
“那我们……”王承恩心中一悚,想起眼下勖勤宫太监中的二号人物曹化淳正是王安的义子,于是试探性问着自家殿下的想法。
不过和他们所想的一样,朱由检自然是要保王安的。
但是这保、并不代表是无脑的保护王安,而是换一种保护的方式。
“这样、你先叫魏忠贤进来吧,至于那些银两珠宝全部收下,银两暂时存在宫里,就不要运往御马监了。”
“奴婢领命……”王承恩应下,随后缓缓退出寝宫。
至于朱由检、他也走出了寝宫,坐在了正厅的上首位置。
勖勤宫的太监端上来了一个冰鉴,朱由检看着冰鉴冒着白气,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回殿下,这是御膳房所做的酥山,万岁尝了后觉得味道不错,十分消暑,便叫御膳房做了一份送到东宫。”
“御膳房的人见您不在东宫,便送来了勖勤宫,用冰鉴护着它。”
“酥山?”朱由检愣了愣,总感觉这东西的名字他听过,想了想道:“是不是杨万里《咏酥》那诗中的酥山?”
“回殿下,是的。”说着、小太监将冰鉴打开,只见里面的构造是中间一个圆柱形,圆柱形内放着一蛊类似冰淇淋样的黄白色膏状物质,圆柱形外则是一块块冰块。
小太监将酥山取出,用勺子挖了一块,双手送到了朱由检面前。
朱由检见状,倒不怕御膳房的东西有毒,直接就吃了下去。
“嗯……”
酥山入嘴,冰凉滋味立马爆发,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牛奶味,如冰淇淋一样。
话说眼下已经十月了,按理来说、京城已经入冬才对。
不过似乎是小冰河期爆发前的平静,十月初京城依旧在秋老虎的威势下瑟瑟发抖,大多人也还在穿着夏衣。
“这东西难做吗?”
朱由检接过了酥山,自己一边挖一边吃,一边询问。
“倒是不难做,主要是需要弄一个冰库,将牛奶、羊奶等东西掺上特殊的水果粉末,随后放在冰库中存放一天一夜,取出后便能食用。”
小太监老老实实的回答,而朱由检也知道了,这玩意不是平民百姓能吃得起的。
倒不是说平民百姓吃不起牛奶,喝不起冷饮,而是酥山造价太高。
相较于它,百姓或许更宁愿要一碗掺杂冰块的乌梅汤。
“行了、这些冰块,你们叫东宫的庖厨弄些乌梅汤,自己分了喝,就当消暑了。”
“奴婢叩恩……”听到朱由检的话,小太监和正厅的宫女们纷纷行礼,而这时王承恩也带着魏忠贤出现在了勖勤宫正厅门口。
不等他二人行礼,朱由检就一边吃着酥山,一边开口道:“好了、直接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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