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城二千
由于大明已经多年不曾有过凌迟的刑罚,因此面对即将被凌迟的五千余名犯事极为严重的勋贵、商贾、官员,刑部官员只能从衙门内部的档案里找出了一个从天启年间活到现在的老师傅。
之后,他们又从监狱之中抓出一百名穷凶极恶的杀人犯,要求一百名杀人犯在三个月内必须学会“凌迟”的手艺。
如果学会手艺,那到时候可以将死刑判为无期,学不会则立即斩首。
咸嘉十一年三月,经过三个月的学习,最终有四十二人通过考核,随后对五千余名勋贵、商贾、官员行刑。
此时咸嘉皇帝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容乐观,自从他被马恒庆气晕倒后,他的身体状况便直线下降,时不时还有头痛的症状出现。
因此,为了威慑百官,咸嘉皇帝命人将五千犯人束缚在长安门广场上,命在京、中原十五省正五品以上官员前来查看。
史载当日参观官员数量多达数万,而面对凌迟的残酷景象,许多官员两股战战,若无旁人搀扶,几欲虚脱。
这件事情极大震慑了百官,但同时也拖垮了咸嘉皇帝的身体。
是年五月,咸嘉皇帝将库尔德斯坦及小亚细亚的部分地区分为两块,同时册封给予卫国、徐国,并着卫王朱怡铖、徐王朱伯溏就藩。
同月,咸嘉皇帝召齐世子朱怡铭入京。
六月末朱怡铭抵达京城,咸嘉皇帝与其促膝长谈,又交代太子朱伯海诸多事宜,随后遣散众人。
七月初二,咸嘉皇帝朱怡铉崩于乾清宫中,享年六十二岁,四十五岁的皇太子朱伯海即皇帝位。
初三,朱伯海还没来得及处理国丧的事情,波斯地区就再度爆发起义。
他提拔年羹尧为西军都督,命其镇压叛乱,同时任命岳钟琪为南军都督。
当任命下达,朱伯海刚刚准备下旨召集诸藩入京的时候,再度打脸大明的事情便出现在了印度厮当地区。
七月初五,德阳郡国与周国边疆爆发摩擦。
由于周国的精锐都在北部,因此这次摩擦以德阳郡国获胜,双方死伤百余人。
此事爆发后,周王朱惠枨率大军四万南下征讨德阳郡国。
德阳郡王朱进奎向蜀王朱进埕求救,朱进埕见状率军三万阻挡周国入德阳国境,两方剑拔弩张。
周国和德阳郡国的恩怨,朱伯海已经记不太清了,但发生这种事情还是让他觉得自己的脸面扫地,有些不舒服。
他下发圣旨呵斥三方,勒令三国收回兵马,同时派小西洋监察使司金铖带兵前往呵斥。
七月十七,三国收到圣旨,并在金铖的勒令下撤兵。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七月二十日,百官勋贵联合上疏、认为此前“乙巳之罪”中被诬陷者众多,请新帝重审此案。
面对威胁,朱伯海还没想好怎么应对,一直留京的齐世子朱怡铭便呵斥百官,以“大行皇帝丧期未过,群臣逼宫,可视为谋逆乎”来呵斥群臣。
忌惮齐国实力,群臣不得已罢休,但谁都知道齐世子始终要回齐国,因此并不以为意,只是暗中积蓄力量。
八月,诸藩陆续入京,群臣这才消停了一些。
九月初一,朱伯海率领诸藩、群臣、勋贵们护送咸嘉皇帝下葬,并于明楼为其拟定“中宗康皇帝”。
借着诸藩都在,朱伯海又定年号为“绍庆”,同时继续任命田文镜、张廷玉为辅臣,并宣布对皇店进行清查。
国丧结束后,朱伯海留诸藩在京数月,趁机找到田文镜、张廷玉、朱怡铭、朱伯沐四人商议国策。
田文镜认为,当年齐文王为了恢复国内经济,因此采取了一系列的政治经济措施,其中之一是调整市场经济中的公私、劳资、产销关系。
这样的调整并没有关系,但是永昌年间的承平导致了皇店内部产生了牢固的利益集团。
经过永昌皇帝多次打击这样的行为,但当咸嘉年间大明将矛头对准外部后,这些利益集团得到了迅速发展。
同时,民间的民营经济也被勋贵插手,至此形成了国营文官、民营勋贵的局面。
国营派是躺在皇店的身上吸血,而民营的勋贵则是压榨百姓。
这两者对于大明朝来说都是大害,而他们在这次西征中的表现更说明了他们并不满足于用正常方式获得一般利润,力图利用手中权力来胡作非为。
民营勋贵派以行贿、偷税漏税为主,而国营文官派则是以盗骗国营财产、偷工减料、盗窃国家经济情报等手段牟取暴利。
他们在经济上给朝廷造成重大损失,因此必须遏制他们的行为。
在田文镜提出问题和现象后,张廷玉则是建议在皇店内部掀起“反贪污、反官僚”的二反行动。
在民营市场中开展的“反行贿、反偷漏税、偷工减料”的三反政策。
除此之外还需要在军队之中开展“正兵额、正纪律、正思想”等三正行为。
以及在整体市场上“涨俸禄、涨军饷、涨工价”的三涨政策。
之后,张廷玉又仔细做出政策内容,与田文镜、朱怡铭、朱伯沐等人制定出大致方针。
在方针出现后,张廷玉和田文镜集结了一批廉洁的干吏,随后针对方针做出更为细致的要求和条款。
直到新年的钟声敲响,绍庆元年正式到来,而这份治国政策也被昭告天下,史称“绍庆新风!”
第690章 后记(十一)五反三正。
“卖报卖报!绍庆新政执行,大家伙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武昌街头,当报刊下的一个中年男人打开卷帘开始吆喝,四周等待买报的人便纷纷一拥而上,将报纸抢购一空。
武昌,这是如今大明经济发展最好的十个省会之一,因此喜欢看报的人不在少数。
经济好的地方,往往百姓都喜欢关注政治和经济的新闻,而按照大明历代皇帝的行为,似乎每任皇帝在上台后都会执行一套新政。
如今已经是大明立国的第三百五十八年,即便经过天启、乾圣、永昌、咸嘉四代明君的治理,大明朝的民间却还是无可避免的产生一些阶级矛盾。
正如眼下,在抢购到报纸后,那四散的人群也显露了他们的身份和阶级。
骑自行车的基本都是工人和平民,而能开车前来的,则是当地的富商,或者回乡养老高官、勋贵的府中下人。
“呜隆隆……”
一辆大明牌白色汽车被一人点火,那轰隆的发动机声音吸引了四周人的目光,所有人都羡慕不已。
尽管他们都知道,开车那人只是高官府上的下人,但他们却还是止不住的羡慕。
坐在驾驶位上的下人感受到目光,当即也骄傲地挺了挺胸膛。
他系上安全带,随后驾驶着车辆向着远处的晴川阁赶去。
在路上,他可以看到一些放寒假的学子,以及赶着上班的工人。
不管路过多少人,他都能感受到四周向他投来的目光。
哪怕他知道,这些目光都是在看这辆车子,但他却依旧觉得自己混进了上流人群。
片刻后,他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而十字路口正中央的站式红绿灯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自我呢喃着:“应该还有二十秒。”
说着,他看了看车内的装饰。
实木的内饰和皮质坐椅,以及金属的各类机械都让他血脉喷张。
“三百两银子,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买得起一辆。”
他呢喃着,随后吧唧了一下嘴,在红灯变绿的时候驾车离去。
路边都是穿着丝绸的行人,服饰大多以运动起来比较方便的曳撒、圆领袍为主。
由于民间经济兴起,因此许多人都喜欢在自己的衣服上纹上各种花纹和刺绣,这让开车的男子嗤之以鼻。
他将车开进了一个加油站,一个穿着短衣的男子便走了过来。
“加满。”
男子开口说了一声,随后就观察起了加油站。
加油站内有四个加油桩,左右则是进出口,口子有四名持枪的兵马司士兵站哨,旁边有一个可以休息的岗亭,亭内有一名坐着休息的士兵。
“好了,三两五钱三!”
车窗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男子被吓了一跳,反应片刻后才拿出钱袋子,牙疼的数钱递了过去。
接过纸币和钱币的工人数了数,确认无误后点了点头。
男子见状,这才驾车驶出加油站,随后向着远处的晴川阁驶去。
晴川阁,此地位于武昌三镇之一的汉阳,地处长江北岸龟山东麓的禹功矶上,北临汉水,东濒长江,与黄鹤楼夹江相望,互为衬托。
此楼始建于明嘉靖年间,为汉阳知府范之箴在修薛禹稷行宫时增建,有“三楚胜境”之美誉,世称“楚天第一楼”。
男子驾车驶向了长江大桥,感受长江大桥的恢弘时,也不忘抽空看了一眼长江。
清澈的长江水面是一艘艘花船和画舫,船上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看得男子直咽口水。
只不过当他一想到这些姑娘的价格,他便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干瘪的钱袋,面露苦色。
不多时,他带着苦涩来到了长江对岸的汉阳,并且开车驶入了晴川阁内。
在将车停好后,他下车环绕车子走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刮花后,这才拿着报纸走上了晴川阁。
在阁内走动,他无比的小心,只因为他清楚能在这阁里喝茶的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物。
走上顶楼,他敲响了一处雅间的房门,随后里面传出了“进”的声音。
他推开门,随后转身将门关上,然后低着头走到了三张沙发面前,双手将报纸递出:“老爷,这是今天的早报。”
“嗯……退下吧。”老迈的声音传来,随后男子手中的报纸被人拿走,他这才舒缓了一口气,紧接着缓缓退出了雅间。
也在他走出雅间的时候,拿走报纸的一名身穿道袍的老人戴上了眼镜,随后仔细看起了手中的报纸。
在他身后的窗户,一名年轻人身穿圆领袍站在窗户前,手里拿着一本书,眼睛望着晴川阁外面走动的百姓。
“果然,有了诸藩的撑腰,万岁是一点都不害怕两党官员了。”
老人一边看着报纸,一边摇头叹气。
听到他的叹气声,窗前的年轻人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靠着沙发轻蔑笑道:“爹,要我说,万岁根本就不害怕。”
“军备院里有什么,大家都清楚,何必把事情闹得那么僵。”
“不提诸藩,单单一个齐国就能让他们举棋不定。”
“毕竟,军备院里有什么他们很清楚,但科学院里有什么,这恐怕只有齐王才知道……”
青年人的话一出口,老人便忍不住皱了皱眉,但他也不可否认自家儿子说得很对。
他将报纸合上,随后揉了揉眉头:“两党和万岁斗的太严重,就连我都不得不告病回家避避风头。”
“只是田文镜那老狐狸看得清楚,居然让我来武昌任职。”
“湖广按察使……”
“这个官职可不好做。”
老人说着,不免摘下眼镜,抿了一口茶。
比较他的忧心忡忡,倒是他对面的青年不由笑道:“湖广的事情很难办,但总归比朝里的事情好办。”
“我这些天看过了,湖广的地理条件和经济环境都不错,需要的就是大办特办,把工厂都搞起来,让百姓都有营生的地方。”
“没那么简单……”老人听儿子这么说,只能放开报纸,将“三涨”的政策拿给了他看。
“这个三涨政策,估计是万岁对两党宣战的号角声了。”
“涨俸禄……涨军饷……涨工价……”年轻人拿着报纸看了看内容,随后笑道:“这很好嘛,说明万岁心底还是有老百姓的,只要有老百姓,对老百姓好,那皇帝的政策我们就需要支持。”
“不仅需要支持,我们还得号召全天下的有志之士支持。”
“泽胜啊……你想简单了吧?”老人见儿子居然还那么乐观,不免苦笑道:“这局势复杂,谁能知道谁是谁的人?说是有志之士,但也有可能是背后捅刀子的。”
“爹,不是我想的复杂,是你们想的太难了。”年轻人站了起来:“当年文王说过,谁想要和人民作斗争,那就要做好战争永远停不下来的准备。”
“战争什么时候开始,敌人说了算。”
“什么时候结束,是我们说了算。”
“不管两党的官员实力有多大,军队有多少,我只知道和人民站在一边,我们就输不了,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年轻人的气概感染了老者,但即便如此他却还是不免苦笑道:“你这话在这里说还好,要是放到外面去说,那恐怕还没做官就得被打压了。”
面对这话,年轻人却转过身来,笑谈道:“我不怕他们打压,他们打压我,那反而证明了我走的路是对的!”
“今年的恩科,我要考上去,考到官场上去。”
“不……”听到儿子的这话,老人摇了摇头:“今年的恩科,估计万岁会出关于怎么制衡两派的策论,你不要掺和。”
老人很清楚,今年的恩科是一摊浑水,谁蹚这趟浑水,谁得脏一身。
只是面对他的话,年轻人却笑着摇了摇头:“我要是怕被打压,那我还做什么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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